回到別墅,和梁越民夫妻倆吃了頓飯。
又說起搬家的事。
其實搬家沒多少東西。
也就是自己來的時候帶的行禮。
還有這些天買的玩具、吃食之類的。
再就是小藏獒鐵蛋,還有那只傷退的食蟹獴了。
別的沒了。
所以想搬明天就能搬過去。
不過陳凌還是決定明天先去用洞天的藥包去那里,把房子熏一熏。
之后再搬進去。
送走梁越民夫妻兩個,睡前陳凌和王素素聊起來秦秋梅那檔子事。
本來幫忙辦完就好了。
但是今天,梁越民突然提及那個女富婆的名字,讓陳凌越想越是不對。
“怎么了?難不成阿凌你還能認識這個人?”
“認識肯定是不認識,我打電話問一下佳宜,她在港島待過不短時間。”
陳凌說著,下床去打電話。
跟女徒弟也很久沒有電話聯系了,除了書信有往來,平時也就是過年過節打電話。
畢竟是年輕的師父,和貌美的女徒弟。
雖然沒啥,但還是要避嫌。
跟普通朋友一樣交往即可。
要不是今天梁越民突然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陳凌還想不起來女徒弟呢。
“喂,佳宜,好久不聯系了,我問你個事……”
“呀!師父?!”
電話那頭的沈佳宜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喜。
“真的是你啊師父!哎呀,您可算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我還以為您把我這個笨徒弟給忘了呢!”
她語速飛快,像一只歡快的麻雀,嘰嘰喳喳起來:“師父您在哪呢?聲音聽著背景挺安靜的,不像在村里呀?是不是來北亰了?還是去省城了?”
“您不知道,我可想您和師娘了!還有睿睿、康康樂樂,他們好不好呀?”
陳凌被她這連珠炮似的問題逗笑了,耐心答道:“沒忘沒忘,我跟你師娘,帶著孩子們來港島了,有點事,待幾天。”
“港島?!”
沈佳宜更驚訝了:“師父您這是要準備沖出亞洲,走向世界嗎!”
“哈哈哈!港島好玩嗎?是不是特別繁華?您住哪兒呢?”
“哎呀,可惜我現在在北亰,不然肯定要去給您和師娘當導游!”
“是挺繁華的,就是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
陳凌笑道:“我們住在朋友這邊,半山這里,環境還行。你呢,最近怎么樣?”
“年初的信里你說經常和余啟安、慧寧他們出來玩,我前兩天剛跟老余通過電話,說他忙活狗場的事,有眉目了嗎?”
一提這個,沈佳宜的話匣子更是關不上了:“有有有!師父我跟您說,余大哥可逗了!他選那地兒在昌平那邊,靠山,風景是真不錯,就是有點偏。”
“前陣子我們幾個還跑去動物園看他一個養大象的朋友,我的天,他那朋友太胖了,胳膊比我腰都粗!”
“就是大象的味兒有點沖,不然可得跟他們合影多拍幾張照片……”
她絮絮叨叨地講著跟余啟安看場地、跑手續的趣事。
又說自己試著用陳凌教的法子做了幾次紅燒肉和叫花雞,雖然賣相不咋地,但味道被余啟安幾個夸上天了。
還說跟著師娘王素素信里教的幾個養生小方子調理,感覺皮膚都變好了云云。
陳凌含著笑,耐心地聽著這個小徒弟分享生活點滴,仿佛能看到電話那頭她眉飛色舞的樣子。
這姑娘性子活潑,心眼實在,自從認了他這個“師父”,雖然廚藝天賦一般,但這份熱情和親近感,讓陳凌和王素素都挺喜歡她。
直到沈佳宜說得差不多了,喘口氣的功夫,陳凌才找到機會切入正題:“佳宜,你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對了,這次打電話,是想跟你打聽個人。”
“打聽人?誰呀?師父您在港島還有熟人?”沈佳宜好奇地問。
“嗯,一個叫蘇麗珍的女人,大概三十六七歲的樣子,聽說早些年也是在港島這邊混的,后來去了灣島,現在又常駐深市,搞什么‘榮盛貿易’。”
陳凌盡量平靜地描述著從梁越民那里聽來的信息。
電話那頭,原本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
短暫的沉默后,沈佳宜的聲音陡然變了調,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壓抑不住的忿怒:
“蘇……蘇麗珍?!師父!您怎么會知道這個女人?!您……您碰到她了?!”
她的反應如此激烈,完全出乎陳凌的意料。
“嗯?佳宜,你認識她?”陳凌坐直了身體,眉頭微蹙。
“何止是認識!”
沈佳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氣極了,“師父!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當初就是她,怕我搶了她女兒港島杯新秀大賽的冠軍,找人在我的水里下藥,毒壞了我的嗓子!”
“還是她,派人弄死了我最喜歡的小波比,我最喜歡的小狗狗,一次又一次地恐嚇我,逼著我離開港島!”
“她就是個蛇蝎女人!毒婦!”
陳凌聞言,心中一震,頓時有種荒謬的感覺。
世界真是太小了!
梁越民口中那個秦秋梅前夫傍上的、有些手段的灣島富婆。
竟然就是曾經害得沈佳宜被迫放棄歌唱夢想,回到內地的元兇!
“師父,您怎么會問起她?她是不是又干什么壞事了?”
“您可千萬別招惹她!這個女人心狠手辣,背景復雜得很!”
沈佳宜急切地告誡道,語氣充滿了擔憂:“她早年跟過大佬,學的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在港島和灣島那邊都有些見不得光的關系!”
陳凌消化著這個意外的信息,語氣平靜地安撫道:“佳宜,你別急,冷靜點。”
“我不是招惹她,是有別的事,需要找她現在的男人,一個姓楊的,正好跟她有關。”
“突然想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誰提起過,就順口問問。”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秦秋梅托付的事情,強調只是去送一封信,讓對方簽個字,了解一樁舊事,并非要起什么沖突。
“送信?離婚協議?”
沈佳宜聽了,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但依舊不放心。
“師父,那您也一定要小心!這個女人睚眥必報,而且特別會裝!”
“表面上可能對你客客氣氣,背地里不知道會耍什么陰招!”
“她那個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被她嬌慣得無法無天……”
她又絮絮地說了些蘇麗珍母女的惡劣行徑,語氣中充滿了后怕和憎惡。
陳凌靜靜地聽著,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掌控欲極強的危險人物。
“放心吧,佳宜。”
陳凌語氣沉穩,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就是去送個東西,把話帶到。”
“她不主動惹我,我自然懶得理會她那些破事。”
“港島回歸后,這邊治安好起來了,我們住的地方安保也不錯,你師娘和孩子們都很安全。”
他又問了問沈佳宜的近況,囑咐她照顧好自己,有空來陳王莊玩,這才在沈佳宜千叮萬囑“一定要注意安全”的話語中掛了電話。
放下聽筒,陳凌靠在沙發上,輕輕吐了口氣。
窗外,雨聲依舊綿密。
沒想到,幫秦秋梅送封信,還能牽扯出沈佳宜的這段舊怨。
確實世界太小了。
認識六個人,就有可能間接認識全世界的理論,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他陳凌也不是怕事的人。
只要對方不來主動招惹,他辦完事即走。
要是真不開眼的想找麻煩……
現在沒有天眼、監控,他在港島這邊還真沒啥顧忌。
“怎么了阿凌?佳宜說什么了?那個蘇麗珍……”
王素素抱著已經睡著的樂樂走過來,輕聲問道,臉上帶著關切。
她剛才斷斷續續也聽到了一些。
陳凌把沈佳宜和蘇麗珍的恩怨簡單說了一下。
王素素聽完,驚訝地掩住嘴:“天哪,還有這種事?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就因為比賽名額,就要毀人嗓子,還當著人殺狗恐嚇?這……這簡直是……”
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臉上滿是厭惡和后怕。
“所以說,港島這邊,當初沾了黑,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陳凌嘆了口氣,摟住妻子的肩膀,“不過你也別擔心,咱們不惹事,只是幫秋梅送個信,辦完就走。”
“越民哥會安排好的,見面就在深市,那邊相對規矩點。”
王素素靠在他懷里,還是有些不安:“我就是怕……萬一那個姓楊的不講道理,或者那個蘇麗珍插手怎么辦?”
“放心吧。”
陳凌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沉穩而自信。
“你男人我也不是泥捏的。咱們有理有據,只是要求他簽個字,好聚好散。”
“他要是識相,大家都省事,要是不識相……”
陳凌沒有說下去,但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有人覺得他好欺負,想玩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他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么叫踢到鐵板。
“總之,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你和孩子們安心玩你們的,等著搬新家就好。”陳凌低頭親了親妻子的額頭,轉移了話題。
“明天咱們先去新房子那邊看看,我用藥草熏一熏,去去濕氣,驅驅毒蟲,然后就可以準備搬家了。”
“嗯。”
王素素點點頭,選擇相信丈夫。
她知道陳凌有分寸,也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
畢竟丈夫生擒虎豹,一人滅群狼的本事,她比誰都清楚。
第二天,雨依舊下下停停,但勢頭小了很多,變成了朦朧的細雨。
陳凌和梁越民碰了頭,把從沈佳宜那里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他。
梁越民聽完也是大吃一驚,拍著大腿道:“好家伙!原來這娘們兒是這么個貨色!我說怎么打聽來的消息都語焉不詳,透著股邪性呢!”
“富貴,這事看來還真得從長計議!”
兩人仔細商量了一番,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以“富貴山莊”陳老板談合作的名義約見秦秋梅的前夫楊永杰。
但要把見面地點定在深市關口附近一家口碑很好、安保嚴格的星級酒店咖啡廳。
時間選在中午人多的時候。
并且,梁越民會多帶幾個信得過的公司職員,并配上安保公司一起去。
不進去,就在外面等著,以防萬一。
“咱們是去談事,不是去火并,陣仗不用太大,但該有的防備不能少。”
梁越民說道,“到時候我跟你一起進去,看看那姓楊的到底是個什么成色。”
計議已定,梁越民便去打電話聯系中間人安排。
陳凌則和王素素帶著孩子們,去了剛剛買下的新房子。
雖然還沒正式搬家,但既然決定要住,一些前期的準備可以做起來了。
陳凌簡單關上門窗,在房子里悄悄點燃了一些用洞天藥材特制的藥香。
煙霧繚繞中,他意念微動,一絲絲洞天靈氣隨之彌漫開來,悄然改善著屋內的環境。
這并非簡單的熏香,而是驅毒蟲、濕氣,能讓人住進來之后心神寧靜,身體康健。
王素素則帶著睿睿和王真真,拿著卷尺,這里量量,那里看看,規劃著哪里放沙發,哪里擺孩子的床,哪里需要添置柜子,興致勃勃。
康康和樂樂在寬敞的客廳里爬來爬去,咯咯直笑。
小鐵蛋對新環境充滿了好奇,每個房間都要跑進去嗅一嗅,然后在院子的角落里留下自己的氣味標記。
那只受傷的食蟹獴被安置在一個鋪了軟布的紙箱里,放在干燥的陽臺角落,它似乎對雨聲很感興趣,偶爾抬起頭,豎起小耳朵聽著窗外。
看著家人臉上對新家的期待和喜悅,陳凌心里也充滿了滿足感。
這就是他奮斗的意義,給家人一個安穩、舒適、充滿歡笑的港灣。
下午,梁越民那邊傳來了消息。
中間人回復了,姓楊的聽到是“富貴山莊”的陳老板想談合作,態度果然熱情了不少。
雖然還是帶著點謹慎,但同意見面了。
時間就定在三天后,深市羅湖口岸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咖啡廳。
“富貴,那邊答應了。看來咱們‘富貴山莊’的牌子,在深市那邊也挺好使。”
梁越民在電話里笑道。
“好,那我們就按計劃行事。”陳凌點點頭。
掛了電話,陳凌走到窗邊。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西邊的天際透出些許亮光,云層散開,竟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晚霞。
“雨停了,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王素素走到他身邊說道。
“嗯。”
陳凌看著天邊那抹絢爛的霞光,映照著濕漉漉的城市,顯得格外清新美麗。
“雨停了,趕緊把事情辦完,能進山就進山,不能進山就回家了。”
他打算盡快處理好秦秋梅的事,然后如果天氣允許,就帶著家人進港島的山里轉轉,完成他探索本地山林的小心愿。
之后,就可以安心準備回家了。
家里的阿福阿壽、黑娃小金,還有那匹一到晚上就撒歡不著家的小青馬,以及一大家子動物和偌大的農莊,都讓他心里惦記著。
當然,最主要還是小青馬,梁越民已經告訴他了。
這匹馬大晚上瞎轉悠,誤打誤撞幫紅玉阿姨家趕跑了兩個小毛賊。
雖然做了好事,但哪有正經馬晚上出來瞎溜達的,那多嚇人啊。
得回去好好整治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