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華實驗中學的試卷,有點超綱。
楊星月拿不準的題,大多都是高中才會學到的內容。
大概是想看看班里的學生,有沒有在暑假,預習高中的內容吧。
艾涼雖然在暑假的中后期,很少和楊星月有現在這種直接交流。
但他估計,楊星月和岳綺花應該花時間,預習過高中的課程。
從這些題目來看,楊星月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交給她的學習的技巧。
這樣一來,她的成績想要在重點班里名列前茅,可能會有點困難。
但是混個中游水準,還是不成問題的。
每所學校的大課間都很長。
現在才下課十分鐘,按理來說還沒到課間活動時間的一半。
可重點班的學生們,剛進教室門就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都坐回座位上,開始新一輪的預習。
教室里回來的人越來越多,氛圍也越來越安靜。
原本還在小聲交談的學生,開始將注意力放在書本上。
這種情況下,帶著耳機說話的艾涼,就顯得很不合群了。
他抬起頭,向后掃了眼教室的人員情況。
去衛生間的人,已經回來的七七八八。
還在閑聊的人,也停止了交談。
艾涼想了想,決定帶著紙筆去教室外的陽臺。
他可以用念動力包裹住自己,不讓聲音外泄。
但一個人和別人打視頻電話,光看見嘴動卻聽不見聲音,也太奇怪了點。
還不如到教室外面,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等我一下。”
艾涼說完便收起手機,拿著筆記本和筆,掛著耳機走出教室,來到外面的陽臺。
萬幸千花實驗中學的陽臺,沒有像別的學校那樣,加裝金屬欄桿。
而是一米多高的混凝土陽臺圍墻,可以讓人趴在上面。
原本學校是打算響應安全號召,給教學樓裝上護欄的。
后來想了想,又放棄了。
一方面是裝上護欄,從外面看,看就跟監獄似的,會讓里面的老師學生感到壓抑。
另一方面,學校在成績方面要求非常寬松,也沒人會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跳樓。
裝護欄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應該沒有人,會閑著無聊在陽臺邊上蹦迪吧?
艾涼把手機支撐在陽臺上,讓鏡頭對準自己的側臉。
“你怎么出來了?”楊星月問道。
“教室里的人都在自習,我一直說話會打擾到其他人,所以干脆到外面的陽臺上來了。”
艾涼解釋了一句。
楊星月眼睛眨了兩下,她現在既感動又愧疚:“就剩一道題了要不還是等中午吃完飯了再講吧,你那邊太陽很大,別曬著了。”
我就算是去核爆現場做輻射浴都沒問題,太陽還能把我曬著?
這時,楊星月朝著旁邊看去:“啊,花花回來了,要不我讓她給我講題吧”
艾涼用筆敲了敲筆記本:“我都已經出來了,別浪費時間。”
拿著紙筆剛出教室又回去,自己又不是在搞行為藝術。
既然出來了,那就要做點什么。
有個詞說的好,來都來了。
艾涼還是隱者的時候,就有這個習慣。
如果他偶然撞見了犯罪交易,就會秉承著這個原則,順藤摸瓜端掉整個勢力。
有些時候預定檔期在月初的人,月末才上路。
這就經常導致,原本艾涼當天的目標是a,結果在路上發現了其他勢力的人,使得目標bcd全都死在了a前面。
完全沒有按照,通過穆斯發出去的獵殺順序來。
穆斯當時沒少因為這事挨噴。
找隱者理論吧他又不敢,只能一個人躲在安全屋里抹眼淚。
“哦”
楊星月抿著嘴應了一聲,乖巧的趴在桌子上。
最后一道題不算難,稍微提點了兩句。
楊星月很快便知道了解題方法。
五分鐘后便得出正確答案。
正當艾涼合上本子,準備會教室時,楊星月突然開口道:“花花,你要不要和艾涼說兩句?你們好久都沒有打過電話了吧。”
本來坐在一旁的岳綺花,是一副想看艾涼,又不太敢看的模樣。
聽到楊星月的邀請,她瞪大眼睛,手忙腳亂的想要拒絕。
因為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岳綺花每每回想起,自己在車站送別時說的話和做的事,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尤其是當天晚上,她把頭埋在枕頭下面,用拳頭錘了一個多小時的被子。
還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晚都沒睡著。
得虧房間的隔音效果一流,不然隔壁的楊星月估計好吧,她其實也沒睡。
總之,當事人的感受就是羞恥,實在是太羞恥了。
平時在群里大家都是文字聊天,岳綺花還算放的開。
畢竟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人,自然不會太尷尬。
可一想到要和艾涼面對面說話,岳綺花就下意識的想逃避。
楊星月顯然沒有顧慮那么多,她直接把岳綺花拉了過來。
“等一下!我還沒”
猝不及防的被拉到手機前,岳綺花的表情有些驚慌失措。
艾涼淡淡道:“好久不見,綺花。”
“唔”
岳綺花臉上的緋紅,蔓延到了耳根處,她聲若細蚊的回應道:“好、好久不見”
“哎呀花花,明明平時的你那么成熟,怎么現在跟小孩子一樣,要好好打招呼啊。”
楊星月還在一旁鼓勵道。
“要你管!”
岳綺花像是找了發泄口,朝著楊星月的額頭,來了個腦瓜崩。
“嗚好疼”
楊星月的腦門上,出現一道紅印,眼淚汪汪的看著岳綺花。
經過這么一鬧騰,岳綺花的心態平穩了不少。
她躊躇了一會問道:“你在那邊過的怎么樣?”
艾涼十分無語的看著手機:“能不能別把話說得跟墓前祭奠一樣?”
“真啰嗦。”
岳綺花小聲嘀咕了一句:“所以你的近況如何?有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這里的環境還不錯,就是治安沒有內華市那么好,但總的來說也過得去。”
艾涼整理了一下近期遇到的事情。
撇開金平安那個事b來說。
千花市的治安不算好,但也說不上多差。
大概就是一座正常城市,應有的水準。
只不過是在走下坡路罷了。
亞聯的城市和艾涼前世對標的話,大概相當于一個省的面積。
這么廣闊的土地,想要完全杜絕犯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現在,能被譽為國際治安模范城市的內華市,犯罪現象也從來沒終止過。
隱者能解決的,只是那些極度猖狂到無法無天的人。
光是這些人,艾涼一天殺一大片,都足足殺了幾年,才清理完畢。
千花市就算再怎么和平,內華市當時對犯罪分子的吸引力再大。
也總有幾個不愿意挪窩發展的狠人。
而千花市可沒有隱者,來幫忙切除這些病灶。
治安差點,情有可原。
“我聽說楊叔說,千花市最近的治安狀況貌似不太好。”
岳綺花的臉上出現些許擔憂:“如果遇到麻煩,就去刑警隊找一個施宏方的人,他是楊叔的老同學。
你直接說是我們的朋友,看在我們兩家的面子上,只要不是違法的事情他都會幫的。”
很遺憾,我今后要干的事情,就沒有合法的。
艾涼在心底默念道。
施宏方他早在十年前就認識了。
那是時候的施宏方,還和楊興國等人混在一起,四人一起打擊犯罪。
后來夏啟元下落不明,信使黯然退場。
四人只剩兩人,而楊興國和施宏方又因為信使的事情,起了矛盾。
隨著施宏方本人被家里人調回到老家,他們這個圈子徹底不復存在。
岳綺花神情嚴肅的說道:“艾涼,答應我,遇到問題千萬不要逞強,好嗎?”
“我看起很像那種愛惹事的人嗎。”
“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惹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你,畢竟你是外地人,在當地沒有認識的人,遇到問題很吃虧的。”
岳綺花苦口婆心的勸道。
艾涼點點頭解釋:“我在這邊有認識的人,不用擔心。”
岳綺花心里咯噔一下:“上回和你一起吃飯的同學?”
“不是她,是別人,具體是誰,我不方便透露。”
艾涼拿出了每個人都會用的慣用伎倆,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這個朋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卻百病纏身。
既是情感大師,又經常感情離異。
好事算我的,出事他背鍋。
還不會跳出來跟你唱反調,好用的不得了。
“這樣啊”
岳綺花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發:“那我相信你,不過真遇到大麻煩了,記得給我打電話,誰讓我是你你、你花姐!”
岳綺花本想說死黨,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被楊星月挑明感情后,以她的性格很難再欺騙自己。
最后只能用花姐這個身份,來挽尊一下。
但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岳綺花!你個笨蛋!好不容易才把稱呼糾正回去!你就不怕人家又叫你花姐嗎!’
“知道了,綺花。”
萬幸的是,艾涼沒有因為這點小事改變稱呼,讓岳綺花悄悄松了口氣。
那艾涼需要靠山嗎?
不需要,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靠山。
只不過為了安撫岳綺花,他還是口頭上編了一個朋友,解釋了一下。
岳綺花一開始面對艾涼,還會有些不自然。
時不時就移開視線看著課桌,就是不去看手機屏幕,仿佛是在參悟桌面上的紋理。
楊星月看出了岳綺花的尷尬,但她就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也不幫忙解圍,逼著岳綺花直面艾涼。
不過,岳綺花畢竟是花姐。
聊著聊著,她就逐漸放開了,找回了以前和艾涼相處時的那種感覺。
“你們學校可真寬松,我們今天下午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
岳綺花的語氣滿是疲憊:“說是為了什么市級的多校聯考,真是麻煩死了。”
“我們班主任也跟我提到過這事,他以走讀為條件,要求我在聯考取得好名次。”
艾涼跟著附和了一句。
“說起來,我剛剛被叫到辦公室都是因為你。”
岳綺花突然將矛頭對準艾涼。
“因為我?”
艾涼不解道。
“對啊,班主任把我喊到辦公室,就是問我有沒有聯考成績,超過你的信心。”
岳綺花斗志昂揚的說道:“到了高中,沒有我在后面追趕,你可別把成績落下了。”
艾涼挑了挑眉毛:“班主任就因為這事,把你叫到辦公室?”
“當然不是。”
岳綺花沒好氣的白了艾涼一眼:“任誰都沒想到,你個內華市的第一名,居然會跑到千花實驗中學去上學。
因為這事,校長把招生辦的老師罵了好幾次。
班主任不知道從哪得知我們是朋友,剛剛喊我過去,除了問我有沒有信心超過你外,還問我能不能把你勸回內華。”
艾涼聽完滿腦門黑線。
她們班主任的思路,還真不是一般的跳脫。
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家長老師勸嗎?
艾涼將疑惑問了出來:“為什么要你來勸?”
“沒什么,估計是看我們初中都是一個班的,應該認識。”
岳綺花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就拒絕了。”
岳綺花不想說,艾涼也沒有多問。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
‘什么叫異地戀啊!我們明明不是那種關系!硬要說情侶,明明星月和他更像吧!這事兒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岳綺花在心里把班主任,狠狠的暴揍了一頓,順便罵了散播謠言的人兩句。
樓下的方小小打了一個噴嚏:“哈啾!唔”
“感冒了?”
馬宇拿起紙巾幫方小小擦鼻涕。
這番互動,與其說是男女朋友,更像是父女。
“沒有,只是剛剛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好像有人在咒我似的。”
方小著說著,就爬上馬宇的大腿坐到他懷里:“嗯,這樣就不會后背發涼了。”
馬宇有些緊張的四下張望:“喂,快下來,這里可是教室!”
方小小在懷里蹭了蹭,舒服的瞇起眼睛:“反正是下課,無所謂啦。”
馬宇苦笑一聲。
他抬起頭,發現附近的女生,都用看人渣的眼光看著自己。
仿佛是在說‘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人渣!變態!’
部分人在和馬宇對上眼時,還會十分害怕的移開視線。
仿佛是在逃避某種洪水猛獸。
男生們單純的多,酸就完事了。
馬宇在心里叫苦不迭。
‘你可真是小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