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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相同的烙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屠龍之前就讀過龍族的路明非

  “那是充滿殺意的怒火,攜帶著奇高的溫度和巨大的威懾,白色人形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楚天驕說,“我不知道那樽巨大的黑色棺槨對祂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把我的血滴上去會發生什么,但那東西看起來似乎真的被激怒了。”

  “那些火焰距離我比距離薩沙更遠,第一樽棺槨就在我的身旁,生路就在我的眼前,我幾乎有百分百的把握逃離這里……可薩沙逃不掉。”楚天驕低聲說,“薩沙整個人都幾乎要被火焰籠罩了,我似乎已經看到他的身影被火焰吞噬后,痛苦又絕望的扭曲,就像那些船員一樣,那么無助、那么悲憫、有那么令人心生懊悔。”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薩沙在我面前被殺死,他救過我不止一次,所以我拼上命也會救他,我發過誓,于是我不顧血統的反噬,也不管這么做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我再一次釋放了‘時間零’。”楚天驕說,“我瘋狂的撲向薩沙,那時他的身影幾乎完全被淹沒在火焰里,我近乎是拖拽般的把他從火焰中拉了出來,我扛著他飛快的逃離,把他扔進第一樽黑色棺槨的裂口中。”

  “我回頭看了眼白色人形,隔著遙遠的距離,我和那雙黃金瞳直直的對視,我在那雙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憤怒、憎惡與恥辱的神情。”楚天驕說,“就好像是被偷走火種的‘神’對偷盜者降下懲罰后卻只能眼睜睜罪人從自己眼皮下逃走,對于高高在上的神明來說,那絕對是最令祂羞辱的僭越與褻瀆。”

  “最終白色的人形也沒來追我,祂始終用纏繞著裹尸布的手按在那樽巨大的棺槨上,時不時的輕撫,嘴部的裹尸布微微顫動,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但是隔的太遠了我聽不清,就像是安慰一個情緒激動的孩子。”楚天驕說,“離奇的是,在白色人形的安撫下,巨大黑色棺槨的震動頻率居然真的越來越緩慢,就好像真的是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孩子似的。”

  “有意識的應該不是棺槨本身,而是棺槨里面的東西。”楚子航分析道,“那東西看起來似乎比白色人形更危險,白色人形的表現顯然巨大棺槨里的東西很忌憚。”

  “最后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那座尼伯龍根后來變成什么樣我也我無從得知,我跟在薩沙的身后跳進了棺槨的裂縫中。”楚天驕低聲說,“那里的確是出口,我離開了那座尼伯龍根,至今沒有再回去過。”

  楚天驕的這段遭遇聽上去雖然只持續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但絕對堪稱豐富且離奇,不論是那些刻有坐標的島,還是那些孕育奇特生物和類似世界樹的島,又或者是遍布黑色棺槨的白色人形所在的島,這座不算太過巨大尼伯龍根里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也許這里藏有龍族終極的奧秘,但楚天驕他們已經無力探索了,他們這一趟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情報,盡管那里埋藏著的秘密中,未知的一定比已知的更多。

  不過僅僅在楚天驕的敘述中,就還有很多的未解之謎。

  “你跳進黑色棺槨的裂縫里之后呢?”愷撒對楚天驕問,“那個出口是怎么通到外面的世界?類似于空間通道之類的?”

  “說實話,我不知道。”楚天驕搖搖頭說。

  “不知道?”愷撒微微皺眉。

  “的確不知道,我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我進入黑色的棺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識。”楚天驕語氣認真地說,“我再一次醒來是在大概一個星期以后。”

  “一個星期?”愷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昏迷了這么久么?”

  “你醒來的時候在哪?”楚子航對楚天驕問,“在‘yamal’號上么?”

  “不,是在格陵蘭島的一個當地居民的家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她是個愛斯基摩人和南斯拉夫人的混血,房子是很有當地特色的雪屋,我醒來時躺在那張屋子唯一一張床上,身邊有燃燒的篝火。”楚天驕說,“醒來后我短暫失憶了一段時間,通過詢問我才知道,那個女孩是從海岸邊把我撈起來的,某天早晨她去海邊查看她前一天夜里布下的漁網,遠遠的看到一個黑影從海上飄來,直到靠近她發現是個男人。”

  “那個女流……女孩不會是覬覦你的美色吧?”芬格爾嗅到故事里八卦的氣息,“她沒對你做什么吧?”

  “沒……她發現我的時候我處于深度昏迷的狀態,我的身體非常虛弱,看起來在海上飄蕩了很久的樣子,除了刀傷、擦傷與燒傷,我還嚴重失溫。”楚天驕搖搖頭說,“那個女孩把我帶回了她家,點燃了篝火,每隔四個小時用溫水擦拭我的身子。”

  “真是個善良的女孩。”路明非感慨,狠狠瞪了眼芬格爾。

  “是啊,醒來后我知道,她整整照顧了我四天,一開始她以為我完全活不成了,因為她從沒見過生命體征這么虛弱的人,但她看到我還沒死,不忍心放棄我的生命,靠著被搗成碎末的魚肉和溫水,我居然在慢慢的恢復。”楚天驕補充道,“哦對了,她只會愛斯基摩語和一點點簡單的俄文,我們語言不通,所以大多是靠手勢簡單的交流,我還知道她的身世,她的父親死于三年前一場海難,從出生起就沒有媽媽的記憶,所以她一個人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從記事起她就沒去到過格陵蘭島之外的世界。”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除了他爹以外就沒有見過其他的男人?”芬格爾好奇地問。

  “閉嘴,這是重點么?”路明非白了這貨一眼,“重點是楚叔叔說他醒來時七天后,那個女孩照顧了他四天,這說明他整整在海上漂了三天,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在北冰洋那樣的環境里,飄了整整三天還沒死,楚叔叔你屬小強的啊?”

  “你就別說別人了行不行?”諾諾瞥了眼路明非,“論生命力,我就沒見過比你更離譜的。”

  “這些也不是重點吧。”楚子航也少有的吐槽了一句,“重點是從尼伯龍根出來后,爸爸的落點在哪里?冬季北冰洋的海上洋流比較紊亂,但如果三天的時間飄到格陵蘭島沿岸的話,逃出尼伯龍根后起始的落點應該沒超出北極圈的范圍。”

  屋子里的其他人望向楚子航,都是看學霸般的眼神。

  “我大概測算了一下,落點應該就在我最后離開‘yamal’號那附近,大概幾十個小時之后我猛然回憶起了在尼伯龍根發生的事。”楚天驕說著,“那時候距離圣誕節應該過去了將近十天,所以從我離開‘yamal’號算起,到我恢復意識大概是七天左右的時間,我想起了在‘yamal’號上發生的一切,還有之后在尼伯龍根發生的事,我想起了那個陰險狡詐又固執的、最后被戴上面具的老內卒文森特,想起了所有死去的船員們,我還想起了薩沙。”

  “我當時急切的想知道薩沙是否還活著,于是我問那個女孩,當時有沒有在海面上看到其他人,她全程都在搖頭,我意識到,逃出尼伯龍根后薩沙就和我分散了。”楚天驕低聲說,“也許還有一種更糟糕的情況,可我不愿往那個方面去想,其實按照現實思考,薩沙受的傷比我更嚴重,而且他沒有龍類的血統,他只是個普通人,我在海上漂流三天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我當時實在難以想象薩沙的結果。”

  “這是沒辦法的事。”楚子航寬慰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當時那個情況,再換一個人也不能做到更多了。”

  “除了那些已經死去和可能死去的人,我還想到了那個白色的人形,那個簡直不可能戰勝的、幾乎已經篤定是龍王級別的存在。”楚天驕說,“一想到祂,我的肩頭就開始隱隱作痛。”

  “肩頭隱隱作痛?”愷撒反問,“隱隱作痛的不應該是大腦之類的么?”

  “哦對,在我的敘述里,我漏掉了一個點。”楚天驕說,“在尼伯龍根最后的時刻,我回頭去救薩沙的時候,為了把薩沙從火焰里帶出來,其實我是被燒傷了的,我的身體大概有百分之十幾的面積中度燒傷,在冰冷的海水里時間的浸泡,再加上之后的療養,我身上其他的燒傷幾乎都養好了,唯獨只有肩膀的部分,留下了一個永久的印記。”

  “那是一個類似于翅膀的印記,總會在雨天隱隱作痛。”楚天驕低聲說,“我想起了那個白色人形的眼神,我后來終于明白了,那是祂在我身上留下的一個烙印,那東西不會放過我,因為我在挑釁了祂的威嚴,在祂面前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過,所以祂標記了我,之后祂一定會找我算賬,不論天涯海角。”

  說到這里,楚天驕忽然解開他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他肩膀的部分,他指揮芬格爾把頭頂的燈照向他上半身的位置。

  果不其然,在強烈燈光的照耀下,在楚天驕鎖骨到肩胛骨的部分,隱隱能看到一個形似翅膀的痕跡,它深埋在皮膚之下,看上去就像是多年以前的舊傷,微微扭曲的紋路透著被灼燒似的痕跡。

  “有覺得眼熟么?”楚天驕的目光掃過眾人。

  “我想起來了。”諾諾率先說,“這不是你的血滴到那些密封的黑色棺槨上,出現過的字符么?”

  “沒錯。”楚天驕用衣服把肩膀部位連同那個不太顯眼的傷給遮住了,他對諾諾點點頭,“所以現在知道為什么我說這是那個白色人形給我留下的烙印了么?因為正常的火焰燒傷幾乎沒有概率形成這么有規律的印記,那東西最后望向我的眼神,就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楚叔叔,能再看一看你肩膀上的傷么?”楚天驕話音剛落后,路明非忽然開口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以。”楚天驕微微一愣,他看到路明非的表情,“你是有什么發現么?”

  路明非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他等待著楚天驕把肩膀的衣服褪去,露出那個不太顯眼的傷,路明非湊近了看,在燈光的招搖下,二十多年的傷口反射著魚鱗般的細小的光澤。

  “師兄。”路明非的目光忽然望向楚子航,“你注意到了么?楚叔叔這個傷痕的形狀。”

  在楚天驕再次露出肩膀傷痕的時候,楚子航也靠近了過去,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楚天驕肩膀的印記,過了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氣。

  “這個傷,我小時候也見到過。”楚子航對楚天驕說。

  “是的,當時我騙你說這是我小時候調皮滾火堆的時候弄上去的。”楚天驕點點頭說。

  “所以我對這個傷的印象不太深刻,直到我現在再一次看到,在這個位置,這個形狀,我才想起來。”楚子航的目光看向楚天驕,“在不久前,我肩膀同樣的想法位置,也有一個和你類似的烙印。”

  “什么?”這次輪到楚天驕愣住了。

  “是的,師兄的那個烙印大概只有我注意到過。”路明非回憶了一下,“與其說和楚叔叔你的這個傷疤很像,不如說師兄烙印的形狀更像是楚叔叔你這個印記的一半……你肩膀上的圖形更像是一堆翅膀,而師兄烙印的形狀更像是一只翅膀。”

  “這是怎么回事?”楚天驕看向楚子航問,眼神里透著疑惑。

  “是奧丁的烙印。”楚子航說,“那是奧丁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自從七年前的雨夜,我從奧丁的尼伯龍根逃出來后,那個印記就一直留在我的肩膀上,每當我血統瀕臨失控的時候,烙印就隱隱作痛。”

  “那不是和我的情況一樣?”楚天驕變了變臉色,他站起身想要去脫楚子航的衣服看看他的肩膀,卻被楚子航按回在床上。

  “那個烙印現在已經不見了。”楚子航對楚天驕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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