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國眼中的厭惡感被梁青云盡收眼底。
世人都說初戀是最難忘記的。
對楊興國來說,梁青云是他的初戀。
可對梁青云來說同樣如此。
她心中開始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選擇留下來。
如果當初留下來,楊興國是不是就不會因為受到打擊,開始在腦海里幻想著和自己結婚,從而患上精神疾病了呢?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為了不刺激到楊興國,梁青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第二天上午,警局辦公室。
為了搞清楚那個“梁青云”到底是誰派過來接近自己的,楊興國開始動用手上的權力去調查這件事。
對于對方是來故意惡心自己這事兒,楊興國深信不疑。
楊興國覺得自己被惡心倒無所謂,但他要弄清楚對方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否則他連覺都睡不好。
楊興國拿著從茶館拷貝來的監控錄像,來到技術科里用對方的臉進行人臉識別對照。
在沒有更多信息輔助的情況下,光靠人臉識別需要花費海量的時間。
所以楊興國順便把茶館那邊的轉賬交易記錄給拿了過來,通過對方的移動支付終端,成功鎖定了梁青云的身份。
楊興國在技術人員一臉古怪的表情中,奪過剛打印出來的紙質檔桉。
當他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技術人員見狀,小聲詢問道:“楊局你這是打算和夫人復婚嗎?”
復婚?
見楊興國的臉陰沉下來,技術人員立即意識到自己踩雷了,連忙低下頭權當無事發生。
但楊興國可不會任由他逃避。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復婚?”
楊興國用看十年前的黑警的眼神,死死的盯住技術人員,語氣冷的讓人膽寒。
技術人員心底叫苦不迭,嘴上卻不敢有一句怨言。
“就是……您和梁夫人之間事……”
技術人員吞吞吐吐的說著局內關于楊興國的八卦趣聞。
為了伸張正義,放棄和白富美一起去過環游世界的土豪生活,選擇作戰在一線刑警隊。
這種覺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自然會受到人們的追捧。
算是從側面挽回了一些警局形象。
技術人員在楊興國面前,自然只挑那些贊美楊興國的八卦說。
可他說的越多,楊興國的臉色就越差,青的都快要發黑了。
“你是誰派來的?”楊興國面無表情的問道。
技術人員一愣:“啊?”
楊興國這口氣就差拿槍指著技術人員的腦門了,人家能不懵逼嗎?
楊興國深吸一口了換了個問法:“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
這個問題可讓技術人員犯了難,因為無論供出誰來都是個麻煩。
他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家都是這么說,我也是偶然在食堂聽見的,沒在意具體是誰說的……”
大家都這么說?
楊興國讓對方拿出手機,隨機撥通了一個同事的電話,詢問關于自己的八卦。
結果對方口中和自己有關的八卦,與技術人員所說的相差無幾。
楊興國心中充斥著荒謬感。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跟自己開玩笑?今天難道是愚人節不成?
楊興國留下忐忑不安的技術人員,拿著剛打印出來的文件資料離開技術科。
今天的工作他也不打算做了,必須要把眼下的事先弄明白。
楊興國驅車前往秋水莊園,路上他打電話讓副局代替處理一下手頭上的工作。
本人則是火急火燎趕回別墅,來到臥室。
楊興國沖到儲物柜旁,打開最上層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手工紅木盒。
正常來說,這里面放著他和梁青云的結婚證與婚紗相冊,還有一些首飾。
楊興國掀開蓋子,相冊還在,可里面的首飾卻全都不翼而飛。
楊興國拿起相冊放在腿上緩緩翻開。
里面放著的不再是他和梁青云的婚紗照,原本的婚紗照此時變成了回憶照。
有高中時代的班級晚會,有和同學拍的搞怪照片,也有和學生時代的梁青云的合照。
但唯獨沒有楊興國想看到的結婚照。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興國望著相冊雙眼發愣。
末了,楊興國拿出手機從聯系人中,找出那個多年來一直想聯系卻又不敢聯系,還被對方拉黑的人。
梁青云的父親,自己的老丈人。
都……都……
兩聲呼叫提示音過后,對方接通了電話。
楊興國沒想到電話真能打通,傻愣在原地。
“找我有什么事?”
老丈人的聲音很平靜,并沒有想象中的憎惡與怨恨。
楊興國沒有說話。
“沒事兒我掛了。”
老丈人被楊興國這出整的莫名其妙,電話打通了卻不吭聲,玩呢?
“……爸。”
楊興國終于開口了。
不過這一開口就把對方惹急眼了。
“你小子剛剛叫我什么?!”
老丈人一改之前的平靜,隔著手機楊興國都能想象出對方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怎么,當年不愿意跟青云結婚和我們一起去歐洲生活,現在又改主意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有地位了,想跟青云復合只要打個招呼我們就會屁顛屁顛湊過來?
你把我梁家人當什么了?我告訴你楊興國,這事兒門都沒有!
我不管你從誰那聽我們回亞聯了,但你要是再敢叫我爸,我拼著把自己送進去也要打斷你的狗腿!”
老人家雖然年過花甲,但說話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
尤其是打斷楊興國狗腿那句,幾乎是咬著牙迸出來的。
老丈人對著楊興國一番冷嘲熱諷,沒給他解釋的機會,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等楊興國再撥過去時,對方已經把他拉黑。
楊興國放下手機沉默不語,現實的一切都和記憶相差甚遠。
他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調查不可能就這么不了了之。
楊興國繼續撥打著自己通訊錄里的每一個熟人的電話,從他們口中旁敲側擊的打探自己的事情。
經過多方問詢,總算是拼湊發出了大致的記憶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