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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要么守住,要么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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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潘帕斯草原,已經進入了初夏,雖然正值夏天,可卻也不高溫,如果與北半球相比,即便是盛夏,也不過只是那里晚春而已。

  耀眼的陽光下,碧綠的大草原上,半人深的野草隨風搖曳著,這顯然是一片沒有經過牛羊啃食的草地,要不然草地也不會如此的野蠻生長。

  在草地之間,一條壕溝——綿延看不到盡頭的壕溝,從北到南一路延數百里,這條壕溝是阿根廷人用于阻擋馬普切人襲擊特意挖掘出來的濠溝,濠溝的堆土全部堆到了東側,形成了一道高達兩米左右的堤壩。

  這條壕溝和這道堤壩形成了一道分界線。

  按照阿根廷人的說法這里是“文明與野蠻的界線”。

  橫臥在草原上的這條壕溝和長滿青草的土堆,似乎有點兒像是華夏的“長城”,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將“文明”與“野蠻”涇渭分明的分割開來。

  這是一道“關卡”,就像長城一樣,只有少數一些哨卡有橋梁可供人們通過,在邊境的哨卡中,有高聳的“城墻”——其實也就是一道磚墻和磚徹的“堡壘”,甚至有時候可能城墻可能是木制的,守衛們就是一些阿根廷士兵和高喬騎兵,因為長期駐守的關系,這些哨兵們的警惕性極高,草原很細微的變化就能讓他們發出警報。

  過去如此,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不過,現在對于守衛哨卡的阿根廷士兵來說,他們很清楚將要面對的會是什么?

  不再是那些揮舞著長矛騎著馬殺來的馬普切騎兵,而是一群準備著精良武器的現代化軍隊。

  但這里還不是戰爭的最前沿,那里是最前沿?

  肯定是別德馬了!

  別德馬是距離南華最近的阿根廷城市,它扼守著內格羅河口,多年來,對于這座城市……南華早就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對此,別德馬的阿根廷人當然也是非常清楚的。

  也正因如此,在過去的幾天里,別德馬的守軍和民防隊一直在加固著城外的防御工事,試圖把城市變成一座要塞,如果這里算是要塞的話。

  “都把戰壕再挖深三十厘米,注意要把鐵絲網立好……”

  在要塞前,軍官不斷的大聲的喝斥著,對于經歷過巴拉圭戰爭洗禮的阿根廷軍人來說,他們深知戰壕的重要性,至于鐵絲同樣也是極其重要的,尤其是在南華軍隊的火力極其強大——南華制造的迫擊炮,在美國內戰以及巴拉圭戰爭中,給世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甚至在很多悲觀的軍人看來,迫擊炮的發明完全改變了戰爭規則。

  “把戰壕加深,如果你們想在密集的炮火下活下來,就要盡可能的挖深戰壕!”

  雖說他們已經準備了半個月,甚至把附近定居點的居民都撤到了城內,并且征召了所有能拿槍的男人,可是此時菲力普少校的心里卻仍然顯得有點兒煩躁不安,內心充滿了不安。

  “怎么會這樣?”

  其實菲力普的心里對南華的感覺是頗為復雜的,他幾乎是眼巴巴的目睹著南華的崛起,南華的崛起給他帶來了什么呢?

  金錢,曾幾何時確實帶來了一些金錢上的回報,當然更多的還是軍銜上的晉升,隨著南華的強大,別德馬從邊陲小城變成了要地,他也從少尉一路晉升到了少校,但是這根本就沒有意義。

  因為現在戰爭即將爆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白對方必定會攻占這里,所以菲力普才會感覺到如此不安。

  “如果十年前,那家伙剛來到這里的時候,知道他居然會威脅到阿根廷,真應該……”

  應該干什么?

  一槍殺了他?

  或許,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甚至能不能在未來的戰爭之中的活下來,也是一個未知數。

  “戰爭……可真一件讓人厭惡事情啊!”

  在心里念叨著的時候,菲力普不時的朝著遠處南華人陣地看去——就在幾個小時前,南華軍隊終于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并在一公里外構建起了陣地。

  有時候,他還會抬頭看著天空,尋思著會不會有迫擊炮彈落下來,盡管他沒有參加過巴拉圭戰爭,但是據參加過那場戰爭的人說,聽到炮彈的呼嘯聲時,下一瞬間就是如同雨點般的炮彈。劇烈的爆炸會吞噬所有的一切。

  總之,對于任何一支軍隊來說,迫擊炮的炮擊都是一場噩夢。

  還好,他們挖了戰壕。

  就在這時,菲力普看到地平線的盡頭出現幾個黑點,他連忙拿起望遠鏡看去——望遠鏡是鳳凰牌的——這是南華貨。

  “是南華人,所有人注意警戒!”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拿起了0.577口徑的恩菲爾德李氏活門步槍——李氏步槍的活門,是南華一位李姓工程師發明的,在南北戰爭期間通過軍火走私商曾有數以十萬計的改裝套件被走私到美國南方,為南方的獨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在南北戰爭結束后,又隨著戰后剩余物資擴散到世界各地。

  在巴拉圭戰爭期間,阿根廷軍隊從美國,就是北方的合眾國那買來了十數萬支其彷制的二手舊貨。換句話來說,阿根廷軍隊用的是南華造的“西貝貨”,還是沒有專利的那種。

  數分鐘后,兩名騎兵已經靠近了,領頭的那位居然是老熟人——亞美利加公司的貝利先生,五年前,貝利離開別德馬后,他們就再沒見過面。

  “你好啊,少校!好久不見!”

  “是的,好久不見,貝利先生。”

  打量著貝利,菲力普問道。

  “你是來游說我投降的嗎?”

  看著少校身后的市民,貝利說道。

  “鑒于目前的情況,我覺得對于少校和別德馬的軍民來說,投降是最好的選擇了!”

  盡管貝利的話聲不大,但是仍然傳到很多士兵和民防隊的耳中。他們的神情變得似乎有點兒復雜。

  面對老朋友的勸降,菲力普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

  “貝利,我的老朋友,或許在你的眼里我是一個貪婪的家伙,但是,我絕不是怕死的懦夫……”

  回頭看著身后的士兵們,菲力普的目光變得堅毅。

  “你知道,在巴拉圭的皮里韋維,巴拉圭人面對勸降,他們是怎么回答的嗎?——“我們被留下來是守城的,要么守住,要么戰死,絕不做叛徒”!這就是我們的回答!”

  即便是做為敵人,巴拉圭人在戰爭期間所表現出來的的勇氣震驚了所有人,在佩服巴拉圭人的勇氣的同時,他們當然也選擇了巴拉圭人為榜樣。

  “那么,菲力普,我的朋友,你應該知道皮里韋維的下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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