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老油條的張鳳,自然不會被田浩一句話給嚇到。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田警官當然會保護我們這些普通公民不是嗎?”
見張鳳這種時候還要打太極,本想問題就走人的田浩也沒慣著他。
你不說是吧,行。
田浩雙手一合,十指交叉:“那我們就先談談你自首的問題吧,讓我看看……聚眾賭博?
張老板格局小了,想要避難,多說幾條罪行,不就能在牢牢待個幾十年了么,就這規模頂多拘留幾個月,這時間哪夠啊?”
看到張鳳自首的原因,姜開濟差點沒繃住。
一個賭場生意遍布千花市的人,現在用聚眾賭博的理由自首,請求寬大處理。
這比一個妓女向丈夫解釋,說自己是干凈的還要離譜。
“哪有什么格局不格局的,都是配合工作。”張鳳謙虛道。
田浩冷笑道:“既然你這么配合,那我做主把你放出去怎么樣?浪子回頭金不換,可不能寒了你的心啊。”
“田警官你這就不地道了,身為公職人員怎么能以權謀私呢。”張鳳板著臉反駁道。
田浩可不吃他這一套:“聽說你有低血壓,為了照顧你的身體,我申請保外就醫可不算以權謀私,一切都是按照規章制度來的。”
以往犯罪分子都是靠著保外就醫脫離監獄,但現在道上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連張鳳這種大佬都被迫到拘留所、看守所或者監獄這種防守嚴密的地方尋求保護。
誰還敢在外面亂晃?
保外就醫這道護身符,此時化為了催命符。
讓張鳳離開拘留所,相當于把他從火山口一腳踹下去。
說來也挺好笑,在過去這些人打生打死,千方百計繞過警察。
可一旦遇上自己的武力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卻又是第一時間利用警方保住自己的小命。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這么沒節操。
只有張鳳這種有能力且準備洗白上岸的人,才會毫無顧慮的找上警方。
聽到田浩要給自己申請保外就醫,張鳳十分感動:“田警官,既然你有能力為我這種人看病,平時為什么不關心一下自己的兒子呢?
就算沒張鳳跟你一起生活,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張鳳的言語中,帶上了一絲威脅的口氣。
田浩的兒子在很小的時候,曾被人販子拐賣過。
但是為了不影響收網計劃,他坐視自己的兒子被人販子打斷腿。
田浩的妻子也因此跟他離婚。
從那以后田浩便一心撲到工作上。
此時聽到張鳳拿兒子威脅自己,田浩一臉平靜的看著他:“既然當年我能看著他被打斷腿一次,那就肯定能看第二次,第三次,你盡管試試。”
張鳳臉色一黑。
虎毒還不食子呢,伱他娘的比老子還狠!
面對油鹽不進,如同刺猬般的田浩,張鳳準備服個軟。
他馬上就要洗白上岸,沒必要為了面子問題跟田浩死磕,導致最后丟掉小命。
再說了,這些消息張鳳本來也沒打算隱瞞。
只不過是擔心讓田浩太過輕松的獲得消息,對方會懷疑真實性從而不重視罷了。
抓不到兇手警察最多被批評,被譴責,被開除。
但自己可是隨時會丟掉小命!
“好了,田警官有什么想問的就直接問吧,這里也不是一個適合嘮家常的地方。”張鳳語氣誠懇的說道。
沒等田浩開口,姜開濟就出聲問道:“你為什么要自首?”
張鳳輕輕咋舌一聲:“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最近經常做噩夢,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見張鳳又開始敷衍,姜開濟正準備呵斥,田浩抬手制止了他。
田浩打斷張鳳的信口開河,重新問道:“關于最近發生的事,你怎么看?”
“哪些?”
“全部。”
“田警官不如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千花市那么大,每天發生的事情多了去,我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張鳳直起腰桿:“不過,你要是說最近的命案我倒是知道一些東西。”
姜開濟看了看張鳳,又看了看身邊的田浩,扶著額頭輕嘆一口氣。
你們這些人說話一直都是這么費勁嗎?
田浩沒有出聲,用眼神示意張鳳接著說下去。
張鳳也不賣關子,直接將千花市其他四大巨頭賣了個干凈。
反正胡英韶和王友才是死的透透的,瘸狼和貓眼這倆外來戶這么長時間沒露面,八成也沒了。
而自己的好兄弟宋杰暫時下落不明,估計是躲在某個安全屋里避難,一時半會也不會在意外界的消息。
這么看來,千花市的地下大佬明面上還在活躍的,就剩張鳳這一根獨苗。
其余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加上最近有人刻意在道上滅口,他能不怕嗎?
尤其是聽到內華市的那群外來戶說,這是內華市的人殺完了,隱者準備追殺當年的余孽,之所以認定是隱者干的,是因為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
聯想到隱者在內華市的所作所為,原本不屑一顧的張鳳徹底慌了。
隱者沒來張鳳嗤之以鼻,面露不屑。
但最近幾天道上死的人,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就算自己以前打聽到的傳聞是假的,那現在也成真的了!
跟警方合作是他現在唯一的活路。
張鳳向田浩透露的情報并不少,但大多數都是捕風捉影的傳聞。
唯一有價值的,就是宋杰背后站著一位,他不敢忤逆的大人物。
至于到底有多大,張鳳表示不清楚。
畢竟這些都是他從“朋友”那聽來的“小道消息”,只知道這位大人貌似不是千花市本地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最近的滅口案,跟宋杰背后那位大人物拖不了干系。
說不準隱者就是沖著那位大人物來的,然后順手清理一下道上的垃圾。
有了新的線索,田浩兩眼直放光:“你知道宋杰平時都會在哪些地方待著嗎?”
張鳳兩手一攤:“田警官,雖說我以前跟宋杰有些交情,但他可是搞情報工作的,我連他平時的行程都不清楚,更別說常去的地方了。”
“所以你知道他幾個據點?”田浩拿出手機。
張鳳說了兩個地點:“九華外城的一間和地下停車場相連的酒吧,還有邊緣區域的一間別墅,我就知道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