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艾涼回到張炎的車上。
他從一開始,就是打算用安眠藥把馬巍等人弄暈,然后直接拿手機。
結果這家伙,連套中套的第一層套子都沒能挺過去。
隨口威脅兩句,就主動把手機交了出來。
就算不知道毒氣的名字。
從感覺喉嚨傳來灼燒感,也能反應過來,有可能和酸有關。
知道和酸有關了,就趕緊去衛生間弄點肥皂水,靠堿性中和啊。
拿沾了肥皂水的濕毛巾捂住口鼻,再不濟也比用手捂著強。
沒看人家艾涼,都帶著口罩嗎?
更別提艾涼,直接把毒氣的名字說出來了。
但凡懂點化學知識,就可以戳穿他的謊言。
就算不懂,平時難道沒生過病嗎?
解藥又不是迷藥。
哪有“解藥”見效那么快的。
不過,知識這東西,了解一下就行,沒必要全都抱著學以致用的心態去嘗試。
而且很多東西,都需要專業的設備,才能提取的出來。
例如蓖麻毒素,沒有離心機,很難除去油脂層和雜蛋白沉淀,得到蓖麻粗蛋白溶液。
更別提接下來的等電點沉淀法,對技術 總之,就算把設備都備齊,外行人也弄不出來。
除非是那種有超高的化學實踐經驗的人。
否則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九華外城明面上,所有人都能隨意進出的公共入口,就只有來時的那條隧道。
別的地方,都有不同的勢力幫忙把持。
這里的把持,倒不是用路障把路封住,不讓人走的意思。
而是附近有人盯梢。
常用來接一些貨、或者接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人見面什么的。
來九華外城玩的人,一個月偶爾走個一次兩次沒問題。
要是次數多了,或者正巧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
人家就該找你談心了。
艾涼倒是無所謂,反正他開的是張炎的車。
要找也是先找馬巍。
不過,他還是決定原路返回。
因為九華外城在九華城內部,從其他出口出去,繞路繞的太遠了。
沒錯,理由就是這么單純。
回到炫龍酒吧附近,張炎這家伙還安詳的躺在,酒吧后面的小停車場。
艾涼都已經忙完回來了,他甚至都沒被自己的手下發現。
不得不說他的手下,可真是盡職盡責。
這么久了,居然都沒人到后門抽根煙偷個懶。
艾涼直接把車停在離酒吧有五百米遠的地方,然后乘坐附近的出租離開了。
叫醒張炎?
這大熱天的趟地上多涼快,醒來之后還能抬頭看見夜空。
他不想剝奪張炎享受的權利。
這份體貼,就當是借車的報酬了。
艾涼坐在出租車上,打開手機app聯系起上次的租車行。
張炎的車,今晚暫時借來用用沒關系。
明天和后天的行動,還是用自己租的車好。
先不說張炎借不借的問題,就算他愿意借,艾涼也不愿開。
宋杰現在在四處搜尋信使的下落。
被藥翻的馬巍那邊,估計也咽不下這口氣。
開著張炎的車到處走,不是明擺著告訴其他人自己的位置嗎。
到時候免不了被人馬巍等人糾纏。
艾涼不想在這群人身上浪費時間。
離開九華城,艾涼在距離電競酒店,五公里左右的地方下了車。
他走進附近的公共電話亭,撥通了宋杰的手下,也就是紅英的電話。
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
在城市的另一邊。
九華外城某處高級公寓內。
一男一女,分別坐在兩張沙發上。
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緊緊的盯著腿上的筆記本電腦。
女的那邊一身紅裙,十分慵懶的仰躺在沙發上。
在昏暗的燈光下,裙底的風光若隱若現。
兩條黑絲長筒襪美腿,在男子眼皮子底下來回交錯,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聽得人心癢癢。
男子只需要目光稍稍偏移,便能將深邃的美景一覽無余。
可是他卻用布滿血絲的雙目,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腦。
這模樣,比排位十八連跪還要上頭。
躺在沙發上的紅英,眼睛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又看看專心盯著電腦屏幕的穆斯。
顯然她的心思,不在手機視頻上面。
紅英從沙發上起身,緩緩走到穆斯身邊,坐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扶著沙發靠背。
垂下的長發,在穆斯的脖頸見不停的撩撥著。
胸口更是直接枕在穆斯的右肩膀。
紅英對于這種親密接觸一點也不介意。
就好像他們是剛剛結婚,處于蜜月期的夫妻一樣。
她貼在穆斯的耳邊輕聲耳語。
“穆斯先生,你是如何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就從老板手下,變為老板的合作者的?人家很好奇呢。”
嬌媚的聲音,含帶著溫熱的濕氣。
一般人估計在聽到聲音時,身子就軟了。
更別提肩膀上柔軟的觸感,像是在荒地里撒肥料一樣,讓人心底的欲望,如同野草般野蠻生長。
可穆斯是一般人嗎?
他不是,至少不全是。
穆斯擺著張,連續三天熬夜加班修bug的程序員臉。
對于紅英的勾引,壓根不為所動。
相比于紅英,筆記本電腦里播放的視頻,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播的是什么呢?
播的是有關信使的監控錄像。
別誤會,這并不是說穆斯有非同常人。
而是這關乎到他的小命。
找隱者是不用想了。
穆斯很清楚,隱者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出現,沒人能找的到他。
如果說被雅努斯拉上賊船之前,他還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能找到隱者。
那么在知道隱者和雅努斯一樣,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超能人士后。
別說百分之一,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把握都沒有。
鬼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萬一是完全變形成另一個人,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認的出來?
所以穆斯打算另辟奇徑,從信使身上下手。
當年隱者和信使的關系倒是挺不錯的,至少他是唯一一個,成功雇傭了隱者的人。
說不定這家伙就有隱者的聯系方式。
正巧信使如今也在千花市。
前不久還解決了一樁大案,把千花市的巨頭之一拉下了馬。
穆斯現在看的,就是前不久信使的行動錄像。
準確來說,是所有拍到過信使身影的監控錄像。
他想根據這些錄像,摸索出信使的行動軌跡。
從而推理出,信使在千花市的落腳點。
反正割喉案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
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貓眼那邊有意拖時間不肯配合,穆斯直接帶著手心的刻印,跟宋杰亮明身份。
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其實是雅努斯大人的親信!
這個刻印對貓眼沒什么威懾力,但在宋杰這邊效果拔群。
這家伙當時臉就綠了。
在經過電話確認后,穆斯成功從手下升級為合作對象。
面對穆斯的要求,宋杰這家伙直接把紅英調給他差遣。
這才出現了,現在兩人共處一室的場景。
紅英這邊,一開始還是十分老實的聽從穆斯的命令,老老實實的繪制行動路線簡圖。
可時間一場,她就忍不住了。
信使在千花市行動了將近一個月。
留下的監控數不勝數。
直到現在,宋杰那邊都還有源源不斷的監控錄像,發到穆斯的電腦上。
這根本不是,兩個人能看過來的工作量。
更別提紅英還有負責繪制出行動路線,把信使經常路過的點標注出來,打上備注。
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跟你共處一室,你就想著摸清信使的住所?
你還是不是男人?
穆斯按下暫停鍵,扭頭看向身后的紅英。
正巧此時兩人距離非常近,他的臉和某對不可描述的東西,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連忙拉開距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路線規劃好了嗎?疑似地點圈定了嗎?有受到信使最新的活動情報嗎?”
紅英舔了舔嘴唇,湊到穆斯身邊。
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他的肩膀上:“哎呀,不如等老板那邊,把所有的監控視頻,先傳過來再說。
不然有些地方重復了,再看一遍完全是在浪費時間呢。”
紅英的食指頂在穆斯的鎖骨上,緩緩的畫著圈:“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在工作也不遲。”
“少來這套。”
穆斯連忙和紅英拉開距離。
壓槍是個技術活,尤其是和紅英這種高手對決的時候。
穆斯連忙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貓眼的手術室。
然后把手術臺上的人替換成自己,心底頓時涼了半截。
換做以前,穆斯不介意和眼前這位,妖嬈撫媚的交際花,翻云覆雨成長一番。
來一場棋盤上的露水情緣。
可為了生存,現在必須爭分奪秒,片刻都不能耽擱!
穆斯是做大事的人,不至于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他艱難的把視線,從紅英的絲襪長腿上移開。
重新面對著枯燥無味,但能救命的監控錄像。
“如果你不想被宋杰問責,就趕緊繼續繪制路線圖。”
穆斯恢復了之前心力交瘁的模樣。
“咯咯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老板為什么要派我過來,這也是‘協助’的項目之一哦。”
紅英一邊說著,一邊脫下拖鞋。
用裹著黑絲的腳掌,輕輕磨蹭著穆斯的大腿。
穆斯一把抓住紅英的腳踝。
“嘶,輕點”
水靈靈的大眼,在燈光下閃爍著。
可接下來的發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穆斯并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獸性大發,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抵住她的腳背。
當紅英再次看向穆斯的臉龐時,對方像是變了一個人。
穆斯面無表情的看著紅英:“紅英小姐,我想我們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鋒利的水果刀刺穿了絲襪。
冰冷的觸感,讓紅英不得不冷靜下來。
直覺告訴她,如果自己再浪費時間撩撥下去。
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豎著切開她的足背動脈。
她嘆了口氣:“好吧,好吧,先繪制行動路線圖,可我已經快兩天沒睡覺了,不介意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請便。”
穆斯松開手,任由對方把腿縮回去,然后繼續用那雙死魚眼,觀看監控錄像。
他又變回了,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剛剛眼睛所流露出的殺意,仿佛是紅英長時間不睡覺所產生的錯覺。
果然,這些大人物都是戲精,根本不像看上去那樣好說話。
紅英穿上拖鞋,悄悄打量著穆斯。
就在她打算回到房間,向宋杰報備一下時。
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