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鈴連忙呵斥道:“龍貓!別亂來!”
那黑貓天不怕地不怕,連王林也不怕,卻偏偏害怕棉鈴。
聽到錦鈴的輕聲嬌叱,黑貓立馬收回了爪子。
那柔軟的貓爪,觸碰到王林的手背,還沒有抓下去,相當于輕輕的握了一下手。
“它叫龍貓?”王林笑道。
“嗯,我看過一部電影,叫龍貓,就給它取了這個名字。它有沒有抓到你?”
棉鈴說著,輕輕撫了一下黑貓的頭,那貓便低眉順目的蹲了下來。
她握住王林的手,抬起來看。
王林道:“沒事,它沒抓到我。”
棉鈴的手柔軟異常,甫一握住,便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她仔細看看王林的手背和手腕,確定沒有被貓抓到,笑道:“貓最怕生人去摸它,這下它下意識的反抗。”
王林道:“是我的錯,不應該一上來就摸它。”
棉鈴將貓抱了起來,輕撫它的毛皮,放到王林面前:“你摸一下吧!”
王林試探的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貓。
“沒事的,我抱著它,它有安全感,就不會害怕你,它現在也知道你是我朋友,不會傷害它。”棉鈴說道。
王林便輕輕撫了一下貓身。
那貓果然很乖巧,一動不動。
棉鈴道:“我把它養在頂樓的一個小閣樓里。里面布置出了一個貓窩,它剛生了一胎四只小貓,這些天都沒有下樓來。”
“它是只母的?”
“對啊!可愛吧?”
“難怪這么胖了,原來是剛生產完,肯定吃得多,運動得少。”
“是啊!龍貓的確長得太胖了一些。”
“那四只小貓,你也要養著嗎?”
“養著吧!舍不得丟了。”
“那你到申城工作呢?也帶著一起去?”
“到時再說吧!”棉鈴怔了怔,“帶這么多貓到城里,就怕不好養。”
王林道:“你還不如把三只小貓送人,只留下一只。等這只老死了,你再養那一只就夠了。”
棉鈴忽然間變得十分傷感,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夕陽西斜。
夏秋季節的夜晚黑得晚,天空仍然一片光亮。
天際出現了片火燒云,燦爛輝煌,變幻出無數的形態。
霞光照在棉鈴的背部,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她彷如天仙一樣迷人。
黑貓溫馴的臥在棉鈴的懷里,瞪著大眼睛看著王林。
不一時,工作人員來喊吃飯了。
棉鈴轉過身子,正好撞見王林欣賞自己的雙眼。
她羞澀的一笑:“王總,我們吃飯了。”
“好。”王林點頭。
這邊的飯菜都是從農家收購來的。
附近的農人,知道這邊辦公樓缺吃的,每天不等廚房采購人員去集市買菜,就把各式各樣的新鮮菜送上門來。
現在正是第二季稻谷時季,青蛙到處都是,長得肥大甜美。
廚房做了一鍋美味的蛙肉。
還有一碗泥鰍湯,一碗炒田螺。
因為王總駕到,廚房又做了一道土雞、一只土鴨。
每一盆菜,都是滿滿當當。
就連裝冬瓜湯,也是一大盆。
棉鈴笑道:“我們這邊人多,吃東西都是用盆裝。”
王林一看那裝菜的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們從哪里找來這么多的大盆子!這樣好,大盆吃菜,大碗喝酒!”
工作人員都笑了起來。
棉鈴道:“王總,那你今天一定要多喝幾碗!”
“幾碗?”王林笑道,“你別嚇我!”
“是你剛才說的,大碗喝酒嘛!”
大家都起哄:“王總,我們每人敬你一碗酒!”
王林笑著擺了擺手:“哪有這樣子敬酒的?我一個人,對我們一群人?”
他這次來棉區,只帶了忠叔一個隨從,連秘書都沒有帶。
因為張小婉剛剛入職成為他的秘書,還不能熟練的處理事務,司晴和郭玲玲都只能留在申城。
王林笑道:“這樣好了,棉總,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不為過吧?”
棉鈴紅了臉道:“那不行,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怎么能一樣呢?”
王林道:“男女平等嘛!還有,女士優先呢!所以,你應該比我多喝一碗酒才對。”
“啊?”棉鈴傻眼了,“什么女士優先?這都是女拳想出來的,我不需要優秀。在我眼里,男人就是比女人強,這一點我是承認。特別在喝酒方面,男人普通都比女人能喝。”
王林道:“這話我不認同。我身邊認識的人里面,最能喝的都是女人。像我的秘書司晴,她可是酒壇子,千杯不醉。還有我們公司的陳繁陳副總,她的酒量也是十分驚人的。”
棉鈴咯咯笑道:“那我們就一碗對一碗吧!我今天舍命陪王總了。”
工作人員都一起起哄:“王總,不醉不休!”
王林忽然很后悔沒帶司晴過來。
不管在哪個單位,只要是基層的同志,一般都特別能喝。
在愛秀集團,最基層的工作單位,可以說就是現在王林所處的棉區辦公樓。
在這里工作的,大多是糙漢子。
就算是個別斯文的技術員,到了這里時間一久,也會變得粗糙起來。
長夜漫漫,不喝酒,無以度過。
王林知道棉鈴是有酒量的。
上次他和周伯強一起來這邊,就和棉鈴喝過一次酒,這女人深藏不露呢!
酒是農家自釀的米酒。
江南人溫婉,好像和代表豪氣的酒扯不上什么關系。其實早在吳越春秋時期,江南民間作坊就開始釀造宮廷貢酒和民間飲用酒,江南的酒文化至今已有2500多年歷史。
只不過,江南的酒大多綿柔,就像吳農軟語一樣,甜甜的軟軟的,好喝不上頭。
江南人習慣把喝黃酒說成是“咪”黃酒,夏天就著糟貨,冬天配著暖鍋,溫一壺黃酒,抿上一口,溫潤的液體一點點浸潤心脾,一解疲乏。
黃酒香氣清醇鮮爽,口感柔和澹雅。
王林喝的這種黃酒,還有一種特別的口味。
他喝了一杯酒,問道:“這酒里是不是加了什么料?”
棉鈴笑道:“王總高明,這是覆盆子口味的酒。”
“覆盆子口味的酒?我是第一回喝!”
“好喝嗎?”
“好喝,有一種特別的清香。這酒的確不錯,喝起來比茅臺還要香。”
“王總喜歡的話,可以捎一壇子回申城喝。”
“還有嗎?”
“有哩!我們經常在一農家買酒,我叫他們再送兩壇子過來就行了。不過你得等兩天回申城。”
王林道:“兩天還是等得起的,為了這美酒,值!”
棉鈴微微一笑:“看來,男人還是喜歡酒多一些。”
這話顯然有言外之意。
王林心念一動。
她在嬌嗔?
怪他喜歡酒多一些?
那他應該喜歡什么呢?
王林端起酒碗——的確是碗!
“來,棉總,我敬你一碗!”王林哈哈笑道。
棉鈴連說不敢當,雙手捧著酒碗,和王林輕輕碰了一下碗沿。
眾人起哄,一起拍著手掌,大喊道:“干了!干了!”
棉鈴將碗放到唇邊,妙眸從碗沿上方看著王林,嫣然笑道:“王總,干了?”
王林不說話,一口氣將碗中酒喝干凈,倒過來亮了亮底。
“王總好酒量!”大家鼓掌,“棉總,干了!”
棉鈴吸了一口氣,慢慢的也將一碗黃酒給喝了。
她掏出一方碎花手帕,輕輕擦拭嘴角的一滴殘酒,俏色暈紅,明明是素顏,卻跟染了胭脂一樣嫵媚。
王林翹起大拇指:“好酒量!”
其他人都端起酒碗來,想敬王林的酒。
王林壓了壓手:“開席之前,我們有過君子協定,棉總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所以,你們單獨敬我,是不對的。要敬,就連我和棉總一塊敬嘍!”
“好!棉總,一塊喝一碗!”眾人說道。
酒桌上的氛圍很重要。
而這個氣氛,當然是由坐主位的人來引領。
今天這桌飯,就是王林說了算。
王林開心,大家自然樂呵。
酒桌上的氣氛,自然就高漲。
棉鈴豪爽的說道:“今天我豁出去了!哪怕喝到胃出血,我也要把王總陪好了。來人,倒酒!”
工作人員早就抱著酒壇在旁邊等候,立馬就把王林和棉鈴的酒碗給倒滿了。
喝酒的人只嫌事小,不怕事大。
大家起哄,一起敬王林和棉鈴。
這一次,所有人都干了一碗酒。
酒的度數雖然不高,但喝多了也會醉人。
王林幾碗酒下肚,眼色變得迷湖起來。
他醉眼看美人,更美三分。
王林這樣的男人,對美女有抵抗力,但像棉鈴這樣的氣質美女,抵抗力卻要減弱不少。
有些女人總愛說,男人們不知道在外面玩什么?每個女人不都是一樣的嗎?
其實只有男人才知道,女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樣,這里面的區別太大了。
開什么玩笑?
志玲姐和鳳姐都是姐,那能一樣嗎?
成功的人士都會控制自己的酒量。
因為喝酒真的很容易誤事。
人一醉,很多語言、行為,都會不受自己控制。
世人稱譽曾國藩是“千古第一完人”,古人曾用一副對聯,寫出了曾國藩難以企及的人生高度,所謂: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為師為將為相一完人。社會上也一直流傳著一句話:立業不讀曾國藩,閱盡詩書也枉然!
但其實,拋開世人的盛譽,曾國藩并不是真正意義上一位完人,他的身上也存在很多常人都有的缺點,比如好酒、好色。
曾國藩早年為官需要經常應酬,常出入戲園酒肆,甚至是煙柳之地。剛開始曾國藩確實沉浸其中,甚至在看到其他人漂亮的夫人或小妾后,還會挪不開眼,靜不下心。但后來曾國藩忽然醒悟,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他是湘軍的統帥,是朝廷要員,若是不能克服自己這個毛病,那以后一定會犯下大錯。
有一次,曾國藩喝多了酒,看到一個下屬的小妾長得水靈俏麗,心生愛慕,言語之中有些輕佻。
后來回到家里,他在日記里寫下了這件事,并且罵自己道:“真畜生也!”
那個下屬看出來曾國藩喜歡自己的小妾,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生怕被上司搶走了美人。
結果曾國藩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任何行動。
這樣的男人,也是等到40歲以后,才成功的戒了色。
王林正當年輕,他的年紀比不過40歲的曾國藩。
他的定力、自制力,當然也不能跟曾國藩提比。
所以,這個年紀的王林,好一點酒,好一點色,他自己是控制不了的。
都說人不風流只為貧。
王林又不窮,風流倜儻一些又何妨?
大不了,等到40歲以后再戒唄!
反正只要戒了,也不影響人的高大上!
還能落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名聲,也能被后人稱贊幾句自省自律。
王林喝了幾碗酒,身子有些飄飄然。
他忽然抓住棉鈴的玉手,想要說什么來著,但話到嘴邊,又忘記了。
“棉總,我倆再喝一碗!”王林呵呵笑道,笑聲中都帶著酒氣了。
棉鈴微微紅了紅臉,但也沒有說什么,柔聲說道:“好,我再陪王總一碗。”
王林趁勢放下她的手,指著眾人劃了一圈:“所有人都喝!”
“好!喝一碗!”大家轟然答應。
王總發了話,誰敢不喝?
又是一大碗酒下肚。
王林道:“吃點菜,這么好吃的菜,不吃完可浪費了。”
大家便起快吃菜。
這一場酒宴,所有人都喝到盡興,也喝醉了。
王林被人扶著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迷迷湖湖中,他能感知到有人在給他擦臉和手腳。
王林醉眼朦朧,看清她是棉鈴,便抓住她的手,醉態可掬的笑道:“你、你酒量比我的大!”
棉鈴笑道:“王總,我也喝醉了。”
王林道:“你騙人,你壓根就沒有醉!”
棉鈴道:“我真的醉了,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騙人,讓我看看!你眼睛睜得比天上的月亮還要圓!”
“王總,今天是上弦月,我眼睛沒那么小,我真的是醉了。不信你看嘛!”
棉鈴一邊說,一邊靠近王林。
兩人的氣息中,都帶著覆盆子酒的味道。
這種香味,雖然不及蘭花香,但也勾人魂魄!
尤其是對喝酒了的人來說,這種酒香,更有吸引力。
棉鈴雖然沒有王林這么醉,但也醉了七、八分。
她靠近的動作稍微有那么一丁點大,嘴唇便不小心觸到了王林的臉。
棉鈴羞得連忙起身。
然而,王林卻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