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煙焰伴隨著炸起塵土地直沖云霄,火光中,那些躲在胸墻后面的北方佬被炸飛上了天,一塊石質的墓碑被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石塊從天而聊城,砸在幾個倒霉蛋的身上。
成了無數鋼鐵碎片,伴隨著爆炸沖擊波肆虐橫飛,將成片的聯邦軍士兵打倒在地,扯碎他們的血肉、骨骼。
連綿不絕的爆炸,就像節慶時的煙花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炸起,讓人很難相信這是炮擊,在瘋狂炮擊中,在劇烈的爆炸中,無數的鋼鐵碎片向四周迸發,它們呼嘯著飛上四周,暢快的收割著生命。
炮擊!
迫擊炮的炮擊之猛烈,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意料,皮克特將軍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在劇烈的爆炸中,大地在震顫著,猛烈的炮火似乎有一種要把天地都夷為平地似的,一個朵朵爆炸的煙云籠罩了那座小山嶺。
在硝煙彌漫間,皮克特甚至有點兒同情那些北方佬了,公墓那個看起為怎么起眼的小石墻,在爆炸中幾乎被完全炸塌了,崩飛的石塊不知砸傷了多少倒霉蛋。
“上帝保佑,戰爭的方式已經被改變了!”
皮克特喃喃道。
48門4英寸迫擊炮在短短兩分鐘內,就像公墓嶺傾倒了上千發炮彈,幾千磅硅土炸藥和幾萬磅鑄鐵,把公墓嶺變成了一個屠宰場,不僅奪去了許多聯邦步兵的性命,就連同聯邦的炮兵,也在猛烈的炮火襲擊下,傷亡慘重,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好了,先生們,輪到我們了!”
在接到朗史崔特將軍的命令后,皮克特少將站在士兵們面前大喊道。
“你們看到了,炮兵幾乎摧毀了一切,如果再這樣下去,那怕就是我們打到華盛頓,也很難再有機會和北方佬交手了。”
“是的,將軍,他們都被大炮摧毀了。”
所有人似乎都顯得極其愉快,在親眼目睹了大炮帶來的毀滅之后,他們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場炮擊中活下來,這只是一場沖鋒而已。
不過,當他們隨著軍鼓聲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時,他們并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這場沖鋒是以悲劇結束的——盡管南軍將士們發起了英勇的沖鋒,突破了數層北軍防線,大批大批的士兵,在沖鋒和戰斗的路上被無情的爆炸所撕裂。皮克特只能眼看著自己子弟兵自殺般義無反顧地沖向硝煙和死亡。
不過,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新式大炮的加入改變了。
和另一個時空一樣,在步兵沖鋒之前,羅伯特·李將軍希望能對北軍陣地展開一場集中火力的強力炮擊以期望摧毀北軍的炮兵陣地、減少自家傷亡的概率,打擊對手的士氣。
盡管仍犯下了一系列低級的指揮失誤,但與另一個世界不同的是——劣質的火炮被性能優良的火炮所取代——54門3英寸阿姆斯特朗后膛炮和48門4英寸迫擊炮的加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場炮擊結果。
7月3日的炮擊可能是整場南北戰爭中規模最大的了,南北雙方數百門火炮從下午1點開始互射將近兩小時。邦聯軍使用了包括阿姆斯特朗后膛炮在內的近兩百門火炮,沿著3公里長的戰線鋪開并開炮。線膛炮準確的炮擊,給北方軍的防線帶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北方軍海斯準將依托的石墻,在炮擊中完全被摧毀,而迫擊炮猛烈的炮火,讓守衛石墻的費城旅損失殆盡,猛烈的炮火讓士氣受挫的北方軍開始恐慌并潰散。
在皮克特少將下令進攻時。
這場戰斗的結果已經注定了的,
1.2萬名弗吉利亞士兵在皮克特將軍的帶領下,踏著整齊的戰鼓聲,向著被摧毀的聯邦軍陣地發起了整場內戰中最大規模的沖鋒。
僅存的幾門聯邦12磅炮在邦聯軍隊中犁出了一條條血路,殘余的聯邦步兵仍然在不斷對排列整齊的邦聯軍隊傾斜火力,但這已經無法改變大局了,最終伴隨一陣沖鋒號,邦聯軍突入了聯邦軍的陣地,時光宛如退回了冷兵器時代,刺刀碰撞聲在戰場上的硝煙中此起彼伏。
手中拿著軍刀的劉易斯·阿米斯特德將軍,和普通的士兵一樣,沖到小石墻上的他高舉著軍刀,指向前方大聲喊道。
“向前沖,上刺刀!沖啊……沖上去……”
他跳下石頭,嘴里還在喊著,聲音近乎嘶啞,從他身邊快速沖過的士兵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他們沖過石墻,他們跨過地上的尸體,他們的帽子掉,頭發散開了。
“跟著我,先生們,沖啊!”
為了讓所有的士兵都看到自己,跟隨自己,劉易斯·阿米斯特德將軍用軍刀挑起了軍帽。
“先生們,跟著我,沖啊……”
他揮動著軍刀,刀尖著挑著帽子,他的聲音是嘶啞的,但是他的血液卻是沸騰的,在他的眼前,北方佬正在潰退……
經過一個小時的肉搏戰,聯邦漢考克的第二軍崩潰了,在上萬邦聯軍的猛烈攻下下,他拋棄了公墓嶺陣地,也拋棄了整個葛底斯堡的聯邦軍隊。
到了傍晚時分,邦聯旗幟的終于插在了這座小山嶺上。
硝煙中,當那面邦聯的旗幟插在小山嶺上的時候,羅伯特·李將軍的身邊,盡是一陣恭維聲,他身邊所有的將軍、參謀都在向他表示祝賀!
“將軍,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勝利意味著什么——他們成功完成了對葛底斯堡的聯邦軍的包圍。不過,他們的歡呼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同一天日,維克斯堡戰役結束,邦聯守軍向尤里西斯·格蘭特將軍請降。
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羅伯特·李將軍只是長嘆一口氣。
垂手可得的勝利,就此失去了!
現在邦聯軍已經無路可退,因為格蘭特已經在維克斯堡戰役中占據優勢,南軍西線有崩潰之虞。
弗吉尼亞軍團就像滑鐵盧的格魯希軍團一樣,單獨存在已經沒有價值……
當天晚上,站在山嶺上,羅伯特·李將軍頗為無奈的看著遠方,如果維克斯堡能再堅持兩個星期,他不出一周便可到達華盛頓城下。
但是現在呢?
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羅伯特·李的表情冰冷的可怕,良久之后,又是一聲長嘆。
他閉上了眼睛。
上帝啊,現在應該怎么選擇呢?
現在,他必須要專注于戰爭中的問題。
選擇?
真的有選擇嗎?
是前進,是繼續前進,一路進攻到華盛頓,或者……
盡管他的心里沒有答案,但羅伯特·李很清楚,他必須要戰斗,不能等待了,他不會在等待中變得更強,而敵人卻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增援,他們會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