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堂堂估值75億美刀的通信帝國，自然而然不缺一億兩億，光企業債券和銀行借貸就能辦到。
借錢完全是做給外界，尤其是給港灣看，拉攏到邏輯這個強大的盟友，以壯聲勢。
恰恰正中邏輯的下懷，手機可少不了華為的支援，在華為只做貼牌機期間，至少都是蜜月期。
陸飛把忙活A股股改的徐欣，從滬市喊來鵬城，差遣她代表三體基金參加三方的談判。
借貸償付的年限和年化率都相當可觀，但這么簡單就不會請動徐欣。
“沒談成？”陸飛并不驚訝，一切在意料之中。
“還沒有，委婉地提出要開個會討論一下。”
徐欣皺著眉不解，“你怎么會想到要華為的虛擬受限股呢？這個股票的性質不跟邏輯的相似嗎，不能參與管理，沒有投票權，還不能轉讓，關鍵華為不上市，再高估值的股份都只能接受回購。”
“別看要啥沒啥，收益率還挺高的。”
陸飛擺擺手，華為虛擬受限股每年收益平均在20以上，完全不遜色于麥道夫基金。
關鍵邏輯的手機出海，必須跟各地的運營商打好交道，走華為的渠道，事半功倍。
“十之八九是沒戲，華為的虛擬受限股只能員工內部購買。”
徐欣調侃道：“你是華為的人嗎？”
“不可能，就算我們和邏輯合資晶圓廠，頂多只是合作伙伴。”
任正飛坐在董事長辦公室里，面朝孫雅芳、徐志軍等一眾親信，義正言辭道：
“《華為基本法》規定了虛擬受限股只能讓內部員工購買，謝絕一切外來的投資，連我在內，誰都不能夠違反！”
“可任總，如果，我是說如果讓陸總介入，邏輯今后的手機會不會傾向于使用華為的3G？”
徐志軍直言說：“以邏輯目前展現出的品牌和研發能力，手機很有可能暢銷海內外，全球幾億人，人手一部邏輯手機，手機里有華為的通訊專利，這是多少億的生意？”
“也許還能助力我們攻克海外市場，手機廠商跟通訊廠商是相輔相成。”
孫雅芳補充說：“其實如果我們直接做手機的話……”
任正飛一巴掌拍在桌上，厭煩道：“華為不做手機，誰再提做手機誰就給我走人。”
一時間會議室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見過老板發這么大的火。
“所以任總，倒不如允許陸總加入華為。”
徐志軍力主說：“如果邏輯成功了，將來我們終端轉型做手機，可以借鑒經驗，就算不做，也盡可能達成戰略合作，不管做與不做，對無線通訊，甚至海思芯片都是利好。”
任正飛不由心動道：“就算給陸總開方便之門，以什么名義開呢？”
“這個我們討論過，專門給陸總量身定制一個榮譽顧問的閑職。”
孫雅芳露出會心一笑：“不過1個億實在太多，華為最多提供價值5000萬的虛擬股，另外的5000萬可以不用現金，要邏輯等價的虛擬股。”
“聽你們的意思，股權置換？”
任正飛掃視一圈智囊，并沒有反對地打電話給陸飛，把開會討論的結果如實相告。
要么老老實實地借錢，要么邏輯和華為交叉持股，結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要么干脆不借。
“任總，等價的虛擬股可不行。”
陸飛咂摸著嘴，邏輯就算再溢價，在高盛等華爾街眼中，也只有二三十億美刀，跟華為的估值完全不對等，于是乎提議改成同等份額，相當于——
5000萬最多能買入華為的0.0867，而華為也最多只能買入邏輯的0.0867。
可別小瞧了區區的0.0867，按倪光楠院士的說法，華為估值可是破13000億，雖然有夸張的成分，但破萬億絕對板上釘釘，很有可能值800、900億。
電話里陷入一陣的沉默，不一會兒，才傳出任正飛的聲音：
“成交！但陸總你可要想好了，這個股份要等到華為的3G海外沖關成功以后，才能解套，等到哪個猴年馬月，我也說不準。”
陸飛笑道：“這句話同樣我也送給任總您，邏輯的手機可能還只是PPT。”
“哈哈哈，那我們算是半斤對八兩，彼此彼此！”
任正飛隨即邀請他擔任華為的榮譽顧問。
“任總，我們想到一塊了，我也想邀請您出任邏輯戰略部的榮譽顧問，不用上班。”
陸飛話鋒一轉：“還有一個華為人，我也很想把她請到邏輯，不過得事先征求您的意見。”
“喔，誰啊？”
“您的女兒，孟小舟女士，來出任邏輯的賬務管理部總裁。”
“嘶”
任正飛倒吸一口氣，好小子，在這兒還等著我呢！
燕京，港灣網絡總部。
“咚咚咚，李總。”
秘書敲響了門，提醒首席財務官吳明東有急事求見。
李一男一邊揉著晴明穴，一邊說“請進”，等人進來以后，戴上眼鏡問道：
“你來的正好，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IPO定在5港幣一股太低了，你跟承銷商們再談談。”
“在香江上市價格肯定會低一些，但相對來說更容易一些。”吳明東控制著情緒。
“不行，不能將就。”
李一男咧開嘴大笑，“香江上市只是港灣的一個跳板，我們真正的目標是納斯達克，盛大、網藝這樣的股份都能成就內地首富，港灣不比它們差！”
說話間，滿腦子想到港灣風光上市那日，就是狠狠打臉華為之時，嘴角瘋狂上揚。
吳明東咳嗽幾聲：“咳咳，我覺得還是先讓港灣上市為好，情況有變。”
“情況，什么情況？是不是華為的打港辦又有什么新動作？”
“沒錯，任總這次是下死手了！”
吳明東惶恐不安道：“下命令給辦事處，凡是丟單給中興、思科不要緊，但丟單給港灣要受到處分，凡是正在使用我們設備的客戶，全部回購，還買一送一，凡是我們要參加的標，無論如何也要廢了我們的標……”
“什么！這是要不惜代價一定要搞死港灣！”
李一男心里咯噔一下，霍地站起身。
“據我們收買的人傳來的消息，一年的經費有足足4億。”
吳明東心肝直顫，要知道港灣的應收賬款，最多也才只有4億，火力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怎么會這樣？”
李一男吞了吞口水，即將上市的喜悅瞬間化為烏有。
之所以港灣能狂飆突進，野蠻生長，關鍵依仗華爾街的資本，彼此簽下“對賭協議”，一旦港灣不能夠實現持續增長的銷售額，那么資本就會得到更多的股權。
對賭失敗，無疑管理層會失去港灣的控制權，專利技術什么的可全歸資本所有。
“李總，這兩年我們為了沖刺上市，頂著跟華為惡性競爭的風險，在光網絡、NGN業務盲目擴張，財務狀況并不理想，再這么對耗下去，只會被拖進泥潭里。”
吳明東提醒道：“上市的難度只會越來越大，所以干脆先上市香江，只要上了市，就能繼續融資，有源源不斷的資金發展。”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大門被重重地敲響。
李一男心煩意亂，怒道：“敲什么！不知道我正在和吳總開會嘛！”
“李總，是我老劉，還有楊總。”
話音落下，兩名副總火急火燎地闖入，張嘴就是一個噩耗——
華為控告港灣知識產權侵權，涉案的除了他們倆，還包括李一男本人。
“壞了，壞了！”吳明東心怦怦狂跳。
科技企業上市階段最怕的，就是遭到敵對公司的專利侵權訴訟的阻擊，萬一處理不當，上市是不可能上市，必須等官司徹底打完。
“可惡，華為竟然做得這么絕！”
李一男惱羞成怒，雙手拍在桌上，嘴里喋喋不休地全是對任正飛的輸出。
吳明東等人彼此對視，貌似先做絕的是他們這幫華為的叛徒，因此理虧得默不作聲。
等李一男罵完了，劉總忙不迭拋出又一個壞消息——
不少已經談妥跳槽的華為員工，紛紛棄明投暗，轉投到邏輯，甚至邏輯已經把手伸到港灣挖人。
“這里邊怎么特么還有邏輯的事！”
李一男怒不可遏：“這個節骨眼，陸飛搗什么亂。”
“那個，李總，陸飛絕不是搗亂，而是華為跟邏輯似乎結了個盟。”
劉總猶猶豫豫之際，弱弱地道出更大的壞消息。
“什么！”
李一男震驚得難以復加，呆愣愣地怔在原地。
邏輯、華為兩大科技公司一前一后狙擊我一個，這特么是什么福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