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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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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子沒事,俺大也沒事,就是俺家的錢啊,俺家攢的錢,全讓那死婆娘給卷走了。”

  陳寶栓哭哭啼啼的:“那是富貴你去年帶俺掙得錢啊,俺今年還想跟著你干活的,全沒了,一分錢也不剩了啊。”

  陳凌無語,漸漸也聽明白了。

  陳寶栓這么著急,都給急哭了。

  不是因為媳婦跑了。

  家里沒婆娘了。

  而是因為錢沒了。

  婆娘沒了,他沒啥可傷心的。

  畢竟他家婆娘早就跟他沒啥感情了。

  他被野豬傷到了兩次。

  但是那兩次,他婆娘從來沒盡心照顧過。

  都是他老子忙前忙后,養女喜子跟著守在床前。

  對于這個媳婦嘛。

  他早就心寒了。

  至于他媳婦也不能生育的這件事,相比于夫妻之間冷淡下去的感情。

  那都是不值一提的細枝末節了。

  “知道了,我知道你咋想的了,家里別的人沒事就行,錢沒了咱們再賺嘛。”

  陳凌倒是還有心情瞎想。

  其實不只是他,連跟著跑過來湊熱鬧的鄉親們聽到事情原委,也都跟著樂呵起來。

  “人家都說升官發財死老婆,寶栓家的婆娘本來就不安分,又不孝敬老人……”

  說著,壓低聲音:“還不能生娃,這跑了也好,以后娶個傻子都比這強。”

  “好了好了,不要亂說話,富貴還在這,有些話不要亂講。”

  有上年紀的長輩攔住他們接下來的話頭。

  畢竟陳凌的母親當初也有人說是自己跟人跑了的。

  后面也有人勸說陳俊才再娶一個。

  但是嘛,后面也不了了之。

  “能行不?不行,就去公安局報案。”

  陳凌說:“這大年初一的,咱們這邊也不讓出遠門,到處搜羅著去找人吶。”

  他母親走丟那年就是這樣。

  不一樣的是,母親走失是在年關的大集上。

  不僅是大集上人多,后面到過年了,縣城的公安也沒辦法有效的展開找人。

  “那能不能讓狗出去找一下,俺的錢,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

  陳寶栓急得跺腳。

  “好好好,我讓狗幫你找一下。”

  陳凌沒辦法,只好指揮黑娃和小金兩個去搜尋。

  不過嘛……

  這次的事,就連兩只狗王都沒辦法了。

  “沒辦法,黑娃兩個啥都找不到……嗯,也不能說啥都沒找到,它們這個反應的意思,其實是找到了氣味,但是斷了。

  這種情況其實不用多說,這就是走的水路。”

  陳凌搖搖頭。

  在山里打獵的時候,這種情況見太多了。

  狗的這種反應,很多小年輕也都懂。

  一下子,陳寶栓都絕望了。

  “不要啊,俺的錢,俺好不容易攢下來那么多錢。”

  陳寶栓哇哇的哭著,比村里小娃子哭聲還響亮。

  今年好不容易跟上東風。

  村里來玩的城里人多,擺攤賺好多錢。

  家里的雞鴨魚肉的,以及他自己用竹子編制的小玩意。

  鳥籠、風箏、雕刻的竹牌,以及雕刻的各種小玩意。

  那進項很是不錯的。

  老周,余啟安他們都很舍得花錢。

  尤其在鳥籠和抓鳥上,陳寶栓一家子賺了很多。

  看著存款增多,那種滿足感就別提了。

  但是現在都沒有了,被婆娘偷著帶走,一分不剩。

  像是這種情況,陳凌都沒法幫。

  好在村民們都在勸說。

  說富貴家的狗都沒辦法,那就是報案也不一定能找回來,估摸著是早就想好怎么跑了。

  肯定有勾搭的人。

  既然這樣,那錢就當是扔了吧。

  年后再娶一個婆娘,早點生娃,比啥都強。

  這人嘛,就是需要一個能看得見的盼頭。

  陳寶栓一聽這話,頓時不覺得那么難過了。

  “你跟富貴關系不錯,肯定有人給你說媒的,你這不缺婆娘。”

  大家在鼓勵他。

  但陳寶栓腦子轉過彎后,智商重新占領高地了,說:“哪能打著富貴的旗號討婆娘,不能那么干。”

  他了解陳凌的脾氣。

  知道他反感什么。

  “唉,看你這話說的,沒讓你打著富貴旗號,人家媒人不會自己打聽嗎?”

  “寶栓聽你叔話準沒錯,俺跟你講,南沙河南邊的梁家橋,就有一個小寡婦,水靈的很,過了初五找人跟你說說。”

  村里人就是這樣的。

  對這種事,那神速得很。

  接受能力也極強。

  把陳寶栓都搞得不好意思了。

  陳凌見他們這邊沒啥事了,就說:“寶栓你就找個塌實過日子的婆娘,到時候手頭緊,就找我。”

  這年頭結婚花不了幾個錢,尤其還是二婚。

  剛才別人說還沒啥感覺,現在陳凌一說,陳寶栓當即嘿嘿傻樂起來,連忙點頭。

  只有喜子在旁邊眼睛紅紅的,抽泣著。

  小姑娘之前一直把陳寶栓夫妻倆當成爹娘看待。

  哪怕兩人對她并不好。

  所謂的嬸嬸也一直非打即罵的。

  但是小孩子嘛,尤其是喜子這樣懂事的,大人罵她,她只會覺得自己錯了。

  不會去責怪怨恨大人的。

  就像現在,陳寶栓婆娘跑了。

  她一下子感覺跟沒了媽媽一樣,哭得不行。

  習慣了爺爺,習慣了陳寶栓夫妻兩個,她把這個當成自己的家。

  現在家里少了一個人。

  可不是很難接受嘛。

  “好了,喜子,不哭,叔帶你坐汽車,帶你去醫院看望四叔公。”

  陳凌下午要去醫院看望四爺爺,主要是帶點飯,給老頭喂點蜂蜜水。

  “富貴叔,外面壞人很多,還有好多狼,我嬸嬸夜里肯定都沒地方住……”

  小姑娘可憐巴巴的。

  “喜子,你信我說的話嗎?”

  陳凌把她抱起來,往停車的地方走。

  “信。”

  “信就好,叔告訴你,你嬸嬸應該是跟別人走了,坐船走的遠遠的,還把你叔叔的錢都拿走了。

  這就是不想回來了。

  你想啊,她拿著錢走,一分錢沒給你們留下。

  都沒有考慮過,你和你爺爺會不會餓肚子。

  你爺爺年紀那么大了,不能太操勞,你還要上學……

  所以說,她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你們。

  你啊,不用哭,不值得。

  知道了嗎?”

  陳凌看到懷里的小女孩呆住不說話了,心里輕嘆一聲。

  這樣的孩子,心理是很敏感的。

  總之,喜子不哭了就好。

  這種事情,小孩子自己慢慢想,總會想通的。

  陳凌能做的,就是仗著孩子們對他的信任,把壞人的真面目給揭露出來。

  要不然,喜子為這樣一個人,傷心并且擔心受怕的,根本不值得。

  總之呢,九八年的這個大年初一,陳凌是忙壞了。

  去了醫院,看完四爺爺,回頭又給梁越民說了秦秋梅家的情況,讓他幫忙托人問問怎么回事。

  梁越民現在厲害得很,認識的人那叫一個多。

  尤其官面上的,都給他面子。

  打聽個人都不叫個事。

  今天陳凌很忙。

  但是梁越民他們都玩開心了。

  從上午醒來后開始,就在村里到處逛游。

  碰到人給他們拜年的,就大方的發紅包。

  村里嘛,紅包的數額都不大的,所以發起來誰也不心疼。

  趙玉寶和鐘教授兩個老頭子,一上午時間,紅包只進不出,足足發了五六百塊錢。

  他們兩個在村里德高望重,那是相當的受歡迎。

  孩子們把他們當爺爺看,遠遠的看到后,就跑過來跪下磕頭。

  一個個滑跪一樣。

  兩家的老太太也跟著接了好幾個小娃子的磕頭。

  把兩個老頭子逗得哈哈大笑,不斷給小娃子們塞紅包。

  這點小錢,對他們來說,都是小意思。

  圖的就是新年的這個氣氛。

  整個村子里,大家都熱熱鬧鬧的,這樣才喜慶快樂。

  畢竟,村里再多狗屁倒灶的事,那也不能過年的時候拿出來,愁眉苦臉的,像什么話。

  下午。

  陳凌在外面去這里去那里的辦事。

  他們就在家里各自擺上酒席,喝酒吃肉,或者擺上桌子打麻將。

  坡上,村子里,熱鬧的人堆里,不是劃拳喝酒的聲音,就是嘩啦啦的麻將聲,還有小娃子洗腦的聲音。

  在這年月過年就是頂好的時候。

  不光是人開心,連帶著村里的狗也喜滋滋的,每天不缺肉湯喝骨頭。

  一個個能吃得肚子滾圓。

  很多貪吃的,把肚子吃得像是皮球似的,走起來都一晃一晃的,走路都有點困難。

  熱熱鬧鬧的過完了初一。

  到了大年初二的早上,村里的各家就開始走親戚。

  有姑娘回娘家的,也有拜訪長輩的。

  就像比較講究的人家,家里老人比較多的。

  年節大聚餐,一般就在初二這個時候。

  有的都比結婚辦喜事還要熱鬧。

  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整個村子就開始人歡馬叫的,有的準備出門走親戚,有的準備迎接客人。

  陳凌家也是這樣。

  今年呢,老丈人和丈母娘沒有留在這邊過年,回到了風雷鎮。

  那么不用多說,初二是要去那邊一趟走走親戚的。

  帶睿睿和兩個小娃,三個孩子,一起去外公外婆家走動走動。

  也讓大舅哥和二舅哥高興一下。

  不然,現在王存業老了,是他們兩個在當家做主。

  往常過節都是來陳凌這邊多。

  過年過節的時候,他們還從來沒有招待過陳凌一家。

  早就想讓他們過去,熱鬧一番了。

  “走走走,咱們早點過去,今年村里事情有點多,咱們還是早點過去的好,省得到處有人找我。”

  陳凌三下五除二的把早飯解決掉,就開始催促王素素了。

  王素素并不是溫吞的性子。

  但有了孩子,尤其還是要帶三個小孩子出門,難免不利索。

  “你家老二老三拉尿都是一塊的,不收拾干凈,你再怎么催,我都快不了。”

  王素素一手抱著一個小襁褓,從樓上緩緩走下來。

  “好好好,我的錯。”

  陳凌拉著打哈欠的睿睿,趕緊上前接過。

  康康樂樂現在不哭不鬧了,但是尿布從不讓別人換,除了王素素,誰換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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