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這幾天怎么了?怎么每天來轟大炮,打么不打,就亂轟炮。”
“誰說不是呢,那炮可太恐怖了,這樣下去城墻都要被轟塌了。”
“你說咱們能打得過明軍嗎?你看人家那大炮,還有上次海港邊那些戰船,你當時是沒去,太嚇人了,尤其是最快的那艘黑色畫了金色龍紋的戰船,七八個炮口對著岸邊就是一陣狂轟濫炸,要不是跑得快,怕是命得留在那里。”
“你說這仗打下去咱們有贏的機會嗎?”
清化城內守城的黎朝叛軍士兵在有些殘破的城墻上看著緩緩退去的明軍感嘆。
自打朱瞻墡到了,就一直是這種火力覆蓋型的打法,根本不和你正面接觸,你要想去反擊就先經過十幾門大炮織就的火力網。
而且反叛軍一旦想要破釜沉舟跟你打一仗的時候,明軍就撤退,反叛軍怕有陷阱也不敢追。
這幾天下來明軍損失了火炮彈藥,但是幾乎沒有傷亡,反叛軍這邊倒是死了些人。
但是明軍在乎這點彈藥火炮嗎?
廣東藩司的武器工坊已經投產,源源不斷每天轟上三四十炮,持續轟個幾年都沒問題。
打仗打的是補給,沒有強大的國力支持,是耗不起的。
清化城內現在守城的是黎利的族兄:黎餓。
這是一個不高但是目光兇狠的男人,此時他撓著頭,面對明軍這種進攻模式他撓頭嘆息毫無辦法,而現在清化城內的力量不足以組織反擊。
前幾天的港口之戰又讓他損失了幾百人,現在他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死守。
“該死的明軍。”黎餓罵了一句,他現在還在等黎利的增援,等增援到了對明軍發動反擊。
現在現在交趾叛軍內因為戰事來來去去打了快一年了,交趾的百姓們苦不堪言,各地矛盾頻發,一時間肯定派不出大量的兵來增援。
此時他的族弟黎有民笑呵呵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五哥,以前跟咱們黎家貿易的那個廣東南家又派人來了。”
“什么現在還能派人過來?”黎餓異常的驚訝。
“南家人在廣東藩司內手段通天,想過來還是不簡單的事情。”黎有民等人可還不知道廣東已經變天了。
兩國屬于交戰階段,而朱瞻墡在廣東又嚴抓走私,所以他們沒有渠道了解到這些事情。
黎餓獰笑一聲:“斷開這么久聯系了,怎么這時候聯系上了?”
“原來的小港口的人來報,南家人登岸了,還給咱們帶來的糧食。”
一聽到糧食黎餓眼睛都亮了,因為戰亂的原因,農民們都不能好好種糧食,而且因為交趾基本沒有缺糧食的時候所以百姓并沒有囤積糧食的習慣,僅僅一年沒有好好種糧食,交趾其實已經陷入了一定的糧食危機。
加上這一年因為征戰的原因,黎利迫于無奈只得橫征暴斂,導致了百姓不愿意將自己的糧食交給叛軍。
產糧大國現在內部卻經歷了糧食危機。
南家人忽然出現,帶來了糧食,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意外之喜。
以前黎有民和南家人做過不少的走私貿易,每次都賺得盆滿缽滿,現在的出現更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黎餓本是開心的臉上忽然陰霾閃過:“打發了他們吧,兩國正在交戰期間,若是通敵可是大罪。”
“族兄,現在有足夠的糧食賣給城內的那些百姓,可是能發一大筆財的。”
微微皺眉的黎餓擺擺手:“不行,現在不行。”
以前他和黎有民沒少倒騰這些事情,黎有民腦子活,路子多,他當年還是跟著黎有民混的,但是叛軍反叛后,黎有民的性格領不了兵,反而是黎餓不錯,所以黎利讓他上位了。
“有民,咱們現在不是小商人了,咱們是義軍,將來打退了大明朝咱們就是皇親國戚,不能再被這點蠅頭小利所誘惑。”
“大明軍隊哪是說打退就打退的?”
“兩軍交戰不得損我方志氣。”
黎有民和黎餓不歡而散,走到門口吐了口唾沫:“呸,不就是個家奴生的兒子,仗著年紀大一點敢對我指手畫腳,真以為自己能打贏大明軍隊了?”
反叛軍中現在抱有和黎有民一樣想法的人并不少,任何一個國家都一樣,永遠有人個鴿派,有人是鷹派,有人是樂觀派,有人是悲觀派,這些類別其實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錯誤,只是得在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選擇。
該打仗打仗,該求和求和。
黎有民當晚就帶了兩個隨從自己連夜趕往了小港口,他可不管那么多,這錢他是賺定了。
漆黑的港口內,小船在海浪中搖曳,今晚的風浪有點大,南家的李掌柜在小港口邊等的有點焦急。
不遠處火光閃爍,黎有民帶人來了。
兩人見面分外熱情:“李掌柜好久不見啊,我以為你們不來貿易了。”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就是前段時間我家老爺病故了,家里都在忙這件事情,其他的就都耽擱下來了,這不新家主一就位就讓我來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廣東其他商家好像也很久沒來了。”
“這不也是打仗么,怕呀,也就我膽子大。”李掌柜呵呵的笑著。
黎有民摟過他的肩膀說:“膽子大才能賺大錢,那些膽小的都得餓死,膽大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膽大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有民兄弟,本來我還打算過來從你這邊買點糧食的,但是沒想到剛上岸就聽接頭人說您這邊現在糧食都不夠了,我想著不管怎么樣我得給你送點來,就回去大船上運了些糧食過來給你。”
“多謝,多謝,還得是患難見真情,你我的感情絕對比過親兄弟。”
李掌柜繼續說:“對了,忘了和你說了,現在大明開海禁了,我們南家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走私了,我們是乘著商船光明正大來的,就是商船太顯眼,交趾和大明畢竟還在打仗,我也不敢靠岸,萬一被人發現了怎么告到官府,我也不好交代。”
“大明開海禁了?”黎有民一臉的不敢置信,若是開了海禁那么還是貿易就方便多了。
雖說交趾是大明的屬國,但是原來大明對于交趾的稅款比其他的地方嚴苛許多,還不準海事貿易,只能走內陸。
“是啊,我這趟打算去巨港一趟,運了不少的絲綢和陶瓷,準能賣個好價錢。”李掌柜笑的別說有多開心了。
“可惜了,交趾和大明還在交戰,不能展開正常的貿易,不然這股子東風坐上去,有民兄弟憑你的關系和港口,肯定賺得盆滿缽滿。”
黎有民一下子就來興趣了,拉著李掌柜的手說:“這樣,反正你們現在隨時可以下海了,你運些糧食給我,我跟你買怎么樣?”
“哎呦,不是我不給兄弟你運啊,我這一趟航程已經定了,現在調頭我這一船的貨物怎么辦?總不能一點沒賣就帶回去吧,那我可要被罰死了,這些糧食是我聽聞兄弟你這邊糧食不夠硬湊過來的,你也不用給我錢,當我資助你的。”
黎有民先命令手下搬糧食,一艘小船能帶多少糧食,合下來也不過十來石,根本不夠用的。
黎有民陷入了深思,既然大明朝開了海禁,這路子絕對得接上,自己不接上別人接走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掌柜,這樣,你派人回去一趟,我這邊需要大量的糧食,還有鐵礦打造刀劍,我可以出錢跟你買,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這……這……”要不說商好商人得是戲精,李掌柜那尷尬猶豫的模樣演的可是真真的。
“這什么這,咱們這關系,還能坑你嗎?”
“那肯定不會,我不擔心你坑我,就是這事情我決定不了,我得回去問問我家東家,東家就在大船上,你容我回去問問他的意思。”
黎有民是個心急的人,而且他很信任李掌柜,便說:“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商船上,正好也見見你們的東家。”
李掌柜自然不好“推辭”,只得帶著黎有民乘坐小船往蒸汽戰船所在的方向去。
蒸汽戰船上,朱瞻墡望著漆黑的海面,小生好奇的問:“殿下,那個黎有民會來嗎?”
朱瞻墡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并未見過其人,都是李掌柜口中得知的這人,若是按照李掌柜形容的,那這人貪得無厭,財迷心竅,那他肯定會來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若他來了,那計謀可嘗試,若他不來,那么就不試了,還是按照原訂計劃不日登交趾南岸,首尾夾擊。”
說話之間還面前一艘小船駛來,放下梯子將人接了上來。
朱瞻墡給了南不知一個眼神:“按照交代的說。”自己則是隱藏起來身形。
梯子上李掌柜爬上來后,伸手將黎有民也拉了上來。
黎有民好奇的打量著商船,這艘戰船上將火炮只留下兩門,其他的暫時推到了船艙內,弄的更像商船。
“你們南家的商船可真是夠氣派的。”黎有民感嘆大明不愧國富民強。
南不知風度翩翩的走了出去,手上還拿著扇子裝模作樣,十幾歲的少年強這番模樣倒真有風流倜儻一說。
“嘖嘖,真會裝樣子。”朱瞻墡在后面感嘆。
小生小聲的說:“殿下,您也得多裝裝樣子,不能太隨性了。”
“為何?”
“人靠衣裝,世人總愛風雅些,他人見了心中便多些尊重。”
“但我比他帥啊。”
“殿下要這么說的話,那確實是。”
黎有民見到如此年輕的南不知,心中便覺得年輕人肯定好糊弄,何況是這種看著像讀書人的年輕人。
按照他的經驗,年輕的讀書人多半是做不好商人的,自命清高,自覺滿腹文采,哪里會那些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手段,更不屑為了碎銀幾兩卑躬屈膝。
黎有民笑意滿臉:“和南家做了這么久的貿易,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南家家主,沒想到是一位如此俊逸的少年,真是出人預料啊,在下黎有民,幸會幸會。”交趾大部分當官或經商的都會大明話,用的是大明字。
“這位是黎有民黎少爺,清化黎家的真正嫡系后代,長期以來都是靠著黎少爺的支持咱們南家的生意才能做到交趾。”
“早聞大名,幸會幸會。”南不知有些局促,他不常碰生意的事情也沒什么經驗,但是這份局促感才真實。
李掌柜和黎有民將之前商量的事情說了出來而后黎有民說:“南家主,現在交趾境內缺少很多東西,糧食,武器鐵礦等等,只要你們能供給,我們這邊都可以花錢買。”
南不知面露難色:“只是現下兩國交戰,偷運東西過來可是砍頭的大罪,您與我們家族關系良好,我免費支援您一些糧食倒是可以的,但是大規模的貿易還是算了。”
談生意就得像是渣男一樣,靠著本身出色的條件,欲拒還迎,欲揚先抑,有的時候進行到一半還得停下來說自己這樣做是錯的,然后進行一番深刻的反省,在對方的催促和安慰下,繼續進行下去。
要當也要立。
黎有民勸說了起來:“你我雙方往來,別人不會知道的,現在交趾各地物品稀缺,只要咱們能讓貨物進來,我有路子,以后就會做獨門生意,這可是能發大財的。”
朱瞻墡在后方聽著黎有民的話,對其人非常的滿意,就是要這種滿腦袋只有利益,唯利是圖的奸詐小人。
“我們南家是做生意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朝廷明令了我們不準和交趾貿易,廣東查走私嚴的很,兩邊又在交戰,一個不好,別說生意了,連南家都搭了進去。”南不知按照之前朱瞻墡交代的話在回答。
現在是黎有民想要和南家交易,南家則是顯得不想做的樣子。
黎有民苦口婆心的勸著,李掌柜和南不知則是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李掌柜也和黎有民在一條戰線上。
“東家,有民兄弟以前可是最支持咱們南家生意了,我覺得有民兄弟現在有所求,咱們不管怎么樣給他勻出來一部分,大不了就像現在這樣,我坐小船送過去。”
小船承載量有限,黎有民可不想只賺這點小錢,不過李掌柜是在為他說話,他便說:“我可以保障南家的商船安全,大船靠岸沒有問題”。
南不知面露尷尬,一時間想不起來該說什么了,這是要露餡了。
但是他的這份尷尬猶豫,在黎有民看來卻是另外一番解讀。
“南先生是在擔心我們交趾人嗎?擔心你們商船的安全,擔心我會過河拆橋嗎?”
李掌柜忙說:“絕無此意,有民兄弟絕對信得過,我們家主只是擔心這樣被發現的問題很大。”
黎有民撓了撓頭:“南先生,我黎有民是個粗人,做事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你要是覺得我信得過,這事情有搞頭,你覺得怎么做可以,你直說,我能做到的話絕不推遲。”
李掌柜順勢提醒了一下南不知:“家主,我覺得有民兄弟是有誠意的,您如果有顧慮,我說一個辦法行不行。”
“你說。”
“有民兄弟找個港口,可以停下我們這種大商船的,但是得距離你們那位黎利首領遠一點的,據說他可是鐵面無私,我們做小本生意的不敢招惹,然后這個港口讓我們來管理,你們那邊只管和我們說需要什么東西,我定期給你送過來,當然港口我們給錢,算是我們租借的,你看如何?”
黎有民一想,租借港口還能賺一筆,港口交趾多了去了,這東西不值錢,有什么不好租的。
“還有,有民兄弟,你得保證我們船隊在港口的安全,最好的別讓別人知道,就你派幾個人和我們做生意。”
黎有民考慮了一下,看向了南不知:“南先生覺得如何?”
“我……我……”
“家主,這事情您就答應了吧,既可以幫有民兄弟,對南家來說也多一條路子。”
在李掌柜不斷的勸說之下,南不知嘆了口氣說:“李掌柜,我對于海事貿易不太熟悉,你幫我多看著點,這事就先做著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南不知展現出一個年輕家主該有的不果斷和無奈,將事情交給了李掌柜來處理,也算是應下了這檔子事情。
幾人再商量了一下,黎有民讓南不知等自己一天,明晚再過來跟他說到底交接的港口放在哪里。
而后乘坐下船和李掌柜回到了岸邊。
兩人在昏暗的燭火之下對視奸邪一笑:“你們家這個小家主經驗不足,以后還得李掌柜來管著,這次怎么說?”
李掌柜回以奸邪一笑:“那還用說,跟有民兄弟做生意,明白人說敞亮話,痛快,咱們六四開,你六我四?”
“李掌柜貪心了啊,以前都是八二開。”
“有民兄弟,現在風險可比以前大,我說服我們那小家主還得花費不少力氣呢,各個關節需要打點的也不少,而且接下來你這路子通,量走大起來,中間咱們兩人抽成也多,薄利多銷么。”李掌柜挑了挑眉。
黎有民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李掌柜:“你啊你,還是和你做生意來的痛快,行,就六四開,這事辦好了大家都有錢賺。”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等我消息。”
李掌柜回來之后,朱瞻墡早已在等著了。
“怎么樣,上鉤了嗎?”
李掌柜恭敬的說:“是的殿下,他覺得從中抽成的油水很大,所以跟我商量了六四開,他六我四。”
李掌柜說出這個事情,說明沒有隱藏,南不知立馬跳出來說:“什么中間抽油水?”
面露尷尬的李掌柜說:“他們會有兩個價格,一個是公家采購的成交價,一個是他與我們商量好的價錢,中間的價錢便是他抽的油水,以前都是八二開,他八我二,當然我的二成都上交給南家,家主往往會打賞我一部分……”
“商貿交易中你還敢抽成?”南不知有些憤怒,畢竟他覺得他的家族利益受到了侵害。
但是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情況,朱瞻墡擺擺手:“這次你能談成六四分成很不錯,而且你的討價還價會讓他覺得更加你們更加可信,這樣吧四成中的一成全權歸你,你就認真做事就好了。”
朱瞻墡覺得這個李掌柜還是可以一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底層人,精明世故也精通各種門路。
“殿下,草民不敢,草民能為殿下做事已經是萬分感激了。”
“跟我做事的,只要認真,肯吃苦,我都虧待不了你們,一成你拿著。”
在南不知的眼中,朱瞻墡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助長了家中掌柜們敢拿回扣的習慣,但是又不敢說。
朱瞻墡會不知道其中好壞嗎?但是這關我珠江郡王什么事情,你南家的事情罷了。
黎有民這邊飛快的找到了黎餓:“族兄,我說服南家人給我們送糧食了,長期可以送來。”
“什么?不是不讓你去聯系了,怎么你還是去了,萬一是奸細怎么辦?”黎餓面露驚訝。
黎有民將今天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然后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說:“他們不敢和我們做生意,是我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談下來的,李掌柜和我們做生意這么多年了,絕對信的過,南家那個小家主什么都不懂,這次可以狠狠的宰他們一筆。”
“真如你所說?”
“族兄,不用懷疑,我還能騙你?南家和咱們做生意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而且現在國內各項物資稀缺,除了糧食之外都可以喊他們帶來,到時候咱們除了抽頭之外,也能賺一大筆。”
黎餓以前做過不少走私的生意,現在雖然做了造反的活計,但是心志不夠堅定,生怕這造反失敗,自己傾家蕩產把命都賠了進去,也想著撈上他一筆再說,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黎餓來回踱步,反復的問:“你確定真的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李掌柜和我情同手足。”
“不行,還是不行。”黎餓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族兄,這批糧食要是不到,咱們清化也撐不了幾天了,南方的糧食暫時是送不過來,這不就是等死嗎?至少這批糧食先進來吧,這樣對咱們有什么壞處?有了糧咱們就可以多頂些日子。”
黎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現在的糧食短缺已經出現了,至少這批糧食可以解燃眉之急,而且現在糧食價格高,確實可以大賺一筆。
“你找個偏僻的港口,跟他們交易,只帶少量的人,但是不租港口。”
“族兄港口不租的話,這么點小生意,南家人看不上的,而且租港口的錢可是白賺啊。”
“哎,行吧,行吧,先解決現在的問題。”
“行嘞,我這就去說,估計過幾天大批的糧食就到了,還有鐵礦,族兄這些人做生意只要有錢賺什么都敢賣的,到時候咱們有糧有刀,還怕他們明軍不成。”黎有民興致勃勃的說。
但是南家送過來的糧食,夠這么多人嗎?顯然是不夠的,反而只會推高糧食價格。
很多事情一旦開始的就停不下來,利益會驅使你前進,財帛會為你鋪路,走向看不見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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