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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息傳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災厄之冠

  心之所向,魂之所系。

  名為:故土。

  歌德……不,是趙無眠靈魂深處,那部分顫動了。

  他,趙無眠,想回家。

  在這個念頭升起的剎那。

  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一切也變得無法阻擋。

  心臟之上,一個理應在他認知之外的圖復語出現,但是他卻偏偏知道這些文字的意思。

  第一個陌生的圖復語。

  第二個、第三個。

  依次出現。

  沒出現一個,就是一次洗禮。

  當三次出現時,一個全新的一屆職業出現了。

  歸鄉者.游子!

  那熟悉的文字沒有出現在歌德的眼前。

  有著的只是,靈魂季動的告知——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心、技、體全面增長,額外專長游子衣出現。

  而這并不是結束。

  當一階歸鄉者.游子出現、完善后,直接晉升歸鄉者.拼搏!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

  離開了母親,離開了家鄉,只剩下拼搏!

  心、技、體再次全面增長,額外專長勃發出現。

  二階晉升完畢,三階開始。

  歸鄉者.功成!

  春風得意馬蹄,一日看盡長安花。

  拼搏獲得了成功,自是春風得意。

  心、技、體再次全面增長,額外專長封侯出現。

  三階完成,直奔傳奇。

  歸鄉者.思鄉!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

  心、技、體又一次全面增長,額外專長漂泊出現。

  一息,傳奇。

  哪怕歌德的實力遠超傳奇,但大量信息的出現,依舊讓他呼吸急促。

  沒有和周圍人打招呼,歌德快步返回到了屯子后面。

  他既需要適應現在的身體,又需要整理剛剛的知識,將其歸納為儀式,且明白專長。

  傍晚的時候,又下起了雪。

  不過,不大。

  “哈,瑞雪兆豐年!”

  老李說著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成語。

  一旁的六嬸等婆姨已經忙活完自家事兒,過來幫忙了。

  當然,不是空著手來的,而是帶著東西。

  既有吃食,也有桌椅板凳和碗快。

  老李家雖然富裕,但可沒有能夠招待整個屯子的家伙什。

  每次有酒席之類,都是大家伙兒一起湊。

  哪怕老李發家了,這習慣也沒改。

  就是吃得變好了不少。

  什么大肘子、熏雞、魚都有。

  以前呢?

  見點葷腥就了不得了。

  至于說靠著山林,不缺肉?

  肉得換糧食。

  山貨更是得換糧食。

  不然遇到點事兒,就得破家。

  “李大哥,這肘子咋弄?”

  六嬸做為婆姨們的代表問道。

  六嬸有著黑土地女人特有的身高,身軀更是厚實,往常家里男人出門的時候,就是六嬸招呼一起,一個女人頂兩個男人。

  不是比喻。

  是真的。

  前些年,屯子里進了狼,男人們都進了山,剩下人六神無主的時候,就是六嬸拎著菜刀,把兩只狼剁了,給自家爺們和孩子縫了身狼皮襖子。

  “我泡了蘑孤,直接燉了。”

  老李指了指廚房。

  肘子也是早先城里買下的半成品,不僅逼了血水,還油過了一遍,外皮紅金色的,一般上籠屜蒸個二十分鐘就好。

  不過,今兒不行。

  今人多,肘子光吃肉,根本不夠一桌人分的。

  得有點湯,還得有點其他。

  海參自然是首選。

  但老李沒有。

  那就用蘑孤。

  山珍海味嘛,沒有后者,前者也許。

  “好嘞,李大哥你瞧好吧!”

  六嬸帶著屯子里的女人們行動起來了。

  都是些操持家的好手,自然不用人看著。

  而且,老李也不愿意混在一堆老娘們中間,拎著煙袋鍋就蹲到了屯子口。

  “掌柜的。”

  守在屯子口的兩人,都是李家屯的人,也是老李的伙計。

  兩人腰間帶著刀,背著長火器。

  在兩個放著陀槍的炮樓上,還有四個伙計。

  雖說一入冬,綹子們就都該貓冬了,不應該下山鬧事。

  但誰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只能是自己注意點兒。

  “晚上都機靈一點兒。”

  “明兒早上換班的時候,去我那領酒。”

  老李囑咐著。

  “謝掌柜的。”

  幾個年輕后生笑了起來。

  他們這站崗都是輪班制的,一般是分為上半夜和下半夜,然后,二十來個伙計分成四班倒替。

  像今兒是小年,輪他們。

  到了除夕晚上,就該輪別人了。

  誰也不能埋怨。

  抽簽抽出來的,埋怨誰?

  自己看手氣。

  而現在,本就正常輪守,卻又有了獎勵,那自然是不同了。

  感受著伙計們的開心,老李也開心。

  他也年輕過。

  自然知道年輕人想要什么。

  酒、女人和尊重。

  女人,他都是老光棍了,那是真沒法子。

  酒和尊重,他給。

  “長海到歲數了,過完年就得趕緊說一房媳婦,得給我老李家開枝散葉,最后三年抱倆,五年身仨,還有富貴也得提升日程。”

  老李站在小雪中,抽著旱煙,心里火熱。

  為啥?

  有盼頭唄。

  擱到以前,老李哪能這么悠閑,還得琢磨年三十的餃子餡兒從哪來了。

  踏、踏踏!

  小雪薄薄地積了一層后,屯子前的土路上響起了馬蹄聲。

  老李一磕煙灰,帶著笑意看去。

  他的兩個兒子帶著六壇兒酒回來了。

  每個酒壇兒都有二十斤重,要不是有兩匹馬的話,根本帶不回來。

  “爹都是高粱酒,沒整地瓜燒。”

  “行了,去把酒放好,然后你和富貴去把叔叔伯伯們請來。”

  “等都差不多了,和我一起去請莫先生。”

  老李吩咐著兩個兒子。

  等到屯子里各家的當家人都向著老李家而去的時候,老李帶著兩個兒子來到了屯子后面,和剛剛的游刃有余不同,這個時候的老李有點忐忑。

  一來,是莫先生時能耐人。

  二來,老李知道莫先生不太愛湊熱鬧。

  啪、啪啪!

  輕扣門環。

  “莫先生,晚上屯子里的大伙兒要聚聚,您要來嗎?”

  老李試探地問道。

  在心底,老李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門直接開了。

  莫先生站在里面,微微點頭道。

  “去。”

  老李一愣,隨后就大喜。

  沒有莫先生去,晚上的宴席一樣得開,但有了莫先生在,這晚上的宴席可就得熱鬧了。

  “長海,去攙著莫先生,咱們走。”

  老李喊著兒子。

  “我又沒七老八十,不用。”

  歌德擺了擺手,自己出門,轉身把門帶上。

  不用鎖,屯子里都是自己人,丟不了東西。

  就算是再淘氣的孩子,也不可能闖空門,被知道了,不用主家去問,孩子的父母就得把那淘氣孩子腿打折了,再把東西和人都送上門來,聽候主家發落。

  和其它地方不同。

  黑土地上的人本來就直爽,好面兒,再加上屯子里大家都是互幫互助一體的,一旦出了什么事兒,幫著遮掩了。

  那可就完蛋了。

  一來二去,人心準得散。

  人心一散。

  屯子就得沒。

  屯子沒了,所有人都得跟著玩完。

  “莫先生您這是有喜事?”

  老李看著歌德,眨了眨眼。

  在城里歷練了這十來年,老李這雙眼睛是練出來了。

  他明顯感覺到,莫先生和之前不同。

  以前總是冷冷的,就是那種彬彬有禮,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現在?

  雖然還是彬彬有禮的,但卻帶著一絲隨和。

  “算是吧。”

  “想明白一些事兒。”

  歌德笑著回應道。

  老李也沒有多問,四人就這么的走向了老李家。

  原本坐在三張拼湊起來的大桌旁的老爺們一看到莫先生來了,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打著招呼。

  有能耐的人在哪都受人尊敬。

  更不用說是這種大能耐了。

  一掌打死那么大的野豬。

  大蟲、熊瞎子也被隨死。

  要不是知道這是莫先生,眾人早就把這當成神仙了。

  事實上,不少人就把歌德當成了神仙轉世。

  要不然能有這么大能耐?

  “李大哥,上菜?”

  六嬸撩起棉布簾子問道。

  “上菜!”

  老李一招呼,立刻六嬸就帶著婆姨們先把涼菜端上來了。

  花生米、拍黃瓜、糖拌西紅柿、豬耳朵、豬頭肉、切開的醬豬蹄子。

  一碟一碟放好后,酒壇子就打開了,一碗一碗的酒開始倒。

  酒一倒滿,老李做為主家站起來,先來第一口。

  這也算是規矩。

  一般還得說兩句。

  不過,老李沒那么多廢話,都吃飯了,還廢話,這不得招人恨嘛。

  所以,端起碗,直接抿了一口。

  “大伙兒吃好喝好。”

  一句話就完事了。

  主家動了快子,客人們也動,熱菜也跟著上。

  和涼菜一樣,也是六樣。

  炸皮皮蝦、炸小黃魚、白灼蝦、扣肉、蒸帶魚、蒸熏雞。

  而這不算完。

  除了這十二碟外,還有兩件兒。

  山珍燉肘子和紅燒大丸子。

  十四道菜,在黑土地上被稱為十二碟、兩件兒。

  尤其是兩件兒,那是真的硬菜。

  放在銅鍋或者干脆就是連盆帶火一起上。

  炭火一咕都開,熱氣騰騰,在風雪里,令人倍感愜意。

  菜上齊了。

  吃,當然是吃。

  但還有環節。

  就見幾個老爺們勐填了兩口,端著酒碗就站起來。

  敬酒!

  有菜有酒,哪能不敬酒。

  尤其是李家屯的獵戶們,都好酒。

  而敬酒第一個,肯定是主家。

  往常人看到這架勢,肯定得慫,老李可沒有慫,直接就將酒倒滿了,等著這幾個。

  都是自己人,誰還不知道誰的酒量?

  “老李,今兒你是主家,理應先敬你,但是莫先生在,我們得先敬莫先生,大伙說,對不對?”

  “對!”

  領頭那個瘦高個一說,周圍人紛紛起哄。

  老李先看了一眼歌德,發現歌德沒有惱,反而是端起了酒碗,立刻放下了心。

  “老六,就屬你沒六兒。”

  老李故意翻了個白眼。

  老六,六嬸的男人,早年讀過私塾,但是遇到了災年,家里父親沒了,母親又常年臥床,只能是跟著獵戶們進山。

  吃的了苦,也孝順,還心細。

  是李家屯里,除了老李外,聲望最高的人。

  也是和老李關系最好的。

  兼職著城里老李鋪子的賬房。

  “哈哈哈。”

  老六沒理會老李,笑著端起碗就走到了歌德面前。

  “莫先生,我代表李家屯的大伙兒敬您。”

  “沒有您的話,那天屯子就得禍事了。”

  老六也是干脆人,說完一飲而盡。

  接著,不等歌德開口,就再次倒滿,又是一碗。

  一連三碗。

  雖說不是海碗,但每一碗也有三兩酒。

  三碗下肚,幾乎就是一斤。

  老六的臉一下就紅了,腳步也有點踉蹌。

  但是,看到歌德二話不說,一碗飲盡的樣子,馬上笑了起來,就要再次倒酒,卻被老李一把攔住了。

  “咋的了,不要錢的酒還喝上癮了啊?”

  “你這都敬完莫先生酒了,輪也輪到我這當家的了。”

  老李笑罵著。

  老李是怕老六喝多了。

  周圍人也都知道,紛紛笑著。

  老六也明白,他這喝得有點勐,上頭了,再喝真的就得醉。

  不過,嘴上不能認輸啊。

  “我就喝!就喝!”

  嘴里嚷嚷著,老六也沒真喝,就是倒滿了,端著酒返回了座位。

  周圍人看著,也都沒點破,而是跟著起身向歌德敬酒。

  有老六打樣,老李也是三碗,歌德馬上回了三碗。

  而且,還多倒了兩碗,向著老六遙遙一敬。

  看著遙遙向自己敬酒的歌德,老六也不管了,端起面前的酒就干了。

  后面的事,老六就不知道了。

  只是聽自家婆姨說,莫先生一視同仁,敬多少酒喝多少酒。

  “莫先生,真乃神人也!”

  老六感嘆著。

  話才剛說完,后嵴背就被自己婆姨拍了一把。

  “好好說話的,咋的還動手了。”

  老六一縮脖子,充分體現黑土地老爺們面對自家媳婦兒的地道姿態。

  “誰動手了,多大人了,見了貓尿就走不動了,我和姐妹們忙活了一下午,你們可到好,吃沒多少,全喝多了。”

  “大半夜的在屯子里吐了不說,還撒潑打滾。”

  “要不是莫先生攔著,我們昨晚上就讓你們醒醒酒。”

  六嬸一瞪眼,老六再次一縮脖子。

  自己不對,這事兒,沒理兒。

  當然有理,也不敢吱聲。

  “快起來洗漱,昨天那么多好東西,我和姐妹們都收拾回來了,吃完了帶著娃兒再去趟城里。”

  六嬸催促著。

  “去城里干啥?”

  宿醉的老六反應有點慢。

  “再買點肉、菜,昨個小年在李大哥家吃的,照理說,大年三十也得去李大哥家,咋的了,占便宜沒夠,年三十,你就空手去?”

  六嬸一說,老六嘿嘿笑起來。

  穿衣服吃飯。

  臨出門的時候,六嬸又叮囑。

  “少給娃買糖啊,壞牙。”

  “知道了。”

  老六說著,帶著自家娃就出了門。

  一出門老六就看到屯子里的爺們們都差不多。

  也都是帶著自家娃兒向城里走。

  顯然都想一塊去了。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一起走。

  歌德站在自己房屋的屋頂上,默默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翹。

  就如同他的‘心’所指引的那樣。

  他再一次感到了類似‘家鄉’的感覺。

  而他的力量則是再次增強,他所獲得的歸鄉者專長游子衣、勃發、封侯、漂泊四項專長,徹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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