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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三十六計都用上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催淚系導演

  《十二怒漢》這種電影,對話類電影,而且還是劇情向的,肯定會涉及到方方面面,甚至于被很多人解讀成了一些連李易自己都沒想到的東西。

  特別是針對8號這個關鍵性的人物,更是延伸出來各種各樣的解讀。

  “牛逼,太牛逼了,感覺整部電影是各種計謀的現實版體現!”

  “比如說呢?”

  “比如剛柔并濟,比如遠交近攻,比如知己知彼!”

  “少說了,還有暗度陳倉,欲擒故縱,一桃殺三士,反客為主等等!”

  “我怎么覺得我們看的不是同一部電影?”

  而事實上呢?

  其實這些東西,完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類的解讀,又不需要太嚴謹,只需要能夠自圓其說,邏輯自洽就可以了。

  很快地就有影評人給出了相關的解讀。

  “《十二怒漢》如果從單一的陳偉杰飾演的八號陪審員的角色出發,拋開其他的不談,只說計謀,真的堪稱精彩絕倫。

  首先我們要知道想要說服十一個陪審員,8號陪審員可以說運用了不同的策略,你柔我剛,你剛我柔,借力打力。對沉默寡言認真思考的或是表面邏輯清楚,實際并沒有認真思考的,充分抓住思考成熟的邏輯論述,一句不讓,直接說服,或是利用機會凸顯自己的邏輯正確,爭取信任,比如,面對12號,一直追問到他說出“沒有人可以確認那一點——指證人不會犯錯,我們又不是在做科學論證”;對被情緒控制的,制造沉默,避其鋒芒,利用群體壓力,凸現其無理性,比如很多時候對3號和10號的態度;對其相互之間意見的不一致,充分放大和利用,引起內部爭議,靜觀其變而得到更多有利于自己的論據和支持者,分化論敵,比如當出身于貧民窟的5號與其他人關于出身問題發生爭執時,還有很多情況下,都是任憑大家互相討論,而沒有急于發表自己的看法,雖然有時候他其實已經有成熟的意見。

  我們從頭開始說,最初的時候,他用的是什么?是示敵以弱。

  為什么這么說?

  十一個人都舉手說有罪,只有他沒有舉手。

  而在被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他選擇了示敵以弱,其實我們通過后面的劇情可以看的出來,他其實是對這個案子有著很深的研究的,比如對那些證據提前做了質疑和說服其他人的準備。

  所以,他只是示敵以弱地說,我并不覺得他是無辜的,但是用幾分鐘的時間,不經過討論就判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是的,他只是希望討論一下,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說服他,而不是想著如何被他說服。

  因為敵我懸殊太大了,11:1啊!

  這樣的局面,他如果硬剛,那必然會真正的被群起而攻擊!

  當然,有的情況下也要以剛對剛,但要擊其關節,令其避無可避、轉無可轉。手中有駁倒對方邏輯基礎或者基礎證據的殺手锏時,有目的的把對手逼到最后一步,再準確出擊,從根本上擊倒對手的邏輯信心,面對3號提出的兇器證據,8號就拿出了最有信心和最出其不意的論據,一把和兇器完全相同的摺刀,而且是把大家的指證從泛泛的“出身”、“前科”逼到兇器上才拿出來。

  那么他憑什么能有信心說服這十一個人呢?答案就是,知己知彼!

  十一個反對者,組成一個反對群體,實際上分成兩部分,核心反對人員和助力人員,而體現在個體身上,群體的作用則體現為兩種——社會助長作用和社會抑制作用,前者指在群體活動中,個體的活動效率因為群體中其他成員的影響而出現提高的現象,后者相反,個體活動的效率因為群體中其他成員的影響而受到減弱。說通俗一點,就是有的人見到人多就激動,有的人見到人多就發蔫。分化、瓦解、說服這個群體,要利用爭論充分暴露和了解反對群體的組成結構和成員性格,針對性的組合語言、情緒和邏輯。

  他通過一系列的投票,一系列的對話,認真地觀察著其他十一個人,他自己知道自己質疑的證據,不足以完全推翻有罪的論調,但是通過觀察,他卻可以從中尋找到盟友!也就是在這十一個人當中的社會助長型人格的選手。

  所以,在面對助力人員時,社會助長型性格的,可以激發其英雄式的責任感,比如當6號很認真的詢問9號老人意見時,就促發其充分發表了獨特的意見;社會抑制型性格的,可以減輕其身上的責任壓力,給以重視,通過贊揚和提供容易發揮專長的表現機會來提高自信和參與熱情,比如對戴眼鏡的2號和出身在貧民窟的5號,在討論電車通過時間時,8號專門詢問他們的意見,給注意語法的11號創造投無罪票和充分得到重視并發表意見的機會。還有一種群體懶惰者,只想隨大流的人,對他們則要給予并利用壓力,兩種壓力——負責和思考的壓力,急于結束的壓力,在討論刀子刺入部位的時候,8號就專門向12號和7號提問,直接導致7號輕易的改投“無罪”票。

  對核心反對人員如10號和3號,可以離開、擱置他,降低激情和動力,避免可能造成的盲目偏執,比如,在討論孩子為什么回去取刀時,10號非常激動的四處指責,8號并沒有與其爭論,而是提出再投票一次的建議,緩解其偏執的情緒;社會抑制型性格的,可以通過關注、理解以及主動的了解來拉近心理距離或是進行說服,這使得很多認真思考、意見堅定的反方在同意“無罪”之后成為“無罪”方很重要的力量,提出很多新的質疑。

  同時善用群體壓力,當自己處于弱勢時,回避群體壓力,比如第二次采用秘密書面投票,就避免贊同者因為迫于群體壓力而不敢贊成無罪,而且借機憑借“善解人意”贏得了更多支持。

  為此,他成功的打開了局面,獲得了極為關鍵的一票,9號的票!從1到2,或者說從0到1,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過程。

  而當己方占據優勢時,可以充分發揮群體壓力的作用:強調優勢地位事實,并且可以利用沉默強化壓力,寂靜狀態下,往往情感壓力更大。在最后只有三票有罪時,面對情緒激動10號,大家都置之不理,反而使得這個社會助長型性格的老人變得懦弱無力。

  揚長避短!

  事實上,如何讓一個人改變自己的想法?

  或者說,如何讓一個人變得自信起來?

  比如5號,一直都是比較自卑的,因為他出身貧民窟,哪怕之后,他跳票過來,可是實際上,此時此刻的他依然并不自信。

  為什么?

  因為談論的那些東西,都不是他擅長的。

  于是,當到了后續,如何用摺疊刀的時候,他就真正地開始建立起了絕對的自信,因為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見過古惑仔用摺疊刀互毆的畫面,只有他懂得。

  于是自信就出來了。

  而反過來,對于3號和10號,這兩位,可以說是整部電影里面,十二個人當中,最難啃,最固執的角色。

  8號的策略是什么?

  除了降低他們的激情和動力之外,實際上,他還用了一個潛移默化地激怒!

  讓他們反過來的去揚短避長,實際上,無論是10號也好,或者3號也罷,他們真的邏輯能力很差嗎?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事實卻是,他們從頭到尾,其實都沒有說過什么真正的有用的話。

  對于10號,其實要做到這一點很容易,那就是不斷地重復,那個孩子的出身,不斷地通過各種描述的過程,強調,比如雖然對方出身貧苦,但是卻并不是他的錯,雖然對方曾經有多很多案底,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就如何如何。

  這些后面都不是重點是被強調的他出身社會底層。

  這可以說是10號暴雷失去理智的引線,因為他看不起這樣的人,他容不得別人對這樣的人有半點的同情。

  所以,他失去了所有的有效的辯論詞,說出來的都是歧視,歧視,歧視!

  而這很明顯的會讓人反感,沒有人喜歡被人強制性地去改變自己想法,你歧視可以,可是不要強加給我們。

  但是10號卻是落入了這樣的陷阱,于是他成了孤立無援的被排斥者。

  對于3號,他是個憤怒者,同樣的道理,他的憤怒的引線是那是一個年輕人,這就足夠了。

  于是,他也同樣地開始根本不會去思考,只想告訴所有人,現在的年輕人不行,現在的年輕人如何如何,就該如何如何。

  可是他卻忘記了,只有他自己是這樣想的,于是他其實和10號變得一樣了,不能因為對方是年輕人,不能因為被告有前科,不是個好孩子,就可以直接說他是有罪的。

  遠交近攻!

  這一點可以說是八號在獲得關鍵的盟友的關鍵策略。

  尊重人的感情和情緒,利用一切細節感染他人,關心、安撫是最佳的突破心理隔膜的機會,對不同的人和不同的觀點,尋求一部分共性的內容或看待角度,縮小差距,建立信任,尋求支持者,既是對爭論對手的分化瓦解,也是對本方人員的支持鼓勵。

  比如重視1號作為主持人盡職盡責的特點,充分尊重他的組織權,并且在關窗戶的時候認真聽這個球隊教練講故事;重視2號希望做一點事情的想法,當2號善解人意的為9號老人解圍,詢問誰要喉糖時,8號立即表示了支持,并且模擬開門場景時請他記錄時間;重視7號對球賽時間的要求,并沒有說他的要求無理;對很多人的部分質疑,都及時的給予支持。很多這種細節上的行為,反而更突出其他受情緒控制或者簡單認為有罪的陪審員的無理。

  這讓他很容易地就獲得了這些人的潛意識之中的好感。

  人是感情動物,大義滅親雖然有,但是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實際上,通常在不是特別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總是會選擇幫親不幫理。

  一個和你關系好的人,哪怕他的一些言論,可能不是那么的完美,可是你依然還是愿意站在他這一邊。

  然后就是暗度陳倉。

  敵對方試圖拉近距離的時候,可以接受其建立關系的努力,這種影響其實是雙向的,在其主觀接近的同時,不知不覺也會收到己方的影響,可以避免克服敵意單向接近,最終哪一方能影響和改變另外一方,取決于信念、理念、邏輯和策略。比如在衛生間里對6號和7號的態度。

  對于6號,竊以為最關鍵的那一句話就是“假設你是被審判的那個人呢?”,這句話雖然6號并沒有表現出來有什么態度,但是實際上,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就必然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而這是潛移默化的一種改變,讓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那么其實八號就已經贏了這一票。

  欲擒故縱,這一點同樣的重要。

  說話要抓住要點和關鍵環境,不必爭的不用爭,聽或者讓其情緒激動,多說多暴露可能更有利于尋找問題點。

  “我們可以花一小時來討論,球賽八點才開始”;“他過了悲慘的十八年,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我想要提出一些問題,或許他們毫無意義”……在面對大家反對的弱勢情況下,8號說話不多,而且總是保持一種收斂的情緒,沒有走動,沒有慷慨激昂,而且對一些容易激動的人,更多是引導和避讓,并不針鋒相對。

  前期對3號的態度則通常是針鋒相對,激怒他,制造他與其他陪審員的矛盾,積累其情緒沖動和其他陪審員對他的斥力與群體壓力,而且,3號在激動情緒下說出的話和做的事,事實上也多次為他提供了證據,拿錯了折刀——不是案件的兇器,而是8號買到的一模一樣的刀,“他怎么能肯定他看到的都是真的”,“我要殺了他”

  等等,等等,其實都是在欲擒故縱,因為有些東西,你嘴上說不,可是身體卻很老實!

  3號就很誠實地詮釋了這一點。

  于是他說了:“我要殺了他!”

  于是他拿起了那把并不是兇器的刀。

  于是他說著說著自己就烏龍了!

  這些都是八號提前鋪墊下來的。

  最后到了真正的決定性的一刻的時候,八號同樣的不含糊,一改之前的示敵以弱,開始真正地露出了獠牙。

  開始反客為主:當最后只剩下3號堅持有罪的時候,8號開始反過來挨個的詢問反對方,并且最后站立著凝視和質疑3號,給予其最大的群體壓力和情感壓力,“我們想聽聽你的說法”。而3號作為面臨情感壓力者,往往會用行動掩飾自己的脆弱和痛苦,可能會暴露出真正的痛苦或意見來源,以及背后的一切真相。正是這種反客為主的壓力,大家的凝視和無語,促使3號暴露了情感原因的偏執,當情緒宣泄一空后,只能承認“無罪”。

  所以,這絕對是一部堪稱經典的影片,認真地去看,認真地去思考,會從中學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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