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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春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1995小農莊

  “來,爹,娘,大哥,咱們開吃了!”

  陳凌給二老各夾了一塊最豐腴的帶皮肉。

  王存業夾起肉,先吹了吹氣,放入口中。

  那肉幾乎無需咀嚼,舌尖輕輕一抿,富含膠質的肉皮和酥爛的瘦肉便化在口中。

  極致的咸香、鮮甜、微辣和醇厚的醬香完美融合,沖擊著味蕾。

  老爺子瞇起眼,細細品味,半晌才咽下,長長舒了一口氣:“嗯!香!爛乎!入味!一點膻味沒有!”

  “還得是凌子的手藝,我想你這口肉想好久了,沒想到啊,這么短時間就能燉這么好!”

  高秀蘭也吃得連連點頭,顧不得燙嘴:“好吃!真香!這肉燉得,沒牙老太太都能吃!”

  “以后家里過年過節想做點好飯,這事還得是讓凌子來。”

  王真真和睿睿早已吃得滿嘴流油,小手抓著肉,啃得不亦樂乎,嘴角沾滿了亮晶晶的醬汁。

  “慢點吃,沒人跟你倆搶。”

  王素素笑著拿手絹給他們擦嘴,自己也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眼中露出滿足之色。

  這牛頭肉的火候和調味,確實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濃香滿口。

  就連黑娃和小金,也分到了一些剔骨的碎肉和湯汁拌飯,吃得呼嚕呼嚕響,尾巴搖得歡快。

  阿福阿壽則懶洋洋,守著人們腳邊舔骨頭。

  一頓牛頭宴,吃得一家人心滿意足,歡聲笑語不斷。

  飯后,收拾完碗筷,喝茶消食,就早早睡下了。

  晨光熹微,薄霧如紗,輕輕籠罩著農莊周圍。

  果園之中,一群喜鵲“喳喳”叫著,跳來跳去,啄食著昨夜殘留的露珠和早起的蟲兒。

  陳凌起了個大早,灶房里飄出小米粥的香氣,王素素正在忙活一家人的早飯。

  他利索地洗漱完畢,從里屋拎出那個擦拭得干干凈凈的舊藥箱。

  “這么早就要去鄉里?”王素素端著一碟咸菜走出來,輕聲問道。

  “嗯,趁早去,把疫苗拿回來。春防這事拖不得,早弄完早安心。”

  陳凌打開藥箱檢查了一下,針筒、針頭、消毒棉、記錄本,一應俱全。

  “今天要是不去一趟,老巴估計要等急了。”

  “那你路上慢點,吃了早飯再走吧?”

  “不吃了,到鄉里隨便對付一口,趕早不趕晚。”

  陳凌扣上藥箱,走到炕邊看了看并排睡得香甜的三個娃娃。

  睿睿四仰八叉,康康和樂樂則像兩只小考拉,依偎在一起。

  他嘴角不由泛起笑意,挨個輕輕摸了摸他們紅撲撲的小臉,這才轉身出門。

  清晨的空氣帶著沁人的涼意和草木清香。

  小青馬早已備好鞍,見到主人,親昵地打了個響鼻。

  陳凌翻身上馬,一抖韁繩,輕快的馬蹄聲便踏破了村莊的寧靜。

  路過打麥場時,已經有不少鄉親在了。

  王來順正指揮著幾個半大小子清理場地,搬來幾張長條桌和板凳。

  “富貴,這么早就去拿藥啊?”王來順遠遠地招呼道。

  “五叔,你們更早啊!場地都收拾出來了?”陳凌勒住馬笑道。

  “那可不!春防是大事,咱村現在牲口多,又是你來跟咱們村免費打疫苗,這得更上心!”

  “等你回來,保準弄得妥妥當當!”

  “成!那你們先弄吧!”

  陳凌點點頭,策馬出了村。

  一路上,遇到不少扛著鋤頭準備下地的鄉親,跟他打招呼。

  知道他要給村里的家禽牲口打疫苗了。

  不過還是要搶先去地里除除草。

  到了長樂鄉獸醫站,老巴果然早已等候多時。

  院子里堆放著好幾個貼著標簽的疫苗箱子。

  “哎呀富貴!可算把你盼來了!”

  老巴像是見到了救星,趕緊迎上來,“疫苗都在這兒了,雞瘟、鴨瘟、豬瘟的,還有牛羊的口蹄疫疫苗,都按你上次報的數領的,只多不少!”

  陳凌跳下馬,打開保溫箱仔細清點,冰袋都凍得硬梆梆,疫苗瓶排列整齊:“沒問題,老巴哥,辛苦你了。”

  “嗨,我辛苦啥,跑腿的活兒。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

  老巴幫著把保溫箱捆到馬鞍后的馱架上,“我這已經老了,這兩年就指望你先幫襯一下,剩下的也得趕緊帶帶徒弟,不能老讓你麻煩。”

  “可別這么說,顯得多身份。”

  陳凌笑著拍拍馱架,“那我先回了,村里還等著呢。”

  “快去吧!需要人手幫忙就說,我隨時過去!”

  趕回陳王莊時,日頭已經升高,打麥場上比之前更熱鬧了。

  不僅桌椅板凳齊全,王來順把大喇叭也搞過來來,正試音呢:“喂?喂喂?咳咳,各家各戶注意了啊,都把自家的雞鴨鵝、豬牛羊牽到打麥場來排隊!”

  “富貴要開始打疫苗了,免費打疫苗了哈!”

  年前年后村里許多人在陳凌的林場干活,現在都有鄉親在那邊守著,拿著陳凌一份工資。

  不過嘛,陳凌覺得自己其實給的并不多。

  那么疫苗上就給鄉親們免了吧。

  場子邊上,王存業和高秀蘭也來了,帶著娃娃熱鬧。

  王慶文則正幫著維持秩序,順便跟趙玉寶談論寫作的事。

  他想著寫一些山里的奇聞軼事,偏懸疑的,趙玉寶給他講解技法。

  阿福和阿壽這兩只巨虎居然也在,它們沒趴在角落,而是被睿睿和王真真一左一右地“挾持”著,蹲坐在場子入口附近。

  兩只老虎顯然對這人聲鼎沸的場面有點不適應,但還算安靜,只是巨大的腦袋不時轉動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亂哄哄的家禽家畜。

  喉嚨里發出極低沉的、壓抑的“嗚嚕”聲。

  說來也怪,那些平日里的“戰斗雞”、“暴躁鵝”,此刻在兩只山大王無形的氣場鎮壓下,竟然都老實了不少。

  雖然還是免不了嘰嘰嘎嘎、哼哼唧唧,但炸窩、亂竄的情況少了很多,大多縮著脖子,顯得格外“乖巧”。

  “有老虎鎮場子,就是好使!”王來順對著喇叭得意地夸了一句,引來一片笑聲。

  陳凌也樂了,趕緊下馬,招呼等在一旁的王立獻、王聚勝幾人幫忙卸下疫苗箱。

  搬到臨時充當工作臺的長條桌后。

  “富貴叔,先給俺家的雞打吧!俺家雞多,怕一會兒鬧起來不好抓!”一個半大小子拎著個碩大的雞籠子擠到前面。

  “去去去,二蛋,排隊去!沒看大伙都等著哩?”王來順揮著喇叭維持秩序。

  “開始吧!”陳凌洗了手,戴上手套,動作麻利地打開保溫箱。

  取出疫苗瓶,安裝針頭,抽取藥液,一氣呵成。

  第一個上來的是王立獻家的大公雞,被六妮兒牢牢固定在懷里。

  “富貴叔,快給它打,這大公雞可沉了。”

  那公雞平時威風凜凜,此刻在陳凌手中卻格外溫順,只是稍微撲騰了一下翅膀。

  陳凌看準部位,快、準、穩地一針下去,推藥,拔針,動作流暢無比。

  “好了,下一個!”

  “嘿!真利索!跟給蚊子叮一口似的!”

  旁邊圍觀的人嘖嘖稱贊。

  隊伍有序地向前移動。

  家家戶戶拎著雞鴨,牽著豬羊,甚至還有牽著小驢駒的,場面熱鬧非凡。

  娃娃們更是把這當成了聚會場,在人群里鉆來鉆去追逐打鬧。

  王真真儼然是回來就是孩子王,帶著一群小豆丁,一會兒好奇地圍觀打針,一會兒又跑到阿福阿壽身邊,試圖拿草葉去逗弄它們巨大的爪子。

  阿福似乎對旁邊麥田里某種動靜更感興趣。

  它巨大的腦袋轉向那片綠油油的麥浪,鼻翼翕動,突然站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去,然后……

  像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大貓,猛地撲進柔軟的麥苗里,愜意地打了個滾!

  厚實龐大的身軀壓倒一小片麥苗,它似乎覺得很舒服,又來回滾了兩下,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阿壽見狀,也踱步過去,有樣學樣地躺下打滾。

  兩個山大王此刻毫無威嚴,倒像是兩只在貓薄荷里沉醉的大貓咪,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這倆大家伙,還挺會找樂子!”

  “麥苗軟和,蹭癢癢舒服唄!”

  陳凌忙里偷閑看了一眼,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只要它們不嚇唬牲口,愛玩就玩吧。

  就在這時,阿福似乎又在田埂埂邊發現了什么。

  它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拉著一個土洞,鼻子使勁嗅著。

  很快,它從洞里扒拉出一條驚慌失措的、細長的四腳蛇!

  那四腳蛇嚇得僵直裝死,阿福用巨大的爪子尖好奇地撥弄著它,看著它扭動,玩心大起。

  阿壽也湊過來,低頭研究這個新“玩具”。

  不過它們似乎知道這東西不能吃,只是玩鬧,并沒有傷害它。

  玩了一會兒,四腳蛇趁其不備,嗖地鉆回洞里不見了。

  阿福阿壽也不在意,又開始在麥田里搜尋新的樂趣,比如追逐一兩只低飛的蝴蝶,或者試圖按住蹦跳的青蛙。

  它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引得孩子們陣陣驚呼和歡笑,也給這忙碌的打疫苗現場增添了許多輕松和樂趣。

  打針工作進行得異常順利。

  或許是有老虎“鎮場”,也或許是陳凌手法確實高超溫柔。

  牲口們都比往年配合許多。

  就在快晌午,疫苗打了一小半的時候,天際忽然傳來幾聲清越悠長的鶴唳!

  “唳——唳——”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蔚藍的天空中,幾個優雅修長的白色身影,正排成不太整齊的“人”字形,由遠及近。

  向著村西山中湖的方向飛去。

  它們脖頸修長,雙腿筆直,翅膀扇動間姿態優美非凡,在陽光下如同仙靈。

  “是丹頂鶴!去年的丹頂鶴又飛回來了!”眼尖的王真真第一個跳起來喊道。

  “哎呀!真是!它們沒忘了咱們這兒!”

  “快看!它們往山里湖那邊飛去了!是去找去年那個窩了吧?”

  鄉親們頓時興奮起來,指指點點,臉上洋溢著喜悅和自豪。

  丹頂鶴去而復返,這在村民們看來是祥瑞,是這片水土好的證明!

  正在麥田里打滾的阿福阿壽也昂起頭,好奇地注視著天空掠過的白影,喉嚨里發出意味不明的低沉哼聲。

  這時,一直在場邊安靜作畫的鐘教授放下了畫筆,臉上帶著陶醉和滿足的笑容。

  他的畫板上,不僅生動捕捉了陳凌專注打疫苗的神情、鄉親們排隊的熱鬧場景、娃娃們嬉戲的天真爛漫、老虎在麥田打滾的憨態。

  更在遠景的天空上,添上了那幾只姿態優美的丹頂鶴。

  “好!真好!祥瑞歸來,猛虎鎮宅,人畜安康,百業興旺!這才是真正的田園牧歌,人間仙境啊!”

  鐘教授撫掌輕嘆,對這幅即興之作滿意至極。

  陳凌也望著丹頂鶴消失的山林方向,心里卻是清楚,這些丹頂鶴其實一直沒走。

  這些大鳥比一般人想象的要抗凍。

  抗凍指數能跟在西伯利亞生存的大雁相比。

  過了晌午沒多久,打麥場上的忙碌漸漸接近尾聲。

  最后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羔被陳凌利落地打完針,放下地,立刻鉆回母羊肚子底下。

  陳凌直起腰,輕輕捶了捶后背,長舒一口氣。

  “完活兒!各家都把牲口牽好嘍,剛打完針,回去讓它們歇歇,那些雞剛打完疫苗,不要驚著,不然容易不下單!”他揚聲招呼道。

  “好嘞!富貴今天辛苦了!”

  “富貴叔,忙活大半年,馬上又要出遠門,晚上來俺家喝酒吧,俺買了大豬頭!”

  鄉親們紛紛道謝,牽著自家變得格外溫順的牲口,說說笑笑地散去。

  場上很快空曠下來,只剩下一些凌亂的蹄印和草屑。

  王立獻、王聚勝幾人幫著把桌椅搬回旁邊庫房。

  王素素走過來,遞給陳凌一條濕毛巾:“擦擦吧,一頭的汗。累壞了吧?”

  “還行,活動活動筋骨,舒坦。”陳凌接過毛巾擦了把臉,冰涼井水激得他精神一振。

  睿睿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爸爸!給我玩那個!”

  他說的是疫苗針。

  王真真也早就盯上疫苗針了。

  “姐夫你把針頭掰了再給他,然后給我兩個,我也要玩!”

  “這是給牲口打的,不衛生,回家拿新的吧。”

  “好吧,那就玩新的。”

  “回去我給阿福阿壽也打針,嘿嘿。”

  阿福阿壽這時踱步過來,巨大的身軀投下陰影。

  它們似乎知道主人忙完了,用大腦袋蹭蹭陳凌,喉嚨里發出表示關心的“嗚嚕”聲。

  然后大腦袋瞥向王真真。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乖,不給你們打針。”

  陳凌笑著拍拍它們,“走,回家!犒勞犒勞你們,今天給你們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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