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剛才口快,的確說了喜歡兩個字,而且還是握著她的手,當著她的面說的。
沈雪本來沒有血色的俏臉,瞬間泛上暈紅。
她當王林是在表白呢!
王林啊了一聲:“這個,那個,我說過喜歡了嗎?我說了,的確是說了,我是說我喜歡你所有的樣子。所以啊,你在我面前,沒必要害羞。病人當然有病人的樣子。而且美人生病,別有一番嬌態哦!”
“騙人,生病的樣子,可不好看。”沈雪笑了笑。
王林道:“西子捧心不好看嗎?那是一種病態的美。還有林黛玉,也是一種病態的嬌柔美。”
沈雪道:“人家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當然好看了。我哪能和他們比啊?”
“你也好看!”王林道,“真不要去醫院嗎?”
“不用去,被你這么一逗,我感覺好多了。”
“原來我逗樂子,還能治你的感冒啊!那我也可以當醫生了。”
沈雪撲哧一笑:“你就是我的藥!”
這話讓王林一震!
王林叉開話題道:“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涼。”
“我想也是的。彩排的時候,出一身汗,下臺等著的時候,又冷得很!一忽兒熱,一忽兒冷。”
“你帶件長羽絨服去,那種像軍大衣的長款羽絨服,休息的時候就套在身上,特別保暖。”
“羽絨服太貴了,短款的都要70多塊錢一件呢!長款的不得一兩百塊錢了?”
“是人重要還是錢重要?你現在未必連兩百塊錢都拿不出來?”
“我錢都存銀行了。我奶奶身體也不好,我每個月都寄錢給她買藥吃,另外,我還得留一筆錢,等她百年之后用。”
“你想得可真長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沈雪道,“我有外套,下次再去彩排,我帶件外套去好了。”
王林道:“那你吃早餐了沒有?”
“沒有。不想吃。”
“你不吃東西怎么行?這馬上又要吃午飯了呢!我去那家食堂,給你打包一份陽春面回來?”
“嗯,好吧,辛苦你了。”
“那你再休息一會兒。”
沈雪往被窩里一鉆,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王林走出去。
王林來到歌舞團外面的無名食堂。
他在門口買了餐票進來取餐,看到付美芳一個人坐在那邊吃面,只見她病秧秧的樣子,不時的擤一下鼻子,看來也是感冒得不輕。
付美芳抬頭,看到王林,然后朝門口看看,問道:“你一個人嗎?沈雪呢?”
王林道:“我來給沈雪打份陽春面回去吃,她就愛吃這個面。”
付美芳凄然一笑:“你對她真好!”
王林道:“你感冒了吧?現在天氣冷了,別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的沈雪就夠了。”付美芳白了他一眼。
王林便不再理她,在旁邊座位上坐下來等餐。
付美芳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皺著秀眉,很難受的樣子。
王林等餐好了,取了餐便離開。
付美芳看著他的背影,想想自己和沈雪之間的天差地別,不由得大感懊惱。
憑什么沈雪躺在家里,就有男人給她打包想吃的食物回去?
她卻一個人頂風冒寒,拖著病體出來吃東西?
吃過面,付美芳來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等電話接通了,付美芳大聲道:“秦建波,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向我道歉!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付美芳,明明是你的錯,你還怪我?你還想讓我給你道歉?休想!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我給你的!你還敢拿分手來威脅我?離開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你怎么這樣說話?你太讓我寒心了!”
“我秦建波的女人,可以撒嬌,也可以使小性子,但你必須聽我的話!如果你不聽我的話,不用你分手,我也要和你分手!你以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嗎?你以為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人了?”
“你個混蛋王八蛋!我再最后問你一次,你現在來不來?你不來,我們就一刀兩斷了!”
“付美芳,我警告你,別再罵我!我秦家人不是你想罵就能罵的!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愿意把脾氣改了,想回來跟我,你就到我家里來找我。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在我面前任性的女人!”秦建波說完,傲然的掛斷了電話。
付美芳氣得咬牙,狠狠把話筒掛落,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她以前覺得自己是個成功的女人,處處都能打壓沈雪一頭。
沈雪的領舞,被她搶了過來。
她可以上市春晚,而沈雪卻不能。
她有個家世了不起的男朋友,還有專車接送她。
而現在呢?
沈雪憑借獨舞,也上了市里的春晚,更加引人矚目!
沈雪也有個有錢的男朋友了,也有專車接送,而且車還高級得多!
最難得的是,沈雪的男朋友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他付美芳的男朋友,只當她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付美芳心里既嫉妒恨,又無可奈何!
王林回到沈雪房間時,沈雪已經起床了,沖了涼,換上了整潔的衣服,也化了淡妝。
“沈雪,我給你的訓練室里裝臺空調吧!冬天這么冷,你訓練時太容易感冒了。”
“空調貴,電費也貴。你裝了以后,學員上班時也要求開空調,你裝了一間房,那其它九間你裝不裝?都裝的話,那一個月下來,空調費都嚇人了。”
王林沉吟道:“其實,我們一開始,就是做的高端培訓,那就給所有的訓練室,全部裝上空調好了,從下個學期開始,適當的提高學費。家長和學生看到我們裝了空調,自然也知道提價的原因。以后在空調房里,可以四季如春,孩子們訓練起來也舒服不是?”
沈雪道:“我們現在有四家分校了,那其它的分校裝不裝空調呢?”
王林道:“先裝這邊的試點吧!”
沈雪笑道:“你就是想對我好嘛!”
王林失笑道:“我對你好,還不行啊?”
“行!我當然愿意了。”沈雪道,“我覺得我太幸福了,這一切像是虛幻的泡影!”
“那你打我一下,看我痛不痛!我要是痛了,就說明你不是在做夢。”
“我才舍不得打你。”沈雪笑道,“我知道這不是夢,是你給了我一切。”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情意。
王林輕咳一聲:“你吃過飯,再休息一下,今天就別帶班了,也別訓練了。”
“我不帶班可以,但我肯定要訓練的。”沈雪道,“從我第一天學舞以來,就沒有休息過。”
“你們都這么刻苦的啊?我看付美芳感冒了,也在堅持上班。”
“美芳也感冒了?”
“她比你嚴重多了!”王林道,“我去買面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她那個人果然不能交,說上兩句話,就好像我欠她幾百萬沒還似的!”
“王林,其實她并不是跟你治氣。她就是這樣的脾氣,她和秦建波在鬧矛盾,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看。”
“一個人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就很難有大出息。”
“你太高看我們了。我們本就是一群小女人,哪里想過要有什么大出息?我們只不過比別人多會兩門技能,也就是唱歌跳舞罷了。我們這一行,出地頭地很難的。一個歌舞團,才一個首席位置,能進入國家歌舞團的又有幾個人?就算進了國家級的歌舞團,又有幾個人能成為首席?更多的人,也就是賺一份工資,賺幾個演出費罷了。我們更多的,是為了夢想在堅持。”
王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啊。”
沈雪嫣然笑道:“所以呢,你也別對我抱太大的期望,以為我可以成為多么了不起的女人!”
王林哈哈笑道:“我倒希望你能平平凡凡過完這一生。女人一旦過得轟轟烈烈起來,結局都不會太完美。”
沈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下車間看看,下午再到訓練室里欣賞你跳舞。”
“嗯,你去吧。”
王林晚上不用加班,下午下班以后,就去接李文秀她們三人回家來。
到家以后,王林來到周軍家里。
他把裝票的袋子,拿給周軍,笑道:“軍哥,這是三百張周末晚上的演出票。你未必也太見外了!要不是霞姐跟我說,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開這個口了?”
周軍接過袋子,呵呵笑道:“這不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嗎?”
“這有什么麻煩的?我要求你辦事的時候,可從來不在乎麻不麻煩你。而且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你以后再這么磨磨嘰嘰,我真的要生氣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這票我收下了。一共是1500塊錢吧?我拿給你。”
“別談錢!你也知道,劇場是我開的,就當我請你們單位的領導和同事過來指導工作了。”
“這?那這票,也太貴重了!1500塊錢呢!”周軍搖了搖頭,“親兄弟還明算賬,你要是不收我的錢,這怎么好意思?”
王林道:“姐,你管管你丈夫!”
王琳在旁邊一直聽著呢,這時才笑道:“周軍,算了吧,既然是我弟一片心意,你收下便是了。凡事都分這么清楚,就沒有人情味了。”
王林道:“我姐這話說得在理!”
周軍這才收下票。
趁著周粥在房間里,周軍進了廚房,王林坐在堂姐身邊,輕聲說道:“姐,你就真的不做家務了?你未免也太女權主義了吧?你上班,他也上班呢!家務事兩個人分擔著做,不是更好嗎?”
王琳笑道:“這你怪不了我,不是我不做家務,是他寵著我,不讓我做。現在倒好,全是我的不是了?”
她又指了指周粥的房間:“我家里還有一個沒有懷孕的女人呢!她比我還懶!我說句實話,你幸虧沒和她在一起,不然,有你受的!她脾氣不好,又不做家務的!”
王林心想,你也不能怪周粥啊,你都不做家務,她看你不動手,她更加不會動手做家務了。
他本來是要說堂姐幾句的,反倒被王琳引戰到周粥身上,便訕笑一聲,起身告辭了。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一起在廚房忙碌,頓時大感欣慰,覺得自己家里的這兩個女人,都很懂事啊,也沒有什么女權主義情結。
他往沙發上一坐,看起電視來。
他想到周霞給他的建議。
現在這年代的電視臺,以新聞、紀錄片、電影、電視劇、、動畫片為主,綜藝節目不太多,像顧清雨主持的訪談類節目,其實也是新聞和紀錄片的形式,因為采訪的都是市里的各級領導和文化名人,也是一事一訪,就是臺里有要求的時候,她才針對這個事件,去采訪當事人,當然也是為了相關的政治事件造勢和服務。
所以,王林的衛生巾,想進入電視臺,除非就是打,否則很難有機會。像十大杰出青年的訪談,因為是他本人出鏡,可以談上幾句跟衛生巾有關的話,倒是可以的。
但要專門為了衛生巾做一期節目,那很不現實,因為沒有這方面的節目可以上!
倒是廣播臺,可以一試!
和電視比起來,現在聽收音機的市民群體也不算少,甚至更多,很多在校大中專學生,是沒有電視看的,大工廠里住集體宿舍的工人們,也是沒有電視看的,但他們很多人都有聽廣播的習慣。
而這些青少年群體,又是衛生巾使用的重要客戶!
很多家庭里面,就算有電視機,也會購買一臺收錄機。
像大眾熟知的燕舞牌收錄機,因為花了400萬在央視連續打了三年,而一舉成名天下知,一直風行大江南北。
王林家里就有一臺燕舞牌收錄機,只是買了彩電和錄像機以后,現在聽得很少了,大多數時候都是看電視和錄相。
李文秀端著菜出來,問道:“你發什么呆呢?”
王林道:“衛生巾滯銷,我想找廣播臺打打,在想找誰比較好呢?”
李文秀道:“衛生巾又賣不動了?這才多久啊?電視臺的,也太沒用了吧?”
王林道:“是有用的。只是其它廠商跟我們打價格戰,想把我們愛晴柔衛生巾逼上絕路呢!我豈能容他們得逞!哼!我在策劃一系列的反擊!我們愛晴柔衛生巾,是時候一統申城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