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聽到小武的道歉,不由地看著他道:「你總是道兩次歉嗎?」
小哲從他身旁走過。小武眼巴巴地看著小哲走遠。
鏡頭拉開,小哲背著背架,帶著自己的狗下山了。小武新買的流氓兔子仍然翻倒在山路上,小哲的狗向小武叫了幾聲,跟著小哲走了。
小武哭著,拎著流氓兔的一只耳朵,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突然停下來,看看自己的膝蓋,又用手摸了摸,然后從后褲兜里掏出外婆給自己包好的游戲機。
他打開紙包,發現和游戲機包在一起的居然是錢。
他拿出那幾張紙幣和硬幣,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終于知道了,奶奶不是白癡,她或許不懂買什么樣的電池,可是她卻知道,自己一直都想要買電池,她之前把游戲機給自己,其實是想讓自己去買電池。
可是自己卻一點不領情,看著手里的錢,他心里難過極了。
他一邊哭著,一邊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山坡路上。
突然他抬起頭,停了下來。
看到外婆早已在路口等著自己。
他哭著走向外婆,外婆急忙迎上前。
小武頓時哭得更傷心了。這一次他哭,有委屈地哭,自己摔倒了,疼的,還有感動的苦,他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外婆,不明白外婆對他的愛毫無保留。
外婆彎下腰看著小武的膝蓋,小武只是站在那兒哭。
外婆直起腰,給他輕輕地擦拭著眼淚,然后,她遞給他一封信。
信是媽媽從城里面寄來的。
信里面寫什么,電影并沒有展示出來,可是很快地大家就明白了,信里面寫了什么。
鏡頭給到了小武的練習本上一個特寫,上面寫著「病了」、「想念你」。
小武正在教外婆認識字:「看好了,這個字是「病了」,這是「想念你」你寫寫看。」
外婆看了看在本上寫了一遍。
小武又道:「再寫一遍。」
外婆手拿蠟筆,慢慢地在本上劃著。
小武看著外婆在本子上寫的亂七八糟的字,有些無奈地道:「怎么連這么簡單的字都不會!」
他看著外婆:「外婆你又不能說話,連電話都打不了,信都不能寫,以后可怎么辦?」
外婆還是很認真地寫著,小武目不轉睛地看著外婆寫字。
可是看著看著,他突然眼睛就紅了起來,他哽咽著道:「外婆,假如您病了,就什么都不用寫,寄張白紙過來,那我就知道您病了,我會馬上過來看您的!」
一邊說,一邊他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知道了嗎?」
小武一直在哭泣,外婆也用手擦了一下眼淚,又低著頭寫字。
大家都知道,小武這是要離開了,媽媽要來接他走了。
只是想著,就莫名的讓人想哭。
鏡頭轉換,外婆躺在炕上,小武在穿針線。….
他一定是在想著外婆眼睛看不清楚,自己如果走了,外婆就沒有人幫她穿針了。
所以他在所有的針上都穿了線,然后整理好針線放到了針線筐里面。
這樣,至少外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穿針了。
可是針線總會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自己不在,誰來幫外婆穿針線啊?
鏡頭對著外婆家,屋里的燈熄了又亮起來。
打開蠟筆盒,鏡頭移動到了外面,外婆家的窗戶上映出小武低著頭寫字的身影。
車站站牌那里,媽媽、外婆和小武站在車站牌旁邊。小武低著頭,呆呆地站著。
媽媽面對外婆說:「媽,記著吃 我給你的那些補品,錢不要不舍得花,自己吃得好一點兒,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常來看您的,知道嗎?」
外婆點點頭,目光轉向一旁的外孫小武。
媽媽摸著外婆的衣服有些心疼地道:「您的衣服太單薄了,下次來時我帶些衣服給您。」
外婆點點頭,目光又轉向小武。
她的眼神里面充滿了不舍,媽媽看向小武:「你沒有什么要跟外婆說的嗎?」
不說話,還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媽媽無奈地看向外婆道:「媽,看,他不好意思了。他不聽話,這些日子,謝謝你照顧他。」
這個時候,巴士來了。
媽媽看向了外婆:「巴士來了。
媽,我們要走了,別忘了我的話,不要擔心,吃好一點兒,知道嗎?」
媽媽彎腰拿起行李。巴士停在了三個人面前。小武的媽媽先上了車,小武隨后,但走到車門前又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下外婆,外婆趕緊向前幾步,小武轉身上了車。不一會兒小武又下來了,面對外婆。小武想了想拿出了一張自己最喜歡的卡通畫片,遞給外婆,然后趕緊又上了車。
外婆走到車窗前,敲著窗戶。
坐在車里的小武,低著頭不去看外面敲著窗戶的外婆。
而外婆一直在車下敲著窗子。
這一幕只有外婆敲擊窗子的聲音,可是那每一下卻如同敲擊在每個觀眾的心頭,讓人忍不住就被眼淚迷住了眼睛。
可是車終究是緩緩開走了,小武急忙站起身跑向車的后窗。站在那里,看著外婆。他用手向外婆示意「對不起」。最后,他向外婆招手表示再見。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小小的臉上卻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外婆望著遠去的車子,一直到連車子的車尾都看不見了,她才拄著木棍轉身步履蹣跚的回去,她那蹣跚的背影,是那樣的令人心疼。
外孫走了,她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外婆雙手拿著小武留下來的畫片,她看看正面,又慢慢把畫片翻過來,看到反面是小武早已畫好寫好的信,「我病了」,「我想念你」。
外婆蹣跚地走在陡峭的山路上的背影。….
終于她走到了家門口,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可是卻又似乎少了點什么。
銀幕上疊印出白色字幕:獻給所有的婆婆。
電影沒有什么高潮起伏,甚至外婆從頭到尾都不會說話,劇情也只是在平靜地用畫面訴說著一個無比平淡的故事,可是平平淡淡中卻讓人忍不住心潮起伏。
「啪啪啪啪!」
所有人起立鼓掌。
他們的眼眶都泛著紅。
很多人都沒想到,電影會是這樣的,可以說,和李易過去的風格并不像。
不像《忠犬八公的故事》那樣用整整的最后的半個多小時來煽情,也不像《媽媽再愛我一次》那一次又一次地戳你的心。
整部影片是淡淡的感覺,看上去很干凈,但是看過之后,給人內心深處的那份對親人的感情以強烈的震撼。
里面外婆的扮演者全程一句話都沒有,可是眼神表達了太多內容,非常有戲。讓人看到了天底下的外婆對于外孫的關心,疼愛與包容。
讓人忍不住在腦海里面浮現那個慈祥的臉龐。
電影的點映結束,很快地網絡上就出現了許多評論。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部電影,電影平鋪直敘,可以說非常的簡單,平淡,你看不到太多的起伏,但是看完電影,卻會讓人忍不住淚目,至少我哭的稀里嘩啦的。
有事才想起,這是很多為人子女者 的通病,但父母卻一直是我們最后的避難所。大愛無言,大音息聲。回家的路怎么都不會太遠,珍惜!」
「看到鎮子上的婆婆跟外婆說「在死前還要見上一面」,這個時候哭了,語氣那么平和,可是分量卻那么的重!」
「影片中的很多場景和我所經歷的很相像,所以,看著電影就覺得是往事在重放。有很多小孩不懂事的情節,看得實在是揪心,心中竟有說不出的愧疚之心,可能每個小孩子小時候都曾做過會令自己懊悔終生的事情吧.」
「她手忙腳亂地滿足你所有不懂事的要求,心甘情愿把她所擁有最寶貴的東西給你,而等你開始學會擁抱他人的時候,她卻只能佝僂地站在時間的路口,目送長大的你遠去。有些人給你的,你知道你用一輩子都償還不起了。」
「知道那種自己都很痛的感覺嗎?比身體上的疼痛更加徹骨的感覺.」
「果然還得是狗導演,催淚煽情,他真的是絕絕子,整部影片看似平淡,可是外婆出現的每一個鏡頭都是淚點.好久沒看這么感人的電影,狗導演有你的,你又一次成功地騙到了我的眼淚,我在電影結束之后,就忍不住在夜里給年邁的奶奶打了電話,她的聲音似乎依然健朗,可我想她了!」
「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情節,整部影片像涓涓細流一樣,影片中,小細節體現著小男孩在慢慢成長。外婆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婆婆說的那句話真是讓人難受,年事已高的他們感覺對死看得很淡。最后,外婆佝僂的背影真是孤獨,小男孩說要記得寫信給他,可是外婆又有多少時日能夠寫信了呢?很多時候一轉身便已物是人非!」….
「首先,要說的一點是,這部電影并不是要講述一個悲傷的故事,盡管那佝僂行走的背影就已經讓我久久難以忘懷;電影講述的故事,可以在人生的末尾與外孫相處,不管外孫多么的調皮,對于外婆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當然最讓我難過的是,那份原本封存在記憶的美好情感,在我們長大后,有一天拆開的時候,卻發現早已遺失或是變質,那才是最悲傷的事情。
其次,很多人乍一看會覺得外孫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可是試問自己小時候,真的那么懂事嗎?
電影拍的不真實,但是卻又很真實,真正的精髓就在于,這樣的故事,這樣的畫面,這樣的情感,對于我們很多人來說,都可以輕易地勾動我們塵封的那一抹記憶,那一張容顏,于是我哭了,哭的稀里嘩啦的,回去之后,忍不住拿出了曾經和爺爺奶奶的合照,可是如今我卻也只能看著照片了。
最后,其實真正的悲傷是對小武而言的。
為什么呀?值得嗎?其實他不在意的呀,你可以不用那么好的,真的.不用那么好的因為你這樣,讓他怎么辦呀,等他懂了,你可能都不在了,不在了,你知道嗎?你這么好,他懂之后該有多后悔多傷心呀!
你和另外一個老人間的對話,他不懂呀,他也不想懂,他希望永遠也不要懂。什么叫做,死之前一定要再見一面呀?為什么你們能這么淡然地說出來呢,你們也舍不得的呀,那他怎么會舍得呢?
我永遠也不要那天,我在你床頭,你滿眼擔心地看著我,牽著我的手,顫顫巍巍地和我說,你之后不能再陪我了,不能在我每次遠行時送我出來了,也不能在我每次回到家時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了.嗯,我不要,一點也不想要,知道嗎?」
「影片地最后,外婆一個人步履蹣跚地走向她小屋,但她從此不會再孤單,外孫小武最愛的卡片將會像天使一樣揮著翅膀不斷向這里飛過來,這是美好故事應該有的結局。
哪里有愛,哪里就是家。快丟掉手里的牛奶和漢堡,離開那些虛偽的城市,去找回家的路。」
「盡管婆婆最后還是孤獨的 生活在鄉下,但是她收到了孫孫的信:我想念你。
大腦一片空白,我很想現在回家,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也許世界就是這樣,我們長大了,我們得到了青春,但我們同時也在失去著他們,令人痛心的規律。
還是頭痛,我只清晰的感覺到,我想念你。」
「我只能說不愧是你,狗導演,老久沒流淚的眼睛干了又濕、濕了又干,淚水咸咸的滑落臉頰也不想擦,電影里的外婆讓我想起了奶奶,隔著千山萬水是回不去的,就這樣靜靜的想想、靜靜的流淚也好。
電影里的外婆眼睛老花穿不了針,我卻會幫奶奶穿針;電影里的外婆一個人走了好長好長的路,我能扶著奶奶回家;電影里的外婆總聽不到孫子窩心的話,我嘴巴甜老給奶奶灌蜜糖。我一邊看著外婆一邊心里說著我奶奶不是電影里的外婆,我看著淘氣的小孫子念著我也不是電影里的他.可是我千好萬好卻和她相距萬里,不在身邊的好能有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