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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你自己決定吧,到底是報警還是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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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死十三只羊?

  聽到這消息,姜白也來了興趣,搬著小板凳靠到父親身旁,側耳傾聽起來。

  “老舅你先別急,你跟我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父安慰了一下,同時打開手機免提。

  緊接著,一個蒼老中帶有幾分慌亂和疲憊的聲音從手機聽筒傳了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

  姜父的老舅,也就是姜白的舅老爺,名叫趙福順,家住溪馬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家里有幾畝地,種著土豆、玉米、小麥之類的農作物。

  今年老天爺還算照顧,風調雨順,糧食水果啥的收成都還不錯,眼瞅著就到了秋玉米豐收的季節。

  但是吧,煩惱也隨之而來了。

  同村有個叫“馬二剛”的人養了幾十只羊,經常會把羊趕到山上去吃草臥地。

  吃草很容易理解,這個臥地呢,就是讓牛羊啥的在地里排泄,這可是天然的養分,能讓土地更加肥沃。

  碰巧趙福順有一塊地就在出村不遠的道路旁邊,馬二剛放羊的時候會路過這條道,他的羊經常會跑地里去吃玉米。

  就為這事兒趙福順沒少找馬二剛理論。

  可沒用啊。

  馬姓是溪馬村的大姓,全村超過一半都是馬家人,而趙福順早些年是作為上門女婿來了溪馬村的,老伴兒在的時候還好,這老伴兒走了,他一個外鄉“嫁過來”的,在溪馬村也就沒有了能依靠的人。

  而且趙福順的兒子早些年出意外去世了。

  他一個孤寡老人,眼瞅著都七十了,而馬二剛正值壯年,孰強孰弱還不是一目了然。

  后來實在沒辦法了,趙福順就往自家地里扔了些沾有農藥的玉米粒,以此來防止自己的莊稼遭到啃食。

  結果把馬二剛的羊毒死了十三只。

  “軍兒啊,你說這可咋辦啊,十三只羊啊,我去哪弄這么多錢賠給他……”

  趙福順急得都快哭了。

  姜越軍聲音沉穩的說道:“老舅,你先別著急,我現在過來找你,錢的事兒我來解決。”

  “好好好,那我在家里等你。”

  “嗯。”

  說完,姜父掛斷了電話。

  沖著廚房方向喊道:“玲兒,咱家有多少現金啊?”

  “咋啦這是?剛才我沒聽明白,是老舅出什么事兒了嗎?”

  姜母端著回過鍋的面從廚房里走出來,詢問道。

  “是啊。”

  姜父點點頭:“毒死同村十三只羊,估計挺麻煩的,我先拿點錢過去。”

  “家里沒多少現金,我把卡給你,去取點錢帶上。”

  姜母一點都沒猶豫,把面放桌子上,便迅速走進房間拿銀行卡。

  姜白上小學那時候,因為不是城鎮戶口,需要每學期繳納幾百塊的“借讀費”。

  擱今天,區區幾百塊錢不算啥,但那個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是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

  是趙福順借錢才讓姜白一家渡過難關,不然姜白可能連小學都沒辦法上。

  后來兩家一直走得挺近的。

  現在他遇到麻煩了,姜父姜母自然不可能不管。

  “爸,我跟你一起去。”

  姜白隨便扒拉了兩口面,擦了擦嘴說道。

  羅大狀也站起身說道:“我也去看看,說不定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好。”

  事不宜遲,三人拿了銀行卡便立刻出發,直奔溪馬村。

  溪馬村。

  大馬路小旮旯都裝了路燈,路面也都是硬化過的,跟以前那種深一腳淺一腳的土路絕對是兩種景象。

  現在這個時代,即便是農村,各家各戶也都弄得有模有樣的。

  高圍墻,鐵大門那是標配,條件好的修個二層小洋房,條件差一點的也會把老房子重新翻修一下。

  家里電器什么的也都很齊全,別的不說吧,這空調熱水器,電視洗衣機啥的肯定缺不了。

  不少人家院子里還停著小汽車呢。

  這在十幾年前哪敢想啊,那時候有個小三輪兒都算有錢人家了。

  但就在這欣欣向榮的新農村里,卻有一個簡陋的小院子,跟整個村子顯得格格不入。

  低矮的圍墻,破舊的大門,房子也是幾十年的磚瓦房。

  這個就是趙福順的家。

  幾十年前,溪馬村差不多家家戶戶都這樣。

  幾十年后,別人都大變樣了,可趙福順家卻沒有變。

  姜父曾說給趙福順好好修修家里的房子,他也沒同意,就說自己一個糟老頭子,能生活就行,不需要勞民傷財的。

  姜父拗不過他,也就沒強求。

  但今天,一向冷清的小院子,卻聚攏了不少人。

  “趙老頭,沒想到你這老畢燈看著老實,居然蔫兒壞蔫兒壞的,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啊,我也懶得跟你廢話,賠錢!”

  “就是,你這老東西,別裝可憐,趕緊賠錢!”

  “網上都說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就特么說的是你這樣的!”

  “都一個村的,你居然給二剛的羊下毒!你個喪天良的,下雨天打雷怎么沒把你給噼了呢!”

  一群漢子老娘們兒沖著一個身形消瘦,皮膚黝黑,句僂著腰的老人吼叫著。

  其中為首一人,個頭滿打滿算一米七的樣子,光頭,三角眼,下巴留著點胡須,整個人顯得有些猥瑣,跟水滸傳里的“鼓上蚤”有那么幾分神似。

  他大概四十歲上下的樣子,手里拎著一根棍子,正是馬二剛。

  其他人都是他的本家親戚。

  而被他們堵在門口的老人,正是趙德順。

  他拄著拐杖,顯得局促不安。

  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著什么,但聲音卻被這伙人的大吼大叫蓋過去。

  “老東西,少在那兒裝可憐,趕緊拿錢!”

  “我那十三只羊本來都健健康康的,要不是吃了你的毒玉米,根本死不了!”

  “一只羊三千塊,十三只總共三萬九!”

  “看在同村的份上給你打個折扣,四萬塊錢拿出來,這事兒就算了,不然我把你這破房子拆了!”

  馬二剛滿臉戾氣,上前一步,強勢逼迫。

  “二剛兄弟,這,這也太多了……一只羊哪能值三千塊呢。”趙福順急道。

  “誰特么跟你是兄弟。”馬二剛撇了下嘴吼道:“趕緊賠錢!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我真沒這么多錢啊……”

  趙福順顫巍巍的說道。

  “沒錢?我看你這老東西,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著,馬二剛舉起棍子作勢要打。

  但就在這時。

  一只手卻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很大,簡直如同鐵鉗一般,讓馬二剛感覺手腕生疼。

  “你他媽誰啊!”

  馬二剛沖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吼道。

  姜白冷冷的說道:“說事兒就說事兒,對一個老人你也下得去手?”

  話音落,他勐地推了一把,順勢松開了手。

  馬二剛頓時踉蹌后退了兩步。

  “小比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馬二剛本身就是混不吝的性格,在這溪馬村里算得上一霸,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更何況對方還只是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孩兒。

  他頓時就火了,眼一瞪,拎著棍子指向姜白:“趕緊滾!不然我讓你躺在這兒!”

  姜白咧嘴一笑,低頭左右看了看。

  從旁邊撿起兩塊磚頭,相互碰了兩下,發出邦邦的聲音。

  “我艸,想動手啊?”馬二剛頓時不屑一笑。

  姜白沒說話,隨手丟掉一塊磚頭,左手抓著剩下的那個,右手握拳。

  深吸一口氣。

  一拳砸出。

  “砰!”

  磚頭應聲而斷,上半截直接飛了出去。

  “臥槽!”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瞪大了。

  一拳頭砸斷一塊磚?

  這是什么奇形異種!

  不得不說,姜白這一手還是挺有效果的,至少是把對方震懾住了。

  不然這十幾號人,萬一真的起了沖突,事兒就大了。

  緊接著姜父和羅大狀終于趕到。

  趙福順家門前這段正好在修路,車開不進來,只能停在旮旯口,姜白速度快先跑進來了,姜父和羅大狀晚了點。

  好在沒耽誤事兒。

  “老舅,你沒事吧?”姜父連忙上前,關切的看著趙福順。

  “我沒事,天兒啊,你跟人好好說,千萬別起沖突啊。”

  趙福順抓著姜父的手說道。

  “嗯。”

  姜父點了點頭,沖著姜白擺擺手,“兒子,照顧好你舅老爺。”

  隨后掃了一眼,冷聲道:“你們這十幾個人欺負一個老人家,也真好意思。”

  “你誰啊?這事兒跟你有姬霸毛的關系!?”

  馬二剛歪著腦袋,不屑的看著姜父。

  姜父沉聲道:“你別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從現在起這事兒我負責了,你別找老人,有什么訴求直接跟我對話。”

  “行唄,那就跟你對話。”

  “那老東……他在地里撒毒玉米毒死我十三只羊,我問他賠點錢沒毛病吧?”

  馬二剛顛著腿說道。

  “沒毛病,該賠。”姜父點頭。

  “你要這個態度,那事兒就好辦了。”

  馬二剛咧嘴一笑,說道:“十三只羊,每只三千塊,一共三萬九。”

  “我也不為難你,拿錢出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三萬九?”姜父眉頭一皺,“真當我不懂行情啊?”

  “現在成年羊的市場價1000到1500一只,哪怕按照1500來算,你這十三只羊都不到兩萬塊。”

  “你要三萬九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給你兩萬,足夠賠償你的損失。”

  說著,姜父從包里拿出一沓鮮紅的現金。

  “哥們兒,市場是日新月異的,你了解的價錢是前段時間的,最近可不是這個價了。”

  馬二剛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說道:“《羊了個羊》知道吧?最近爆火的小游戲。”

  “因為這游戲的緣故,最近這幾天羊肉價格大幅度上漲,一只羊賣到三千塊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明白嗎?”

  “噗嗤!”

  聽到這里,姜白是真的繃不住了,當場笑出聲。

  一個小游戲還能引起羊肉市場價格幅度,這聽起來簡直比母豬會上樹都離譜。

  你要說一個爆火的脫口秀節目能影響股票還靠譜點。

  “小鬼,你笑什么!?”馬二剛瞪了姜白一眼。

  姜白笑容收斂:“我想到開心的事情。”

  馬二剛冷哼一聲,再度將目光投在姜父身上,催促道:“我看你也不是磨嘰的人,爽快點,掏錢就完事兒了。”

  姜父眉頭緊皺:“你的羊死了,我們確實應該賠錢,但這也不是你獅子大開口的理由!”

  這時趙福順喊道:“軍兒,別聽他胡說!”

  “我在路邊豎了好幾個牌子,寫的清清楚楚,地里撒了毒玉米。”

  “而且今天早上還特意提醒過他,可他還是把羊趕到我地里去,這能賴我嗎?”

  馬二剛梗著脖子道:“我特么哪知道你來真的啊,我還以為你就是唬唬人的。”

  “哦——”

  姜白陰陽怪氣了一番,戲謔笑道:“你這意思是,地里沒有毒玉米,你就能讓你的羊隨便糟蹋我舅老爺的莊稼了?”

  “我沒這個意思!”

  馬二剛頓時有種惱羞成怒,勐地一擺手喊道:

  “別廢話了,反正我的羊確實是吃了那老東西的毒玉米才死的,這損失肯定得他賠!”

  “如果不給錢,我就報警!”

  “我可是找人打聽過了,像這種情況如果報警的話,那老家伙不光要賠錢,還得去坐牢!”

  “你自己決定吧,到底是報警還是私了。”

  說完,便雙臂抱胸,冷冷笑了起來。

  這話可真把姜父給將住了。

  趙福順都快七十了,難道真讓他去坐牢?

  姜父咬了咬牙,決定還是私了算了。

  可就在他張了張嘴,準備說話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羅大狀卻突然開口了:

  “那你報警吧。”

  聽到這話,姜白頓時眼睛一亮,來了狀態。

  那你報警吧!

  這句話他曾經從不少人的口中聽到過。

  只不過那些人現在都去了某個能吃公家飯的地方,估計縫紉機應該踩得很熟練了。

  可現在,同樣的一句話從羅大狀口中說出來。

  這感覺瞬間就不一樣了。

  羅大狀跟那些口嗨怪可不一樣,他既然主動提出讓對方報警,那就肯定有把握保證趙福順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永遠不要懷疑羅大狀的能力,這是姜白跟他打交道這么多次后,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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