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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君子不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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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當空照,子貢家的后院,宰予和子貢相對而坐。

  按理說他們這個時間應該在學社聽講,然而今天卻是個例外。

  自從夫子決定出仕后,就開始頻繁地被國君召見。

  雖然現在距離夏至還有一段時間,夫子也還沒有正式被授予小宗伯的官職,但在國君和陽虎的授意下,他已經開始提前熟悉相關工作了。

  今天一大早,夫子就又被叫去了公宮。

  他老人家應該也考慮到最近學生們學習辛苦,所以索性就給大家放了一天假。

  宰予感覺自己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帶著珍藏的六博棋盤來子貢家串門。

  宰予說要玩六博,子貢剛開始是拒絕的。

  因為夫子曾說過:君子不博。

  他老人家認為,如果癡迷六博這樣互相廝殺博弈的游戲,會讓人產生好勇斗狠的心理,從而走上邪路。還容易讓人沉溺游戲,玩物喪志,所以君子是不應該癡迷于六博的。

  但宰予卻告訴子貢,夫子還說過: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

  意思是,人如果整天只想著吃飽了飯,其他地方什么心思也不用,這真的是太難了!不是有擲骰子、下棋之類互相博弈的游戲嗎?哪怕做做這些,也比什么都不干強啊!

  子貢覺得宰予說得對,于是倆人就愉快地玩起了六博。

  誰知道他倆一玩就是一個早上,除了吃飯的時間之外,其他時候幾乎都在棋盤上對弈。

  二人面前的棋盤上根據曲道擺放著白子六枚黑子四枚,一旁還有個裝著六根博箸的簽筒。

  其中白子是屬于子貢的,而黑子則是宰予的。

  根據六博的規則,對壘雙方剛剛開局都擁有六枚棋子。

  但這場棋下到中局,子貢不止一顆子都沒被吃掉,還手握三顆完成升級的‘梟’棋。

  而宰予不止被吃掉兩顆‘散’棋,連‘梟’棋都只有一顆,明顯處于劣勢。

  此時正輪到子貢行棋,只見他拿起簽筒,一邊搖晃著,嘴里還念念有詞的。

  “六,給我六!我要六點!”

  咔噠!

  一根博箸從簽筒中抖出,掉在地上。

  倆人一齊伸頭看去,子貢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宰予則忍不住露出輕蔑笑容。

  “一點,弟中之弟。”

  子貢倒也不惱,他笑了一聲,拿起‘梟’棋向前跨越水道,向著宰予的地盤發起進攻。

  子貢優哉游哉道:“子我,你還在嘴硬,這局你輸定了。總的棋子數,我六你四。‘梟’棋數量,我三你一。

  積分上,我手握四分,只要再取兩分就能勝利,而你則是一分未得。

  這局從棋子到積分,優勢全都在我,你拿什么和我斗!”

  宰予不屑的從鼻腔中擠出一口氣。

  “哼!真正的博圣懂得縱覽全局,虛假的賭徒只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伱在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狗之輩,插標賣首之徒爾!”

  宰予一把從子貢手中奪過簽筒,大喊一聲。

  “受死!”

  話音剛落,宰予便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雙手捧著簽筒瘋狂的搖晃了起來,劇烈的動作顛的連冠帽都落在了地上。

  子貢一手撐地,一手指著棋盤,狂妄的喊道。

  “你能秒我?一顆‘梟’棋你能秒殺我?你能秒我,我當場把這個棋盤吃掉!”

  咔噠!

  博箸落地,赫然是一個大大的六點!

  子貢心臟猛地一緊,險些失態。

  “六點,這……”

  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算你小子運氣好。不過就算你擲出六點又能怎么樣呢?”

  “怎么樣?”

  宰予抬起袖子,拿著自己的‘梟’棋穿越水道,連走六步,一連吃掉了子貢三枚‘散’棋。

  “吃一枚‘散’棋兩分,連續吃棋三分,三枚棋子一共八分。六分我就獲勝了,多出來的兩分算我送你的。”

  子貢重新觀察棋盤,這才發現自己算漏了一路棋。

  “這……這不算,我沒看見……”

  宰予抬起袖子掩在嘴邊,斜眼看向子貢呵呵一笑。

  “想耍賴是不是?”

  子貢紅著臉爭辯道:“這……這怎么能是耍賴呢?我只是突然記起了夫子的教誨,君子不博啊!”

  子貢說著說著,突然站起身來,腳步微微向后挪動。

  隨后,他拔腿就跑。

  但宰予早就料到他會玩這一套,他眼疾手快的揪住子貢的衣領,隨后小腿一伸絆倒了他。

  宰予本來打算用送葬者的絕活‘墓碑釘頭’終結子貢。

  但奈何子貢的反抗意志無比強烈,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關節技先將子貢拖入地面。

  他用腿壓在子貢的胸口,一只手拿著棋盤,另一只手則要去掰開子貢的嘴巴。

  宰予狂妄的叫囂著:“把嘴張開,我今天非得把棋盤塞你嘴里。和我曲阜賭怪作對,還想有好果子吃?”

  顏回本來在前院整理竹簡,忽然聽到后院傳來一陣吵鬧聲,便放下手頭工作前去察看。

  結果他一到場,便看見滿地散亂的棋子,還有子貢與宰予聯袂出演的MMA無限制綜合格斗。

  顏回被嚇得不輕,他指著他們倆顫顫巍巍的說道:“子我,子貢,你們、你們怎么能……怎么能玩六博呢?”

  顏回說完這話,扭頭就跑。

  子貢見了大叫一聲不好,他一腳蹬開宰予,面目猙獰的大喊道。

  “子淵!你要是敢找夫子打我們小報告,我和你沒完!”

  宰予的頭腦則相當清醒,他罵道:“放狠話有屁用,你看他開溜的路線,那明顯就是往學社那邊去的!

  趁著夫子還沒從公宮回來,咱們趕緊把這小子逮回來,要不然就全完了!”

  子貢這才如夢方醒,二人也來不及整理衣衫,只能簡簡單單地拍拍身上的灰塵,便趕忙邁開步子朝著顏回大步追去。

  就這樣,二人在后面一路追,顏回在前面一路跑。

  子貢一邊跑還一邊罵宰予。

  “都怪你!把子淵喂得太飽了。前些日子他虛的走兩步就要大喘氣,你看他現在跑的,比原野上的雜毛兔子還快呢!”

  宰予這時候也沒心情和子貢斗嘴了,他只想著能盡快揪住顏回。

  要是被夫子知道他倆放假的時候天天玩六博,那可真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二人如閃電般掠過曲阜的大街小巷,終于在學社前的大街上揪住了顏回。

  顏回被抓住了還不死心,他朝著學社一陣大喊:“夫子!子我和子貢他們……唔唔……”

  宰予捂著顏回的嘴,手指豎在唇間:“噓。夫子最近很累,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他老人家了。”

  子貢則在附近尋找有沒有稻草之類能堵住嘴巴的道具。

  一邊找,還一邊念叨著:“子我說得對。咱們內部矛盾內部解決,就別打擾他老人家了。”

  二人帶著顏回正準備回家,豈料身后突然傳出一聲問話。

  “子我,子貢!你們怎么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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