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穆斯堅持不要這份力量,艾涼也沒有強求。
雖然刻印能讓人瞬間化身小超人,但總的來說還是有一定副作用的。
刻印隱蔽性極強是不假,但凡事都不是絕對的。
刻印之間可以相互感應。
萬一穆斯偶然間,遇到了使徒會的其他成員...
概率很低,但并非不可能。
例如,對策局的大部分成員,到現在都沒見過使徒長啥樣。
反觀穆斯。
跟艾涼有數年的交情。
見過雅努斯,并獲得了對方的賞識。
還擁有千面人親手制作的詭異物。
就他這運氣。
換一個城市,又碰上另一個使徒會的成員,艾涼都不會感到意外。
"斷開精神我擅長,但是我沒有將這東西提取出來的經驗。"
艾涼一邊說著,一邊用念動力抬起穆斯的胳膊。
說實話。
艾涼在不打算在穆斯面前,隱瞞自己擁有超能力的秘密后。
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人一直把一件事長年壓在心底,不和任何人述說,難免會感到壓抑。
哪怕是好事。
就像你中了十億大獎,但領取條件是,堅持一年不能和任何人說一樣。
長時間下來,還是會憋出心病。
以前艾涼不說,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傾吐對象。
而現在,既然穆斯都已經踏入詭異的世界,還被使徒會的人給標記了。
自己的能力,也就沒必要在他面前藏著掖著了。
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又把穆斯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自己被墓園的鬼上身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艾涼干的。
穆斯強裝鎮定:"沒、沒關系,你隨便試,大不了這只手我不要了。"
說罷,跟小孩子打疫苗似的,閉上眼睛別過頭。
艾涼沒有在意穆斯的表情,專心致志的進行剝離實驗。
斷開精神,是對策局總結出來方法。
到了艾涼手中,就變成了能直接奪取刻印的控制權。
對策局的人,沒有艾涼這么強大的精神力,連面具使用者和詭異的,都只是暫時性切斷。
更別提什么,將面具從詭異系統網絡中徹底剝離了。
徹底切斷,是剝離的前提。
連徹底切斷都做不到,自然也就沒有人去研究剝離的方法。
所以艾涼也只能根據理論嘗試,不一定能成功。
畢竟他以前從來沒接觸過詭異的世界,所有的知識都是從高彬腦袋里挖掘的。
"要是失敗了,可別怪..."
艾涼話還沒說完,刻印就從穆斯的手心中剝離。
如此絲滑順暢的一幕,讓艾涼愣住了。
他只是把精神力連接到刻印上,然后動了動剝離的念頭而已。
艾涼抬手接住酒紅色的吊墜,一種使臂使指的感覺油然而生。
仿佛這個吊墜,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居然這么簡單?
切斷奪取控制權,就相當于奪取了刻印的全部?
艾涼在心底猜測道,然后不動聲色的將吊墜收起來。
望著那危險的鬼東西,終于從手心離開。
穆斯長舒一口氣,感覺壓在心底的秤砣徹底消失了。
擔憂的問題沒了,心思也就活絡了。
"嘖,怪不得你以前,總是能精準的獲取一大堆情報,原來是有超能力。"
穆斯像是恰了一斤檸檬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酸氣。
雖然他剛剛要求艾涼剝離刻印時,表現的很決絕,但那只是他分得清輕重緩急而已。
要說穆斯對刻印所帶來的能力不感興趣。
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真正失去了刻印,徹底與超能力告別后。
他才開始后悔。
之前是對刻印的恐懼和忌憚,一直壓抑著對超自然力量的渴望。
現在恐懼沒了。
后悔的情緒,自然也就開始冒頭。
穆斯帶著討好的笑容湊到艾涼身邊:"哥,你看使徒會的人,都會制作中這種小玩意兒,你是不是也會..."
艾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和使徒會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會制作詭異物。"
穆斯訕笑著撓了撓頭:"好吧...老哥,你看我現在也算是,半只腳邁進你們業界了吧?
能不能跟我普及一下,使徒會到底是個啥組織,你和他們到底有啥淵源?
該不會真是我小說...咳咳情報里寫的那樣,以前是他們的人吧?"
艾涼沒有說話,而是抬起手對準穆斯。
嗖!嗖!
兩道破風聲從穆斯耳邊經過。
之前射出去的兩枚彈頭,在念動力的控制下,回到艾涼手中。
"不該問的別問,你只需要知道,我并不認識他們就夠了。"
穆斯剛剛接觸世界的另一面,對于這超自然的一幕,顯然還不是很適應。
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彈頭。
直到它們進入艾涼的口袋。
你這明顯就是業內大佬吧!
咱么老交情了,搞點小玩意兒有那么難嗎?
穆斯又開始在心里犯嘀咕。
"那我把這東西重新印到你手上?"
艾涼冷不丁的開口,嚇得穆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讀心貌似是人人都會的技能,那豈不是代表著,自己在他們面前跟赤身一樣?
"讀心只能讀取你目前的想法,并不能查看記憶,想要知道你曾經干過什么事,需要讀取的是大腦。"
望著艾涼那嫌棄的眼神,穆斯有些尷尬。
那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不是說使徒會的人,都是一群反社會的變態嗎?
這個刻印被你拿走了,他們會不會有所感應,然后跑過來把我滅口啊?
穆斯在心底不停詢問艾涼,自己該怎么跑路。
可是問了半天,艾涼還是擱那研究吊墜,鳥都不鳥他。
穆斯悄悄往艾涼那邊挪了挪:"咳咳,大哥...你回個話唄?"
"你有問我嗎?"
艾涼頭也不抬的答道。
穆斯不可思議的抬起手指,指著自己的嘴巴:"不是,你不是有讀心嗎?還要我開口?"
艾涼起身朝著石階走去,下去之前回頭瞅了穆斯一眼:"打游戲時,一群人開著自由麥在那幾哇亂叫,你屏不屏蔽他們?"
你這解釋也太接地氣了吧!
穆斯呆呆的望著艾涼的背影。
等人都走沒影了,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
到了墓園外。
艾涼不等穆斯上車,就打算直接發動汽車離開。
"等我一下!喂!"
穆斯連忙一個箭步撲到車前蓋上。
肉身和鋼鐵的對撞,顯示是鋼鐵造物更勝一籌。
穆斯疼的齜牙咧嘴,就差趴在車前蓋,往擋風玻璃上寫慘字了。
艾涼胳膊搭在車窗上,探出半個腦袋:"你還跟著我干什么?"
"不是吧,大哥,你就這樣把我丟下不管了?"
穆斯難以置信的望著艾涼:"咱們好歹也是認識了十年了,我還是因為被你牽連才被使徒會盯上,你就這么一走了之?"
穆斯此時就像一個,剛做完腫瘤切除手術的老頭。
不停的詢問護士,自己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哪怕護士和主刀醫生再三保證,已經沒問題了。
他還是不放心,每天都要問一遍。
換做其他事情,穆斯或許會想辦法自己解決。
可涉及到超自然物品,他是真沒轍。
只能仰仗眼前這位,在那什么詭異界,貌似很有名氣的隱者大佬。
隱者要是沒點名聲,能讓使徒會這么積極的想拉他入伙?
之前艾涼的解釋,穆斯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完全按照自己腦補的那一套來。
編故事編到最后,自己都信了屬于是。
"刻印已經幫你拔除,他們沒法再定位你的位置,隨便找一輛出租車,就可以離開千花市。"
艾涼說完,關上車窗便要發動汽車離開。
見艾涼執意要走。
情急之下,穆斯管不了那么多。
直接把手塞進車窗縫隙卡住,跟著車子跑。
"老哥!我現在被宋杰的人盯著,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啊!
雖然我不懂什么詭異物,但你把這玩意兒拔除,那邊應該能感覺的到信號消失吧?
雅努斯的目標,本來就是你。
在他的印象中,找到我就相當于找到你,到時候肯定回來找我,我怎么可能跑得了啊!"
越是危急關頭,穆斯的腦子就越是靈活。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梳理了一遍。
然后對得出來的結論進行分析。
用最簡短的語言將關鍵問題復述出來。
艾涼停車熄火,再次打下車窗:"我要是你,現在就會想辦法離開,而不是站在路邊和別人閑聊。"
"呃,可我現在身上沒錢,用的手機也是宋杰給的,一旦付款那邊肯定能查得到記錄啊。"
穆斯一臉為難。
艾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最終不耐煩的打開車鎖:"上車。"
穆斯頓時大喜過望,連忙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副駕座。
穆斯嘴上說著,自己被宋杰那邊監視。
但穆斯的嘴,騙人的鬼。
他的屁話,艾涼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面對宋杰的監視,這家伙肯定有應對的方法,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
穆斯是個聰明人,面對充滿未知的詭異世界。
就算艾涼已經把刻印屏蔽,誰知道那邊有沒有其他的方法找人呢?
而且宋杰那伙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成功逃脫的概率,從樂觀上來計算,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這還是不考慮雅努斯那邊,出手干涉的情況下。
所以按照目前的狀況,待在艾涼身邊,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這根大腿必須抱緊,決不能撒手!
艾涼正是看穿了他的意圖,才決定把人帶上。
既然穆斯不放心,就當是手術后的住院觀察,讓他跟自己一段時間。
免得這家伙,又搞什么騷操作煩人。
等事情解決了,再把人攆走也不遲。
打定主意的艾涼,再次變回信使的相貌。
他載著穆斯一路前行,來到振興路。
然后在32號巷區停下車子,領著穆斯進入一座居民樓。
穆斯一路上眼睛四處亂瞟,應該是在觀察道路和地形。
直到房子的防盜門關閉,他才長舒一口氣。
"呼,這里就是你在千花市的落腳點?嗯...倒是挺普通的。"
考慮到自己現在還有求于人。
穆斯沒有把蹩腳二字說出口。
據他剛剛的勘察,不管是小區的位置,還是交通狀況,這里都算不上是一個好的落腳點。
唯一能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普通。
和普羅大眾所居住的小區,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隱者是在用逆向思維選落腳點?
穆斯站在門口,仔細打量著屋子的結構布局和家具擺件。
很快他就發現了新的問題:"我怎么感覺,這像是女人住的房子?你該不會金盆洗手后真的結婚了吧?!"
"我建議你以后改行去當編劇,以你的腦洞養活自己絕對沒問題。"
艾涼沒有跟穆斯廢話,把門鑰匙拋給他:"這是我最近接收的遺產,原戶主了,為了報恩,她在遺書中把房產留給了信使。"
穆斯的眼神微微凝滯。
,報恩。
他從這短短一句話中,聽出了很多訊息。
這次并非是他的腦補。
因為在十年前的內華市,他們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