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難得不是霧霾天。
陸飛領跑，繞著別墅寬闊的草坪跑圈，陽光照在臉上，額頭冒著細細的汗。
“你怎么突然想到跑步啦？”
高媛媛走到庭院，把熱毛巾遞了過去。
陸飛抹了一把汗，“這不奧運組委會正式公布燕京火炬手名單，我在里面。”
“名單公布啦！？”
高媛媛激動不已，“有沒有我的名字？”
陸飛搖頭失笑道：“沒有，不過你也別急，才公布5個，接下來肯定有咱們高總。”
“去！”
高媛媛白了一眼，“跑完休息一會兒，過來吃早飯。”
“不了，我出去吃。”
陸飛吐了口氣，“有人盛情邀約。”
“誰啊？”高媛媛好奇道。
“王建林。”
陸飛一番梳洗休整之后，驅車來到他妻子名下的歐蘭特俱樂部，位于長安街萬達索菲特大飯店五層，邊上就是地標建筑，國貿大廈。
穿過華麗的過道，推門而入，就見歐式風格的包廂里鋪著花紋斑斕的地毯，掛著名貴油畫的水晶墻，發出藍熒熒的光，迷幻生動。
“陸總。”
孫紅斌主動當起陸飛和王建林的中間人。
王建林握手寒暄，咧著嘴笑說：“我說孫總底氣怎么這么足，隨隨便便能拿出10個億，原來背后是陸總啊。”
陸飛拿起菜單，邊點，邊說：
“說巧也巧，我本來想請孫總運作漢唐的院線，正好就撞上王總兜售這么好的項目。”
王建林一怔，就聽孫紅斌暗戳戳地提醒高媛媛的身份，意外之余，更加迷惑：
“陸總要做電影院線，這個、這個一個電影院只要是3000多萬，萬達地產隨便一個項目可要好幾個億，我不太理解圖什么？”
“王總覺得，電商有沒有可能徹底地取代傳統實體零售嗎？”陸飛不答反問。
“不行！”
王建林直截了當說：“電商可能占30、40，最多占零售市場50的份額，但絕對不可能取代，因為線下很多零售服務無法被電商化，就比如餐飲，雖然可以外賣，但現場的體驗和氛圍，都是外賣無法取代的。”
陸飛喝了口熱牛奶，“我也這么覺得，電商消滅不了實體零售，是一種補充完善，電商的未來終究要跟實體相互結合。”
“有遠見，有遠見。”王建林連連點頭。
“我做這個商業地產項目，就是給電商落地實體探探路，王總不會舍不得吧？”
“沒問題！聽陸總一席話，我也躍躍欲試，等時機成熟了，萬達也砸他個30億、50億，試試怎么走電商的路子。”
“我勸王總還是不要試。”
“為什么？”
王建林登時不樂意，“陸總覺得我那三五十個億會打水漂？”
陸飛道：“三五十個億對我們不算什么，就是一百億也不是事，關鍵王總如果讓萬達走錯了戰略，投入的三五年，這個時間拿錢是買不到的，這個值的可不只三五十個億。”
“陸總就這么肯定萬達會失敗？”
“我從來只聽過空軍打陸軍，沒聽過陸軍打空軍，王總，線上轉線下容易，線下轉線上就難了，電商這個賽道已經交通堵塞了。”
“商業地產業不簡單。”
王健林話里話外，透著酸熘熘。
陸飛笑而不語，吃著培根，朝孫紅斌對視一眼，就見他開門見山地提到合約，就照之前3個項目的合同框架和條件來辦，一次性支付給萬達14.5億，剩下的15.5億，等項目陸陸續續開工，回籠到資金，再慢慢補上。
王健林最先反應過來，驚訝道：“陸總你這是要一口氣上馬幾個廣場？”
陸飛輕描澹寫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能像流水線那樣連續不斷地開發。”
一個漢唐廣場項目，總投資不低于兩三個億，眼下全力做一個兩個沒什么問題，但如果一口氣連續不斷地做三四個，只可能多個項目在全國各地同時開工建設，這種模式沒有技術難度，只有管理和財務上的難度，尤其是——
資金鏈！
因為這種模式鋪開的攤子太大，一般的套路就是先投建一個工程，錢投進去之后就把工程抵押給銀行，貸款出來再緊接著啟動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如此往復。
換在以前可行，可現在是房企寒冬！
地主家，都沒有余糧了。
要不然，王建林也不會壯士斷腕。
他好心提醒道：“陸總，路要一步一步走，萬達就太急了，卡，扯著蛋，才不得不賣掉這9個項目來給剩下的項目輸血，這個教訓，孫總應該比我更刻骨銘心啊。”
沒事干嘛揭我的傷疤？
孫紅斌嘴角抽搐，“王總不用擔心，我們的自有資金很充足，不會重蹈順馳的覆轍。”
“嘶～”
王建林倒吸一口涼氣，知道陸老爺是內地首富，身家稱千億，可要撬動這9個項目，少說要有二十個億，這也太有錢了！
自己的身家才不過50個億呢……
陸飛一副“請不要用你的家產來挑戰我的零花”的態度，“王總覺得什么時候簽約合適？”
“要不，今天下午？”王建林弱弱道。
“好！只要萬達覺得沒問題，我們下午就可以簽約。”陸飛給孫紅斌遞了個眼神，孫紅斌立馬從公文包里取出兩份一樣的協議。
“好！我現在就讓律師看看。”
王建林欣喜若狂，9個項目回本31億，足以讓他的萬達起死回生，激動地握著他的手就不松手，“陸總，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王總，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陸飛笑道：“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嗎？”
王建林乍一聽還以為耳朵聽錯了，一個連內地前十都擠不進去的富豪，一個堂堂全球第十的內地首富，做朋友？不會開我玩笑吧？
陸飛拍了下他的肩膀，“我這個交朋友，從來不看有沒有錢，反正也沒幾個比我有錢，王總，你是我的朋友嗎？”
王建林一個激靈，“是啊，當然是啊。”
“那就好。”陸飛莞爾一笑。
王建林道：“不過陸總，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別不愛聽，商業地產不是僅僅模彷、照搬別人的優秀模式和經驗就可以……”
“如果真出問題，不還有王總嗎？”
陸飛道：“這次我幫你，不只為了這項目，也是為了以后你也許能幫幫我。”
“這沒問題！”
王建林不再苦勸，只是好奇陸老爺怎么就敢逆周期投資，真的就大力出奇跡？
合同條款雖然繁瑣，比如衡量估值、支付方式這些，剩下的條款基本上都千篇一律。
但核心非常簡單，融創地產決定億31億估值，收購萬達9個項目100的股份，收購款分三期支付，第一筆要打14.5億。
確認無誤之后，王建林深怕陸飛反悔，立刻簽字蓋章，合同在法律層面上正式生效。
在這一刻，9個開發程度不一的萬達廣場，就可以正式更名為漢唐廣場。
“陸總，這錢什么時候能到賬？”
王建林輕松地吐了口氣。
陸飛笑道：“王總，5天后等著收賬吧。”
“啊，5天？”
王建林咋舌不已。
“嫌慢？”陸飛聳了聳肩，“這也沒辦法，建信那邊說，基金最快發行也要3天后。”
“基金？”
王建林一臉的難以置信。
三天時間里，一直心不在焉，就見電腦桌面上頻頻出現打出的，都是與建信發起的“融創地產展”基金有關。
早上八點，全國各地銀行正式上班。
遛彎閑逛的市民們不經意間地發現，建行，尤其是燕京的多個營業廳，一大清早還沒有開門，就大排長龍在門口。
“幼，這是怎么了，又發紀念幣啦？”
“是不是金價又掉了？嗨幼，前些年黃金大跌那會兒，我買晚了，就買了幾斤。”
“不是黃金，也不是紀念幣，是基金！”
“基金？這玩意兒不是跟股票一樣垮了嗎，怎么還有人買啊，也不怕賠咯。”
“賠？怎么賠，這可是陸股神的基金。”
“啥！陸股神？！”
當“陸飛”的名字傳遍人群，一些出門沒帶錢包沒帶存折的人，火急火燎地往家里狂奔，再跑回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
營業廳開閘，人潮像洪水般涌入，所有人都自覺地排好隊，一言不發地在基金柜臺辦理業務，有些前來辦理其他業務的市民沒收到風聲，心生好奇地湊了過去。
然而，沒人說話，沒人交流。
就這么默不作聲地排隊，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排什么，就連排到自己、在柜臺辦理業務的市民，和工作人員交流都很謹慎。
聲音很小，就差沒咬耳朵了。
營業員的聲音也非常小，確保說的內容不會被其他人聽到，隨后等候多時的市民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錢包，從里面取出現金，或者銀行卡，然后跟營業員達成某種不為人知交易。
不知所以的市民極度好奇，摸不著頭腦。
有些大膽好奇的市民上去詢問，是不是有什么優質的新基金開售了，但被問及的市民和營業員搖頭否認。
神神秘秘，搞得人莫名其妙。
其實，這幫人都是銀行員工的家屬、朋友，他們一大早過來排隊，就是等“融創地產”在銀行基金交易系統里上線。
即便所有的份額都已經被內部認購完了，但是銀行還是必須要走正規流程。
基金要在銀行系統內上架，然后再從系統內銷售出去，所以大家一大早過來，就是等著基金上架，然后根據自己報名的認購額付款。
打開基金銷售的內部后臺盯著“融創地產展”這支基金的動向，8點45分，這支基金正式上線。
隨后，各分行、營業廳柜臺紛紛開始下單訂購，數額從0開始一路向上翻滾，第一次滾動是5萬，下一次就變成了14萬，再下一次32萬，再下一次66萬……
十分鐘的時間，大幾十個基金柜臺就已經完成了3000萬人民幣的認購。
十九分鐘的時候，認購破5000萬。
九點半的時候，認購突破億元大關。
基金認購數目還在不斷提升。
終于，“融創地產”基金背后是陸股神的傳聞還是沒有守住，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越來越的在股市上被坑慘的老百姓們，一窩蜂地搶購基金，陸股神帶著發財，那不起飛咯！
畢竟股權分置的時候，陸股神說漲就漲。
陸股神的三體基金預警，股市說跌就跌。
陸飛無愧于“股神”之名！
搶到，就是賺到！
面對著洶涌的人潮，各大分行、各大營業廳不得不增開一兩個柜臺辦理基金業務，或者大堂經理把付過款的用戶代理柜臺辦理后續手續，總之盡可能地提高購買的效率。
隨即，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上午十點，認購突破五億。
十一點零六分，認購突破十億。
十二點二十四分，認購達到二十五億。
中午吃飯時間，營業廳增加柜臺，加班加點，在十二點半的時候，終于在建信的后臺上看到了￥3000000000.00的字樣。
“我去，這么快！我還以為要一天呢！”
建信基金老總長出一口氣，真特么牛逼。
一上午，三十億都賣沒了！
這可是三十億啊！三十億！
正當他激動地拿起電話，把電話打給張磊，“張總，三十億已經全部到賬，我現在讓工作人員把錢全部釋放到你們基金公司的賬戶上，你那邊盡快安排給陸總那邊轉款。”
剛一掛斷電話，各地分行的電話接踵而至，幾乎全都是用十萬火急的口吻訴說——
基金搶購得太瘋狂，沒有搶購到的人們呆在銀行、營業廳不走了，甚至還鬧出了摩擦。
電話里，就能聽到劇烈的爭吵聲。
“現在是下班時間，已經停止營業。”
“各位，各位，散了吧，我們也想賣，可真的一點也沒有了！散了吧！”
“不行！不行！”
“我排了一上午的隊，不是白排了嘛！”
“你們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大堂經理無可奈何，面對著死也不肯走的人們，打不得，罵不得，就怕惹惱了儲戶，把存款轉移到其他銀行，那業績可就完了。
就在此時，一個都市麗人抓著營業員，問東問西，詢問銀行的存款利率，活期0.72，一年定期3.33，兩年定期4.14……
“天吶！”
都市麗人眼前一亮，“余額寶的七天年化率可比你們高多了。”
營業員一愣，“什么是余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