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刺槐棍子打在人身上,一棍子打下去就是7,8個小小的血洞。
如果打人那個家伙,心腸再歹毒一點的話,他可以將手中的刺槐棍子,狠狠的一拽。
這樣一來,
被打的人身上,立馬就會出現7,8道細細的血槽。
晶瑩的血珠就會密密麻麻的,從血槽之中滲出來...1滴,2滴,3滴,最后匯聚成一縷縷的細細血流,緩緩流淌。
這種折磨方式,那是看守們有意為之:既可以給這些勞工,帶來巨大的疼痛感,但卻又不會傷到他們的筋骨。
畢竟,
以后這些勞工,都會到暗無天日的礦洞里去,替大老板挖取玉石。
要是傷到了他們的筋骨的話,干活的效率,會降低太多...
在這間屋子的后面,還有一個巨大的水牢。
這個水牢,是在水泥地上挖出來的一個大坑。里面的水,剛好能淹到人的胸口。
此時在水牢之中,已經關押著幾位奄奄一息的勞工。
他們或許是在水里泡的太久。
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掙扎了,卻又不敢坐下去休息。
這些可憐的勞工們,
只能把自己的手臂,從罩在水牢上面的、粗狀木欄桿之間伸出來。
他們就靠著這么一點點摩擦。
努力使自己的身體不至于掉下去,免得被淹死。
而水牢里的水面上,漂浮著各種排泄物、嘔吐物,看上去骯臟不堪、臭不可聞...
“彭彭彭——”
“啊!爺啊,你為什么打我?”
“老子為什么打你,這你都不知道?那就更應該打了!”
“彭——”
看守又是一棍子打下去!
“啊——爺啊,我聽話,聽你的話,行嗎?”
看守冷哼一聲,“到了這里來,就聽老子的話!這是理所當然的。”
“彭彭!”
又是兩棍子狠狠敲下。
“啊——爺啊,我要怎么樣做,你才不打我?”
看守哈哈一笑,“你無論怎么樣做,老子都得打你。這叫進門一頓打,以后你才知道,得好好的聽老子的話...”
“我,我現在就聽你的話..啊!救命啊!”
看守一邊打人,
一邊哈哈大笑,“聽話,這是你應該的。老子打你,也是應該的。”
羅旋和老刀,正看的心驚肉跳。
只見屋子里,有一張辦公桌。
桌子后面正有一個家伙,朝著羅旋和老刀勾勾手:“你,還有你,都給老子過來!”
“走!”
負責看押羅旋和老刀的看守,用手中的槍托往前一頂,“豹隊長有令,你們兩個豬仔還不快滾過去?”
“你不像是這里的人。”
豹隊長個頭并不魁梧,身材看起來也不是很粗壯。
但讓人感覺他的身體很協調,應該是屬于,行動很敏捷那種家伙。
其實真正在軍隊之中,戰斗力最強的人,應該就是豹隊長這種家伙!
豹隊長冷冷開口問,“說說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你會些什么東西?”
羅旋回道,“我叫羅旋,是巴蜀省過來插隊的知青。”
豹隊長略感意外:“哦?這么說,你小子的文化水平不低?”
羅旋回道,“中專。”
“說說,你都會些什么手藝?”
豹隊長在一張紙上,將羅旋的情況記錄下來,“你能叫過來多少人,到這邊來共同發財?”
羅旋搖搖頭,“現在我們學校里的同學們,都去全國各地下鄉插隊去了...我叫不過來人。”
豹隊長扭頭,問站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天朝那邊,現在是這樣的嗎?”
“嗨呀。宜嘎的活生,都哈夯去的,莫也幾多銀在活號哩。”
那人回道,“咦咳,累的都系恐活生,也莫梗多錢。”
漢奸!
羅旋算是聽明白了那個家伙,他那番大舌頭的話,其中的意思:是呀,現在那些學生,都下鄉去了。
沒多少人,在學校了。
而且,這些窮學生,也沒什么錢...
這個說的沒什么錢,并不是說羅旋身上有沒有錢。因為即便是羅旋身上有錢,也會被那個龍隊長他們給搜走了。
所以,那個家伙說的,很可能是指羅旋的家里面窮。
因為在這個時期,
內地人要想供養一個學生,從小學到中專....多半會把一個家庭給拖累的,落下一屁股饑荒。
如此一來的話,訛不到羅旋家里的錢。
而且羅旋也沒法,去騙別的人到這里來打工...那除了當勞工挖玉石,羅旋還能有什么價值?
豹隊長臉色一沉,“老子問你,到底會什么技術?你它麻的,現在沒回答老子!”
說著,
只見他從辦公桌下抬起手...
“砰——”
槍聲響起!
“呃——”
門口被倒吊著著的,其中一名女子的胸口,頓時從2點殷紅,變成了3處。
一縷鮮血,緩緩從她的彈孔之中流淌出來...
“麻的!”
豹隊長罵罵咧咧,“就連叫都不會,叫的老子心煩意亂的...拖出去喂狗。”
羅旋回道,“我會看病。不管是替人治病,還是牛馬、豬羊看病,都能做。”
“哦?”
豹隊長一喜:“這個好!麻的,礦上的騾馬時常出問題...現在好了,總算來了一個漢人獸醫。
老子就覺得你的技術,總應該比那些只會跳大神的家伙,強那么一點兒...吧?”
羅旋拍拍胸脯:“強很多!”
豹隊長那張冷峻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那就好!”
“以后礦上的騾馬,死上一頭,老子就剁你一根手指頭!”
豹隊長咬牙威脅,“給老子聽明白了嗎?手指頭不夠剁,老子再剁你的腳趾頭。”
羅旋點點頭,“可我來之時,原本帶著很多藥品。
豹爺,您可不可以想辦法,幫我把這些藥品拿回來?
要不然的話,家里沒米。再會做飯的婆娘,她也束手無策呀!”
豹隊長一愣,“你叫我什么?剛才你叫我什么?”
羅旋心驚擔顫回道,“我叫您豹爺啊...”
“豹爺?”
那家伙臉上的神情,短暫凝固了幾秒,旋即一雙陰鷙的眼睛,
勐的一睜:“這個好!哈哈哈,豹爺...比起什么豹隊長,要威風多了!哈哈哈...
你們這些狗東西,都給老子聽好了!以后不準叫老子豹隊長,得叫...豹爺,哈哈哈。”
“豹爺!”
“豹爺...”
屋子里,頓時響起一陣陣的討好之聲。
“行了,豹爺老子今天心情好,你們都住手吧,不打了。”
豹爺一揮手,“走,老子帶你們去快活屋里面,快活快活去!”
“謝謝豹爺!”
屋子里爪牙們大喜,“走!咱去爽爽...不打了,沒勁。”
豹爺拍拍羅旋的肩膀,“你以后,就和那個個狗東西住一起...阿彪,你把這兩個家伙,安排到7號房。以后就他,專門給那些騾馬治病!”
“行啊,咋咋愣。”
那位翻譯推羅旋一下,“現在可便宜你這個撈仔了。殺威棒沒打,還,還住...7號房?小心累死你...”
羅旋與老刀,滿腹疑惑,跟隨者那個翻譯官而去。
等到了住宿的地方。
諾大的一個房間里,空無一人。
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擺設,只是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床鋪...其實也不是什么床鋪。
就是用水泥磚頭,如同北方那樣,壘砌的一個大大的炕。
只不過它的規模,特別的大而已。
羅旋估計這兩通炕床,進深有2米2左右,而炕床的長度,則達到了驚人的15米。
床鋪上朝著通道的一面,擺著無數的、用衣服捆綁而成的簡易枕頭。
羅旋大致估計了一下,那些枕頭的數量,感覺一熘通鋪上面,至少也睡了20來個人。
而整間屋子里,至少也住了40來個人!
按照這種密度來看的話,人睡在上面,半夜要想翻個身...恐怕還得和左右的人,好好商量商量。
然后大家一起翻身。
要不然的話,那就像擠在罐頭里的沙丁魚一般。只能蜷縮在里面,根本就動彈不得!
但這個房間,
雖然住的人雖然多,卻沒有太多的異味。
原本羅旋以為:擠了這么多勞工在這間屋子里,肯定什么尿騷味兒、汗味,甚至是些不可描述的湯湯水水味兒。
會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讓人聞之欲嘔...
“鐺鐺鐺——”
“飯了,開飯了。”
等到羅旋和老刀,剛剛在大通鋪上,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
屋外便傳來‘叮叮當當’的敲鈴聲,“不想吃飯的,就給老子窩著。
過了點兒,老子就不伺候你們這些骯臟的東西了!”
等到老刀和羅旋,順著屋外的人流,一起擁擠到那個所謂的“食堂”里。
這才發現:這都是些什么食物啊!
說句不好聽的話,用來喂畜牧站良種場的、那些進口公豬,它們恐怕都不會吃!
在這里吃飯,沒有碗快。
每個人只是發一截竹筒。
然后給一個用竹子削成的、連勺子都算不上的竹片片。
就當是勺子了。
今天中午的午餐,是用木薯、玉米,加一點點發霉的大米,接著用竹籠將它蒸熟。
整個雜糧飯里面,彌漫著一股澹澹的霉臭氣息。
讓人聞著就知道:這一桶子飯,它的味道...恐怕不是太美妙。
能不能填飽肚皮?能不能給人提供營養?
那是另說。
抵抗力稍微差一點的,吃了之后,立馬就腸胃絞痛。
恐怕都是并不不罕見的情況。
雜糧飯上面,蓋上一勺熬成了稀粥狀態的紅薯葉子,這就算是下飯的菜了。
羅旋嘗了一小口,赫然發現這個紅薯葉子里面,竟然沒放鹽!
沒鹽味的水煮紅薯葉,那就吃的人,更加的令人作嘔了...
就連向來對吃食物,不怎么講究的老刀,此時他也望著自己竹筒里面的那一坨東西,
直犯愁。
實在是沒法吃啊!
“咦,旁邊那些人,他們看上去也像是勞工吧?可他們怎么吃的,怎么比咱們的好?”
老刀看見旁邊有一群人,他們正在狼吞虎咽。
可他們竹筒里面的飯菜,明顯和自己這邊的不一樣。
于是老刀把自己面前的竹筒,使勁一推,“媽的,這是欺負新人嗎?”
“你不吃我吃!”
老刀剛剛把自己的飯,給推到一旁。
身邊就突然鉆出來一個家伙,勐然將那一桶子飯,給搶了過去!
然后‘呸呸呸’,只見那個家伙,朝飯菜面吐了兩口唾沫。
咧嘴笑道:“你們是新來的吧?沒事!等你下礦井去干兩天活,你連人都想吃!到了那個時候,看你們還有啥吃不下去的。”
老刀并不計較那廝,搶了自己的飯菜。
開口問他,“那旁邊那些人,為啥他們吃的更好?”
那人回道,“人家運氣好唄!他們肯定是昨天挖到了玉石。
所以總管給他們放了一天假,然后給他們的飯菜,也更好。”
“喏——”
那人指著遠處的飯桌,“那邊的家伙,他們吃的更好!
就是因為他們,挖到了高品質的翡翠。這樣一來的話,大總管就會給他們放3天假。
還會讓他們去最低等的‘快活屋’里面,好好快活一番...嘖嘖嘖,哎...哪天我才能有這種運氣啊?”
剛才那人說的,是當地的土話。
羅旋其實一句也沒聽懂。
最終他話里的意思,還是有老刀翻譯給羅旋知道的。
“喂,你們住哪個屋?”
那人狼吞虎咽,站在飯桌邊就將羅旋和老刀的飯菜,三下五去二就吃了個精光!
好似他,根本就用不著咀嚼一樣。
他的飯量,著實把羅旋和老刀,給驚的目瞪口呆!
形如枯藁的他,身體已經瘦弱成什么樣子了?
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的飯量,竟然大的如此驚人!
吃完飯。
那家伙抹抹嘴,
意猶未盡的他開口問,“哎,我說這位兄弟,你們住哪個屋啊?”
這家伙!
他是想和老刀套近乎,以求下一頓開飯之時,他還能來吃到老刀的飯菜。
老刀回道,“我們住7號屋。”
“什、什么?!”
“7號屋?”
那人滿臉震驚,“那你們以后用不著去,快活屋了...哈哈哈,這東西呀就像吃飯一樣。
吃一筒飯,餓的不行。吃上兩筒,還能墊吧墊吧。吃上三筒,剛剛好,能吃飽...也不撐。”
老刀皺眉,“啰嗦!住在7號屋咋了?”
“咋了?完蛋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那人哈哈大笑,“等到晚上,她們全都收工回來了之后...哈哈哈,你就知道會咋了。”
拍拍老刀的肩膀,
那人陰笑道,“等著吧,兄弟!開始的時候,你可能會很開心。
等到了后面...哈哈哈,算了,我估計你們倆...活不過半個月。”
說完,那人徑自走了。
只留下羅旋和老刀,坐在那里面面相覷:今天晚上,究竟會有什么樣的兇險?
可先前在刑屋里面。
明明那個漢奸,他是一種忿忿不平的態度。
說羅旋和老刀二人運氣好,才能住進7號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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