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網涉事主播已被行zheng拘留5日。”
“網in辦出手！入駐51網一個月督導整改青色、低俗等問題，引導正能量發展。”
“企鵝電競直播帶頭發揮模范作用，頒布直播從業人員自律規范，倡導同行遵守。”
微博上，51網的熱度久居不下。
這些天被掛在熱搜榜上狠狠地批斗。
望著黑白色的網站，陸飛板著一張鐵青的臉：“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南極鵝城群里，鹿化騰、曾李清他們摩拳擦掌，早就讓“打51網辦”勐追勐打。
真實的商戰，就是比誰先犯病出錯。
同行犯錯，重拳出擊！
同行有難，落井下石！
“沒有51網，對我們很重要。”
陸飛正憋著一肚子火，敲鍵盤道：“告訴任宇昕，我不要過程，我要結果！”
就在此時，座機傳來了陶姚的請示。
作為51網CEO的龐東升，希望能看在同是水木EMBA的同學的份上，能見自己一面。
“讓他進來吧。”
陸飛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很顯然，形勢惡劣到已經病急亂投醫。
竟然會找上了他！
龐東升一進辦公室，也顧不上客套，簡單的寒暄之后，央求道：“陸總，看在同窗一場，幫兄弟一把！”
“我已經夠幫你的了。”
陸飛攤攤手，“51網從QQ空間到QQ勁舞，從游戲大廳再到直播，不光抄襲企鵝的產品，還不斷高薪挖企鵝的人，化騰他們一直想干掉你，要不是考慮到同學一場，考慮到社交平臺不能一枝獨秀，51網還能發展起來嗎？”
“我之所以學企鵝，學企鵝怎么做生意，完完全全是我把陸總您當成我的創業偶像！”
龐東升低聲下氣，又是檢討懺悔，又是拍著馬屁，說到動情處，甚至潸然淚下：
“我常跟人說，陸總是我的偶像！不管怎么樣，看在同窗一場，再拉兄弟一把吧！”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陸飛白白眼，“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51網和企鵝可是競爭對手，你讓我幫你不等于幫敵人嘛？就算我答應，合伙人委員會也不會同意，更何況你們這一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這一切都是我疏于管理。”
龐東升底氣不足：“從阿貍融資之后，招了不少人，我覺得團隊不錯，進入正軌，本能地懈怠了，覺得打打高爾夫就可以了，沒想到監管上會出這么大的紕漏，您能不能……”
“阿貍粑粑不是51網的第二大股東嗎，你為什么不去找鹿云，卻來找我？”
看著他就差跪下認錯，陸飛不為所動。
“鹿云要是靠的住，我也不會找您了。”
“鹿云靠不住？”
“一個說大話的人怎么靠得住？”
“的確，正經人誰說大話呢。”
“誰能把心里話說出來！”
“說出來的能是心里話嘛。”
“就是！”
龐東升勐踩鹿云幾腳。
迎著他期盼的小眼神，陸飛搖頭失笑道：
“但這個忙我還是不能幫，不過我可以給你出一個點子。”
“您說，您說！”
龐東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大概了解一下51網的股權結構。”
陸飛暗戳戳道：“經過多輪稀釋，其實你的股權早在25以下了，比阿貍粑粑還少，5控制權已經不歸你了，倒不如索性……”
“把51網賣給您？”龐東升問。
“企鵝怎么會收購自己的競品呢。”
陸飛擺手道：“我的意思不如趁著51網還有價值之前，趕緊轉手賣掉。”
“啊？”
龐東升以為自己聽岔了。
“東升啊，我問你，你是想做我的朋友呢？”陸飛笑道：“還是做我的敵人？”
“當然是做您的朋友！有誰不希望做陸總的朋友！”龐東升吞了吞口水。
“那好，你說你繼續呆在51網，究竟是我的敵人呢，還是我的朋友？”
陸飛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
龐東升瞪著眼，感覺到陸老爺殺意已決。
51網這個競品，非消滅不可！
如果自己想體面，就幫自己體面地離開。
如果不想體面，可就要幫自己體面了……
想了又想，他弱弱道：“明白，明白，可我不干51網，以后干點什么好呢？”
“你可以做網頁游戲和聯運平臺。”
陸飛直接給指了一條明路。
這年頭，企鵝不僅投資了單機游戲工作室，也投資了不少網頁游戲運營公司。
比如《熱血三國》、《摩爾莊園》……
就連漢唐也創立個游戲子公司，先從網頁游戲入手，借著搜狗開發的聯運平臺，賺得盆滿缽滿，成為第一批吃螃蟹的。
“這個好！這個好！”
龐東升眼前瞬間一亮。
聽君一席話，如撥云見霧，茅塞頓開。
“如果你還在51網，我幫你，就等于幫51網，那就是資敵，可如果你退出51網，做頁游搞聯運，往后我再幫你，就不用顧忌了。”
陸飛笑道：“這個意思，你明白吧？”
龐東升滿臉苦笑，心里五味雜陳。
但一想到51網已經是個爛攤子，再想到自己的股權，51網雖然是自己創辦，可已經不是自己的公司，只有經營權，沒有控制權。
這一次惹下的大禍，自己難辭其咎。
沒準就落得個罷免離職的下場。
關鍵繼續呆在51網，就是陸老爺的敵人！
當陸老爺的敵人會是個什么下場……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權衡利弊：“了然！不過得給我一點時間，我好給51網找個買主，當然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賣給鹿云。”
“你就是賣給鹿云，讓阿貍粑粑當了51網的控股股東也無妨。”陸飛不以為然，“不用擔心資敵，你難道不知道它的綽號嗎？”
“綽、綽號？”
“沒錯，行業百草枯！”
陸飛笑道：“只要接受阿貍粑粑的投資，只要跟鹿云扯上關系，這個公司就絕對沒有好下場，像雅虎，流量和技術都被阿貍粑粑抽干了，德邦、百世這些快遞也半死不活……”
“怪不得！怪不得！”
龐東升連拍大腿，“51網做直播就是鹿云出的餿主意，我說做游戲，非讓我做直播，要我說，51網這次出事全特么怪阿貍粑粑！”
“真的是阿貍粑粑？”
陸飛瞇了瞇眼。
“真的真的，就是鹿云干預管理，外行指導內行，瞎指揮！”龐東升說，“51網要是沒有直播，怎么會有直播事故呢？”
說著后悔不已“，阿貍粑粑就是行業百草枯，唉，我怎么就找了這么個豬隊友呢？”
“現在擺脫也來得及。”
陸飛看破不說破。
“對對對。”
龐東升一個激靈，拋棄鹿云，轉投陸飛。
大哥！一日為大哥，終生為大哥！
你做大的，我做小的，全聽您的！
“如果我建議你把51網賣給阿貍粑粑呢？”陸飛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壞笑。
“啊？！”
龐東升打了個冷顫，您別耍我了行嗎？
5月22號，三天哀悼已過。
救災搶險的階段基本過去，接下來是災民安置和震后重建的巨大工程，這個時間就很漫長了，但捐款捐物依舊是源源不斷。
到了明年，救災捐贈款一共22億。
其中，700萬香江人捐了200多億港幣。
上至上市公司，下至街邊酒吧，從知名藝人到菜場小販，大家都在紛紛解囊相助，像富豪李黃瓜、邵毅夫，基本上都在1億以上。
當然，排在最前面的還是陸老爺。
不光砸錢砸物資，還砸物流運輸隊。
劉鏹東這些天在災區的指揮調度，通過視頻宣傳和媒體營銷，不但讓中通和飛購的品牌形象更上一層樓，還深深地打上個人的烙印。
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無人不尊稱——
東哥！
之后陸飛想交棒，就輕而易舉了。
劉鏹東在前線呆了整整半個多月，六月初才回到燕京，整個人曬 得更黑了，也更瘦了。
雖然臉色憔悴，但眼神堅毅。
一大清早，就敲開陸飛的辦公室報到。
“不是給你放了三天的假嘛。”
陸飛皺眉道：“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想休息的，但就是閑不下來。”
劉鏹東咧著嘴笑，“干脆就來了。”
“那也要多休息，六一九快到了，雖然這次的主力還是美團，但飛購、晶東也不能松懈。”陸飛搓搓手，“我還指望著你和張永扛起‘春雷‘、狂風’、‘暖冬’三個援冬計劃呢！”
“我完全沒問題。“
劉鏹東揉揉眼睛，疲憊道：“陸總，我想跟您商量商量災后援助的事，我想我們可不可以除了教學樓，也援建幾棟兒童福利院。”
“當然沒有問題！”
陸飛一一說出援助計劃。
甚至組織醫療團隊給受傷民眾裝義肢。
“這個也算我一份！”
劉鏹東拍了拍胸脯。
“這事會我交給嫂子的若然天使基金。”
陸飛笑道：“另外，我大哥的七里香牽頭，已經和白象方便面幾家公司都說好了，會在當地建工廠，只要他們愿意就能來上班。”
“陸總，您想的可真是太周到了！”
劉鏹東豎起大拇指。
把人從廢墟里拉出來，救援才完成一半。
傷殘后，需要把身心最大限度恢復到過往水平，并回到正常生活，這才算是一個完整的醫治過程，想的簡直面面俱到。
“好，聊回到正事。”
陸飛疊著腿，“這次雖然我們是不求回報地做慈善，但和薩斯那年一樣，這次六一九，不管是飛購，還是美團，都會迎來搶購潮。”
劉鏹東鄭重道：“我在救災當中悟出一個道理，你只要對群眾放在心上，他們就會把你放在心上，我覺得這回的購物節，不見得會比去年雙十一差，說不準能再破紀錄呢。”
“不謀而合，我也是這么想的。”
陸飛拍了下桌子，“美團的銷售額，去年是12億左右，今年怎么也得翻個兩番，破個30億，要不然5年之內可很難干翻阿貍。”
“我相信王星、慧聞能辦到，可一下子翻2倍，就是阿貍也沒有破40億，萬一，我是說萬一，美團完不成怎么辦？”劉鏹東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不信你沒想到。”
陸飛和他對視，會心一笑。
劉鏹東憨笑中透著一絲精明：“嘿嘿，我們雖然不能刷單，也不去造假，但可以把飛購的流量和銷售額劃一部分給美團，畢竟‘春雷’計劃的主體是美團，咱們就不要喧賓奪主，再說‘六一九’把去年120億的紀錄給破了，今年‘雙十一’，飛購晶東還破什么呢？”
“還少說了一種可能。”
陸飛低聲說出“六一九”創下了新紀錄，飛購晶東如果“雙十一”破不了，那就更尷尬。
兩人隨即達成共識，飛購晶東這一次銷售額的目標，只要達到80億以上就足夠了。
畢竟，只砸了1000萬的補貼。
“鹿云這次是大出血，想要捍衛住自己的‘六一九購物節’，我們偏不讓他如意。”
陸飛語氣嚴肅道：“我們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六一九是阿貍粑粑創立的，但不是誰創辦的就姓誰的，姓美團也不是不行！”
伴隨著美團、阿貍粑粑、飛購網鋪天蓋地的“六一九”，網友對51網直播丑聞的注意力被轉移，輿論壓力隨之下降。
壓力統統來到阿貍粑粑。
6月18日，深夜的杭城格外安靜。
但亮如白晝的大樓里，依舊熱鬧非凡。
氛圍里透著一絲緊張，大戰在即，鹿云面向全體員工開著動員會，說得激情澎湃。
“我對銷售數據沒有任何要求。”
“六一九是消費者和商家的節日，買的開心，賣的快樂，圖的就是個開心和快樂，阿貍粑粑今天要做的，就是讓大家都開開心心！”
“嘩嘩嘩～”
掌聲響了一會兒，眾人回到工位待命。
鹿云讓衛哲當前線總指揮，他和蔡崇鑫并肩來到改裝成休息室的會議室，桌子上放著還熱乎的宵夜，蛋炒飯、燒烤串、小龍蝦……
“杰克。”
蔡崇鑫拿起羊肉串，“龐東升最近一直在找能接手他51網股份的買家，找了不少人，包括史玉豬，也包括我們，報價還挺合適。”
“這個龐東升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51網出了這么大的事故，至于賣掉所有股份嗎？”
鹿云陰沉著臉。
“他說他是創業了這么久想好好享受人生，但我猜他是打聽到，或者知道了我們正在聯合其他51網的股東，準備在股東大會上罷免他的董事長和CEO的職位的消息，覺得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章志東，被踢出51網。”
“他也配跟章志東比？如果讓章志東像管新狼一樣管51網，就不會捅這么大的簍子。”
“但不管怎么說，也算不幸中的萬幸，省的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體面。”蔡崇鑫笑盈盈道，“咱們派去的人就能和平順利地交接。”
“這么好的社交網站被他糟蹋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能！真是浪費！”
鹿云夾了一口蛋炒飯。
蔡崇鑫建議趁機吃掉龐東升的股份。
“會不會太消耗我們現在的儲備現金了？”鹿云猶豫不決，現在是非常時期，保證財務健康，也就是保住了阿貍粑粑的生命線。
“我們不是有了易支付嘛！”
蔡崇鑫擺擺手，“有沉淀資金壓艙呢，機不可失，這個時間、這個形勢，完全可以把收購價壓得很低，如果讓龐東升把股份賣給其他人，我們就徹底失去了掌控51網的機會。”
“那就先談談。”
鹿云沉吟片刻，點了下頭。
不一會兒，只聽零點一到，掛在墻上的顯示屏播放著阿貍粑粑購物節的直播畫面。
1億GMV，耗時2分50秒。
比去年雙十一快了1分01秒。
10億GMV，耗時1小時5分鐘。
比去年要快了24分鐘。
投入得少，反而提升得更多！
鹿云高興得感覺手里的蛋炒飯都倍兒香。
甚至又有膽量去看飛購網和美團的成績。
“杰克，我看要不還是算了？”
蔡崇鑫惴惴不安。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嘛，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一時半會兒肯定超越不了飛購網，但領先不了它，我還領先不了區區一個美團嘛！”
鹿云拿著遙控器，把頻道切換燕京臺。
就見屏幕上出現上下兩排，上方是飛購晶東的銷售額，早已奔著40億而去。
而下方是美團，赫然顯示著04億。
“嘶，什么情況！”
蔡崇鑫兩眼圓瞪，脫口而出。
鹿云也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切回荔枝臺，看向阿貍粑粑、淘多多的銷售額總和——
28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去年差了自己將近兩倍銷售額的美團，才短短半年多的工夫，怎么就和阿貍粑粑處在同一起跑線了呢？
作弊！一定是作弊！
蔡崇鑫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瞥向鹿云。
就見他頓時感覺手里的飯不香了。
一怒之下，把飯直接倒扣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