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Neople一方高管們的閑聊，氣氛融洽。
路滿和代理團隊的正副手，與對面從DNF這款游戲，聊到中韓兩國的游戲市場，乃至未來全球的數字娛樂化趨勢。
“關于今天錯印方案書的事情，我們鄭重地道個歉。”
DNF這邊的韓國人起身稍微欠了欠身：“因為我們的疏忽，上午的會談中，有幾家中國的團隊直接離開了。”
而剩余的很多人，連完整講述自己的思路也沒能做到，拋開方案書的輔助，甚至出現了記混游戲角色和地圖名稱的失誤。
路滿對此并不意外，只聽DNF對面又說：“我們對于代理商的要求，也不作過高涉限，但是我們希望在基礎的合作能力之外，可以得到最基本的重視。”
“貴公司團隊可能難以想象，這并非詆毀你們早先的同行——有個來自滬市的團隊，給出了豐厚的承諾，他們代理DNF之后，將會一次性花費3000萬美元，使用最先進的刀片服務器。”
“可是，經過我們后續了解，他們同時與十幾家韓國網游同時商談代理，并且使用的承諾全部都是，將使用3000萬美元的刀片服務器，獨家運行這些游戲！”
路滿笑笑，不置可否，這年頭從國內市場殺出來的游戲廠商，不乏江湖草莽風氣，各種招式層見疊出。
“在您之前，還有一家團隊，我們已經談好了條件，然而在其后的交流中，他們的態度總是高高在上，核心運營策劃居然連拿光劍的是那個角色都沒有搞明白，他們從內心最深處，就沒有對游戲用心。”
“我們又查找您國家的新聞才得知，他們的企業文化就是如此，判斷一個游戲的價值，竟然是從美國挖來了一批藤校的海歸博士，建立起復雜的數學模型，來指導他們對代理游戲的投資——聽起來很有科學性，但是，這群博士不玩游戲，也不可能真正懂游戲，這會致命的。”
路滿點點頭，對方的判斷確實不錯，任何一個行業都害怕外行指導內行，這家公司在隨后幾年將會江河日下，從紅極一時，到淡出所有人的視野中。
“談談我們吧，女士們先生們。”
DNF一方問到，路滿對代理后的游戲前景有何預期，路滿自然不會說出幾年后這玩意兒狂攬百億這種話，只是提到了對眼前的看法。
“在中國開始公測后，半年之內，達到百萬人數在線——不摻水分，不鼓勵多開的情況下。”
DNF一方的人都笑了下，對路滿的預估感到意外。
“先生，我們目前在韓國的市場占有率是3，位列所有游戲的前十。而前三名，大約都在10的占有率，分別是突襲、星際爭霸、魔獸世界。”
“魔獸世界，在中國的在線人數，請問您是否了解呢？”
“魔獸世界在中國，用了三年的時間，達到了100萬的在線。”
路滿事前功課做足，立即回答：“而現在國內風頭最盛的《征途》，達成百萬在線的用時最短，也用了一年。”
“所以您是對DNF寄予過于高的厚望？”
路滿搖頭，說道：“其實大多數中國團隊來這里找到DNF，目的很簡單——碰碰運氣。他們有的看不起2D畫面的類似街機格斗的游戲，只想著3D才是大作；他們有的只是盲目相信韓國網游就是比國內網游能打，代理下來是一次賭贏幾率很大的博彩——”
“我想這也是貴公司精挑細選代理商的一大原因，以游戲發家的工作室，多少都會有些情懷，將制作出的游戲當成了令自己驕傲的孩子，希望在賺錢的第一要素之外，還可以做好這款游戲的方方面面——包括海外運營。”
對方雖然沒漏聲色，但路滿瞧見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拿湯匙攪動咖啡的手，明顯慢了下來，直至停住。
他心里更有了底，順著剛剛的話題說道：“我們的優勢也在于此，雖然比不過龍頭企業，可是如果龍頭企業每次都一股腦攬上十幾個韓國游戲一起運營，分給DNF的團隊資源和服務器也不會比小廠強太多。而我們有個精深鉆研和愛好游戲的團隊，會專注于發揚這款游戲真正的價值。”
“可是，恕我直言，相比之下，你們缺乏宣發資金，如何確保推廣游戲的效果呢？”
路滿搖頭，問道：“中國的網民數量龐大，但是他們有多少人擁有PC，個人的電腦，請問你們收集過相關資料么？”
這個問題明顯讓對面都愣了下，沒有電腦，怎么叫網民？
“不到50。”路滿說出一個讓他們更驚訝的數據。
“這就是目前的現實，在中國，上網的人確實很多，但是，自己家里有電腦的，卻不到其中一半。”
“他們還有一個主要的上網途徑——網吧。而他們之中，也不乏從來沒有接觸過電腦游戲的‘全新’用戶，所以他們才不在意什么3D2D，什么韓國游戲美國游戲，他們反而會對類似游戲廳、小霸王里格斗對戰的DNF感到一絲親切。”
“所以，實事求是，適合國情的才是最好的。太多人需要一個上手簡單、畫風舒適、可玩性強、長期更新，足以讓他們持續玩下去的游戲，就足夠了。”
“而我們在國內的部落格網站，以及《雙子農場》的頁游，都是海量的潛在用戶群體，與玩家畫像高度重合——我想，我們可以明天上午，再深入地談談？”
Neople一方的高管們互相點點頭，為首的中年人站起了身，向路滿伸過手去。
“嘉兒，小霜，開下門。”
“來啦來啦怎么啦哥哥。”
顧嘉兒一身睡衣給他開了門，這姑娘探頭探腦：“和苓依吵架啦？她把你趕出來啦？”
“你就盼點好行不行。”
路滿做了個手刀的手勢，輕輕放在顧嘉兒腦袋頂上。
“剛和DNF那邊聊完。”
“啊？這么久？我以為你們早就散場啦，就沒有下去……”
“他們送了一些原畫稿，我挑了幾張，天空之城的，賽麗亞和元素師，給你。”
“謝謝哥哥”
顧嘉兒杏眼亮盈盈的，一臉期待地看看他：“看起來，談得很投機？很順利？”
“大致定下來了。”
路滿一陣放松：“下周就去談簽合同的事情。”
“Yes！！哥哥！！”
顧嘉兒比他還高興的樣子，撲到路滿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
“我就知道哥哥你會成功的！”
顧嘉兒笑兮兮的：“以后是不是要改口，路小滿是百億富翁啦？”
“按正常發展的未來劇本，應該是這樣的，除非未來有變……”
“呸呸呸，不許亂講。”
顧嘉兒為他感到高興：“哥哥，辛苦啦，那我獎勵你一下”
這姑娘小舌尖迅速擦過她的上唇，路滿喉結動了動：“嘉兒。”
兩人吻在一起。
顧嘉兒沉醉入迷地接吻，他們之前吻過不少次，但這次，她感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知覺。
兩人的愛戀，好像一顆發芽生長的糖果。
糖果不是長出來的，顧嘉兒知道，但是她此刻就是想這樣比喻。
高中時自己的幼稚和苛刻，讓最初的糖果布滿苦澀的氣味。
18歲生日時，路滿和自己差點錯過，在燕京的雪中擁吻，糖果的味道是澀中帶著酸楚。
“吻完之后，將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訴他吧。”
顧嘉兒感覺渾身沉浸在甜甜的氣息中。
屬于他們的糖果，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