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好條件后,艾涼把手機還給潘俊遠。
“謝謝……”
潘俊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艾涼,但他還是向艾涼道了謝。
隨后打開鐵門,騎上摩托頭也不回的離開倉庫。
“雖然假公民卡辦不了,但在現代社會有手機有銀行卡生活上是肯定沒問題,同時成為賞金獵人的切入點也有了,沒想到出來第一天就完成了規劃任務。”
艾涼十分開心的打開潘俊遠交給自己的備用手機。
簡單檢查了下電話卡和網絡狀態直接關機。
艾涼從帳篷里扯下一個干凈的垃圾袋,把手機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后走到倉庫外面縱身一躍跳到樓頂。
他可不會傻到把這部手機帶回家。
藏好手機,艾涼踏上了自己的歸家之路。
嗡嗡嗡。
低沉的引擎聲壓過了樹林間的蟬鳴。
熱氣噴吐在防風鏡上,使得頭盔內部的空氣變得濕悶粘稠。
在徹底逃離倉庫后,潘俊遠惶恐的情緒得以平復,隨之而來的感覺便是冷。
深入骨髓的冷。
迎面而來的狂風,在撩動被汗水打濕的衣衫的同時,更是加劇了這股寒意。
潘俊遠放緩車速,騰出一只手滑動面前的手機,撥通了M先生的電話。
“那個人真的可信嗎?”
潘俊遠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顧慮。
即便艾涼已經表現的非常友善,但潘俊遠的內心依舊心存顧慮。
和一個剛認識沒幾個小時的陌生人合作,光是聽起來就給人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我還以為你到了,特意打電話過來就為了問這個?”
M先生的聲音很平穩,像是早就料到了潘俊遠會這么問。
“要是你從一開始就有這種警惕心多好。”
M先生的話,讓潘俊遠回憶起剛逃出來時被賞金獵人欺騙的經歷,不禁猛踩了一下油門。
“實話告訴你,就算今天沒遇到那個自稱隱者的家伙,我也會想辦法雇傭一個人跟著你。”
“為什么?”潘俊遠沉聲問道。
“為什么,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叫你老老實實等我查清楚那個縱火犯的身份再進城,你非要去看看。
看看就算了,還蠢到暴露身份惹來一堆麻煩,等我查到信息來源讓你去解決掉瘦皮,你又不敢殺人。
不殺人又莫名其妙的把瘦皮帶在身邊,最后開他的車帶著他的手機跑。
說你又不聽,聽你又不懂,懂了又不做,做你又做錯,你是覺得我神通廣大次次都能幫你善后,還是認為接下來的行動中,光靠你這小身板就能壓得住那個縱火犯和他的同伙?”
M先生辛辣的話語,句句都在戳潘俊遠的肺管子,半點面子都不留。
天然處于弱勢地位的潘俊遠一句嘴都不敢還。
“你應該很清楚,在做事這方面你完全沒法和那些老油條比,正式行動的時候必須要有個幫手,而你的特殊身份注定了我很難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隨便雇傭來的人經不起八十萬和傍大腿的誘惑,有點道德底線的人不敢插手豐崎集團的事,不怕卷進斗爭的人我又請不動,那個隱者,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萬一他是裝的呢,為的是將你也一網打盡。”
潘俊遠將M先生拉了進來。
“第一,我只會通過電話和網絡與你們交流,絕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境,要抓也只能抓你,但很明顯他對抓你這件事沒興趣。
第二,我檢查了提前安置在旅館的針孔攝像頭,看到了他的臉和審問瘦皮的全過程,他是在審問瘦皮之后才對我們產生興趣,而且他很能打,這對接下來的行動很重要。
第三,他的樣貌和標準的亞聯話不像是內華本地人,說明和這場斗爭沒關系。
第四,他言語間的那股小白勁兒一般人裝不出來,大概率初出江湖心里還有點正義感,好騙。”
M先生一一羅列出艾涼身上的“優點”,綜合來說艾涼或許不是最優解,但絕對是有限資源里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其實還有更關鍵的一點M先生沒說。
那就是找到豐崎集團的犯罪線索和證據,比潘俊遠的安危來的重要,必要時潘俊遠可以成為被放棄的雞肋。
“事情就這么定了,等到了安全屋就老老實實蹲在里面,可別再給我惹事。”
M先生說完不等潘俊遠答復,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M先生捏了捏眉心緩解疲勞,然后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是我,幫我準備一把手槍,常規型號就行。”
“一萬二。”
“凜冬那邊菜市場都能買到的手槍你他媽翻十倍賣我?!”
“那你他媽的怎么不坐飛機去凜冬買啊!”
“正經的,就算在內華貴點,五六千差不多得了,咱們也算老朋友了給個友情價。”
誰他媽跟你是朋友?
電話那邊的人翻了個白眼:“一萬,先錢后貨送倆彈夾加槍套,愛要不要,不要我掛了。”
“行,算你狠,錢給你打過去了,什么時候送貨?”M先生惡狠狠的說道。
“不是,你這個逼是真他媽摳門啊,就這點兒錢,這點兒貨,跟我討價還價半天還要送貨上門,你當點外賣二十起送?自個到魚街拿去!”
說完對方讓M先生也體驗了一把被單方面結束通話的滋味。
“他奶奶的,總有你求到我的時候!”
M先生罵罵咧咧的收起手機,在電腦上打開收件箱。
罵歸罵,對面效率還是很高的。
幾分鐘后,一封寫有取貨地址的郵件就發了過來,下午就能拿貨。
M先生把取貨地點和號碼,發到艾涼的那部手機上,至于艾涼什么時候看見就不關他的事了。
忙完這一切,M先生揉了揉太陽穴,然后打開另一份文檔。
里面記錄的是這半年來,收集到的所有線索。
他從密密麻麻的人名中鎖定那個用紅字標注的名字。
趙興生,37歲,年輕時是魚街賭坊的打手之一,魚街上頭換人后跟著老一輩人離開,投入豐崎集團底下的興盛人力資源公司,一年后辭職找了份工地安全員的普通工作,老實攢錢計劃買房子結婚,但私下里和興盛人力資源公司的人仍有一定聯系,最終和老婆余鳳在半年前突然銷聲匿跡。
“這已經是最后一個有嫌疑的目標了,可別再給我鬧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