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風風火火的來找朱高熾,朱高熾有些驚訝的說:“瞻基,這又是怎么了。”
朱瞻基關上了門小聲的說:“父親,錦衣衛帶來了建文的下落。”
“什么?”朱高熾瞬間站起,建文這可是朱棣的心病。
兩人并未瞞著朱瞻墡,畢竟是自己兄弟沒必要瞞著,也是兩人對朱瞻墡的信任。
“父親,快去看看吧,皇爺爺在發了大火要殺人了。”
朱高熾忙動身,兩人往朱棣的書房趕去,只留下了朱瞻墡一人。
歷史上雖然說建文帝是失蹤了,但是朱瞻墡一直都認為建文帝肯定死了,不可能舉國之力找不到建文帝,他本覺得是朱棣為了不背上殺侄子的罪名才編造了建文失蹤這一借口。
但是現在看來建文還真的是失蹤了,如果是死了朱高熾和朱瞻基不可能不知道。
“到底建文是怎么跑的呢?這不合理啊。”
朱瞻墡怎么想都想不通。
“公子,鄭和大人今天命人送來了一臺鐵疙瘩說給您過目。”
“哦?在哪,拿上來。”
小生不好意思的說:“公子,那鐵家伙太重了,就放在了院子側面,抬不動。”
打著燈籠來到院子墻邊,這古代的蠟燭效率太低,燈籠下實在看不清楚,又移動不到房間內,朱瞻墡當即決定:“明早再看,楚兒燒水,我要洗澡睡覺。”
朱棣的書房內書架橫陳,無數的典籍筆墨散落一地,幾個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朱棣散亂著頭發,拿著一把長劍胡亂的砍著。
朱高熾給了朱瞻基一個眼神讓他在外面候著,自己走了進去。
剛進去便忙跪了下來,顫巍巍的說:“陛下息怒。”
“滾,都給我滾出去。”
兩個太監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順帶將門關了起來。
朱棣將劍扔到了一邊,走到朱高熾面前蹲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張錦衣衛的密令放在他面前:“你看看你看看,錦衣衛在交趾安南說發現了建文的蹤跡,這家伙怎么神出鬼沒的。”
“陛下,未必是真。”
“是真的,我知道是真的,當初他就在我面前,在火里面忽然的就消失了,我尋了一年兩年,這么些年,每次當以為建文不會再出現的時候,就又會得到消息建文出現了,我覺得他一直就在我身邊,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說著朱棣又撿起了劍,對著空氣胡亂揮砍。
“那天去檢閱士兵,路上我好像見到他了,北伐的時候好像也見到他了。”朱棣仿佛神經衰弱的病人受到了刺激,整個人與原來那雄姿勃發的模樣完全不同。
朱高熾只得不斷的勸著,建文一直是朱棣的心魔,在烈火中消失的朱允炆消失前的那句:“得國不正,竊國之賊,太祖逆子,愧對長兄。”似乎永遠如同魔咒纏繞著他。
朱高熾其實并不懷疑錦衣衛傳回來的消息,朱棣四處搜尋朱允炆,但是一直找不到,而朱允炆的消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根本不可能以正常理論解釋。
這也是朱棣覺得朱允炆一定會回來殺了他奪取他的皇位的原因。
難道真是天上神仙要保他,難道他才是真命天子。
朱棣胡亂揮舞了一通,有些累了,氣喘吁吁的說:“去,讓鄭和下西洋,去找他,讓交趾的人不管怎么樣給我將他找出來,是死是活不重要,不對,要死的。”
“陛下,建文已死。”朱高熾含淚喊著。
不管怎么樣咬定朱允炆死了。
朱棣雙手扶著朱高熾的肩膀:“高熾,他不能活著,不能活著。”
終究朱允炆才是朱元璋欽定的繼承人,是朱棣大哥朱標的兒子,朱棣造反打的也是奉天靖難的名義,得國不正是他的心病,特別是朱允炆如果活著,他這個皇帝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勵精圖治造就永樂盛世,便是為了堵住這泱泱眾口。
朱高熾自然知道朱棣的心病,但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唯有找到建文才能治好朱棣的心病。
門外的朱瞻基從身邊錦衣衛手上接過了密令,少年的眉頭皺著,仿佛有天大的心事壓在頭上,望向緊閉的書房門,微微嘆氣。
“我家可不是亂臣賊子。”
祖孫三代都明白要坐穩自己的江山建文一定不能存在。
這一夜,祖孫三人全都沒睡,朱棣一早出門已然換回了他盛世雄主永樂大帝的狀態,命人來更衣洗漱準備上朝。
他拍了拍站在門口的朱瞻基:“好孩子,先回去睡吧。”
“皇爺爺,瞻基不困。”
“眼睛都快閉上了,回去吧,爺爺沒事。”
“是爺爺。”
皇家少親情,但是在朱高熾父子身上朱棣還是體會到了親情,這也是他特別寵愛朱瞻基的原因。
當他當了皇帝之后才明白為什么朱元璋當初那么寵愛朱標,甚至明知朱允炆非良主還將他定為繼承人,對于朱元璋來說,那是他的大兒子,他要保全大兒子一家。
外界雖然都說朱棣更喜歡朱高煦,但是對于長子的情感,任何父親都是一樣的,第一次初為人父的情感是其他孩子比不上的。
朱棣叉著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皇家內院的空氣清新,走上了大殿前望著雄偉的宮城:“高熾,與允炆相比朕的大明如何?”
“陛下的大明百姓安居,萬事有章,四海承平,萬邦俯首。”
朱棣語重心長的說:“高熾,咱們家是造了反的,那些史官骨頭硬,不管如何威脅史書上終究會寫咱們家是造反當的皇帝,得國不正,得國不正。”朱棣嘴里依舊在念叨著。
朱高熾不知父親年紀大了還是怎么樣了,現在說話變得啰嗦了一些。
朱棣這是嘆了口氣:“朕勵精圖治勤勉政務,肅清大漠,引船西洋,南征交趾,若想以后不要無顏見皇考唯有此一途,朕得證明朕比建文那小混蛋是更好的皇帝。”
太子在空蕩的大殿前走到了朱棣龍椅前,理了一下衣服,雙手撣去灰塵,恭恭敬敬的跪伏下來,行了臣子大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瞻墡的小院內,大清早的他站在一塊布蓋著的鐵疙瘩前,水汽重,灰布已經浸濕了。
懷著激動與不安夾雜的心情,一把將布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