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遵循本心,打開了‘瘋王之戒’。
夜幕星空之下,那顆‘漆黑的星辰’再一次吸引了他的目光,好似無意中看到,接著,就是再也挪不開眼的那種。
在加持了斯坦貝克家族巨量財富后。
歌德此刻的幸運早已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同樣的,消災解厄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能夠清晰感受到這種變化。
可正因為清晰,卻越發令他感到壓力。
力量水晶!
一想到這個道具,歌德心就忍不住向下沉。
強忍著,歌德才沒有咒罵出聲。
而在心底?
則是早已經罵了一百遍CTMD。
此刻的歌德,就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逼到了懸崖上的傷兵。
不僅身受重傷,而沒有退路。
加持著幸運、消災解厄的歌德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即將出現的‘大恐怖’。
是世界的真實?
還是女巫?
不知道。
也不要緊了。
短時間內,憑借著消災解厄他暫時沒有被關注到。
時間一長,他就得完蛋。
冷靜!
冷靜!
歌德告知著自己,他再次掐指一算。
影蛇噬尾術下,歌德手指變成道道小蛇虛影,嘶嘶作響。
當兩條小蛇虛影糾纏時,他得到了答案。
在‘黑色星辰’中,有著解決眼前難題的辦法。
一連十七次。
次次如此。
但是歌德依舊不放心,在得知‘力量’會被壓制,會被當成養分后,歌德的狀態再次返回到了‘剛入俱樂部’時的模樣。
驚弓之鳥?
是的。
但更恰當的是‘未眠之蛇’。
寒風刺骨中,即將被凍僵,卻依舊露出獠牙的‘未眠之蛇’。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被任何人被打死。
但他死前,一定要讓打死他的人明白,他可以拉一個墊背的。
冷靜中帶著瘋狂。
瘋狂中則帶著絲絲自我毀滅的偏執。
來吧!來吧!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吶!
歌德心底想著,驚慌徹底消散,只剩下冷靜,他再次掐指一算。
沒有合適的!
尤其是那些晉升的星辰,更是恐怖!
里面充斥著‘不詳’。
但最讓歌德驚訝的是那‘猩紅星辰’。
在此刻的狀態下,他在那片猩紅中看到了一個字:危!
死氣!
濃郁到宛如實質的死氣充斥其中!
歌德甚至有了‘只要進入,就是死亡’的預感。
而且,這種感覺異常熟悉。
似乎,他看到過。
是在……
‘秘境世界晉升’時!
那道黑影!
歌德微微一愣。
他的心告知著他,自己發現了相當了不得的東西,但是心也在提醒著他,他必須要馬上離開,不然的話,他就會被注意到。
沒有任何猶豫。
歌德選擇了進入。
瞬間,歌德消失在了原地。
而就在下一刻,‘無形的目光’掠過了這里。
毫無發現。
略微一頓,這目光就看向了‘垂釣者’與‘女士’。
這目光似乎只能看到‘垂釣者’和‘女士’。
對于站在一旁又一次被‘時間禁錮’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視而不見。
而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繼承人則是略微低頭,嘴角一翹。
比任何一次進入‘秘境’都要激烈的反應出現在了歌德身上。
天旋地轉間,以歌德現在的心技體差點摔倒在地。
等到他站穩時,才發現出現在一處房屋內。
大青磚的地面,磚頭與磚頭之間的縫隙被石灰填滿,地上干干凈凈,入眼處則是兩個倚墻而放的黑色大長柜子,正對面是一個有著香爐的龕,手邊是一個連著灶臺的火坑,炕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矮桌,桌上的碎角的碟子里放著一小截蠟燭。
火炕三面貼墻,正對著的有窗戶,里外里三層,內里是草宣紙,最外面是毛氈子。
厚實,防風。
可就算是這樣,歌德依舊聽到了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
尤其是那腳步聲,更是清晰可聞。
越來越近,隨后——
啪、啪!
“莫先生,您的雞蛋。”
“快過年了,我給您多放了兩顆。”
一個略顯稚嫩與憨憨的聲音中,腳步聲再次遠去。
等到歌德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半大小子走出了院墻,而在他門前,放著一籃子雞蛋,上面蓋著一個黑色的布子。
抖開布子,里面是二十顆雞蛋。
拎著籃子,歌德眨了眨眼,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隨后,簡單的記憶出現在眼前。
他,莫生一,陰陽先生。
不太正經的那種。
簡單的說,半個騙子。
靠著一點兒把戲,初夏在屯子里落腳,再用了一些手段,立穩了腳跟。
然后?
準備潛下心研究那東西。
拎著一籃子雞蛋,歌德返回了屋子里,關好門,上了門閂。
將雞蛋小心地放在門后。
剛剛簡單的記憶告訴歌德,這面兒,食物很珍貴。
就算不珍貴。
歌德也不會浪費。
他大步走向了龕。
在插著香的香爐后,是一個盒子。
盒子全木質,四角包銅,入手極沉。
有著一個小銅鎖。
按照那簡單的記憶,歌德從香爐里摸出了鑰匙,直接打開了鎖。
不是不想用更直接的辦法。
而是盒子里有機關。
雖然只是小機關,但為了方便起見,歌德選擇更安全的方式,畢竟,也就是舉手之勞。
銅鎖一跳。
盒子打開。
里面一張類似撲克牌的東西印入眼簾。
這就是莫生一準備潛心研究的東西。
或者說寶卡!
六百六十六年前,‘大帝’趙驚覺滅東夷、殺南蠻、屠西戎、戮北狄一統天下后,又行伐山破廟,令淫祀野神絕跡,立自己為正神第一,后又兩百年,‘大帝’趙驚覺馭龍賓天,二十一太子繼位(第二十一位太子,之前都被熬死了)。
不同于‘大帝’趙驚覺的狠厲,二十一太子仁厚,將‘大帝’留下的三百六十寶卡分封給自己的兄弟親人。
每一張寶卡都有鬼神莫測之效。
或是呼風喚雨。
或是撒豆成兵。
不一而足。
天下紛紛感激新皇仁厚,進入到了長達五十年的太平歲月,人口暴漲。
可天下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隨著新皇逝去。
新皇的九個兒子開始爭奪皇位。
手段盡出。
最終……
皇位流落她家。
太子妃登基。
字號‘武’。
后以祭祀為由,在高平陵殺盡趙家7000余人。
此役,三百六十張寶卡遺失大半。
但天下依舊穩定。
女皇推倒大帝神像,肅立自己的神像。
女皇晚年,趙家唯一血脈發動政變。
在群臣拱衛之下,順利奪回政權。
重新豎起了大帝神像,但卻沒有推倒自己母親的雕像,只是放在了一旁。
后又百年,王朝中興。
接著再次衰落,磕磕絆絆二百年后,此刻已經到了風云飄搖的時候,內里看似祥和,實則各地內亂不休,土匪山賊橫行,外有列強虎視眈眈。
就連被倚為國之根本的寶卡,皇室也只有十六張。
其余全都流落民間。
歌德的腦海中再次冒出了更多的記憶。
隨后,他拿起了這張寶卡。
小遮眼術(編號351):使用此卡,可以避開常人目光 (標注1:每次使用需要消耗1月壽命)
(標注2:可以用血腥榮譽代替)
文字顯現,與之前一般無二。
而在寶卡正面是一副‘一葉障目’的圖畫,可背面卻是歌德家鄉的文字,不過不是簡體,而是繁體,上面寫著——當我已經有了女朋友后,我拒絕握手是為了什么?
歌德一挑眉。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略微小劉備的氣息。
是‘瘋王’沒有錯了。
拒絕握手為什么?
自然是因為手就是女朋友啊!
在上初中的時候,歌德就知道這種簡單的答案。
而就在歌德默默給出答案的剎那,小遮眼術(編號351)上爆出了陣陣熒光,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生命力出現在其中,只要歌德想,歌德就能夠完美吸收。
而且,除了生命力外。
歌德還感受到了一絲力量。
是秘術‘小遮眼術’!
十分完美的‘小遮眼術’!
這?!
歌德一愣。
隨后,他就大致明白了‘瘋王’的套路。
這家伙明顯是把在‘格斗秘境’做的事情,又來了一遍。
而且,這次比之前更狠。
不僅是要人‘完善秘術’,還要人的‘命’!
“這個時期的‘瘋王’應該是遭遇背叛了。”
“行事不僅開始肆無忌憚起來,還十分狠辣。”
“但是,他應該沒有回來過!”
這一點,歌德十分肯定。
那種濃厚的生命力,如果‘瘋王’回來過,肯定不會這么濃厚。
至于繁體密語?
自然是保險。
簡體文字,‘瘋王’留下了字典之類。
‘繁體’自始至終沒有。
再加上密語加成,簡單的說,除了‘瘋王’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順利的解開。
如果密語猜錯了?
那就等著被吸食吧。
嗯?!
吸食?!
歌德突然一瞇眼。
他再次低下頭查看著手中的小遮眼術(編號351,心底猛地冒出了一個想法——我的力量是來自血腥榮譽,如果我將力量制作成卡呢?
將其灌入其中。
然后,做成媒介。
是否可以有效避開‘女巫’的吞食?
或者,干脆就是重修。
我以黃金人類.異化的天賦,重修這些秘術,應該也不會太難。
等等!
‘瘋王’除了利用眼前秘境的人‘完善秘術’,‘掠奪生命力’之外,是否就是為了防止‘女巫’的吞食?
應該是的!
問題一出現,歌德心底就出現了答案。
可為什么‘瘋王’到了后面沒有用?
是即使有了‘媒介’,也躲不開吞食嗎?
這一點,歌德倒是不擔心。
他在剛剛就有了重修的打算。
但是,他擔心重修都不頂用呢?
“一次重修不行,那就兩次。”
“兩次不休,那就三次。”
“即使有著所謂力量種子一說,我也能夠換到她們找不到源頭,而且,我的天賦和‘女巫’力量關系不大,基本上都是間接的。”
“我以間接獲得力量,多刪幾次,多覆蓋幾次。”
“然后,舍棄天賦!”
“再用獲得的力量,重新獲得天賦!”
“就好似——硬盤格式化后,再填滿小劉備,接著再格式化,我再填滿,循環反復之下,誰也不會找到最初的。”
歌德心底打定了主意,雙眼越來越亮,臉上浮現了喜色。
他也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雖然只是一個大方向。
但是卻比無頭蒼蠅亂轉的強。
之后,就是小心求證了。
歌德微微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眼前文字開始出現更多——
背景:莫家曾是京城大戶,但是無奈卷入一次紛爭,迅速衰落,到了莫生一父親時,更是不得不背井離鄉,以一些雜耍、戲法為謀生手段,最終被月亮門的風姑娘相中,兩人喜結連理,退隱江湖,家族的往事也被當成了故事,告知了莫生一!莫生一也沒有當回事,也只當做了故事,直到有人尋上門來,張口便以百兩黃金索要寶卡時,莫生一才驚覺,故事竟然是真的,真的有所謂的‘江湖’,也真的有所謂的‘寶卡’!帶著寶卡,莫生一被父母送出了海門……
主線任務:重整莫家,登頂天下第一!
獲得臨時語言,離開副本時,自動消失衣物、外貌、裝備臨時改變,離開秘境時,將會自動恢復 “少年被滅門,身負血海深仇的劇本?”
“這幸好是小遮眼術(編號351),不是辟邪劍譜。”
“不然我就只能是割了。”
“不割,根本治不了啊。”
割的……不,是歌德默默想著,總覺得有那么一丁點兒的蛋疼。
當然,還有更多的欣喜。
眼前的主線任務對他來說,真的是恰到好處。
他完全由足夠的時間來實施自己的計劃。
一邊思索,一邊抬手向灶臺里扔了一截木頭。
跳動的火光映照著歌德的面龐。
歲末,時深,火炕、香龕。
更細致的計劃出現在少年心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一聲大喊——
“砸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