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平,但是卻讓人能看的下去。
王白看的格外認真。
說實話,李易改動的其實不算特別多,而且都是他拍攝的素材,但是經過刪改和重新剪輯,單單是前面這一段,就很簡潔明了。
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要講述的是一個什么故事。
顯然,奶奶是不放心自己那一天走了,阿呆沒有了謀生的本事,無法生存。
所以才會讓阿呆賣報紙。
電影沒有拍出來的是,奶奶如何想方設法地尋找到能讓阿呆做的工作。
也沒有拍出來,奶奶去問了多少人,教了阿呆多少次,帶阿呆去進貨,辦理個體工商營業執照。
而透過一些小細節也能讓人感受到,雖然阿呆智力低下,但卻十分憨厚孝順。
他會給奶奶梳頭,喝水也要讓奶奶先喝......
奶奶站起身來,笑著對阿呆說:“阿呆啊,那你就在這兒,奶奶先回去了,中午我再來看你啊!”
阿呆依然還是傻笑著點頭。
奶奶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阿呆。
她顯然還是擔心阿呆第一次出攤,能不能成,能不能賣出報紙,但是她也知道,她必須讓阿呆自己去做這些事情,因為她不可能永遠陪著阿呆!
奶奶回家了,可是實際上,奶奶依然不放心,躲在阿呆看不到的拐角,偷偷地看著阿呆。
隔壁攤位的賣水果的吳嬸,一邊拿著扇子扇走蒼蠅,一邊大聲地吆喝著:“賣水果啦,新鮮的水果,蘋果梨桃哈密瓜嘞!”
阿呆搖頭晃腦地一邊咬著棒棒糖,一邊好奇地看著隔壁的吳嬸。
他伸手左敲一下腦門,右敲擊一下腦門。
然后他驀然喊著:“報!”
“報!”
一開始他喊的有些小聲,可是喊了兩句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臉上重新浮現了那讓人熟悉的傻笑,聲音也變的大了:“報!”
隔壁水果攤的吳嬸一邊喊著,一邊聽到耳畔傳來阿呆的喊聲,好幾次停下手里的動作,隨即就被阿呆的有樣學樣給逗樂了。
顯然,阿呆雖然的確是智障,可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也會模仿,也會學習!
躲在街對面的拐角看著阿呆的奶奶,看到阿呆學著吆喝,忍不住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不止如此,看到吳嬸在有人路過的時候,就會沖著人吆喝。
阿呆也跟著學了起來。
有兩個人路過,他馬上沖著對方吆喝:“報!”
身體有個明顯的前傾的動作。
兩個路人果然轉過頭來,從報攤上拿起一份報紙,阿呆伸手比劃了一根手指。
對方掏出一塊錢遞給阿呆,拿走報紙!
這是阿呆完成的第一筆交易,他拿著張一塊錢的紙幣,對著太陽,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夠。
這一張一塊錢的紙幣,一塊錢啊,對于絕大多數人,都不算什么,可是對于阿呆,對于奶奶而言,卻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奶奶看到這一幕,終于放心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轉身離開,只是依然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阿呆。
奶奶買了東西路過街道小賣部的時候,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讓人怎么看都知道奶奶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小賣部門口奶奶又遇到了兩個街訪。
“奶奶啊,啥事情這么高興,一個勁地笑!”
奶奶告訴他們:“我家阿呆,沒人教他他就學會擺攤賣報紙了!”
街訪也特別為奶奶高興。
“哎呀,多好啊,奶奶這回你可放心了吧?老說人家阿呆二十歲了還不立事兒,我看那阿呆不傻!”
奶奶一聽卻不高興地道:“誰說我家阿呆傻了?”
“就是啊!奶奶啊,過兩天阿呆掙錢回來,您啊,就等著享福吧!”
奶奶高興地說:“是啊,享福啊,這要感謝居委會的劉嬸,人家可是幫了大忙了!”
“其實我呀也不指望阿呆掙什么大錢,只是希望他能掙點錢養活自己,這樣啊,我也就放心了!”
畫面回轉。
又來到了阿呆擺攤的地方。
他依然和隔壁的吳嬸,此起彼伏地,一個吆喝著賣水果,一個吆喝著“報!”
也許是因為這里位置的確不錯,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的。
所以,阿呆的報攤生意也漸漸地好起來了。
夕陽落下,阿呆的報攤上報紙賣出去不少,水也喝光了。
吳嬸的生意也不錯,很快地吳嬸就開始收攤了。
阿呆卻依然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吆喝著。
驀然他看著吳嬸收攤離開,也有樣學樣地收拾起自己的報攤。
然后跟著吳嬸回家。
來到岔路口,他看著吳嬸推著車回家,他拆開一根棒棒糖放到嘴里,然后搖搖晃晃地開心地回家了。
很多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挺有意思的。
為什么?
其實這是阿呆感恩的一種表現。
他或許傻,可是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會吆喝,是跟吳嬸學的,他收攤,也是跟著吳嬸學的。
所以,他心里肯定對吳嬸是有感激的,只是他并不懂得怎么表達,所以,跟著吳嬸回家,看著吳嬸回到家門口,大概就是他的獨特的表達方式吧。
阿呆路過小賣部,小賣部的店主和門口喝啤酒的街訪,哄著阿呆說“賺錢了,不喝點啤酒嗎?”
可是阿呆這個時候卻不傻,他轉身就走。
誰對他好,誰哄他,他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只是智力發育不健全,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甚至某種程度上,他比任何正常人都要更加敏感!
后面的人還喊著讓阿呆別走,阿呆卻是越跑越快,他不懂得什么是拒絕,但是他卻懂得只要跑開了就行了!
回到家,阿呆高興地像是個打了勝仗回來的將軍一般,奶奶夸阿呆,他頭抬的高高的。
奶奶給阿呆做了他最愛吃的西紅柿炒蛋面。
吃面的時候,阿呆想了起來,從兜里掏出了一大堆被塞的褶皺的賣報紙的錢來。
奶奶開心地夸阿呆:“我們家阿呆會掙錢了!”
這一刻是阿呆最開心的時候。
吃著奶奶做的他最愛吃的面,還第一次賺錢了,大家都夸他!
晚上奶奶特意去小賣部買了好些棒棒糖,忍不住又跟小賣部的店主說:“我家阿呆今天賣報紙賺錢了!”
第二天,奶奶再次陪著阿呆繼續出攤。
吳嬸好奇地問奶奶阿呆的事兒。
奶奶這才告訴吳嬸,原來阿呆是智障孤兒,從小被奶奶撿回來,養到了這么大。
奶奶告訴吳嬸,別看阿呆看起來呆,又不會說話,但是心眼可靈著呢。
說他爺爺走的那年他才八歲,那小手拽著爺爺的手就是不放。
“他好像就知道,他爺爺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