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山里動物搭臺的這種事情,類似的傳說的的確確是有不少的。
  就比如陳凌之前說的,在縣城以東的疙瘩臺。
  就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土臺子。
  當初很多人傳言說是土龍搭臺什么的。
  因為那邊有一道長長的土包嶺嘛。
  說是龍抬頭,抬出來的一個腦袋。
  因為那疙瘩臺之所以叫疙瘩臺,就是因為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土疙瘩,就好像是龍的腦袋一樣。
  那個時候,老年間有個富戶,在疙瘩臺上建了一座廟。
  疙瘩臺上的是龍王廟。
  據說是土龍王,很靈驗。
  “凌子,我可告訴你,這大過年的,咱們自己嘴上說說,已經夠可以了,你可別想著去那邊哈。”
  王慶文一看到陳凌有些意動的神色,就知道陳凌心里在想什么了。
  這個妹夫什么性格,相處久了,他也知道了。
  說好聽了,那是敢想敢干,也確實能干,有大本事。
  但是說不好聽,那就叫膽大包天,什么危險的地方都敢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活脫脫一個莽夫。
  “知道知道,我等出了正月再去行吧?”
  陳凌看到大舅哥一臉害怕的樣子,也是頗為好笑的。
  當然了。
  他現在想去過多的探索,那也不行的。
  別的不說了。
  梁越民在最近,都吆喝著,要在村里一直休息到初十。
  說是從初五開始就喊人開始給陳凌繼續完善鹿場。
  鹿場建完之后,那養牛場養羊場也跟著趕緊建起來。
  北方初五是不走親戚的。
  送窮神嘛。
  有‘崩窮’一說,用爆竹把窮神嚇走。
  所以沒人會接待親戚,也不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去別人家里。
  大多數都會上街,舞獅子,舞龍,劃旱船。
  比廟會還要熱鬧。
  或者說就相當于一個小廟會。
  梁越民他們本來說是初八開工,他這個老板初六、初七就要到的。
  結果聽說了初五的盛事,就一心想要留下來。
  加上去年也是把他給累怕了。
  就老想再拖著,晚開工幾天。
  就這么一直拖到了初十再走。
  想著留下來,在過完初五之后,給陳凌當當監工,留下來干干活什么的。
  所以他和王素素今天會在藥王寨住一晚。
  明天下午就趕回去了。
  到了初四,他們家親戚少,沒啥親戚用走動的。
  那就哪里都不用去。
  找點人,多給點工錢,開始在鹿場動工。
  初五休一天,然后一直干到初十。
  應該是能把鹿場和養羊場給建起來的。
  “那行,你二哥說了,入了二月,天氣回暖了,就去兩口寨以北那邊的山里,把那里的老鷹洞給掏了。
  到時候你們就一塊去吧。
  不過事先說好,天黑之前,是必須要回來的。”
  王慶文很嚴肅的說道。
  “哎呀,大哥,你就放心吧,這種事我心里有數,我這兩年進山太多了,比山混子還山混子呢。”
  陳凌笑呵呵的說著,依舊是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
  “再說了,你一說老鷹洞,那我們就是以抓老鷹為主呢,我之前不還跟你們說過,現在家里出了二禿子,還有兩只老鷹的。
  是二禿子的跟班。
  我到時候抓幾只小鷹來養,組建個獵鷹隊。
  獵鷹、獵犬,雙重出擊,那家伙想想就過癮。”
  “……你只要不想著往那土臺子的地方湊著去,隨便你怎么禍害那些老鷹。”
  王慶文說到這里,又說:“對了,我聽到素素剛才說了,你過完年,這次是真要演電視劇了?”
  “是啊,去玩玩,有個不錯的題材。”
  陳凌聞言說起這件事來,說這個《榮歸》大概講的是個什么故事。
  里面的隱喻都有些什么意味。
  人物關系是怎樣的。
  三觀,和傳達的精神內核又是如何的。
  這么一說,把王慶文給聽激動了。
  這年月的人,對演藝圈的事情那真是了解的太少了。
  但是有一個算一個。
  不管是平頭老百姓,還是有點學識的人,都還有很濃重的家國情懷。
  說起來為國爭光的事。
  說起來祖國的榮耀。
  那都是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的。
  要是能像是陳凌這樣的,親身參入到其中去。
  那家伙,不給錢都要搶著去啊。
  “這打算什么時候拍啊,能不能像之前那樣,拍武松打虎一樣,把人喊到咱們這里來拍?”
  王慶文神色頗為期待。
  “估計是不行,說是在北亰和港島兩個地方取景……”
  陳凌和梁越民之前聊過的,且不說這種題材的電視劇怎么樣吧。
  對他們自己來說。
  就是官方領導照顧自己,給自己行方便。
  自己這邊要給人家回一份禮。
  在港島那邊,用這紅燒牛肉面,給大陸漲漲面子。
  既然是要漲面子的事了。
  那必須要去港島那邊蹓跶溜達呀。
  “不過我畢竟是要去的,大哥你想上鏡的話,可以跟著我去劇組耍耍。”
  陳凌笑道。
  安排個沒臺詞的小角色,焦晃工作飯店的服務生什么的。
  那還是很簡單的。
  “啊?我也能去?”
  “嘿嘿,真的嗎?”
  王慶文一向是嚴肅古板的性格,這次可倒好。
  一聽說愛國題材的電視劇。
  立刻嘿嘿傻樂。
  “能,正好到時候帶你們都過去玩一下。”
  陳凌笑道:“雖然嘛,我是不可能讓素素和孩子們露面的,但是去玩嘛,無所謂的。”
  “好好好,既然都去,那到時候我也要去。”
  王慶文立馬就激動起來。
  “去哪里?去哪里?你們都要去哪里?”
  王真真聽到他們的談話,推開東屋的窗子就跳了出來。
  “哎呀,你怎么天天跟個猴子似的?”
  陳凌頓時一臉嫌棄,皺眉道:“瞧瞧你,一點姑娘的樣子都沒有,就不能好好走路?”
  “誒嘿?臭姐夫,才幾天不見,你都敢說我了???”
  王真真頓時把小嘴一撅,開始擼袖子了。
  “真真,不許跟你姐夫胡鬧!”
  王慶文立刻虎著臉教訓,然而現在正是過年的時候呢,鄉下不讓教訓孩子,說是孩子正月哭鬧會不好。
  王真真仗著這一點,哪會聽他的?
  直接大喊著向陳凌沖過來:“看我奪命連環腿。”
  就要過來踢人了。
  結果還沒踢到陳凌呢,外面就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娃子跑了過來。
  急急忙忙的大喊道:“真真,真真,你快出來,寨子里來了洋鬼子,紅毛的,綠帽的,看著可嚇人了。
  我爹說,要準備拿炮崩他們哩!”
  “洋鬼子?是哪國的?快帶我過去,不對,你們等我拿彈弓!”
  王真真跟著陳凌見識多了,先問了句哪個國家的,后來想起他們不懂,就匆匆回屋拿彈弓出來。
  出來后見到陳凌和王慶文兄弟兩個都盯著她,也不笑。
  頓時縮了縮腦袋,忍不住訕訕笑道:
  “姐夫,大哥,二哥,寨子里來了洋鬼子,一起去瞧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