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仍然在進行著,一切都已經開始了,大炮一門接一門的發射,迫擊炮、線膛炮、滑膛炮,猛烈的炮火不斷的打在聯邦軍的頭上,連續炸響的炮彈摧毀了聯邦軍的抵抗。
騎在戰馬上的羅伯特·李,就這樣凝視著北方,盡管他的軍隊已經損失了一萬多人,但是他仍然在向北方進攻。
“我們僅僅只是把米德趕出葛底斯堡是不夠的,我們必須要打到華盛頓!”
又一次,羅伯特不知道是在說服別人,還是在說服自己。
“僅僅只是重創米德的波托馬克軍團,并不能讓我們贏得勝利,北方擁有更多的工人和人口,等到他們發揮全部力量的時候,勝利對他們來說就是唾手可得的,現在,他們已經奪取了維克斯堡,如果我們不能攻取華盛頓,那么,等待我們的肯定就是戰敗了,我們要再加把勁,就能迫使他們撤退……”
“可是,我們能夠占領華盛頓嗎?將軍,我們已經損失了超過一萬五人,至少一個月才能恢復實力!”
阿米蒂斯特的問題,讓羅伯特搖了搖頭。
“能夠擊敗聯邦,占領華盛頓嗎?”
羅伯特·李將軍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了,米德將軍率領的波托馬克軍團,是華盛頓最后的力量,米德的軍團已經遭受了重創,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守衛華盛頓了,當然了,我們也損失了很多軍隊,或許我們無法占領華盛頓,但是至少……”
看著北方,羅伯特·李將軍說道。
“可以通過對華盛頓的進攻,讓馬里蘭支持我們的人站在我們的這一邊,這會進一步狀大我們的力量,”
想了想,羅伯特·李又說道。
“更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一個美國人會投票給一個失去首都的總統!他的任期快到了!”
“沒有任何一個美國人會投票給一個戰敗的總統!”
羅伯特·李并不知道幾千英里的南半球,有一個人作出了和他一樣的判斷。
“主公,是不是說南方人真的沒有贏得戰爭的希望?”
錢德山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我們忙活半天,豈不是白折騰了?”
與主公下著棋,錢德山說道。
“主公,有時候,臣真的看不懂這些,可能是臣太過愚鈍了,美國離開咱們那么遠,主公您處心積慮的去算計他,支持南方,又是為了什么呢?這暗中扶持天國吧,臣倒也明白,可美國呢?和咱們有什么干系?”
“穆齋。”
執著黑子,朱先海笑了笑。
“現如今的世界,早就不是老祖宗眼里的那個世界了,地球就像這個棋盤一樣,如果想要在這個棋盤上有一席之地,就非得參與到這個棋局里。這個棋局,無所謂遠近,無所謂朋友,只有利益,支持邦聯,是為了拖住美國崛起的腳步,一個強大的美國,勢必不利于我們的發展,畢竟,美國也不愿意我們崛起,我們在南美崛起之后,肯定會和他們產生利益沖突,現在的布局,就是為了將來的潛在沖突。”
國際間的長期戰略布局,這事還是不列顛那根攪屎棍更拿手啊,人家已經攪了幾百年了。可惜自己這邊……對此還是一知半解,不是因為他們懂,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解世界。
而這就是朱先海會派左宗堂等人去國外考察的原因,在重用他們之前,讓他們對世界有一個清楚的認識,只有如此,他們才會了解如何在這個世界進行這場游戲。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一個強大的美國不符合咱們的利益,所以,抓住機會就要削弱它,只可惜,南方實在太弱了……”
落下棋子時,朱先海嘆道。
“即便是李將軍贏得了葛底斯堡戰役,又能怎么樣呢?還是沒有從根本上扭轉南北雙方的實力對比,北方有幾千萬人口和大量的工廠,而南方有什么?靠棉花嗎?整個南方沒有一座鑄造大炮的工廠,也沒有幾家兵工廠。邦聯的失敗是經濟和綜合實力不如北方,所以注定是要失敗的,即便葛底斯堡打贏了,也就是拖一拖而已,延緩失敗的進程,但是最終還是會失敗。”
聽著主公的解釋,錢德山說道。
“那我們做這么多事,不還是沒有改變大局嗎?”
“不”
朱先海搖頭說道。
“不過,有時候,戰爭的變數并不是因為戰爭本身,而是政治,李取得葛底斯堡戰役的勝利后,兵進華盛頓的舉動,對北方的士氣會造成前所未有的打擊,如果失去了華盛頓,無休止的戰爭以及失敗,就會進一步降低人民對林肯、對戰爭的信心,那么明年林肯肯定不可能當選,換了一個新總統之后,指不定戰爭就會結束,會以和談的方式。美國很有可能會陷入分裂。”
落下了棋子,朱先海笑道。
“而這就是我們在美國下這盤棋的目的,我們不僅可以通過物資走私賺取大量的金錢,而且還可以通過對南方的物資支持,分裂美國,進一步削弱潛在的對手或者說敵人。”
在說出這番話時,朱先海顯得有點兒得意,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親自策劃的,站在歷史巨人的肩膀上,他進行的戰略布局,絕對不比不列顛那根攪屎棍差啊,甚至遠遠超過英國,畢竟在歷史上,英國人在南北戰爭時進行的布局……完全是以失敗告終。
當然了,英國失敗的一個關鍵因素是因為英國沒能親自下場,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北方封鎖南方,而擱自己這邊呢?
不僅建造新式的“突破船”專門從事對南方的貿易,而且還成立相應的企業進行走私貿易,總之一句話,掙錢坑人兩不誤!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可惜,咱們的造船工藝差了點,要不然,再支持南方幾艘軍艦的話,沒準結果又會大不一樣啊!”
“主公,咱們造得不就有鐵甲艦嘛,”
錢德山笑道。
“實在不行的話,賣給他們幾艘就是了!”
對此,朱先海則搖頭說道。
“那些鐵甲艦,他們是瞧不上的,也就是賣給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去掙點上銀子而已。”
能把那么幾艘“假冒偽劣”賣上那樣的高價的。他也就只有自己這邊兒了,當然這也是買主給力。如果沒有好的買主的話,那樣的鐵甲艦肯定是賣不掉的。少是賣不到那樣的高價。難怪在另一個世界,全世界的商人都愿意和我大清做買賣,因為這樣的銀子根本就是手捧著送上門來的銀子。
可惜這樣的良心買家,全世界也就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