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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忠臣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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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出征法蘭西的那天起,南華就已經走上了世界的舞臺。

  當朱先海出現在盧浮宮的舞會上,與歐仁妮皇后翩翩起舞時,強者的舞臺上就多了一個舞者。

  對此,盡管歐洲人很不適應,但是他們接受的很快,畢竟,這個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南華已經展現了他的實力!

  但是對于有些人來說,他們內心的情感一時間卻有點適應不了這種變化。

  甚至就連同郭嵩燾這位頗為開明的駐英公使,面對南華的崛起,也是有點兒不能接受,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南華為什么會突然如此強大?”

  正是懷揣著這樣的疑問,郭嵩燾悄悄的乘船駛過英吉利海峽,來了勒阿弗爾,剛來到這座城市,他就看到了南華軍。

  “確實是精銳之師啊!”

  嚴復盯著在港口執勤的南華兵,忍不住稱贊道。

  不需要嚴復提醒,郭嵩燾也能看出來,南華兵與朝廷官軍的不同,不是他們的穿著打扮,而精氣神截然不同。

  守衛港口的士兵,無一例外的都穿著筆挺漂亮的制服,這些年輕的軍人站在那里,目視前方,他們立姿標準,肅穆的氣勢即便是相隔甚遠,也能夠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難怪會有人說,南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啊!”

  不用說,肯定是駐北德公使劉錫鴻了,不過湘軍幕僚出身的郭嵩燾一看到南華軍時,就有了更為直接的感受,盡管南華人和大清國的人都是一樣的人,但就是感覺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區別。

  “大人,以南華兵強馬壯,要是他日犯我大清,只恐怕……兇多吉少啊!”

  嚴復的話,讓郭嵩燾的心里微沉,片刻后才說道。

  “此事暫且不提,說實話,對那位皇帝我可是好奇的很啊。”

  好奇,怎么能不好奇呢?

  不僅僅是因為南華的兵強馬壯,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原因——左宗堂、王有齡他們居然都投奔了南華。

  南華到底有什么不同之處,才會吸引他們來投奔?

  “不同之處在什么地方?縱觀歷史,我們這個民族從來都是有著海納百川熱愛學習的民族,我們從不曾排斥過外來文化,也不曾守舊自居,姑且不說先秦時胡服騎射,就拿明代時明人與西方之間的交流中,明朝士人是什么樣態度?利瑪竇就曾在書中記述了中國人的強烈“好奇心”,“好像發了狂”,來訪者絡繹不絕,就是想了解西方的事情。不能和他見面的人則通過書信來往,他收到很多信件,有的人完全不認識,但樂于在信中和他探討天主教、科技等各方面的話題。一個民族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且滿懷激情是難能可貴的。”

  面對前來拜訪的郭嵩燾,朱先海雖然有點兒好奇,但在面對他的問題時,還是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我們再看如今的中國又是什么模樣?國人面對洋人、火車、電報等新事物時的恐慌、敵視、愚昧的拒絕,教人疑惑他們何以至此?這個細節,卻可以告訴我們,在滿清的幾百年治下,中國人的素質下滑了多少?一個曾經充滿好奇、熱愛學習的民族,是怎么淪落到如此保守,故步自封的地步?”

  面對這樣的問題,郭嵩燾的心里立即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波瀾,他自己何嘗不是保守的受害者,就連他奉命出使歐洲,也被副使劉錫侯以及朝中保守派橫加指責。別說他了,就是李合肥在徐州、海州等地辦洋務,那些保守派的刁難與指責從來都不曾停止過。

  受到這么多掣肘,又怎么可能富國強兵呢?

  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海港,朱先海并沒有理會神情極其不自然的郭嵩燾,他只是端著一杯紅酒悠然自得的品了品,然后淡淡說到。

  “我覺得你如果真的想要答案,就去南華自己親眼看看,看看那里然后再做評價,你和左宗堂是朋友,我想在他那里,你一定也能知道答案。”

  郭嵩燾也算是人才啊!

  不過作為出使歐洲第一人的他,結局并不太好,在保守派的打擊下,不但很快就黯然歸國,甚至就連他稱病還籍回到湖南老家時,也被老鄉們大罵“勾通洋人”,并將此類的標語貼在大街之上。

  保守!

  經過幾百年文字獄的打壓,保守不是保守,那是保命啊!“我韃清”什么學問最發達,當然是“金石學”“考據學”,緣何?無他,自保而已,就那要是考據古文考據錯了,那也是要丟腦袋的。

  端著酒杯,朱先海的視線透過窗戶向著遠處延伸,似乎是想要看過大洋,大陸一直看到中國,那片土地是什么模樣呢?

  戰亂不斷,遍地都是饑腸轆轆的百姓,對于他們而言,南華就是世外桃源。當然,他們也是南華發展的根本。

  “去南華……”

  他的建議,讓郭嵩燾的心頭猛顫道。

  “這,這怎么可能,郭,郭某身為大清欽差,又怎么能棄主……”

  話未說完,他就在朱先海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諷刺,諷刺的微笑讓人感覺極其不適,郭嵩燾沉默了下來,再怎么樣,他都是漢人。

  他好一會才岔開話題說道。

  “陛下既然是朱明后裔,為何于異域立國后,不復大明國號?反用南華國號?”

  朱明后裔!

  這個人設是誰給的?

  朱先海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的這個先海,其實說白了,就是當年老父親讀大學時經歷了臺海危機給刺激的。

  不是先字輩,也不是五行屬水,而是……優先發展海軍。

  沒錯,就是優先海軍的意思。

  “南華……南美之華夏。”

  朱先海微笑起來,他看著郭嵩燾,然后說道。

  “嗯,似乎現在這么說也不太合適了,畢竟,北美也有大片土地屬于咱們。當初以南華為名,也有韜光養晦的意思,畢竟南華依這種事情,也不是能一直韜的。。”

  “其實,陛下,如是用大明的話,或許,更有利于您從中國招賢納士,吸引移民,畢竟,故國有明嘛!”

  在說出這番話時,郭嵩燾自己都愣住了,他在說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兒,居然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后,他甚至想要用力的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他可是大清國的忠臣呀,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兒呢?

  “故國有明!”

  郭嵩燾的話,讓朱先海愣了一會,然后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

  “這句話說的有道理啊!你的心還是在我們這邊的嘛!”

  我腸子都悔青了。

  忠臣不事二主!可惜這會兒再怎么說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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