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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囚徒困境和堅定的唯物主義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蒸汽大明:別再叫我監國了

  刑部大牢,五位被抓的東瀛奸細被分開五個房間關押,而且將之全身束縛,生怕這些人自盡身亡。

  刑部的人不明白這樣做的意思,臉上有一道刀疤的捕頭張思淮從一個房間內出來,搖搖頭說:“這辦法有什么用?都是照常審問,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這位小殿下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哎,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別說監國了,我聽說這位小殿下不過就是十來歲的年紀,能有什么手段?就是耍耍威風。”

  捕快們聊了起來,黑暗的監獄內,一位捕快拿出了報紙:“北疆打仗了,

  皇城閱兵的時候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還敢出來,東瀛倭寇擾我沿海多年了,就該和打北疆蠻子一樣打他們。”

  “會有的,閱兵可真是太威武了,我爹去現場看了,回家給他老人家興奮的還打了一套拳,我們大明如此威武之師,一定會讓四夷臣服。”

  捕頭張思淮還在思考著朱瞻墡分開幾人關押的舉動:“聽說小殿下的意思是今日正午要過來,真的假的,來我們刑部大牢?這地方那些皇宮貴族會來?”

  “別一口一個小殿下了,殿下就殿下,男人最忌諱別人說小,

  你小心到時候砍了你的頭。”

  此時他們就聽到了刑部尚書劉觀的聲音。

  “殿下,

  您這邊走,

  小心些,

  牢里的路不好您擔心著點。”

  特地放大的聲音,

  讓所有的獄卒和捕快紛紛站立的筆直,算是通知他們,

  這位小殿下真的到了。

  刑部尚書劉觀是個微胖的男人,中等身材,去年的時候被貶過一次懲罰,今年剛官復原職,所以行事也小心一些。

  牢內的獄卒們紛紛好奇的看向了朱瞻墡,這位身著華貴服裝的殿下,和這個幽暗的大牢格格不入。

  “張捕頭。”隨著劉觀的喊聲,張思淮一路小跑來到了兩人面前。

  “刑部捕頭張思淮見過尚書大人,見過五殿下。”

  朱瞻墡開口:“張捕頭,人都按照我昨天的說法分好了嘛?”

  “分好了。”

  “先帶我去看看那個已經開口的犯人那里。”

  張思淮帶著幾人進入了牢房,單獨的牢房內,關著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狼狽中年人,張思淮遞過來一份資料,上面寫著他的資料。

  李泉,年三十八歲,應天府人士,茶商,祖籍山東,從父親那一輩開始就移居到了應天府。

  光看這份個人資料,

  這人不可能是奸細,

  是個地道的本地人,

  娶妻生子也在本地。

  “殿下,

  昨日嚴刑拷打,他便開了口,他父親就是東瀛的奸細,大明朝初定時候就趁亂來到了應天府,算來已經四十年。”

  “嘖嘖,四十年,還不忘使命。”朱瞻墡不由的感嘆,這些奸細可真是夠堅定的。

  但是這更加說明東瀛對大明的滲透遠非一日之事了,其心可誅。

  “你說是東瀛足利家族的人,可是實話?”朱瞻墡緩緩開口。

  “是的,大人,是的大人,我的妻兒都是明朝人,都是無辜的,還望大人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朱瞻墡看向了張捕頭:“你們抓了他的家人嗎?”

  “抓了,奸細的家人很有可能也是奸細,都抓了,不然這老小子也不會開口,殿下別聽信這些人的話,不給點教訓一句實話都沒有。”

  張思淮怕這年輕的殿下被這些人裝可憐影響。

  但是一個優秀的汽車修理工,他的心比防凍液更抗凍。

  “足利家現在的將軍是誰?”

  “是足利義持將軍。”

  “這次皇城閱兵,你們所為何事?”

  “大人,您答應我放我妻兒一條生路,我什么都說。”

  張捕頭拔出了鞭子:“混賬東西,你有資格談條件嗎?”

  朱瞻墡伸手示意他坐下,微微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既然有弱點審問就簡單了。

  “我可以保證你妻兒的安全,將另外四人的身份一一說來,你們的目的,在城內還有多少你們的奸細,審完了你之后我會去審訊其他四人,若是證詞對不上,對不上一次就送你妻兒的一部分來見你。”

  朱瞻墡的話愣是讓張思淮和刑部尚書劉觀都心底一驚,這位孩子臉的殿下,手段倒是狠。

  李全嚇的發抖,昨天被重刑已經打怕了,而且這種長期在外臥底,并且在外出生,結婚生子的奸細遠不如東瀛剛派來的心志堅定,更好攻破。

  另外四人意志力比他好一些,但是沒有當場自盡,應該也不是死士。

  只要不是死士就有機會撬開嘴巴。

  “會寫字嗎?”

  “會……會。”

  “拿紙筆來,將另外四人的信息全部寫下來,捕頭們一一去核實,還有你在城內的其他同伙,如果有錯的話你就會見到你妻兒的某部分,你最喜歡你妻子的哪個部分?臉,還是腿。”

  李全已經被嚇的肝顫,拿起筆就寫了起來,字跡歪歪扭扭。

  朱瞻墡趁著寫的時候,小聲的個張捕頭說:“張捕頭,等會他寫的信息讓人帶人犯的畫像一一去核實,這些人應該都在城內隱藏身份好一段時間了,既然要抓就要連根拔起。”

  “明白,殿下高明。”

  “城內若有同伙,他們被抓的事情應該瞞不住了,從閱兵開始到現在城內都在戒嚴,希望不要被跑了。”

  “殿下核實信息之后呢?”

  朱瞻墡想了想:“將這些信息分別告知其他四人,不必告訴他們具體是誰說的,只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中的某個同伙已經指正了他們,并且我也承諾了放過他的家人,其他人若是愿意將信息全說出來也是一樣的待遇。”

  “匯總五個人的信息,他們幾人知道的信息可能會不同,可以拔出更多的人,但凡其中有人說謊的,找具尸體,按我剛才說的話選取一部分嚇嚇他們。”

  “殿下高明。”

  分開審問,套取更多的信息,五個人都不知道其他幾人到底說了什么,為了自己家人的活命一定會盡可能的說出有用的信息,不可能全是不怕死的死士。

  囚徒之間的困境,抵賴還是坦白,在大明朝不管他們怎么選,就當奸細這一項他們必須死,只能以其家人作為威脅。

  骨頭最軟的已經開口了,接下來就是要一個個撬開嘴巴。

  張思淮得知朱瞻墡的想法之后,背后寒毛倒立,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人,用的審訊法子是人性的博弈,這年紀有這樣的心思太可怕了。

  “殿下,等會還是您來審問吧,我們有幸可以多學習一下。”劉觀立馬示好拍了一下馬屁。

  “不了,我這模樣不適合審訊,方才那個是因為之前開了口了,其他人還得張捕頭派幾個經驗老到的去,切記別急,面容兇惡的比較好,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壓迫感。”

  囚徒困境之下,審犯人變得更加簡單,張思淮等人本就是經驗豐富的捕頭,一個下午的時間審了個七七八八,但是結果卻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看著五人匯總起來的口供,大體上略有出入但是差距不大,因為無人接受信息有差異,所以這點出入并不嚴重,幾人都說明這次行動的目的是刺殺朱棣。

  唯有一件事情上五個人出來了三個答案,他們的指揮員。

  包含李泉在內的三個人,指認指揮員是死去兩人中的一人,另外兩人中一人指認是另外一位死去的奸細,還有最年輕的那人指認的這次行動指揮員是李泉。

  這就有意思了,五個人三個答案,而且恰好是最關鍵的問題之一。

  張思淮將資料整理了起來,全部抄寫了兩份然后裝好:“遞給尚書大人,另外一份送到宮里給五殿下,不得有誤,快快去辦。”

  送信的人走后,捕快問道“捕頭,這審訊的法子倒是可以的,讓他們狗咬狗咬起來。”

  “以后都用這法子,不知道五殿下接下來還有什么手段。”

  “捕頭這五殿下據說還沒到10歲,這心機手段……”

  張思淮瞪了他一眼:“皇孫也是你能議論的?”

  案件奏報交到朱瞻墡這里的時候,朱瞻墡剛要出門遇見了姚廣孝。

  姚廣孝是被朱棣安排回來了,現在正在朱瞻墡的院子里面。

  “五殿下,好久不見了。”

  “大師,我得先去一趟刑部。”

  “殿下莫急,今日天色晚了讓人回稟明日再去吧,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姚廣孝畢竟身份不同,朱瞻墡只得讓人先帶話回去,自己和姚廣孝坐下喝茶。

  姚廣孝從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茶葉,朱瞻墡一頭黑線,這家伙是真的嫌棄自己院子里面的茶葉。

  茶一泡滿屋子的清香,也明白了為什么姚廣孝嫌棄自己的茶葉。

  “殿下天氣漸寒涼了,我這把老身子骨也有些疲累,怕是走動不了多久了。”

  “大師,您身子強健,別說走了,跑也是可以的。”

  “五殿下莫寬慰我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

  朱瞻墡不明白姚廣孝這是在拉家常還是另有深意。

  姚廣孝喝了一口茶:“殿下,此次陛下北伐,聲勢浩大而且士氣前所未有,等大軍集結明年出擊或能一戰定乾坤。”

  “北方蠻夷擾大明邊境多年,劫掠殺戮該當有此王師北伐揚國威于草原。”

  姚廣孝頗含深意的說道:“但是,貧僧昨日夜觀天象算了一卦。”

  “大師算的是此次北伐嗎?”

  “嗯。”

  “卦象如何?”

  “自然是必勝之象,算這卦也算是多余了,以明軍此時的士氣和戰力,北方的韃子根本無力與我軍一戰。”

  說到這里,姚廣孝來了個大轉彎:“我又給大明測了國運,國運昌隆,可是運勢的方向不在北方,反而在西方,頗為不解。”

  朱瞻墡寒毛倒立,西方,這老和尚真能卜算天命不成?世上真有算命測國運這么一說?

  按耐下心中的震驚,朱瞻墡試探性的問道:“大師,您這算的準不準?西方西域除了美女其他東西并無多大的意思。”

  “往更西的地方去,不過五殿下不信神佛。”

  朱瞻墡訕訕一笑:“大師不也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在坐兩人是大明朝最堅定的兩個唯物主義支持者。

  “殿下,方才我看刑部送了密報過來,可否給貧僧一看。”

  朱瞻墡都不帶絲毫猶豫的將密報拿了出來:“陛下出征前便有言,凡事多問大師的意見,大師能幫忙求之不得。”

  兩人一起看了刑部的奏報,看完姚廣孝微微皺眉。

  “這些人年輕的二十二歲,年紀大了都過了四十了,而且全部作為東瀛的間隙最少都超過了十年,甚至有人還是在大明出生的,東瀛對我大明的滲透想來遠比這表面上的多,東瀛賊人覬覦中原大地已久。”

  “大師你說可否以此為契機出兵東瀛?”

  “暫時不可,北方的蠻夷未除,南方交趾等小國又瑣事繁多,若再跨海出征怕是空耗國力,到時候三方受敵,一旦哪一方破了一個口子中原大地將戰火再起。”

  這也就是朱元璋將東瀛列為不征之國的原因,海戰變數太大,單單海上的風浪就難以對抗,所以東瀛雖然時常滋擾大明沿海,但是大明從未反攻其本土。

  不單東瀛,朱元璋的不征之國之中,很多都是島國或者需要航海的過去的地方。

  “但是大師,東瀛其心可誅。”

  “時候未到,急不得,現下大明最大的敵人還是北方的蠻夷,希望陛下這次可以將那些蠻夷打服,使我中原大地休養生息,貧僧看了蒸汽機,若再給我大明十年時間,或許可登東瀛。”

  朱瞻墡也點了點頭,但是他覺得用不了十年,科技的發展比姚廣孝預測的肯定要快。

  “大師口供中的出入點,您如何看,最關鍵的地方出錯了。”

  姚廣孝略微深思:“五個人四個指認了死者,一個指認了活著的人,死人開不了口,活著的人總能開口吧,要挖出更多埋藏在地下的奸細,需要這些活著的人多開口。”

  “大師如何做比較好?”

  “這些人中有三位是大明土生土長的,在大明出生,結婚,生了孩子,這樣的奸細并不牢靠,軟硬兼施就可以了,殿下若是信得過貧僧,此事貧僧為您代勞了。”

  有人做事,那自然是好的:“那就多謝大師了,對了大師,您說有沒有可能策反這些人成為我們臥底東瀛的奸細。”

  姚廣孝搖搖頭:“殿下,這樣不牢靠的奸細還不如不要,不過殿下的說法倒是有道理,從現在開始可以安排奸細去東瀛了,此事等陛下出征回來后再做吧。”

  “大師說的有理。”

  刑部大牢內,尚書劉觀和姚廣孝并排而立,姚廣孝面色陰沉,責怪的對劉觀說:“劉尚書,您是剛復官不久的,想要表現立功可以理解,但是若還有下次敢真的讓殿下親自審問犯人,就莫怪老衲去參你一本了。”

  劉觀滿臉的冷汗:“國師,是趙王殿下命下官事無巨細告知五殿下。”

  姚廣孝虎目一瞪:“趙王殿下可命你將審犯人的事情也交給五殿下了?”

  “是……是殿下自己要來的。”

  “劉大人您是刑部尚書,若審犯人審不出來,還得五殿下幫忙您這尚書郎也算是做到頭了。”

  論官銜姚廣孝是不能這樣和劉觀說話的,但是畢竟姚廣孝的身份不一般,此時算是代天子訓斥。

  “下……下官知錯了。”

  “劉尚書,提醒您一句,無論哪個皇孫王爺要審犯人都得坐在高堂之上審,在獄里和捕快一般審人,落了狠辣兇殘的名聲,您可擔不起,咱們是替皇家做事的,萬事得替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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