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焦急的木黑崖,歌德卻是不慌不忙。
“等。”
歌德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目光看向了院外。
在拳館門外的臺階下,二十幾輛押運車早已經將拳館街路堵住了,不少人都站在巷子外,好奇地張望著。
不過,在看到‘安全委員會’的招牌后,馬上收起了好奇心。
相較于普通警察,‘安全委員會’有著更強大的威懾力。
“這是我和木黑崖能夠動用的所有錢財,甚至以‘安全委員’的信譽做為抵押。”
佐特解釋著。
木黑崖則是苦笑起來。
“‘安全委員會’的信譽?”
“沒有了。”
“恐怕幾天后,‘安全委員會’都要不復存在了。”
毫無疑問,之前得到的線索,讓木黑崖徹底絕望了。
他也沒有再理會歌德和佐特,徑直一個人做到院落的石凳上發呆。
歌德掃了一眼,沒有過多理會。
有些事情,說再多也沒用。
只能是靠自己。
或者說……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其中自然有著差別,但從某種本質上來說,卻是一樣的。
所以,歌德看向了佐特。
“吃了嗎?”
“沒。”
“涮羊肉?”
“得嘞。”
一問一答間,銅鍋木炭純凈水,枸杞蝦皮西洋參,當銅鍋內湯汁咕咚開時,數片干紫菜被趙蛇掰開放進了湯水內。
不等紫菜化開,兩根精挑細選的羊尾巴就汆入其中。
立刻湯汁上開始浮起一層油,羊肉獨有的香氣開始浮現。
“手切的上腦、羊腿,炙烤的羊磨襠,還有大人您要的黃瓜條。”
趙蛇的廚藝或許遠遠不如酒樓的廚子,但是刀工與之相比,卻是超出不少,最主要的是快,刀光閃爍就是兩盤羊肉。
歌德先煮得是黃瓜條。
這條肉與磨襠肉相連,特點就是肉質嫩,肥瘦相間,下鍋一煮一翻就好,蘸上麻醬滋味相當棒。
不過,歌德偏愛蒜泥和辣椒。
不是辣椒油,就是切碎了的小米辣拌入蒜泥之中。
佐特則是正常多了,二八醬,韭花,醬豆腐,剝兩瓣糖蒜。
“有腰子嗎?”
佐特問道。
“有!”
“整腰烤著”
佐特馬上興高采烈地說道。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整腰燒烤,才是真愛。
瞥了一眼歌德詫異的眼神,佐特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問:“你吃不吃?”在歌德點頭后,馬上又對趙蛇道:“兩串兒,我那串兒要老點,多放孜然辣椒。”
“三串!”
一旁的木黑崖突然開口。
接著,這位來自‘安全委員會’總部的成員,就這么走過來,自己加麻醬,調小料。
而且,在佐特沒有反應過來前,一筷子撈起了鍋里煮熟的羊肉,就這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
佐特不開心地一瞪眼。
“我怎么了?”
“‘安全委員會’完了,但也是之后的事情。”
“現在?”
“我還是你上司。”
木黑崖不僅說得振振有詞,而且端起眼前的羊肉就下到了鍋里——剛剛因為事出突然,他有些懵,但是現在他可是想明白了。
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無法改變。
只能是補救。
而想要更好的補救,只能是歌德。
雖然也算一號人物,但是對方布局了那么多年,令他在這件事情上根本不值得一提。
更重要的是,對方明顯就是沖歌德來的。
歌德肯定知道。
但歌德卻不急。
說明什么?
說明歌德穩操勝券。
雖然與歌德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木黑崖卻知道歌德的性格,不說走一步看十步吧,起碼也是走一步看三步,心思機敏之輩。
這樣的人遇事不著急。
只有兩個解釋。
要么這事兒不值一提。
要么這事兒早有解決辦法。
而不論哪一個,都不需要他擔心了。
只是他的老師……
木黑崖筷子一頓,但馬上恢復了正常,他想到了這些年,他那位老師的種種異樣,最終,嘆了口氣——有些事就是這樣,沒有發生,總會欺騙自己。
只有真正意義上面對現實了,才會認清情況。
不過,僥幸心理,卻依舊會讓人輕聲說一句,希望一切都沒事。
木黑崖就是這樣。
三十年前有關‘俠客’的事情發生后,他就在逃避現實。
現在?
也不例外。
“嗯?好香!”
秦環兒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她的身后是謝婉謝靈兩姐妹。
兩人拖著大包大包的行禮。
臉龐越發圓潤的秦環兒,毫不客氣地拿來了一副碗筷,加入了‘下午茶’時間——她中午吃了,加了肘子肉的豬腳飯,兩碗。
可在看到涮羊肉時,秦環兒又饞了。
饞,不是餓。
要是在銀環島的時候,有她母親的威壓,她絕對不敢放肆。
可沒有了‘媽媽慈愛的手’,秦環兒決定繼續放縱幾天。
畢竟,時間可不多了。
“我家里傳來消息,‘安全委員會’總部里的幾位爺爺叔叔們準備聯合行動,去除掉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天道盟’。”
秦環兒挑起一塊前腿肉,一邊放入嘴中咀嚼著一邊吃。
“秦家要參與?”
木黑崖有點緊張地問道。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將他的發現告知秦環兒。
“當然不。”
“海外那么大,秦家根本沒有精力參與進來,按我爺爺說的,不論勝敗,都很難收場。”
秦環兒這樣說道。
木黑崖松了口氣,如果海外秦家也參與的話,他就要考慮這件事最終的結果了,掃了一眼,完全不關心的歌德。
木黑崖又看向了謝家姐妹。
海外秦家接到了消息。
謝家自然也接到了。
“我們爺爺也不會參與。”
“我爺爺要參悟‘天人合一’大道,從今天開始,謝家閉門封山十年。”
謝婉柔聲回答道。
主要是給歌德說明。
至于木黑崖?
自始至終,謝婉都沒有多看一眼。
“先生,我和妹妹先去看李姐姐,答應您的事兒,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兩三天就會有回信。”
謝婉沖著歌德說了一句后,就微微欠身,帶著謝靈走向了房間。
歌德夾起一塊烤得酥脆的羊磨襠。
都是老狐貍!
他這樣評價著。
不論是秦家,還是謝家明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然后,找理由找借口先把自己摘出來再說。
完全就是隨機應變。
不管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他們都會跟著下注。
繼續維持著現在的身份地位。
這并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相較于這些,歌德更關心謝婉說的去各個公司觀摩那些沾染了‘武圣’后裔鮮血兇器的事情,當然了,這種觀摩肯定會有事兒。
不是那些公司的。
應該是謝婉。
歌德可不相信一路上,謝婉會老老實實的。
對此,歌德沒有多想。
想多了反而不好。
要知道,羊肉上火。
還有就是‘巽’、‘震’和季琴的行動了。
后者有南海四絕、邙山六鬼、江東三義跟隨,沒有什么大問題。
而前者?
‘安全委員會’要向‘天道盟’動手了。
這對兩人來說,絕對是好機會。
說不定就會給他帶來驚喜。
想到這,歌德嘴角一翹。
‘巽’和‘震’緊緊貼著墻壁陰影。
兩人驚駭地看著眼前的戰斗。
就在兩人剛剛摸回總部的時候,‘俠客’的一群人突襲了‘天道盟’總部。
兩人完全不知道‘俠客’是怎么來的。
要知道‘天道盟’不僅行事隱蔽,總部所在也是極為隱蔽的,除去他們兩人和‘乾’、‘坤’、‘坎’、‘離’、‘艮’、‘兌’八人外,就不可能有人知道。
手下人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據點罷了。
就在兩人疑惑的時候,‘俠客’的十七人不要命般的攻擊著‘坎’、‘離’、‘艮’、‘兌’四人。
真就是不要命!
以命換命的打法!
甚至是以命換傷!
剛一動手,‘坎’、‘離’、‘艮’、‘兌’四人就落入了下風,尤其是擅長治療卻不擅長攻伐的‘兌’直接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聯手以命換傷,‘俠客’的兩人被‘兌’一掌打飛,但兩人的雙掌也印在了‘兌’的胸口、小腹,打得‘兌’連連后退,口吐鮮血。
‘巽’、‘震’動也不動。
兩人盯著‘兌’。
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兌’有點太積極了,這種時候,‘兌’于情于理都應該站在后方才對。
戰斗繼續著。
‘俠客’的人死了一多半。
‘坎’、‘離’、‘艮’、‘兌’四人中除去‘兌’重傷外,脾氣最為暴躁的‘離’被打碎了頭顱,活著的‘坎’與‘艮’雖然還站著,卻是全身帶傷。
但是,兩人卻是愈戰愈勇。
很快的,來襲的‘俠客’眾人,就只剩下了‘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和‘千里不留行’,而‘艮’則是在擊殺‘意氣素霓生’時,被對方斬下一臂。
鮮血噴散。
‘艮’臉色蒼白。
‘坎’擋在‘艮’的身前,雙手如同幻影般,將兩人周圍防守得滴水不漏。
令‘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和‘千里不留行’完全沒有了機會。
‘巽’與‘震’對視了一眼,緩步向著藏寶庫而去。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兩人。
雙方對峙著。
氣息悠長的‘坎’絲毫不亂下風。
直到——
一聲劍鳴。
一抹劍光。
舞動雙掌的‘坎’突然身形一顫,被‘坎’擋在身后的‘艮’也是呆愣在原地,兩人略帶滯澀的扭頭看去,一位中年劍客正一臉歉意的笑著。
“二位,抱歉。”
“在下實在是逼不得已。”
中年劍客一臉羞愧,臉色都泛紅了,倒轉了劍柄,拱手施禮。
“‘君子劍’馮……”
‘坎’與‘艮’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倒地不起了。
劍氣早已攪碎了他們的心臟。
絕無生還的可能。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一僧一道凌空落下。
隨后則是一四方面容的中年人。
而在三人身后,緊跟著兩個身穿長袍的老者,其中一個老者胡須修長,幾乎達到腳尖,另外一人則是頭發賊長,要碰到腳后跟,兩人造型奇特,站在那悄無聲息。
“‘君子劍’、江一拳、‘大林寺’方丈、‘太乙山’掌教和王、李二家……這一切都是你們搞的鬼?”
重傷的‘兌’質問著。
“并不是我們。”
“我們只是適逢其會,不過……罷了,終究是我們得了好處,說是我們也不為過。”
被稱之為‘君子劍’的馮先生,想要解釋,最終卻搖了搖頭。
他帶著歉意看向了‘兌’。
手中的劍再次倒轉。
一道劍氣激射而出。
可卻無用。
一團黑白二氣,擋在了‘兌’的面前。
劍氣被吞入后,隨之又反彈而出。
比之前更快,更鋒銳。
劍氣中還加入了黑白二氣。
‘君子劍’抬手一劍擋住了這劍氣,他面帶微笑剛準備說話,但是臉色猛地一變,一口鮮血夾雜著內臟碎塊噴出,整個人更是踉蹌后退數步,倒地不起。
“黑白二氣,順應乾坤。”
“乾坤扭轉,一氣混元。”
“兩位施主又精進了,恐怕距離破碎虛空,也只是一步之遙了。”
‘大林寺’的方丈‘玄悲’雙手合十。
兩人看著死傷了的手下,一言不發,同時抬手。
黑氣噴涌,猶如火山噴發一般。
白氣乍現,好似劍氣游走不休。
黑白二氣,合二為一時,運轉不斷,綿綿不絕。
幾乎是瞬間,‘君子劍’、江一拳、‘大林寺’方丈、‘太乙山’掌教和王、李二家家主就被籠罩其中,‘君子劍’哼都沒哼一聲,就被切割、碾碎,化為了肉泥。
江一拳,一拳擊出,借力身形爆退。
王、李兩位家主,一甩胡子,一甩頭發,兩人就如同直升飛機般,飛了起來。
只有‘大林寺’方丈和‘太乙山’掌教動也不動。
玄悲依舊雙手合十,但是在他身后卻出現成百上千只虛幻的手,這些手掌一出現,就以半圓方式,矗立在玄悲身后,
凌霄子則是在原地畫圈,大圈小圈,大圓小圓,一個套一個,一個連一個,很快的就連成了一片,圓分兩半,一半黑來一半白,連消帶打間,就將涌來的黑白二氣擋住,而這個時候,玄悲微微躬身,立刻那些剛剛豎起的手掌,就如同是墜落的導彈般,砸向了黑白二氣之后的‘乾’與‘坤’。
天地震動。
落空了。
玄悲、凌霄子臉色一變。
不僅是因為兩人的攻擊落空了,還因為……
江一拳的拳頭砸在了凌霄子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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