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資金流動非常繁忙,只要別傻到一次性幾十萬幾十萬的轉賬,或者在自身沒有相對于經濟能力的情況下,存個幾百萬現金。
小股小股的資金轉移,根本不會被察覺。
當然,本身底子不怎么干凈的人,壓根就不走銀行的流程。
例如那些錢財來路不正的人。
他們都是專門蓋間屋子,儲存現金首飾等奢侈品。
至于這些東西直接堆在屋子里,會不會留下把柄。
你以為人家想把錢,像這樣放到發霉啊?
還不是因為走銀行的程序,會留下資金線索,容易被找上門。
洗(河蟹)錢的話,又摳摳搜搜,舍不得那抽掉的兩三成手續費。
不找個地方堆著,還能扔了不成。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有渠道、有精力,親自利用金融和影視的方式洗(河蟹)錢。
艾涼之所以會收到電話,估計是銀行那邊看他卡上突然多出一大筆錢,卡主的身份又是學生,想忽悠他買理財產品。
艾涼開著房車,來到當初入學時辦卡的通信銀行。
雖然馮悅和艾哲這對父母,都反對艾涼來千花市上學。
但馮承福對此卻沒什么意見,他當初從頭到尾都是放任的態度。
在艾涼的記憶中,這位外公,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人。
這種時候沒有反對,就是支持的意思。
這也是馮悅不滿艾涼私自離開內華市,卻沒有過多阻撓的主要原因。
馮承福這次直接把錢打到通信銀行的卡上,算是徹底明示了自己的立場。
艾涼再次走進通信銀行的大廳。
幾個月過去了,當初劫匪肆虐所留下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
艾涼來到前臺,掏出銀行卡準備辦理轉賬業務。
前臺在查詢了艾涼的卡號后,立即叫來了大堂經理。
這位大堂經理也是老熟人了。
她就是當初銀行搶劫案,被艾涼順走手機的那位大姐。
在事后警方根據信號找到手機時,手機已經變得稀碎。
很明顯艾涼沒有把自己的手機交出去,而是拿她的手機頂包。
她的手機里,儲存著所有客戶的聯系方式和聊天記錄,數據雖然找回來了,但新手機也是要花錢的。
軟件什么的也要重新下載,著實浪費了不少時間。
所以大堂經理看清楚艾涼的長相后,表情立馬用幽怨的小眼神盯著他。
但艾涼像是會愧疚的人嗎?
大堂經理收拾好情緒露出職業微笑:“您好,我是”
艾涼沒給她自我介紹,還有推薦理財產品的機會:“我要辦理跨行轉賬業務。”
大堂經理一愣,但對于艾涼打斷別人說話的比禮貌行為,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她保持笑容,將艾涼帶進貴賓室。
千花市的通信銀行,本身就是一家小支行。
在最低收入四千以上,人均過萬的千花市,去年一年的儲蓄存款加起來都沒過一個億。
屬實拉胯。
五百萬對于這家銀行來說,絕對算是大客戶了。
一般人印象中的銀行行長,都是西裝革履,高不可攀。
但實際上在內卷化的時代,一些小地方的銀行行長,為了沖業績留住客戶,經常會親自出來接待客戶,請客吃飯什么的。
每逢過年過節,還會打電話向大客戶噓寒問暖,活的像是一條舔狗。
沒辦法,你不卷別人卷,不把大客戶舔舒服,人家不在你這兒存錢了可咋辦。
進入貴賓室,大堂經理還特意用上了茶具,拿起茶壺給艾涼端茶倒水。
可艾涼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我接下來還有事,麻煩快點幫我辦理跨行轉賬業務。”
大堂經理堆著笑湊了過來:“要不您在考慮考慮,我們可以給您最大的優惠”
只要留下艾涼這個客戶,今年的績效就能推進一大截。
隨隨便便放走一位財神爺,那還是銀行嗎?
艾涼非常清楚這位大堂經理的想法。
為了不在這里浪費時間,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底線:“有人朝我卡里轉了五百萬對吧?這其中三百萬是買車的錢。
我知道你想留下這比存款,剩余的兩百萬我可以存在這里,但前提條件是,你們平時不要打電話騷擾我。”
艾涼直接把話說開,可大堂經理抓住了關鍵信息。
她感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您是要買車是嗎?我們這邊有相關的金融服務項目,等您提車時我們可以”
艾涼有些頭疼,抬斷她的話:“和車子的一切手續都辦好了,不需要你們的任何業務,明白?”
大堂經理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絲失望,沒有過多勸說。
人家怎么花錢是人家的事,指手畫腳只會招人厭煩。
“那剩余的錢,您看要不要購買一些理財產品?”大堂經理試探性詢問道。
艾涼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用了,麻煩你們趕緊辦理轉賬業務。”
面對油鹽不進的艾涼,大堂經理只好賠笑著,開始辦理轉賬業務。
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轉賬的短信。
短信服務自然是艾涼辦卡時同步開通的。
在確認錢已經轉到馮悅的戶頭上后,艾涼起身準備離開貴賓室。
大堂經理起身叫住艾涼:“那個,剩下的錢您是打算存活期還是定期?如果是存本取息的話,我們可以給您安排最高利率。”
“不用了,存活期就行。”艾涼隨口說道。
“額,活期的話利率很低的”大堂經理弱弱的說道。
艾涼扭頭看了她一眼:“你會把手機里的零花錢存定期嗎?”
寂靜。
有時候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會對別人造成莫大的傷害。
艾涼一句零花錢,完成了對大堂經理的爆殺。
換做以前,艾涼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
可從小生活在那種家庭里,價值觀必然會受到影響。
一般人在路上看到一毛錢硬幣,會特意彎腰去撿嗎?
當然不會。
二者是一個道理。
處理完家里人送的生日禮物,時間已經接近黃昏。
4s店離得太遠。
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了來回的路上。
等艾涼找地方停好房車回到家中,太陽都落山了。
隔壁的葉晴和易文娜,該去打工的去打工,該去學校的去學校,屋子里聽不到半點聲響。
艾涼鎖好房門靠在沙發上,獨自一人面對著清冷的客廳。
飲水機呼呼燒著熱水,廉價的冰箱偶爾發出陣陣嗡鳴。
但這種由機器發出的白噪音,讓客廳的顏色更加黯淡了。
窗外偶爾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可短暫的呼嘯過后,寂靜的氛圍依舊支配著這片區域。
強烈的現實割裂感再度產生。
這不禁讓艾涼產生一種錯覺。
自己把家從內華市搬到這里,就好像是從一座監獄搬到另一座監獄。
除了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外,什么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