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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廣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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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仔王東一看忽然間出現的兩百多全副武裝的甲士,人都傻了,這是什么陣仗,也明白這次肯定是踢到鐵板了,對方肯定是有軍方背景的公子哥,瞧著可比自己的“太子”都還要囂張些。

  他們這伙人仗著“太子”他爹的名頭,囂張跋扈慣了,只要不是有官身的人他們一點都不怵,一般官員家的下人,他們照樣打罵,因為后頭那位“廣州王”權勢滔天,背景深厚。

  前段時間,“太子”和某位知縣家的公子發生了矛盾,給人家眼睛都打廢了一只了,但是還不是被壓了下來,“廣州王”席開五十桌給人賠禮道歉,這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一般人張泰根本不放在眼里,這忽然冒出來自稱郡王府的人,張泰連聽都沒聽,不給保護費就砸。

  本事打砸攤子,撕毀告示而已,但是張三等人可不能丟了朱瞻墡的臉,奮起反抗。

  不聽話還反抗,肯定是其他幫派來鬧事的,這可惹惱了張泰,直接下令就狠打。

  鬼仔王東深知出來混的最要緊的就是識時務,眼下這情況,對方這種正規軍人數還碾壓了自己,必須得先認慫,不然真的拼起來,自己這些人必死無疑。

  大家都惜命,沒必要這種時候豁出條命去。

  “你的刀,不放下,就送你去見閻王爺了。”朱瞻墡冷冷的說。

  鬼仔王東非常識時務的將刀扔了下去,自己和小弟們紛紛放下武器示意投降。

  朱瞻墡先將張三等人扶起來,幾人現在都是鼻青臉腫,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傷,張三的手眼瞅著是斷了。

  張泰今天帶了不少小年輕,這群愣頭青跟了大哥,也想表現一下,打的特別賣力,王東這種老江湖下手是有輕重的,非必要不下死手,但是愣頭青們可是往死里打,拳頭就照著頭臉去的,打的起勁,拿起棍子之類的就狠砸。

  “張三,你沒事吧。”

  手對于工匠來說有多重要?這年代的工匠全靠手藝活著,手廢了就干不了活,他就廢了。

  張三紅了眼眶說:“殿下,以后張三怕是沒辦法為殿下工作了。”

  “別說胡話,我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療,就算真的手用不了了,我這邊的活還是少不了你。”

  安撫了一句張三,朱瞻墡起身,已然目露兇光,張三當初二話不說推掉了應天府已經建好的工廠和越來越好的生活環境,放下了家人只身跟著自己來廣州府打拼,這才幾天,現在手被人打斷了。

  而且他的手不是脫臼的那種斷,是手臂斷裂性骨折,手臂現在已經完全扭曲,以現在無法動手術的醫療環境來說,基本上這只手是不可能恢復原狀了。

  方才應該是不知道誰手上有鐵棍,生生給砸斷的。

  朱瞻墡走到那位道上人稱“太子”的男人面前,現在的那人依舊滿臉憤怒,但是沒了之前的罵罵咧咧,見到如此多的軍隊,他也不敢囂張。

  “你叫太子是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潮州幫太子張泰,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

  一巴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在了張泰的臉上,周圍的百姓可從未見過平常橫行霸道欺行霸市的“太子”如此狼狽的樣子。

  天狂有雨,人狂有難。

  朱瞻墡冷冷的說:“回答我讓你回答的問題,其他廢話不要說。”

  “你……”

  又是一個巴掌:“你聽不懂嗎?”

  張泰這下總算是稍微老實了一點,但是眼底依舊是那殺人的怒火,當街被人如此羞辱,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殺了朱瞻墡。

  朱瞻墡便繼續說:“你是太子,那也就是說你們幫會還有皇帝咯。”

  “哼,老子的爹人稱廣州王,等我爹來找你,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張泰兇狠的瞪著朱瞻墡。

  平常蠻橫慣了,現在也不知道收斂,他的手下鬼仔王東可是急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不懂。

  人啊,平常狂慣了,死到臨頭也不知收斂。

  “還是聽不懂我說話嗎?我只叫你回答我問的問題,沒讓你說多余的廢話。”

  “來人,給他二十個巴掌。”

  禁衛走上前,有了命令,他那砂鍋大的巴掌便狠狠的落下,一下兩下,直到打的張泰嘴里滿是鮮血,牙齒都打掉了。

  他滿臉是血的樣子,可是真的慘的很,嘴角已經合不上了,血和唾沫混合在一起,不自主的流淌著。

  “打了我的人,名號上還敢冒充我爹,不知死活。”朱瞻墡冷眼看著挨打的張泰。

  朱瞻墡繼續問到:“你爹是誰?”

  “阿巴阿巴巴……”

  “還是聽不懂嗎?”朱瞻墡無語的搖頭,這就要下令再打。

  “殿下他應該是被打的說不上來話了。”邊上的禁衛提醒了一句。

  “你下手還是挺重的么。”

  “屬下的錯。”

  “錯什么錯,賞銀二十。”一巴掌一兩銀子。

  “多謝殿下。”

  這位“太子”短時間內說不上來話了,朱瞻墡便只得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這些人都動了人的,一人先打斷一只手吧。”

  “不可,不可。”此時是姍姍來遲的陳佑山趕到了,他跑的氣喘吁吁,他的速度可跟不上禁軍。

  他跑到朱瞻墡的身邊,小聲的說:“殿下,不可,這樣讓百姓們看到了會留下殘暴的名聲。”

  “我何曾在意過?”

  “當街斷人手臂,還是這么多人,說出去終究過于兇殘了,殿下是要在廣州府長期住下,不能因為這些人壞了您的名聲。”

  “我住青樓,也沒見你阻攔啊。”

  “喜好美女只會留下茶余飯后的談資,但是若當街如此,會讓百姓心生恐懼。”

  陳佑山做事無時無刻不是在為朱瞻墡著想,倒是有一些姚廣孝的行事風格。

  “那你說怎么辦?”

  “殿下先帶回去吧,人多眼雜。”

  朱瞻墡沒給張三報仇氣不過,陳佑山又勸了一句:“殿下帶回去了,要殺要剮還是您說了算。”

  朱瞻墡環顧一周,邊上的普通百姓們,正在看著他,能看到他們的低頭私語,他們或許在討論著這個兇悍的殿下。

  是非對錯從來不是看熱鬧傳流言的人關心的重點,名人們的所作所為才是。

  外頭傳他紈绔的名聲終究是沒有幾個親眼見過的人,若是讓這么多人見到自己當街直接打罰更嚴重一點可能會傳他當街殺人,這和自己將來要施行的律法制度也相違背。

  信任本就非常難以建立,朱瞻墡的怒氣稍微退去了一些,瞪著張泰說:“先帶回去。”

  朱瞻墡又走到了那個鬼仔王東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回去通知你的老大,要找我的話來二十四橋明月夜,盡管去找人吧,滾。”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樣的人來見我。

  除了這個王東之外,朱瞻墡將其他所有人都帶了回去,這個王東看著至少是個小頭目而且有些腦子就讓他出去傳消息。

  王東連滾帶爬的就走了。

  朱瞻墡恢復了一些理智,也有些后悔方才太沖動了些,當街行兇過于殘暴,這樣留下的名聲會讓百姓害怕。

  而且他也想到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摸一摸廣州府這些民間黑幫的底細,敢如此囂張行事,說明以前橫行霸道慣了,后面沒人保著那不可能,他得看看到底是誰在后面掌控著這些黑幫混混。

  看了眼張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的手,我會給你一個圓滿的交代。”

  王東踉踉蹌蹌的跑回了的總舵,這是潮州幫的聚集地,也是目前廣州府最大的地下幫會,從幾十年就建立了,從事收保護費,走私等違法的生意,他們的龍頭座館張子興是個面上有駭人刀疤的中年男人。

  最早的幫會叫潮安,是永嘉侯朱亮祖在廣東時候扶持起來的,當時幾乎一手遮天,但是隨著永嘉侯朱亮祖被定罪斬首,這個叫潮安的幫會也土崩瓦解,只是沒幾年又冒出了新潮安。

  人還是那些人,現在的新潮安當家是當年潮安幫龍頭的兒子,人稱廣州王的張子興。

  其人不如他爹的謹慎克制,年紀越大越是囂張跋扈,近兩年漸漸的狂妄過頭了,廣州王的名號也是他自己定的,他愛喝酒,是常年飲酒過量之人。

  “什么?!”聽聞王東的對于今天發生的一番事情說辭后,酒勁還沒散去的張子興拍案而起,怒目圓瞪:“走,帶人跟我走。”

  他面色漲紅,一半是酒氣,一半是怒意。

  “大哥,先等等,不能沖動啊,對方是帶兵的,看著是正規軍隊的。”

  “軍隊怎么了?廣州府的軍隊不還是得靠老子的錢養著,你給我去找廣州府東衛所張指揮使,就說我有難,要借一個千戶所的兵,老子就不相信了,一個外地來的小子還能騎到我頭上了,別說什么軍隊背景,就是公伯背景的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還不是一個個貪財好色無腦之徒。”

  “大哥,還是先派人去個探探底,看看最近有沒有什么達官貴人過來吧,那人說他是應天府來的。”鬼仔王東小心翼翼的出著主意,他這個等級接觸不到上層的事情,常年在賭館混跡的他也不關注有郡王來就藩的事情。

  就像是現代不看新聞的普通人,有幾個知道自己的市的市長什么時候來,甚至很多人連名字都不知道。

  “應天府?”張子興面露疑惑,似乎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聽過應天府要來什么人,但是這幾天連日宿醉的時間不少,一時間想不起來。

  張子興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他是得到消息的,只是飲酒誤事,沒放在心上。

  “管他奶奶的,照莪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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