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火車什么時候到南苑呢?”
魯安達小聲問道。
現在天不過只是剛剛放明,車廂里不少乘客都坐在座椅上打著盹。
“還早呢。”
列車員說道,又走進乘務室。
“這車可真慢啊!”
第一次魯安達覺得列車實在是太慢了點,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有點心急的看了看手表。
此時,正是凌晨四點三十分,車窗外,天色微微發明。火車在灰白的光線中疾駛,掠過片片樹影和塊塊田野,靜止不動的天空飛速后退。
“今天應該可以的趕回去。”
心里想著,他就把頭靠在椅背上,向窗外望去,晨光地照在他身上。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列車員來來回回了兩次,第二次走過來時,他看了魯安達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走過去了。
“今天火車怎么變得這么慢?”
魯安達轉過身,像之前那樣盯著車窗外的景色。
其實火車是不慢的,時速30公里的火車擱在全世界都是正常水平,只不過對于心里有事的人來說,火車似乎慢了很多。
一個小時后,列車駛進了南苑火車站,火車一進站,魯安達就提著手提包,迅速的沖了出去,就像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樣。
人一離開火車站,他就攔住了一輛人力車。
“去鋼鐵三村。”
鋼鐵三村位于南苑鋼鐵公司附近,居住在那里的人大都是公司雇員,而魯安達在英國留學時的朋友就住在那里。
“師傅,麻煩快一點,我出一倍的價錢。”
一路上魯安達催的都非常緊,差不多二十分鐘后,魯安達到了地方,丟下一塊錢的銀元券后,他直接沖到房門前,一邊敲門,一邊大喊道。
“李林,李林……”
被從夢中吵醒的李林打著哈欠問道。
“誰啊,誰啊……咦?安學,怎么是你……”
沒有理會李林的詫異,魯安達直接了當問道。
“李林,你上次說的那個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你說的那個鋼板,你能造出來嗎?”
“什么?”
還沒完全醒透的李林詫異道。
“就是你說的那個新型的鋼材,你之前不是說目前海軍用的鋼板缺點是太脆,韌性低下嗎?”
“那個,海軍不是早就使用鋼——熟鐵焊合裝甲,用熟鐵改善整體的強度了嘛。”
李林扶了下眼鏡,打著哈欠說道。
他所謂的“鋼——熟鐵焊合裝甲”,是南華特有的一種海軍用鋼材就是外鋼內鐵和混合裝甲,算是某種雙層復合裝甲,是趁著鋼板和鐵板剛制造出來,利用其高溫將其軋成一體。
“我記得,發明這種裝甲的第二設計室還得到航海獎,具說他們是從傳統的包鋼菜刀那得到啟示,如果完全用鋼打制菜刀,鋼材太脆,菜刀甚至不能拍蒜,一拍就斷。可用外鐵內鋼的夾鋼菜刀,硬度和韌性都達到了平穩,這樣的刀才能拍蒜,以他們反其道而行,把鋼包在熟鐵的外面,這樣裝甲就是外硬內韌,能更有效的防止炮擊,你別說傳統冶金工藝里有很多東西都是可以借鑒的,我最近就……”
不等李林說完,有點兒焦急的魯安達說道。
“我說的不是那個,我是說幾個月前,你說的另外一件事,你說的那個什么鋼,對,合金鋼,你說那種復合鋼甲非常一般,應該借鑒高速鋼的方式,研究一種硬度高韌性強的合金鋼,我說的是這個!”
盯著好友,魯安達問道。
“你的研究成功了嗎?如果成功的話,我有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在英國留學時,李林學的冶金,回國后就進了鋼鐵公司做工程師,在驚訝于南華鋼鐵技術先進的同時,他也在私下里進行了一些研究,比如說合金鋼方面,所有人都認為合金鋼只能用作刀具鋼——也就是朱先海研制的高速鋼。
與那些人不同的是,李林卻從高速鋼通過添加種種有色金屬提高性能那里獲得了啟發。隨后他一直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我那只是研究,具體產品還沒有制造出來,但是我相信通過添加有色金屬,肯定能夠提高鋼材的性能,讓它能滿足軍隊的需求。”
“那就搞出來唄!”
魯安達看著好友說道。
“現在我有一個機會,需要用你的鋼板當敲門磚。”
當天下午,在臨近下班的時候,魯安達來到了南華海岸警備隊司令部,他站在海岸警備隊司令官的辦公室前,詢問道。
“麻煩你,我想見一下李長官”
“李長官很忙……”
辦公室外的軍官,頭也不抬的說道。
“他肯定沒有時間見你的!”
“那他就要下班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他。”
魯安達說道。
“喂,魯先生,你雖然是船廠的工程師可總不能這樣吧!”
軍官皺眉說道。
“什么樣?我找李長官有事情,他忙的話,我就在這里等著他!”
魯安達直接坐到走廊邊的軟椅上,手扶著公文包說道。
“你隨意吧。”
軍官都嚷道。
這一等差不多就是一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走廊的電燈打開時,司令官的辦公室才打開,滿面笑容的李學林一邊說,一邊與參謀長說道。
“我們這次可以……”
話還沒說完,走廊邊的魯安達就沖過去說道。
“你好,李長官,我是船廠的工程師魯安達,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報告,”
“船廠工程師?”
李學林詫異的看著這個年青人,
“魯先生,我那邊還有事情,不一定有時間,我們可以再約一下時間!”
“我是船廠的工程師,我的事情也非常重要。”
魯安達直接了當的說道,
“也非常重要?”
看著面前的工程師,李學林又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說道,
“嗯,你有五分鐘的時間。”
只有五分鐘肯定是不夠的,看了看李長官,魯安達猶豫了一下。僅僅只有五分鐘,根本就不夠他解釋的。更不夠他展示自己的構想和設計。
但是現在能怎么辦呢?
沉思片刻,魯安達勐然下定了決心。
“好,我只要一分鐘!”
魯安達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兩塊書本大小的鋼板,直接把鋼板放到之前坐的椅子上。
“李長官,你看這兩塊鋼板,他們之間有什么區別?”
鋼板?
不就是普通的鋼板嗎?
他們有什么區別嗎?
他們看起來壓根就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非常普通的薄鋼板而已。
在李學林等人的注意力放到鋼板上的時候,魯安達直接從包里抽出了手槍。
“小心……”
幾乎是在他抽出手槍的瞬間,李安林身旁的軍官就一把把他推到了后面。另一名軍官直接向著魯安達。
下一瞬間,槍聲響了,接連兩聲槍響在走廊里回響著,在槍聲于走廊中回響著的時候,走廊兩邊的辦公室里沖出了一群軍官,他們有的手持短劍,有的拿著手槍。
“有刺客!”
剛把魯安達撲倒在地的軍官大聲喊叫到。
“我不是刺客,你們快看鋼板,看鋼板!”
被人壓倒在地的魯安達聽到后,大聲喊道 “你們看看鋼板,看看那兩塊鋼板!”
在他的喊聲中,李學林等人把目光投向了兩塊鋼板,其中一塊鋼板被打穿了,而另一塊卻完好無損。
盯著那塊完好無損的鋼板,李學林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