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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過河拆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黑暗逐光者

  如果真如所想的那樣,隱者的一切行動,都有人在幕后指示。

  那么一切都說的通了。

  單憑隱者一個人。

  怎么可能是整個內華市犯罪分子的對手。

  又怎么可能,一直不被任何人知道真實身份。

  內華市那群情報販子和調查部門,都是吃屎的嗎?

  所以肯定有人在暗中支持隱者的活動,甚至利用官方渠道,為他抹除線索證據!

  這一大膽的猜想,讓田浩的心劇烈跳動。

  甚至休息室內,都隱隱約約回蕩著咚咚咚的心跳聲。

  隱者和官方人士合作,這種消息一但傳出去。

  那就不是掀起輿論風暴了,而是直接掀起輿論海嘯。

  就算他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這種繞過司法直接殺人的手段。

  還是會讓大眾陷入恐懼。

  以前內華市人民都認為隱者是正義使者,可一旦知道隱者和官方有所合作。

  正義使者的形象被打破,各種陰謀論就會接踵而至。

  既然能用這種手段殺惡人。

  那是不是也能用這種手段,先殺死政敵,然后再潑臟水?

  到那時,政府完全不用考慮公信力的問題了。

  誰掌握了媒體,誰就掌握了司法權。

  只要等人死后,利用輿論把人摸的夠黑,那他就是死有余辜。

  眾所周知,網絡法官,死刑起跳。

  來幾個口嗨的,指不定犯人死之前,還得去《電鋸驚魂,內華市真人重置版》中客串一下演員。

  這份資料到底哪來的?

  出自誰之手?

  為什么會由姜開濟發過來?

  田浩發出了靈魂質問。

  知道了這種,能讓自己背后身中六十槍自殺身亡的驚天秘聞。

  田浩懷著上墳的心情,繼續看下去。

  在然而看到圖片下的注釋時,田浩激動的心臟直接驟停。

  隱者和上述幾人的合作,是在他成為割喉狂魔之前……

  “艸!就不能把日期放到箭頭上嗎!”

  看著簡介上的日期,田浩忍不住破口大罵。

  合著剛剛全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田浩的大叫,直接把回溯中的金平安嚇醒,導致回溯狀態提前結束。

  “怎么了?!”

  金平安回過神來,茫然的四下張望著,活像一只嚇傻了的土撥鼠。

  “沒事。”

  田浩立即壓低音量,掩飾自己的失態。

  他理了理胸前的領帶問道:“有看到什么新線索沒?”

  金平安臉色不太好看,他拿起畫板迅速畫了一個,裝修風格比較朋克的酒吧。

  死者正窩在吧臺上,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和人撩騷。

  “死者在這家酒吧里,遇到了那個少女,本來打算帶人去開房,結果被人藥翻了。”

  金平安找出之前畫的肖像畫,指著那張“少女”的畫像說道:“看她這熟練程度,應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田浩耐心的記下這些信息:“還有別的線索嗎?例如人被放到后,她是怎么把人運走的?”

  金平安神情頹廢,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搓動著手上的發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回溯雖然詳細,但一次只能看見一個場景。

  這次看到的,是死者被下藥的那段場景,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沒過多久回溯就接近結尾了。”

  田浩聽到這話,沒有表現出現任何不滿。

  都已經通過這種作弊的手段,取得普通刑警花上三四天,才能查清楚的線索,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況且,這條消息很有價值。

  這就跟路上撿到錢包,就別嫌棄錢包里的錢少是一個道理。

  嫌錢少并找到原主人暴打一頓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有了具體時間地點,直接帶人去那家酒吧,就能根據消費記錄,查清死者身份。

  或許還能從目擊者口中,打探到少女的部分信息。

  在酒吧這種地方,少女的顏值和打扮絕對吸睛。

  青春校園風的穿搭,稚嫩的面孔,充滿進獄系的誘惑,妙不可言。

  對于那些油膩的大叔來說,吸引力僅次于那些,波濤洶涌,臀寬過肩的御姐熟婦。

  酒精會激發人的欲望。

  肯定有不少餓狼,留意過這位獨自來酒吧喝酒的小姑娘。

  “以我的身體狀況,今天還可以進行兩次回溯,你可想好了到底要從哪一段找線索。”

  金平安看著陷入沉思的田浩,忍不住提醒道。

  對于回溯哪一塊內容,田浩沒有多想就給出了答案:“盡量挑車上的片段回溯,最好是有上車和下車的片段。”

  如果要讓一位老刑警,在追查兇手的過程中,挑選一段犯罪過程。

  那他一定會做出和田浩相同的選擇。

  上下車的片段,無論是剛把人迷暈裝車,還是把人運到某個秘密地點關押或者沉湖。

  二者不管是哪一個,都能對案件偵破,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前者能確定受害者初次和兇手見面的地點,方便尋找目擊者和監控錄像。

  后者可以確認兇手的藏身窩點,順瓜摸藤尋找證據。

  金平安沒有想那么多,他只管按要求照做。

  等到金平安再次進入回溯狀態,田浩將目光,重新投向手機上的電子文檔。

  當他把視線,從施宏方等人的頭像移到另一邊時,總感覺這個叫穆斯的人有點眼熟。

  田浩將穆斯的照片緩緩放大,然后又拿出肖像畫。

  這個孤零零的頭像不是別人,正是肖像之一的小胡子。

  田浩驚了,穆斯是為數不多,和隱者有交情的人。

  他既然出現在金平安的回溯中,是不是代表著那個兜帽男就是隱者?

  曾經雇傭隱者的信使,一直對自己來內華市的理由含糊其辭。

  田浩本以為,信使是了解到,金平安碰上和自己類似的遭遇,特意從內華市趕過來,打爆不平的。

  可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在隱者變成割喉狂魔后。

  唯一雇傭過隱者的人——信使,還有和隱者保持著一定交情的人——穆斯。

  這兩人在近期,先后來到千花市。

  他們之間,很有可能保持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

  這樣也能解釋清楚,為什么信使每次出手,都能獲取關鍵情報。

  有穆斯這個頂級情報商在,搞到一點特殊情報,還不是輕輕松松?

  原本認為這起割喉案,是模仿犯所謂的田浩。

  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起案子,所謂模仿犯作案的可能性。

  隱者的老熟人在千花市聚集,死者的傷口,又和隱者過去制造的傷口極為相似。

  他心態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逐漸朝著驚魂不定發展。

  你問為啥。

  一個明面上,殺人數至少超過四位數的殺人狂,出現在千花的地界。

  就問你怕不怕。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平均一下,隱者幾乎每天都要殺個犯罪分子提提神。

  可謂是,把殺人這件事,當做吃飯喝水一樣,融入日常生活。

  這種行為,是一個精神正常的碳基生物,能整出來的活兒?

  哪怕他殺的,都是死不足惜的犯罪分子,也不能掩蓋這個恐怖的本質。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田浩畢竟是千花市人,沒有經歷過內華市的混亂時代。

  那些死在隱者手上的人,對他來說只是一串數字。

  人都已經死了,內華市自然不會把那些死人曾經干過的事,拿出來大肆宣揚。

  田浩并不清楚,每一個數字背后,都有著數段不為人知,血淋淋的往事。

  所以他不會像內華人一樣,對隱者的行為拍手稱快,甚至供奉香火。

  他只知道隱者是一個極度危險,擁有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殺人魔。

  “麻煩了啊……”

  田浩喃喃自語道。

  “什么麻煩了?”

  金平安這邊已經結束了兩次回溯,正打算描述一下所見所聞,就聽見田浩在那唉聲嘆氣。

  田浩悄悄切后臺,把手機畫面換成記事本,不讓金平安看到隱者的相關資料:“沒什么,你那邊進展如何?”

  金平安老老實實的回答:“上車的地點就在酒吧附近,浪費了一次機會。”

  “還行吧,至少能省的慢慢找酒吧的時間……能看出來具體位置嗎?”

  田浩瞇著眼睛問道。

  “又是癮君子又是那種交友酒吧,除了九華外城還能是哪?”

  金平安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吐槽起來:“就算我不說,光憑癮君子這點,你也能猜到死者去的不可能去啥正經酒吧。”

  田浩聳了聳肩,用眼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金平安見田浩不接話茬,只能繼續說起另一次回溯的結果:“那個女孩并不是直接將死者帶到倉庫殺死,而是在死者醒過來之前,把他帶到了一個荒廢的工業園內。”

  “附近有標示牌嗎?”田浩問道。

  “你覺得呢?”

  金平安撇了撇嘴:“要是有,我直接報地址不就得了。”

  “看樣子,你似乎看出來什么了?”

  田浩的臉上毫無波瀾。

  經過兩年的相處。

  金平安這小子一撅屁股,田浩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瞧他這刻意強調沒有告示牌的模樣。

  明顯是通過了解的知識,推理出了某種線索,想要在自己面前顯擺一番。

  “咳咳,咳嗯……”

  小心思被戳破的金平安,連忙干咳兩聲掩飾尷尬。

  但畢竟跟一群社會人混久了,臉皮自然薄不到哪去:“根據我以前進廠參觀的經歷來看,這里以前很有可能是一家,用來組裝手機零件的電子廠。”

  田浩記下這一信息:“廢棄的電子加工廠……還有沒有別的了?例如車牌號什么的。”

  金平安怒噴道:“還有個屁,那個工業園也不知道廢棄多久了,連個路燈都沒有。

  等下車時,都是半夜的事情了,除了車前燈照亮的那一片啥也看不見。”

  人類從外界獲取的信息,有大約百分之九十來自于視覺。

  回溯能把信息,直接刻錄進腦子是不假。

  但金平安還沒把能力開發到,只需要回溯一下,立馬就能讀取一切信息的程度。

  摸一下草稿紙,就能知道那里出問題,碰一下戰斗機外殼,就能把具體參數數據倒騰出來。

  能力進化到這種程度,他也別破案了。

  直接去科研中心搞數據分析,或者去當商業國際間諜得了。

  目前金平安,只能接受視覺信息。

  這也算是回溯的一個小缺點了。

  不過,隨著能力的使用越來越熟練,他現在偶爾還接收一下聽覺和嗅覺信息。

  成為信息之神的日子指日可待。

  “工業園里看不到,那之前的酒吧的街道呢?”

  田浩聽到金平安什么也沒看見,并沒有直接放棄,而是換了個方向詢問。

  金平安心里也猜到了田浩還有些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別想了,人家開的是出租車,而且抽屜里還有一沓替換車牌。”

  這一句話,直接堵死了通過調查車子入手的可能性。

  車上隨時備著假牌照,代表人家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

  不可能給警方留下這么顯眼的破綻。

  “嗯……那行吧。”

  田浩記下最后的線索后,收起手機:“走吧。”

  金平安還在拿著畫板,畫素描圖:“現在去哪?外勤那邊找到新線索了?”

  田浩有些詫異的看著金平安:“還能去哪,當然是送你會學校啊,時間也不早了。”

  啪嗒。

  金平安手中的畫筆掉在地上。

  他感覺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聽,于是再次確認道:“你剛剛說送我去哪?”

  “學校啊,警隊這邊你也回溯完了,不回學校還賴在這里干嘛?”

  田浩理所當然的說道。

  金平安難以置信的望著田浩,你這家伙用完就把我拋棄了?

  這翻臉不認人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田浩走到金平安跟前,語重心長的說道:“平安,你還是個孩子,好不容易進入實驗中學,總不能一直當吊車尾吧?

  開學是關鍵時期,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盡量少摻和刑警隊的事務,要以學業為重。”

  說完田浩重重的拍了拍金平安的肩膀。

  金平安急了,好不容易又一個能發揮自己作用的地方,自己卻不能過來了?

  “那要是再遇到沒有線索的懸案怎么辦?就像是這次!”

  “安心,我會提前幫你把回溯的物品準備好,只需要跟老師請一節課的假期,足夠進行三次回溯了。”

  田浩笑瞇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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