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大街上,燈火通明。
因為要舉辦出口商品交易會,而被加班加點、重新改造過的路燈,發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猶如一個個小太陽,鑲嵌在玉帶上,將大街照的如同白晝。
而在光鮮亮麗的高樓背后,必定就是陰暗齷齪的角落。
羅旋拐進高樓后面的支路。
一剛開始還好,
這些聯通繁華大街的小街道,也還是商鋪林立,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等數量眾多。
只不過,
讓人稍稍感覺有點異樣的是,行走在這些偏僻小街道上的人,其中以青壯男人為主。
其次以60來歲的老頭居多。
而很少見得到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姑娘在這條街道上閑逛。
羅旋在前,李麗和李娜兩姐妹隨后。
人頭眾多的街道上,走進來兩位身材嬌好的姐妹花。
猶如蒼蠅堆里,扔進去了一塊兒石頭。
頓時有點兒炸了窩的感覺。
李麗李娜兩姐妹,都長得很漂亮,春蘭秋菊各有擅場。
李娜像一朵快要綻放的花骨朵,稚嫩當中透露出一股清新、又有一絲火熱的青春活力。
讓老男人一看見她,就會覺得自己一下子也能年輕10歲一樣。
好似一朵欲開未開的粉色薔薇,讓人忍不住想去采摘,卻又稍稍有一點不忍下手的負累感。
至于最終結果,
恐怕得取決于是理智戰勝了獸性,還是原始的沖動趕走了道德。
只不過男人嘛,很多時候多半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遇到李娜這樣的姑娘。
在繁華之地,大家還能保持一個人的模樣。
假如若是到了一個密室之中,男人們最終的選擇,恐怕就難說了...
李娜猶如山間春筍。
誰都知道里面嫩嫩的,可外面裹著有毛刺...著實讓人有點難以取舍。
而李麗則不同。
這是一顆已經裂開了口的蓮子。
白白嫩嫩的肉外面,還有一層堅實的殼。
讓人能夠想象的出她的美味、聞的著她迷人的半熟氣息,聽得見她那層外殼破裂之時,那種美妙的聲音。
李麗僅憑一己之力,用她俏麗的容顏、一雙修長美麗的大長腿,和如同在春風中搖擺的細柳腰。
頃刻之間,便收獲了無數男人的目光。
正當不少老男人、年輕漢子紛紛直勾勾的看著、或者是偷偷摸摸的看兩眼兩姐妹之際。
街上人群中響起一聲呵斥,“睇也野?!尼喺唔系想死左?”
在這條街道上,似乎有不少穿著便裝的巡邏人員。
他們看見行走在街道上的那些眼里,發出貪婪目光的男人,直直的看著李麗、李娜兩姐妹。
負責維持交易會外圍秩序的這些巡邏人員,立馬出聲警告:“都同我躝!累的都系參會咳商來滴,都替唔躝尸趌路!”
花都聯防隊之赫赫兇名,那可不是浪得虛名。
這都是多少人用血淋淋的遭遇,總結出來的痛的領悟。
或許是為了顧及到影響。
巡邏人員呵斥他們的聲音,并不大。
但這一聲呵斥,落在這些老光棍兒、出來打拼的年輕漢子心中,不啻于天雷滾滾!
只見小街道上一時間狼奔兔脫、一陣陣的慌亂。
不少原本沒敢大膽看李麗李娜的家伙,生怕遭了池魚之殃,被送到邵關、章木頭去做義務勞動。
所以想逛街的也不敢逛了,想出來嗦田螺吃炒粉的,也趕緊熘了...
街道上的行人開始慌亂。
紛紛開始撤走。
人群開始往小巷子里疏散,還得那些在街邊擺夜市攤的人心驚膽戰,莫名的心慌慌。
這些攤販此時只恨自己的脖子太短,不能像長頸鹿一樣看見遠處的動靜。
正當攤販們不明就理、在那里互相打聽情況之際。
忽地人群之中傳出一聲呼喊:閃啊,市容來啦!
一犬吠影,百犬吠聲。
但凡有人這么亂吼了一聲,接下來自然有人跟著喊:跑啊,誰誰來啦!
跑啊,要不然就慘了...
這下子!
那熱鬧場面...
簡直就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有的人攤子也顧不上仔細收拾了,把擺在地上的襪子、拖鞋一股腦的往紙箱里亂扔。
隨后放在自行車后架上,撒腿便跑!
只留下在風中不斷漂浮的塑料紙,和幾雙已經被人踩臟了的襪子。
也有賣炒粉的三輪車,轟隆隆的一陣亂跑。
后面還跟著兩個舉著盤子的顧客,一邊追、一邊在那里喊:老噻,唔仲想加點醋!
“莫跑啊!讓我再吃兩口先...”
李麗李娜見狀一愣:怎么了這是?
剛才好好的,咋一下子都慌慌張張的跑了?
這是防空演習、還是緊急疏散演練?
可也沒聽見警報聲啊...
今天累了一天,羅旋想早點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才能應付明天的辛苦工作。
所以羅旋埋頭在前面急匆匆的走。
李娜緊趕慢趕,想要追上羅旋的腳步。
但卻被李麗,一把拉住了李娜的手:“不用跟他那么近,咱們遠遠的追在他后面,看看羅旋哥到底要去哪?”
李娜還想跟緊。
李麗補了一句:“放心吧,羅旋哥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離開了雞飛狗跳的小街道。
羅旋往旁邊的小巷子里一拐,這里面的光線,一下子就變得暗澹了許多。
再往里走上個10米。
小巷子里面的道路就變得愈發的曲折,狹窄起來。
這是一處城中村。
像這種地方,以前都是本地窮一點的居民在此居住。
但隨著經濟的發展,這些本地居民已經逐漸搬走,住進了寬敞明亮,不管是洗澡、上廁所都特別方便的樓房。
而遺留下來的這些歪歪扭扭,破舊不堪的老房子,便租給了那些從四面八方涌入羊城、想來賺錢的異鄉人。
羅旋往里走了不遠,此時小巷子里又出現了幾條岔路口。
這些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的岔道口上,三三兩兩的,站著濃妝艷抹的年輕姑娘。
人家不愧是在大都市里,見過世面的姑娘,一個個的既熱情又大方,完全沒有了在山里面那種羞澀。
她們一見到羅旋過來。
不少姑娘都落落大方,萬般熱情的開口和羅旋打招呼:“靚仔,去我那里喝杯功夫茶?”
“靚仔你好啊!”
“這邊,靚仔,往這邊來...”
可當這些姑娘們,看清了跟在羅旋身后還有兩位美女之后。
她們的態度,就變了。
“撲街!”
“嘁,既然佢地自帶幾好嘅干糧,仲行出來揾也野食...”
“丟他老貓嗨...這個死撲街,原來不是我們的菜。”
“好帥的一個哥哥喲,可惜了,硬是看得到吃不成...”
“就是的呀,帥哥哪里都有的啦,可像這么帥氣的,好少的呀...”
跟在羅旋身后,差不多有10來米的李娜見狀不解,“姐,她們和羅旋哥認識?”
李麗搖搖頭:“怎么可能認識呢?羅旋哥一直都在塞北,咱們這一次是和羅軒哥一起過來的。
除了上廁所,我們基本上就沒和他分開過,羅旋哥怎么可能熘出來認識這些人?”
“那她們還那樣熱情?”
李娜噘嘴:“搞得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的,這是為啥?”
像這種男人都很不喜歡來的地方,李麗就更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不知道。少問,多看,跟著走。
這里是大城市、大地方,可不是我們以前待在那種小地方能比的。
肯定會有很多東西,是我們都看不懂、也搞不明白的。”
李麗拉著李娜就走:“反正我只知道,跟著羅旋哥走就是了。”
羅旋領著李麗李娜兩姐妹,穿街過巷、彎彎繞繞的往前又走了很遠。
不多時。
前面的巷子,總算變得寬敞一些了。
再往前走上一段路。
總算鉆出了這些小巷子,進入一條相對來說稍微比較寬闊,其繁華程度,介于小巷子和小街道之間的道路。
原來這里卻是一片,全部由5,6層高、全部都是磚混結構的職工居住區。
這些建于早期的筒子樓。
此時已經明顯陳舊破敗,樓與樓之間的路燈昏暗無比,光線比起小巷子里來說,也差不了多少。
但好在這些老式樓房繼承了北邊那種簡單粗暴的風格,追求的是整齊劃一。
所以樓房雖然破舊,但是路徑卻筆直筆直的,并不難走。
羅旋沿著梧桐樹掩映的、已經磨損的非常嚴重的水泥過道往前走。
直到走到樓群中間,這才停下腳步,舉目望各座樓房一一望去。
這片似乎是某個工廠的職工家屬區,感覺大家伙兒的生活水平都不高,手頭上都很拮據。
以至于他們沒有夜生活。
也舍不得點燈,四下里大多數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想來,
這些樓房里的職工們和他們的家屬,都已經睡下了。
此時還算不上太晚。
而整個家屬區的窗戶上,只是稀稀疏疏的透出十幾盞昏黃的燈光。
可見住在這里的人,都養成了隨手關燈的良好生活習慣。
而且他們也極具環保意識,所用的白熾燈泡都是25w的,甚至是15w的。
這種白熾燈發出來的光芒,昏暗無比,比起煤油燈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羅旋站在原地觀察。
已經跟上來了的李麗和李娜兩姐妹,也只好站在羅旋身后2,3米處等待。
見羅旋不動,兩位美女不由面面相覷,眼睛里都充滿了疑惑:
羅旋哥這是要干啥嘞?
站在這里干什么?
這里既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甚至連一個熟人都沒有。
估計現在都已經是晚上11:00左右了。
羅旋不趕緊去找住處,卻偏偏跑到這寂靜的、甚至還有點陰森森的家屬區,就這么站著做什么?
李娜性急,剛想開口問。
卻聽見羅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始喊,“收報紙書籍、紙箱紙板咯!報紙雜志1毛2,紙箱紙板7分一斤。”
羅旋的聲音在樓房之間回蕩。
驚的梧桐樹上棲息的麻雀,好一頓嘰嘰喳喳。
“收報紙書刊,紙箱紙板。報紙1毛2,紙箱紙板7分...今晚路過,順便收一收,明天就不過來啰。”
聽羅旋這么一喊。
李麗一雙杏眼瞪得老大!
李娜更是掩住了她的嘴,露出一副滿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
這是弄啥咧?!
還別說,隨著羅旋兩聲收廢品的聲音喊出口。
“卡察——”
身后的二樓,有人拉亮了他家里的電燈。
隨后一位只穿著一件男士背心兒的小媳婦,從她家廚房的窗戶上探出頭來:“喂,收廢品的同志,你說的價錢是真的?”
在這個時期,
游蕩于羊城大街小巷收廢品的,多半都是從皖徽省來的。
所以那位小媳婦,她是用的廣味普通話和羅旋對答。
聽見小媳婦這么一問。
羅旋微微轉身,卻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話。
反倒是開口問對方:“同志,你家的人口多嗎?”
那個小媳婦一愣:你收個紙箱紙板,報刊書籍,就好好收你的唄!
問這些做什么?
好在此時那個小媳婦也看清楚了,站在通道燈光下那位年輕男子,隱隱約約的看上去,模樣長得還非常的周正。
再加上這位男子身后,還站著兩位看上去很漂亮、衣著也很得體的姑娘。
綜合這些東西一分析,小媳婦覺得:看上去樓下這個年輕男子,倒也不像是個壞人。
尤其是這個男子身上的衣著,一看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嗯,看上去至少也像一位干部。
長得帥,還年輕,又是干部,身后還有兩位穿著職業套裝的漂亮姑娘?
這就讓小媳婦差不多能放心了:“我家有6口人,喂我說,你到底收不收紙板報紙了?”
“對唔住,您繼續睡,打攪你休息了。”
羅旋仰頭,用一種不大不小、只有離得最近這棟2樓上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過兩天吧,過兩天我再來跑一趟。”
“其行!傻咗...”
啪的一聲,小媳婦惱怒的關上廚房的玻璃窗,隨后拉面廚房里的燈回房睡覺去了。
估計在小媳婦上床之前,免不了還得問候一下羅旋的親朋好友...
見到眼前的情形。
站在羅旋身后2米開外的李麗和李那兩姐妹,就更加的蒙圈兒了:
這是干啥?
在農村里,有些來插隊的知青,半夜三更精力旺盛,睡不著。
他們有些時候,也會成群結隊的游蕩在深夜的街頭。
時不時的就亂吼幾聲:“王兵!李強!趙偉!”
叫這種名字的人,那就多了去了。
往往這些知青一通亂叫之后,就會引得街道兩旁的民房之中,紛紛亮起電燈。
然后就會有人在屋里問:“哪個?喊我有啥子事?”
每當到了此時,
那些惡趣味大發的知青們,就會哈哈大笑的回一句:“沒得事,就是說你睡覺的姿勢不對,我們提醒你一下。
起來撒泡尿噻,換個姿勢繼續睡...不用謝,我們都是好人,請叫我們什么什么叔叔...”
像這種惡作劇,在很多小鄉鎮時有發生。
可羅旋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跑到這里來搞這種東西?
李娜看一眼姐姐李麗。
而李麗則凝視著羅旋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想:難道今天在展會上,羅旋哥太累?
以至于他的腦子,都開始湖涂了?
半夜三更的,跑到這里來收廢品?
明明今天在展會上,分分鐘都是幾千、幾萬上下。
怎么可能看得上這幾分錢、幾毛錢的買賣?
完了!
李麗心中哀嘆一聲:羅旋哥他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現在已經開始魔怔了...
要不拉著羅旋哥回到剛才那個小巷子里去,讓他去好好敗敗火?
要不然的話,
那是會把人憋壞的,是會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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