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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俾斯麥的死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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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倫敦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間,既沒有春天時的菲菲細雨,也沒有冬天籠罩城市的迷霧,只有燦爛的陽光,和一個又一個好消息。

  在燦爛的陽光中,人們走出了家門,他們在公園里,在郊外的享受著陽光,女士們打著遮陽小傘,穿著華麗的衣裙,享受著夏日美好。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眉頭緊鎖的嚴復在街上走著,此時,他的心情顯得有點兒沉重。

  他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這樣漫無目的地在城里走著,讀了報紙上的文章之后他無法集中精力,甚至心里總是會浮現出很多不應該浮現的念頭。

  所,當他發覺自己走到了這個地方時,不禁心中一驚。

  對面,就是南華駐倫敦使館,相比于大清國公使租住的小樓,這是一座頗為高大的建筑,大樓不時有人出出進進。

  “不死鳥……應該是朱雀吧!”

  站在街對面的嚴復,看著旗桿上飄揚著的“紅底朱雀”,在心底默默的想道。

  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他走到報亭旁,裝成在瀏覽著報刊雜志的模樣。

  就在這時,他聽到賣報人的叫喊聲。

  “看報,看報,南華飛艇部隊抵達歐洲,不日將飛向法國,南華向普魯士宣戰。”

  報紙上的新聞,讓嚴復的渾身都在震動。

  就是這個新聞讓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南華居然向普魯士宣戰了。

  南華居然派出了他們的飛艇部隊。

  南華……

  無數個念頭在他的心里盤旋著,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匯聚成了一個字眼兒。

  南華!

  盯著對面的這間使館,不知不覺地時間在流逝著,這時,嚴復看到一位穿著馬褂長袍的先生走了過來。

  是駐英公使郭嵩燾。

  “公使大人,您,您怎么來了……”

  看到嚴復在這,郭嵩燾并不覺得的驚訝,在海軍學校讀書的嚴復,假期中一直在公使館幫忙,對這個年青人,他也是極其欣賞,只是微微點頭道。

  “看過報紙了?”

  郭嵩燾和他打招呼道。

  “是的,大人。”

  “你對這事,怎么看?”

  “偽逆不惜萬里之遙,派兵參與歐陸戰事,窮兵黷武,實非百姓之福,待到……”嚴復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到公使在看著他,笑呵呵的看著他。

  “說真話吧!”

  “大人,南華能遠隔重洋,派遣飛艇往派法國助戰,由此可見,他們的實力實在是驚人,此戰待其名揚歐洲之后,絕對我大清之福啊!”

  微微點頭,郭嵩燾看著對面的大使館。

  “先不說這個,你是學海軍的,對兵事比我懂,我想問你,你覺得他們的飛艇,能起到什么用?能不能幫上法國人的忙?”

  郭嵩燾想了想,最后又長嘆道。

  “我擔心,他們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季高是有大才之人,怎么能如此短視呢?西洋之間紛爭,與我何干啊!為什么要插手此事。”

  他和左宗堂是同鄉,而且相互還很熟悉,原本郭嵩燾只以為左宗堂死在了浙江,可不曾想人家不僅活著,還到了南華倍受重用。

  這樣的際遇是羨慕不來的。

  盡管道不同,但郭嵩燾對南華并沒有敵意,對左宗堂更是如此,在聽說宣戰之后,他也是一直憂心如焚。

  “法國人和普魯士人打了起來,他們輸贏也罷,和南華有什么關系,萬一要是法國敗了,南華趟了這趟混水,到時候,該如何收場啊!”

  公使的話,讓嚴復微微點頭道。

  “但,但愿,飛艇真的有報紙上說的那么厲害吧!”

  飛艇有多厲害?

  整個歐洲沒有任何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在1870年,飛艇就是這個時代的大殺器。

  足以讓任何一名軍人為之變色的武器。

  在色當前線的一座法國人的莊園里,在毛奇得知南華派來的飛艇抵達西班牙海岸的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怎么可能。

  第二個反應是什么?

  就是內心緊張到極點。

  作為戰爭計劃的制定者,戰爭從一開始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其中沒有發生多少變化,戰爭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他唯獨沒有算到南華的飛艇!

  “將軍,您的臉色似乎非常難看!”

  見參謀總長的臉色難看,威廉一世,這位普魯士國王便說道。

  抬起頭,毛奇看著國王殿下,問道。

  “陛下,我臉色就那么難看?”

  “比醫院里浸在福爾馬林藥液里的人體標本還要難看。”

  威廉一世開玩笑說道。

  “我遇到——”

  欲言又止的毛奇,想了想。

  威廉一世第一次發現他的參謀總長有心思居然會表現在臉上。那半截話補齊了就是。

  “我們遇到一個麻煩。”

  “確實是這樣。”

  威廉一世點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在剛宣戰的時候,我不覺得飛艇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直到南華對我們宣戰的時候,我也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

  其實,所有人都是拿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

  一個美洲國家對歐洲國家宣戰?

  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新大陸……可一直都是歐洲各國的殖民地,他們怎么能像歐洲國家宣戰呢?

  在所有人看來,這不過只是口頭上的宣戰罷了,甚至在參謀部還誕生了一個笑話——“南華式宣戰”。

  就是停留在口頭上的,只是義正辭嚴的嘴炮而已。

  但是現在,來自西班牙的新聞,卻顛覆了所有人的想法,甚至就連同毛奇都竭力全力,想要克服他內心的不安。

  畢竟,飛艇的出現絕對是一個巨大的不確定因素。而戰爭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因素。

  “我的參謀總長,我記得,似乎我們已經做了一些準備,你難道忘了?”

  其實為了對付法國人的飛艇,他們確實已經做了些準備,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法國人沒有得到飛艇,但是南華卻把他們的飛艇派過來,甚至他們還向普魯士宣戰了。

  “呀,當然。沒忘。”

  “那好吧,剩下的,我們就一起來迎接吧!”

  國王陛下的話,讓毛奇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一瞬間,他臉上所有的不安都恢復了,他正色道。

  “陛下,讓您見笑了。”

  威廉一世揚眉笑道。

  “那么我的參謀總長,現在呢?我們要做什么?”

  “嗯,按計劃進行吧……”

  這回,毛奇的心里再也沒有之前的不安情緒了,他拿起懷表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近衛師會在一小時后開始進攻,我祝賀陛下取得本世紀最偉大的勝利。”

  一個小時后,在克虜伯重炮的怒吼聲中,德意志邦聯軍隊的進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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