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立夾在兩人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不讓金平安表演單口相聲,他硬著頭皮說道:“你和艾涼的關系很好啊。”
金平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和艾涼關系好?
金平安不禁回想起,近幾次和艾涼一起吃飯時,對方的態度。
哪怕是一向沒腦子的金平安,也不得不承認。
艾涼對他的態度,簡直糟糕透頂。
有時候看到自己,還會露出,像是看到人形大馬猴一樣的表情。
尤其上周在快餐店談話時。
一向冷靜的艾涼,居然發脾氣了。
金平安甚至懷疑,如果給艾涼一把槍和兩發子彈,再把自己跟兩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放到同一個房間里。
艾涼會選擇開槍打自己兩次……
此時此刻,聽到陳自立說自己和艾涼的關系好。
金平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挺好的……對吧?”
為什么要用疑問句啊!
你剛剛過來打招呼時,態度不是很熱情嗎!
陳自立在心底吼道。
為了不讓三人之間冷場,陳自立努力找著話題:“我聽說艾涼是內華市,金平安你是怎么跟艾涼認識的呢?”
“你說這個啊。”
有人幫忙岔開話題,金平安自然是樂得自在。
他語氣輕快的說道:“當我和艾涼被銀行劫匪挾持,幸好后在他的幫助下逃了出來,然后在隊里詢問的時候,發現艾涼跟我是同班同學……”
金平安講起,自己和艾涼相遇的過程。
陳自立呆若木雞的看著金平安,然后十分僵硬的扭過頭,看了眼一臉“淡定”,埋頭干飯的艾涼。
你們之前可是被銀行劫匪劫持了!能不能不要這么淡定!
跟這倆人交談,陳自立感覺自己的心好累。
“是前不久的通信銀行?”
這件銀行搶劫案,陳自立也有所耳聞。
畢竟在禁槍的千花市,持槍搶劫銀行,還綁走人質的劫匪。
他這一輩人,基本沒聽說過。
發生了這么大的案子,可謂是轟動一時。
哪怕從來不看新聞的他,也從一堆推送消息的標題中,對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對對對,我跟你講啊,還好當時艾涼在劫匪眼皮子底下藏了部手機,給警方報告了劫匪的藏身地點。
而且我們在被關到小黑屋里的時候,是艾涼幫我松綁,并帶我逃離……”
金平安正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陳自立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目光看著艾涼。
原本他以為是金平安這個刑警隊的顧問,力挽狂瀾拯救艾涼與水深火熱之中。
可實際上這位面癱同桌,才是真正出力的人。
一個是普通中學生,一個是刑警隊顧問。
然后刑警隊顧問在被綁架時,基本沒發揮多大用處,全程被普通學生帶躺。
陳自立感覺艾涼和金平安的職業,好像反過來才更加合理。
“沒想到艾涼這么厲害啊……”陳自立喃喃自語道。
金平安跟著附和道:“就是啊,我感覺他來當刑警隊顧問,比我合適多了。”
就在這時,金平安突然感覺脖子一涼。谷 好像有什么東西架在上面似的。
金平安扭過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艾涼。
那冷冽的視線,仿佛要把人凍成冰雕。
他猛然想起,艾涼好像不讓自己,跟別人說綁架案的細節來著……
金平安瞬間從一只不系繩子的二哈,變成了被老虎按住的倉鼠。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那個……對不起……我又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
陳自立順著金平安的視線,去看向對面的艾涼。
艾涼雖然很正常的吃著午飯,但想要殺一個人的眼神,是一點都沒有收斂。
搞得陳自立也緊張起來。
而身邊的金平安。
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一樣,喘了一大口氣。
他輕輕拍了拍陳自立的后背,表示感謝。
如果不是有陳自立在場,金平安估計艾涼會當場翻臉。
畢竟上周,他就在校外的快餐店,被艾涼一通臭罵。
陳自立雖然不知道,艾涼和金平安之間發生過什么事。
但他的智商和情商顯然都在線。
陳自立猜測,艾涼很可能是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提起銀行搶劫案的事。
“你打包的飯菜準備怎么處理?”
陳自立立即話題從搶劫案,轉移到了金平安打包的飯菜上。
他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問道:“是不是方欣蕾,她不喜歡你打包的菜,所以才一直拒絕你來著?”
金平安不停的朝著艾涼賠笑。
他撓了撓頭說道:“應該不是吧,我記得方欣蕾她爸跟我說,她最喜歡的菜就是魚香肉絲來著。”
她爸……
聽完金平安的說辭,陳自立不淡定了:“你認識方欣蕾的家人?”
“認識啊,方欣蕾她爸是醫院的腦科醫生,以前幫我看過病,我其實也是上周才知道,方欣蕾是他的女兒。
方醫生受工作影響,平時沒時間陪著方欣蕾,所以讓我在學校幫忙照顧一下。”
金平安向來直言不諱,對于沒有戒心的人。
別人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陳自立心里很不是滋味,笑的有些勉強:“你最好還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打包好的飯菜遞給人家,周圍人會誤會的。”
“誤會?這有啥好誤會的。”金平安滿不在乎的說道。
望著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的金平安。
陳自立的表情有些微妙:“你看,方欣蕾怎么說也是一個女生吧,女生臉皮都比較薄,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飯遞給她,她肯定不會接啊。”
金平安呆了呆,十分苦惱的說道:“可上次放學,我趁著女生宿舍門口沒多少人把飯遞給她,她也沒接啊。”
你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陳自立再次刷新了,對金平安的認知。
他將自己帶入金平安的視角想了想,果斷敗下陣來。
哪怕剛放學,女生宿舍門口沒多少人。
但光是站在那,接受路過的學生投來的疑惑視線,就已經很羞恥了。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來。
想到這里,陳自立反而有些佩服起金平安。
不是誰都能為別人,做到這種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