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晴……你……”
葉晴剛說完,易文娜眼眶立馬就濕了。
“哎,你別哭啊,以前說那么多遍不是早習慣了嗎。”
葉晴沒想到,易文娜居然會被自己兩句話說成這樣。
以前也沒少這么評價她,怎么隔了一個暑假就變得這么敏感了?除非……
葉晴突然想到了什么。
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易文娜,對方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她目光躲閃:“你、你盯著我干嘛。”
葉晴一把揪住易文娜的臉蛋:“你這裝哭的水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了?”
易文娜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系,我沒又……”
“少來這套!”
易文娜不說話還好,一開口狡辯,葉晴把另一只手也給用上了。
兩只手一起,瘋狂的拉扯著她的臉頰。
在此期間,艾涼默不作聲的,沒有選擇插入話題。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長交際。
不說和班里的每一個人都搞好關系吧,連已經建立的人際關系,都不一定能維持得住。
正當易文娜被葉晴蹂躪時,班主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易文娜同學,出來一下。”
“叫你呢。”
葉晴松開手說道。
易文娜揉著臉:“嘶……你下手真狠……”
她一邊朝著門口走去,一邊小聲抱怨。
等到易文娜被班主任叫出去后,葉晴松了口氣。
“怎么了?”
察覺到葉晴的視線艾涼轉過頭問道。
“你也是厲害,不管什么時候,都能無視周遭環境,靜下心看書。”
“習慣了。”
“唉,本以為高中就能擺脫她的,誰知道她爸,還是托關系把她送到重點班來了。”
“你們不是朋友?”
“關系歸關系好,但是易文娜有些怪怪的,以前她看我兼職太累,請我去她家當鐘點工,推脫一番后,因為扭不過她,我最后答應了。”
說到這里,葉晴表情開始變得古怪、糾結。
就像是發現世界級大廚在上完廁所沒有洗手,給自己做了一大桌滿漢全席一樣。
“那時候她經常使喚我去干這干那的,我知道她沒有惡意就沒放在心上,可是有一次我撞見她滿臉通紅,雙手捧著我的外套……你懂我意思吧。”
艾涼想了想:“她是t還是p?”
葉晴被艾涼的直球問題問的愣住了:“……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直接?”
艾涼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所以呢?我一定要吃驚,或者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她才算正常?”
“真像是你會說的話啊。”
葉晴忍不住感嘆道:“你這家伙跟個機器人似的,總是用客觀的角度看待別人。”
艾涼看了眼教室外的易文娜:“我的問題先放到一邊,這應該是易文娜的個人隱私吧,你隨便說出來好嗎?”
“沒事沒事。”
葉晴趕緊擺擺手:“她其實根本不在意,她對我有意思,在初中時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我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好多次。”
艾涼:“……”
艾涼對千花市的風氣,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這里還真不是一般的開放。
“所以我才想跟她保持距離啊!我可不想高中也因為這種事情出名,而且我是正常人,才沒那種奇奇怪怪的癖好!”
葉晴有氣無力的用下巴抵在桌子上,伸直左臂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艾涼的肩膀。
“雖然她不在意,但你最好還是別到處亂說……算了,反正你這面癱臉也交不到朋友。”
葉晴本來還想提醒一下,但聯想到艾涼的性格。
估計易文娜公開承認了自己的取向,他都不會多嘴。
沒過多久易文娜就回來了,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兩人。
金平安和程樂嘉。
剛剛班主任把她喊出去時,貌似在跟三人說著什么。
艾涼猜測,很有可能是關系戶之間的對話。
這并不難猜到。
程樂嘉暫且不提,金平安和易文娜兩人,本就是通過特殊手段插班進來的。
剛開學班主任單獨找他們談話,除了這點,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把這幾人聚到一塊。
艾涼回想起金平安的相關新聞。
未成年名偵探……
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這類人身邊,總會發生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件。
簡稱事兒b。
接下來的三年高中生涯,應該不會單調。
如艾涼所想,金平安剛進門沒多久就被人認出來了。
天天收到相關推送,就算是頭豬也會眼熟起來,更別提比豬強的靈長類金平安了。
“哎,總感覺那人有點眼熟啊。”
“你也是?我其實也覺得他很眼熟。”
“以前跟我們一個初中的?”
“那不是金平安嗎!就是那個天天上推送的家伙!”
“我想起來了!那個在刑警隊當顧問的學生?”
“他原來真的在上學?而且還和我們一個班?”
班里的討論聲更熱切了,一個天天在新聞上看見的人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這種感覺類似于,主播找水友打游戲正好找到自己頭上一樣。
那一瞬間,仿佛你也變成了名人。
金平安聽著班里的議論聲,羞澀的笑了笑,然后來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在他眼中,這種角落一般都是老師眼中的放逐之地。
很適合差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室里的人也越來越多。
到了下午四點,見班里的人已經差不多來齊了。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于,叫于鑫。”
于鑫轉身用觸摸筆在電子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重點班一般情況下,不會更換任課老師和班主任,接下來的三年里都是我來帶這個班,下面先點下名。”
“艾涼。”
“到。”
“方欣蕾。”
“到。”
“葉晴。”
“到。”
“彭遠。”
沒人回答。
于鑫在花名冊上做了個標記,然后繼續念下一個名字。
隨著一個個名字從于鑫嘴里蹦出來。
易文娜的雙手捏著t恤的邊緣,點名的順序明顯是按成績來的。
她已經做好自己為結尾的心理準備了。
“易文娜。”
“……到。”
易文娜心底發出哀鳴。
“程樂嘉。”
“到。”
“金平安。”
“到。”
‘誒?還有插班進來的關系戶?’
易文娜循著聲音,轉過頭看向最后一排的兩人。
正是程樂嘉和金平安。
她回想起剛剛于鑫把三人叫到一塊兒,頓時明白了剛剛那通激勵式談話的含義。
這讓易文娜更無地自容了。
‘等著吧!我可是努力了一個暑假,摸底考試后絕對不會是吊車尾!’
易文娜在心底暗暗發誓。
點完名,于鑫在講臺上坐下,班會正式開始。
“大家都是各個學校的學霸,什么高中三年,才是最重要的三年,改變命運的三年,這種多余的廢話,我也懶得說了。
既然能分到這個班,那就證明你曾經拼命努力過,應該清楚高中三年的重要性。”
于鑫半開玩笑的說道:“如果不是校長強制要求我們說這些話,我倒是想省點口水。”
講臺下傳來陣陣偷笑聲。
這種詼諧的講話方式,在學生群體里很受歡迎。
于鑫端起保溫杯,呷了一口枸杞水。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起,他收起了笑臉,表情開始變得嚴肅。
“你們在報我們學校的時候,應該都聽說過,我們沒有早晚自習每周放假兩天,能不能學好全看自覺性。
話是沒錯,但那不包括我們重點班。”
于鑫在黑板上寫下一個數字。
“如果說他們普通直升班是學校的中流砥柱,那我們兩個重點班就是一把尖刀,是精英大學升學率的保障。
在這里你可以享受學費全免和每個月一千塊的基本補助金,學校光是這點,每年就需要花將近一百萬。”
一百萬這個數字,被于鑫用紅筆圈出來。
然后他在下面又加了幾個數。
“每隔三個月就會有一次各市的重點班聯考,前五名都有學校獎勵,第一名一萬,第二到五名依次減兩千。”
聽到這里,原本無精打采的葉晴瞬間來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盯著黑板。
不少家境一般的學生,和葉晴的反應一模一樣。
能考進重點班的,哪個不是學霸?
在經歷毒打之前。
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
“當然,如果你抱著混日態度的話,學校也有自己的對策,重點班的人數不是固定的,如果第一次直升班里有人成績超過你的話。
那不好意思每月一千的補助金沒有了,第二次被超過請你自覺努力,第三次的話就要麻煩普通班,在班里為你騰個位置了。
不過學費還是會免除的,這是把你們招進來的保障。”
于鑫臉上掛著冷冽的笑容,講臺下的很多學生,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如果成績被直升班的人超過,就會被踢出重點班?
這是什么鬼制度?!
說好的福利呢?
班里的每一個人都被這道沖擊的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易文娜,剛建立起來的自信瞬間被摧毀,她此時都快要哭出來了。
身為大小姐的她,不在乎那點學費,也不在意補助金。
易文娜更在意的是,成績被直升班的人超過后,名字會被所有人記住!
雖然她本就是來享受重點班教育資源的,但丟不起那人啊!
“對于升到重點班的人,我們會將學費退還,這點直到高考前都有效,你們也清楚我們學校學費可不低,有不少人想借此機會省一筆錢。”
于鑫唯恐天下不亂,繼續火上澆油,煽動學生緊張的情緒。
“雖然你們現在處于領先,但不代表著能一直領先下去,老師們不會督促你們,你們的同校同學會親自來督促。
直升班那邊沒有任何懲罰制度,只有針對重點班制定的激勵制度。
順便提一下,上面大部分獎勵的條件,都是學習成績超過重點班的學生。
而且獎勵是根據超越的次數遞增,甚至能超過重點班的獎學金。
如果你認為自己扛不住這種壓力,現在可以開口,我讓人把你調到直升班去。”
于鑫說完重新端起杯子喝口枸杞水,底下大部分學生,都被這種狼性文化的氛圍所震懾住了。
他們本以為考到這所學校就能輕松很多,但誰知道這份輕松不包括重點班。
直升班的人可以去休息,每天睡到自然醒,周末出去玩,但重點班不行。
你如果不想被后面的人拉下去,就要一刻不停的努力努力再努力。
要知道,直升班里的前幾名,有不少人跟重點班就只有幾分的差距。
第一次考試后,重點班肯定會有不少人,失去每月一千塊的補助金。
當然,這種事情在招生時,肯定不會說出來就是了。
畢竟千花實驗中學,就是以寬松的自主教育而聞名。
不少排名靠后的學生,都在心底暗罵學校雞賊。
但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
那每月一千塊的補助金本就是額外獎勵,你看看其他學校,有哪個給班里的每個學生都發錢的?
如果因為這一千塊錢拿不到,就退出重點班,放棄最精銳的師資團隊。
只能說那人能考進來,完全是靠祖墳冒青煙。
教室里有人歡喜有人憂。
除了艾涼、葉晴這幾個排名靠前的人,就屬吊車尾三人組最淡定。
他們三個本就是靠走關系進來的,根本不在制度之內。
自然不會有什么緊張的情緒。
就連易文娜,也只是覺得自己位于班級的吊車尾會很丟臉而已。
別人擠破頭想進入的地方,在他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買的起瑪莎的人,有百分之九十是出生的那一刻就買的起。
人生本就是不公平的,慢慢習慣吧。
這種狼性制度雖然對關系戶沒用,但對于普通學生來說,還是很有效的。
這一刻無需老師苦口婆心的去勸解,他們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努力學習的動力。
于鑫看著臺下的學生,或是緊張或是焦躁,恨不得現在就要上課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
全班只有艾涼和方欣蕾二人,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
葉晴則是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就來兩場聯考熱(拿)熱(獎)身(學)子(金)。
艾涼和方欣蕾,是對自己的學習成績有絕對的自信。
葉晴是早就習慣了競爭上崗,在社會上沒兩把刷子,人家憑什么要雇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