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鮑咯,賣鮑咯,新鮮的鮑魚,剛上岸的鮑魚,鮮活肥美,嫩滑爽脆。”廣州府的魚市格外的熱鬧,叫賣聲此起彼伏。
“賣報咯,
賣報咯,新鮮的報紙,剛發生的新鮮事,珠江郡王怒斬布政使金武。”一個小孩背著一袋報紙大街小巷的叫賣著。
“小鬼過來,你這廣州日報都十天前的事情了,沒有新的啊。”
“快發了,快發了,再買一份吧。”
銅板落袋,有人花錢買了一份。
此時距離朱瞻墡在碼頭斬殺金武已經過去了十天的時間,事情傳到了應天府,朱棣給了指示,全權由朱瞻墡做主,黃惠宏根本想不明白為什么朱棣會給朱瞻墡這么大的權限,就算是太子親臨也不可能吧。
經過這件事情之后黃惠宏對于朱瞻墡可以說是畢恭畢敬,一點也生不出什么旁的心思來。
林苗辦的報紙花費了整個版面來描繪當天的事情,首頁上畫著朱瞻墡的畫像,俊朗風流的少年郎振臂高呼,標題,我有一個夢想。
經過這樣的宣揚,朱瞻墡的名氣瞬間就傳開了。
立威,立信,
一起達到了目的。
廣州布政使暫時空缺,
都指揮使和提刑按察使不變。
正在修建的珠江郡王府工地上,朱瞻墡和方時一起走著。
朱瞻墡看著府邸慢慢修建,
對方時說:“方臬司,
以后還是決定留下來幫我咯。”
“能追隨殿下是微臣的榮幸。”
本來金武的事情,方時算是立了大功,
朱瞻墡在給朱棣的奏折里面也說了,朱棣的意思是可以考慮入吏部,因為原來的吏部尚書讓朱棣有些不太滿意,不夠聰明,但是轉過去估計也得考察一段時間先。
最后方時在胡廣的勸說和自己的想法之下決定留在廣東,做朱瞻墡的左膀右臂。
他是一個有政治抱負的人,放棄這個機會,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殿下明日云南沐府黔國公世子沐斌明日應該就到廣州府內了,殿下要在何處見他?”
“還是二十四橋明月夜吧,對了警局的事情怎么樣了。”
“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經安排下去了,下面的人也得一段時間適應。”
朱瞻墡點了點頭,繼續問:“南家呢?”
“現在已經命南不知做南家的家主,南家將之前走私的路線全部供出,還有各個環節上的官員,也基本上帶回來了。”
因為方時的力保朱瞻墡沒有將南家全殺,只是殺了幾個重要人物,捧了南不知做傀儡家族,畢竟方時的妻子這次是立了大功,多少給點面子。
“蠅頭小吏便晚點再處理吧,其他人我的意思是都換了,
只是短時間涉及人數眾多,不能影響各地府衙的正常運行,一點點的換吧,這批在走私貪污上賺到便宜的官員,已經腐敗了,只有換人這一條路子。”
“是殿下,我會辦好的。”
方時辦事不拖泥帶水,這點朱瞻墡喜歡。
此時張三跑了過來,他的手沒好,也知道好不全了,但是勞動人民閑不下來,手還綁著就幫朱瞻墡忙東忙西。
“殿下,您來了。”
“張三你怎么又來工地了,你現在得好好的養手。”
“殿下,我沒事的。”張三其實還是擔心自己的手做不了細活,到時候朱瞻墡看不上自己了。
這就是淳樸的勞動人民,但凡不是自己雙手去做,心里就不踏實。
朱瞻墡微微一笑:“你且好好休息著就好了,實在空就多研究一下蒸汽機,督建工廠,你現在是領導了,不用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來做,要學會將工作合理的分下去,你們這群人給我聽著,以后讓我再看到張廠長得自己動手,我扣你們工錢。”
“是,殿下。”
張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朱瞻墡語重心長:“張三,你放心,你幫我管好工廠,管好這些人就好了,你看我自己哪有時間每天去工廠,你得給我管好,管不好我唯你是問。”
“是,是,殿下。”張三興沖沖的就走了。
“殿下,您對工人們真的很好。”
“都是樸實勤勞的人啊。”
一名禁衛小跑了過來:“殿下,有陛下的密信。”
朱瞻墡打開了一看,遞給了方時。
“殿下這……”
“你看看吧。”方時明白朱瞻墡這是將他當成自己人了,便打開了密信。
一看滿臉的震驚,看向了朱瞻墡:“殿下,信上所言是真的?”
朱瞻墡點點頭:“中秋佳節,宜開海禁,還有兩個月,得抓緊了,香江島的港口天然位置好,稍做建設就可以勉強使用,前期來往船只應該也不會太多,奧門作為外國船只的休息地正好。”
方時這時候才明白朱瞻墡一來廣州府就先去了香江島的原因,他早已打算好了將開海禁之后的港口建在香江島,他早就知道要開海禁。
“距離中秋還有不到兩月的時間,方臬司開海禁在廣州府只會開放一個港口,我的決定是香江島,你覺得呢。”
“殿下所言極是,不過整個廣東藩司,良港頗多……”
“你想說的是走私的問題吧,這也就是說必須將之前涉及到走私的官員全部換掉的原因,既然開了海禁,便要堵死走私,這樣吧,方臬司幫我個忙。”
“殿下您說。”
“讓南家著集廣東藩司內的那些世家望族,找個日子,我和他們見一面,地方的話就放在南家的府邸吧。”
方時微微點頭:“殿下,臣這就去做。”
“開海禁的事情暫時就不要讓他們知道了。”
“明白。”
方時越來越覺得跟著朱瞻墡能大干一番事業,但是朱瞻墡的身份終究是五皇孫,在太子的嫡子之中也只能排到第三,去繼承大寶的機會可以說微乎其微,為什么朱棣要給他這么大的權呢。
他實在想不通,現在唯有去做好事情先。
第二天的二十四橋明月夜,一個青年來到了門前,二十歲不到的年紀,長得不算有多帥,但是身高有一米八多的樣子,看面容剛正不阿,正是云南黔國公世子沐斌。
“哼!”面對著住青樓的朱瞻墡,沐斌心生一絲輕視,但是來的路上得知朱瞻墡手持永樂大帝劍斬殺布政使金武的事情,也不禁吃驚。
這位殿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殿下,沐斌世子到樓下了。”小生通報朱瞻墡。
“走,去接他。”
“啊?”
“啊什么啊,走啊。”
“小生只是驚訝于殿下居然要親自去接見他,這是殿下到了廣州府后第一迎出門。”
“哦?是嗎?我倒沒注意,畢竟人家鎮守邊關的國公世子,遠道而來,接一下也是應該的。”
迎下樓去,沐斌看到滿臉笑容的朱瞻墡總覺得有點恍惚,這樣一個長得這么好看的少年,總是和報紙上那個為民請愿殺金武的人對不上號。
“沐世子遠道而來先上樓。”
“殿下,家母有令,不得上青樓。”
“額……”沒想到是個愣頭青:“這不是青樓,珠江郡王府還在建,這里是臨時租用的,不算青樓。”
沐斌只得跟了進去,一坐下這小子就將包裹往桌上一放:“殿下,里面是云南藩司的金令虎符,奉家父之命為殿下帶來了。”
這路數給朱瞻墡都搞愣住了,什么情況,上來就掏家底,表忠心。
人人跳忠誰是反賊?
“世子這是什么意思?先喝杯茶。”
“家父說了,殿下執掌四地之兵力,那必然有用的到的地方,我們黔國公府先給殿下送過來,避免殿下想用的時候還得派人跑一趟。”沐斌喝著茶,話說的非常誠懇。
半枚虎符就在面前,拿了云南的兵力就等于全部自己一人說了算,但是要拿嗎?
皇帝忌憚云南沐府,但是他朱瞻墡并不忌憚。
有的時候皇帝忌憚你,并非你有了造反的意圖,而是你有了造反的能力。
你的聲望太高,實力太強,就得打壓一番。
朱棣萬分忌憚云南沐府了,三代黔國公經營下來,本來的邊陲之地,現在兵強馬壯,而且沐府幾代都名聲極好,這怎么能不讓朱棣心生嫌隙。
他得對付北方的蠻子,南方的交趾也頭痛,若什么時候云南也來橫插一腳怎么辦?
朱瞻墡來節制云南軍隊,就是擺明了來壓你云南沐府,你要反就早點反,現在我大明國力強盛,你反了我就趁這個機會收拾掉你。
與朱棣不同,朱瞻墡可是知道歷史的,沐王府從明朝開國到最后都沒反過,這有啥好搞的,安穩平順的處著就好了。
朱瞻墡將包裹都沒打開推了回去:“虎符本就半枚歸黔國公保管,我只是節制軍隊,又不是現在要調動軍隊,手上拿著半枚就行了。”
“世子,我接到信你那邊出發挺久的,怎么這么久才到,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嗎?”
沐斌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身邊的副官說:“路上的時候見了菌子,沒曾想世子躺了五天。”
“讓殿下見笑了,只是沒煮熟而已。”
云南人喜歡吃菌子是這時候就開始了嘛。
“殿下我還給您帶了些。”說到菌子,這個正直的男人便來勁了。
這不是刺殺郡王嗎?你毒菌子還敢拿出來。
“殿下您放心,上次是沒有煮熟,不過味道極其鮮美,聽聞太子殿下和郡王殿下都是懂吃之人,這菌子一定得嘗嘗。”
朱瞻墡擺手,這還是算了,忽然間一個想法從腦中閃過,看著眼前年輕的沐斌,這家伙雖然名氣不大,但是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將領啊,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世子,我這邊打算組建海軍,莪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海軍奇才,要不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