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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哪怕無人知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催淚系導演

  縣長派人送來一壇子竹葉青,那人說:“老爺知道裴大家愛喝這酒,所以給裴大家送來了。”

  留下酒后,來人就離開了。

  “他這是在用這竹葉青告訴我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班主苦著臉道。

  “角兒,你看”班主又看向裴宴之。

  裴宴之拿起酒壇子,拍開封泥,朝著嘴里倒了一口。

  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漬,勐然把酒壇摔在地上:“從前喝過的竹葉青不曾有過這般澹的。”

  “好!好!我唱,明天就唱《桃花扇》!”

  縣長那邊得到信,立刻就去安排。

  縣長家中的陳鶯兒從下人的嘴里聽聞了這個消息。

  她知道裴宴之的為人,更知道他為何不愿唱那《桃花扇》,如今卻愿意為那侵略者唱《桃花扇》。

  頓時就明白了心上人已經心存死志,可是她被關在家里出不去,更見不到他。

  第二天。

  鑼鼓聲天,大戲即將開幕!

  陳鶯兒趁著下人給她送飯的時候,一棍子打暈了下人,逃了出來,直奔著戲園子而去。

  戲園子里的后臺,裴晏之對鏡妝臺,拿出一盒胭脂粉,指尖微挑,細細地點在俏臉上。顧紫煙含淚看向他:“師哥!”

  裴晏之沒有回應,只是轉頭園子里的人問:“臺下的豺狼虎豹可都坐滿了?”

  “滿了。”

  裴晏之拿起眉筆的手頓了頓,只是澹然一笑,看著豆蔻年齡的小師妹,又看了看邊上正在化妝的其他人說道:“這亂世浮萍,烽火燃上了山河,我們是下九流的戲子,今天就讓我們這些下九流,為豺狼虎豹們,好好唱上一曲!”

  “好!”眾人齊聲應道。

  鑼鼓再響,“李香君”粉墨登場。只見他一身粉緞著衣,裙褶如雪月光華般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絲發帶束起,頭插鈿頭釵,一縷青絲低垂于胸,手搖團扇,雙頰的紅緋更增幾番媚色。

  “李香君”甫一登場,尚未唱念做舞,臺下就有人鼓掌,先來了個“碰頭好”。放眼望去,正是那陳鶯兒的父親漢奸走狗縣長。

  “李香君”開口:

香夢回才褪紅鴛被重點檀唇胭脂膩匆匆挽個拋家髻這春愁怎替那新詞且記  驀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角落里癡癡地看著臺上的人兒。

  人生如夢,臺上的“李香君”仿佛來到自己的閨房,亦歌亦舞,一把胡琴將兒女情長、世間百態徐徐道來,歲月仿佛都藏在“她”的袖子里。

  臺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臺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惡鬼當道。

  臺上的戲子唱著:

不思想把話兒輕易講要與他消釋災殃也提防旁人短長平康巷他能將名節講偏是咱學校朝堂混賢奸不問青黃節和名非泛常重和輕須審詳  你方唱罷我登場,隨著臺上“李香君”和“侯方域”戲詞的開嗓,鑼鼓聲突然變得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切,唱腔也愈發悲憤。

  臺上人的陰影拉得很長,一聲高唱萬山驚,臺下人啖肉飲血,匿于陰影。

  驀然臺上聲音變的高亢男腔唱著:

七尺昂藏虎頭燕頜如畫莽男兒走遍天涯活騎人飛食肉風云叱吒  報國恩一腔熱血揮灑!

  鏗鏘有力的男腔開嗓,一時間,人們從紙醉金迷的秦淮邊來到了戰場上,金戈鐵馬,漫卷紅旗,馬蹄嘶鳴,鐵血男兒吼叫著:“報國恩!報國恩!”

  臺下的豺狼虎豹一見這磅礴氣勢,似乎怔住了。

  戲園的大門緊鎖,戲園內的豺狼虎豹喝酒吃肉,放浪狼藉!

  臺下的豺狼虎豹一見這磅礴氣勢,似乎怔住了。

  然后又是齊聲叫好!

  隨著再一聲鑼鼓聲響起,臺上的李香君登時朝戲院外大喝一聲:“點火。”

  只見,

  戲園子外,一群半大的孩童,含著淚,點燃了戲樓。

  戲樓周圍頓時火光四起,所有的門都已經全部被堵得嚴嚴實實,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伸展著它的爪牙,企圖將所有的豺狼虎豹都吞噬在自己的火舌之中。

  臺上人仍舊唱著悲歡離合,臺下的豺狼虎豹、妖魔鬼怪驚叫亂座,倉皇竄逃,丑態百出。慘叫聲,恐懼聲,戲腔,胡琴聲,鼓聲,一切嘈雜的聲響混雜在一起,在這場大火中不斷地扭曲著。

  他還穿著那件花影重疊的衣服,他還唱著那場血濺桃花扇的戲。

  “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

  臺下的豺狼虎豹,眼見逃不掉,手持刺刀轉身向臺上的裴宴之殺來!

  那一幕在火光之中,仿佛定格。

  《赤伶》歌曲響起:

“戲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扇開合鑼鼓響又默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那一個個千嬌百媚的人兒紛紛登場,在火光之中,那泣血的桃花扇,傳遍整個安遠縣城!

  影片的最后一幕,許多半大的孩子駐足在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戲院外,然后背上行囊走向遠方。

  其實這場戲并不那么的嚴謹,但是這卻并不重要了。

  因為這故事本就是虛構的,帶有戲劇性,這些孩子在前面的戲里面有提到過,裴宴之雖然清高,雖然一直都彷若癡迷于戲。

  可卻并不是不聞世間事,戰火燃遍大地,國破山河碎,無數的難免逃離到這安遠縣城。

  這些孩子,都是被戲園子偷偷養著的。

  那一夜,也就是他們這些孩子沒有人會忌憚,所以才能完成最后的火燒戲院的事情。

  影片在火光之中結束,只有那《赤伶》的歌聲依然在回蕩著。

  樓已塌,戲未終,伶人水袖不見蹤,戲起戲落終是客。

  裴宴之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無跡可尋,但當時確實有許多像裴宴之這樣的戲子、歌女雖身處社會最底層卻在國家危難之際顧全民族大義,挺身而出,誰敢道戲子無情?

  電影結束了,《赤伶》對比起其他的主旋律電影來,或許談不上多優秀,但是此時此刻卻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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