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長林經過深思熟慮，天人交戰，最終存著僥幸心理替李香求情，至少看看《2004超級女聲》，再看看雪藏與否。
陸飛雖然清楚第一屆沒有太大波瀾，不像第二屆爆發現象級的全民追星熱潮，紅也只紅了一個章含韻，但很不喜歡這個回答——
閻王要他三更死，你敢留人到五更？
歐陽長林面對金主爸爸，尤其是陸老爺這個級別，姿態擺得很低，打著商量。
陸飛不給任何商量的余地，因為根本不是在跟芒果臺商量，只是來通知而已。
歐陽長林心中不快，還是好言好語相勸，大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為了區區一個李香就要翻臉，何苦來哉？
陸飛道：“歐陽臺長，你說是李香對我重要，還是芒果臺對我重要？”
“當然是芒果臺。”
歐陽長林脫口而出，但電話那頭的沉默已經做出回答，心頭一沉。
“再想想。”陸飛道。
歐陽長林冷哼一聲，我好歹是堂堂全國地方衛視的老大，芒果臺的臺長，連這點薄面都不給？
他婉拒說：“陸總，芒果臺自有臺情，你讓我很難辦啊。”
“難辦？那就不要辦了。”
陸飛喔了一聲，語氣里透著平靜。
“老板，到了。”
王賁把車穩當地停在外交公寓。
陸飛上樓，當出現在漢唐文化時，辦公區域忙得熱火朝天，突然，第一個察覺他的一愣，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地，一個個驚訝的目光投來。
“陸總！”
“通知下高總、鐘總，請她們開會。”
陸飛走入會議室，才把水燒開的工夫，鐘麗方、高媛媛帶著秘書，風風火火趕來。
“海路姐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泡了三杯茶，自己這杯特意加了枸杞和大棗，紅彤彤的大棗漂浮在熱水上。
“陸總，這件事……”
鐘麗方一個激靈，正要解釋，但被陸飛一聲“坐啊，喝茶”打斷，他的臉上掛著笑：
“媛媛這次做的很好，控制住了輿論。”
“并不好。”
高媛媛攥緊拳頭道：“雖然保護了海路姐，可也保護了李香、李厚林，他們就該曝光，就該譴責，就該把他們名聲搞臭。”
“可曝光會牽扯到海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先降熱度，有的是機會算這一筆帳。”
鐘麗方頭腦清醒：“陸總，您找我們，也是為了海路？”
陸飛搖了下頭，“今天這個會，討論的主題是制作漢唐的第一個音樂綜藝。”
高媛媛和鐘麗方面面相覷，日理萬機的陸老爺，竟然會親自策劃一檔綜藝？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們，絕對跟秦海路有關，果不其然，綜藝的定位在選秀。
鐘麗方翻開筆記本：“陸總，您說的是不是就是芒果臺的《2004超級女聲》這一類，以《美利堅偶像》為藍本的選秀？”
陸飛擺擺手：“不，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應該叫做‘音樂真人秀’更貼切。”
高媛媛看向陸飛，靜靜聽著他的滔滔不絕，從賽制安排，到擂臺PK，再從導師制度，到評選機制，一直說到選人設計。
“海選結束之后，就正式篩選32強，每個導師有8個名額，第一階段是導師盲選，現場會有四張可以來回轉動的座椅，上臺唱歌的時候，導師背對著他們就座，一切只憑聲音選人，不分美丑矮胖……”
鐘麗方從剛才，筆頭就沒有停過，筆記本寫的密密麻麻，當聽到“只要有一個導師轉身，選手便算晉級”，插話打斷道：
“陸總，如果不只一名導師看上一個選手，該怎么辦？誰來決定歸屬呢？”
“選擇權歸學員。”
陸飛喝口水，潤潤嗓子，“評委選學員是一大看點，學員選評委，評委搶學員，就是更大的看點。”
“這綜藝，我想看！”
高媛媛眼前一亮，立刻產生濃濃興趣。
鐘麗方很難不贊同，一目十行，掃視著陸老爺的金口箴言，在大腦里慢慢勾勒出選秀綜藝的全貌，對標芒果臺，十之八九完爆！
“名字的話，暫定《華夏好聲音》。”
陸飛看向二人，“接下來漢唐就做這個綜藝，誰贊成？誰反對？”
“我贊成！”
高媛媛一想到對標芒果臺，滿臉興奮。
鐘麗方眼神撲閃，心情復雜。
就為給秦海路報仇，竟然隨隨便便就鼓搗出一個聞所未聞的全新選秀模式。
真不愧是你，陸老爺！
復仇，自然是復仇。
但不只是復仇，《華夏好聲音》也是好生意，可不能白白錯過現象級的流量紅利。
前世的佰度貼吧，吃的第一波流量就是《2005超級女聲》，各路粉絲紛紛給“流量愛豆”們建吧，尤其是春哥吧。
而陸老爺手上，搜狗的貼吧，企鵝的《勁舞團》，邏輯的Spotify……
簡直是一箭，不知道多少只雕。
這些天，被指定當總制片的鐘麗方，在公司里組建了一支小團隊，閉關修煉。
大腦有了，缺的除了靠譜的節目制作組，關鍵是播出平臺，眼下能跟芒果臺一決雌雄的地方臺，只有一個——
番茄臺。
滬市，SMG集團。
總裁辦公室茄臺臺長等幾個高層圍著黎瑞剛，交頭接耳，開著小會。
突然間，陸飛的電話打斷會議的進程。
“陸總，你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
黎瑞剛倍感意外，跟眾人道了聲歉，快步走到窗臺的角落，一陣客氣的寒暄后，馬上扯到電視劇采購。
“陸總，漢唐的劇無論如何都給番茄臺留一部，特別是那部《金婚50年》，錯過了《父母愛情》，第二部不能再錯過。”
“行，我幫你問問。”陸飛輕描淡寫道。
“謝謝，太謝謝了，價格方面不用擔心，兄弟臺出多少，番茄臺永遠貴它一口價。”
黎瑞剛嘆了口氣：“現在的電視劇競爭可太激烈，劇少臺多，根本不夠分。”
電話里，陸飛冷不丁提道：“我聽說，芒果臺正在引進韓劇。”
“哼！芒果臺就會搞這些‘歪門邪道’。”
黎瑞剛不屑道：“先是瓊瑤劇，臺劇沒落了然后是港劇，港劇沒落了，又轉韓劇，三姓家奴。”
“但很有用。”陸飛拱火道，“芒果臺目前還是全國第一的地方臺。”
“番茄臺遲早會超越！”
黎瑞剛道：“現在電視購物，我們合作的好易購是第一，電視劇，央媽第一，第二就是番茄臺和芒果臺中一個。”
陸飛道：“光這些可不夠，芒果臺最長的長板，恰恰是你番茄臺最短的短板。”
“你說的是綜藝吧？”
黎瑞剛一時沉默，嘆了口氣，別說芒果臺，番茄臺還不如安皖臺、江南臺。
“今天，我就是沖著這個來的。”
陸飛開門見山地提出合作，老規矩，漢唐出點子和指揮官，番茄臺出團隊和平臺。
“漢唐竟然會做綜藝？”黎瑞剛驚訝道。
陸飛有所保留地透露來龍去脈，就是為了這點醋，才包了這頓餃子，有沒有興趣一塊吃頓餃子？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好易購第一次制播分離的成功，這第二次，不免讓黎瑞剛心動。
但仍有顧慮，畢竟在此之前，內地沒有一檔選秀節目，更別提收視率爆棚的成功之作。
前世也是在《2005超級女聲》之后，內娛的選秀節目才開始井噴。
陸飛心領神會，說服的法子簡單粗暴。
起手就是七里香獨家冠名2年，魯花、企鵝、邏輯，丟出一連串的，幾乎要把《華夏好聲音》的位，統統占滿。
黎瑞剛在狂轟濫炸中，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自信，不再猶豫，果斷抱住陸老爺大腿。
制播分離有三種，第一種是電視臺全額出資，制作方當制作工具人，第二種是制作方全額出資，電視臺當平臺工具人。
自然而然，他還是選第三種。
共同投資、均分收益！
“不過有一條得事先說好，《華夏好聲音》的版權歸漢唐所有，我們每賣出一個海外授權，SMG都享有3成的版權收益……”
陸飛談的條件，在電話掛斷以后，全部被黎瑞剛一五一十地抖落給與會的高層和心腹。
番茄臺臺長嫌棄道：“怎么才三成？”
“能得三成就不錯了。”
副總裁白了白眼，觀眾眼里，我們是番茄臺，可在陸老爺眼里，就是跪著要飯的，就這，芒果臺想跪還跪不著。
“不管三成還是兩成，只要能補齊番茄臺綜藝這塊短板，如果能超越芒果臺，哪怕一成都沒有，我也認了。”
黎瑞剛一拍桌子，語氣堅定。
番茄臺臺長咳嗽幾聲道：“黎總，陸總有沒有透露四位評委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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