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和畜牧局,
合辦的這家良種養殖場,距離校區,還有15里左右的路程。
今天凌晨3點多,羅旋和周健就起了床。
當時周健是搭乘羅旋的自行車,一起來養殖場里干活的。
現在給公豬擼啊擼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至于說拿著那些種子,到生產隊飼養室里,去給母豬進行人工受驚?
這些事情,
就輪不到羅旋,和周健他們去干了:只因為大伙兒,目前還沒學會這門技術。
給母豬配種,
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直配。
也就是牽著公豬,去那些發了晴的母豬圈里爬背。
這種方式很簡單,只要把公豬牽到地方就行了。
剩下的,是人家那頭公豬的事情,用不著羅旋和周健幫忙。
而現在更先進的、但還沒有大規模推廣開去的配種方式,就是人工受驚了。
這個,
是要用大號不銹鋼注射器,將小玻璃瓶兒里的、那個液體吸進注射器里。
然后,
再通過一根1m來長的橡膠軟管,將這些東西,盡數打進母豬的宮體內。
吹牛比這門技術,估計誰多多少少都會一點。
但要想和母豬親密接觸,這還是需要一定的技術的。找不到目標,亂捅一氣的話。
最后會造成配種失敗。
結果會給生產隊,帶來一筆重大的損失。
所以在學生們,沒有完全掌握這一門技巧之前,學校是不會讓學生們,出去干這活兒的。
既然留在良種場里,已經無事可做,那過來幫忙羅旋和周健、張曉麗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可現在問題來了:
良種場與學校之間,還有15里的路途左右。
兩地之間,并沒有公交車。
在這個時期,又不許出現人剝削人的現象,所以也不會有拉客的人力車。
私人不允許擁有機動車。
所以什么拉客的三蹦子、兩輪摩托車,統統都沒有!
這15里遠的路程。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對于生產隊的、那些老農民來說,脖子上搭根擦汗的毛巾,咬咬牙靠雙腿硬扛。
也不是多大個事情。
但對于張曉麗來說,要想靠她的那雙大長腿,硬走這15里路?
估計會把她累的不輕。
“羅旋同學,我能不能搭你的自行車,一起回學校呀?”
張曉麗眼見羅旋和周健,準備上車閃人,趕緊跑過來拉住車閘。
眨巴著一雙美麗的的大眼睛,就那么乖乖巧巧、柔柔順順的看著羅旋問,“我今天早上凌晨2:30,就開始從學校走。
現在要想讓我再走回去,我都不知道,我中間得歇多少回,才能走到學校里呢!
你能不能發揮一下愛心,讓我坐你的自行車回去?”
周健嘖嘖贊嘆:“張曉麗同學呀,你孤身一人,就敢走那么遠的夜路?”
張曉麗苦笑一聲:“我不走夜路,又能怎么辦呢?
我原先準備去一趟你們宿舍,原本想找你們做個伴兒。只可惜你們那個男宿舍那邊,宿管就是不讓我進去。
等到等到我走到學校外面,打算在門口等你們的時候,可那邊的玉米地里,有一男一女兩位同學...
我實在是...實在是聽不下去那個聲音,就只能心慌慌的獨自走小路,一個人往良種場這邊趕路。”
“羅旋同學,你可不可以把我捎回學校去呢?”
張曉麗捉住羅旋的手臂,柔聲道:“我真的、真的是走不動了,你能幫幫我嗎?”
羅旋嘆口氣。
咱是新時期的三好青年,一般來說,是不會違背婦女意愿的...
當然了,新任班長白淑珍同學得例外:她要是對自己展開追求攻勢的話,咱寧愿單身。
也堅決不能如了她的愿!
“上來吧。”
羅旋把左腿往旁邊一張,讓開一個空隙。
好方便張曉麗,坐到自行車前面來,“不過咱先跟你說好,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面,那滋味兒...可不是太好受。”
“沒事兒!我不怕。”
張曉麗身子一側,掂掂腳尖。
很是輕盈的,就坐在了自行車的前杠上面:“羅旋同學,你可以騎慢一點嗎?我膽子小,要是騎的太快了,我會害怕。”
你會...害怕?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你一個人都敢獨自走上10幾里小路。
雖然說這個時期,敢耍流氓的人,基本上是絕跡了。
可能是更半夜的...誰知道呢?
啥意外,都有可能會發生。
敢一個人走鄉村小道...
曉麗呀,你怕個毛線?!
現在讓我騎慢一點?
這樣一來,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會更多;就相當于,半抱著張曉麗的時間就更長...
再聯想到早上,伺候進口公豬那一段經歷...
唉,火大!
估計這輛自行車上的人,男男女女現在都很火大。
剛才張曉麗每說的一句話,都是帶著詢問的口氣。
但實際上,
她說出來的內容,卻是讓人無法拒絕的。
蹬上自行車。
羅旋帶著周健、半抱著張曉麗,直奔學校而去。
自行車的尺寸不大、空間有限。
張曉麗坐在前杠上看風景,羅旋坐在她后面用力的蹬車。
其實,就相當于是美女在懷。
兩腿一動之間,就會不停的觸碰到張曉麗的大長腿,和她柔軟的身體。
聞著少女特有的馨香,時不時的觸碰到上下的柔軟。
這活兒...能干!
即便是自己苦點累點兒,倒也是值得的。
原本羅旋可以,讓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的周健,坐到前杠上面來。
只可惜,
已經當了爹的周健,他很直,絕對是屬于那種寧折不彎的、有原則的男人。
人家周健死活不愿意順從!
只說他不受...不是,周健說他很瘦、屁股上沒肉。
要是讓他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去的話,能把他顛的骨折什么的...
吧啦吧啦,理由一大堆。
趕路事兒小。
要是因此把周健的胯骨,給顛簸骨折了事大。
在這個時期,男女大防已經開始看的越來越重了。幸虧現在時間還早,生產隊的社員們,都還沒有到地里出工。
所以羅旋騎著自行車,跑在鄉村道路上,一路上倒也遇不到幾個過路的人。
即便是偶爾,遇見了路過的社員。
他們一般也是彎著腰,在那里忙著撿拾路上的狗屎、牛糞。
這可是好東西呀!
讓家里的小孩兒,拿到生產隊的飼養室里去,是可以頂工分的。
所以說,什么路不拾遺?
那也得能撿得到東西才行吶。
一路行來 這些早起撿拾狗屎的社員,聽見了響動,抬頭一看:只見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上,搭載著2男1女,正風馳電掣的、往職業學院方向疾馳而去。
這些社員們見狀,不由羨慕的搖搖頭。
然后繼續彎下腰去,在路上仔細尋找遺留下來的狗屎、牛糞...
學生們嘛,最是不缺青春活力,所以學生一般都比較活躍。
平常他們不搞點事出來,那還奇怪了!
再加上中專生,在生產隊社員們眼中,已經是高不可攀一般的存在。
所以,
這些嚴于律己、尤其是對鄰居家的男女關系,盯得很死的社員。
他們卻會對職業學院里面,那些青年男女學生網開一面。
尺度沒卡的那么死。
——他們其實是不敢!
這些生產隊的社員,他們即便是偶爾看不慣,某些學生的言行舉止。
那也基本上屬于欲告無門:學校的大門,是這些閑雜人等,能夠輕易進的去的?!
起碼也得生產隊、大隊長級別的人物,去學校門衛室說明來意。
最終大隊長,能不能見到學校領導,都還是兩說呢!
再說了,
職業學校里面有醫護專業、畜牧專業。
學校鄰近的,那些生產隊的社員、干部們。
多半都不愿意,去得罪學校里面的人:誰也保不齊,自己沒個頭痛腦熱。
或者是家里的媳婦兒臨盆。
要么,就是生產隊飼養室里的豬啊,牛的出問題。
到時候,
還不得就近去求著,這些學校里面的老師、和學生們幫忙?
羅旋騎著自行車一路飛奔,好在江內市地處平原,只因為沱江邊上有一個小小的沖擊平原,地勢很平坦。
所以羅旋一前一后的,載著兩個人,倒也不覺得有多辛苦。
也就是半個多小時之后,三人便順利的回到了學校。
在學校大門口。
羅旋剎住車,準備讓張曉麗下來,然后讓她自己走進去。
可張曉麗,卻借口她的大腿很疼,非得讓羅旋推著車,將她送到學校里面...
學院里面的學生們,多半都出生于農村,基本上都是窮孩子出身。
打小他們身上,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條件不允許啊!
羅旋用自行車,推著張曉麗進入學校的時候,有不少的學生,此時已經起了床。
他們要么圍著操場跑圈,
要么就是躲在樹下,大聲的朗誦課文。
當這些學生們,看見一個帥小伙兒,推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光這兩樣,已經足以吸引絕大多數同學們的目光了。
而更吸引他們眼球的,則是坐在車后座上的張曉麗...
男的帥氣、女的靚麗。
再加上那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
妥妥的香車、美女。
外搭一個帥哥。
這一幕,使得早起的那幫子學生們,齊刷刷向著羅旋這邊望了過來。
樹下的女同學,紛紛竊竊私語:“那個男的是誰呀?長得可真帥。”
操場上的男同學,個個交頭接耳:“那位女同學,是不是新來的呀?長得好漂亮。她是哪一個分科的?有機會的話,咱去認識認識她。”
“你拉倒吧,沒戲!不說人家那位男同學有多帥。就說他那輛自行車,你買得起嗎?”
“哎呀,人家那位同學的家庭條件,肯定很好,嘖嘖嘖...你看看人家,都買得起自行車呢!”
“是呀,要是我有這么一輛自行車。我也能追到我們班上的,那位漂亮的趙紅麗同學!”
“啊呸!膚淺我們身為一名光榮的中專生,要堅決杜絕那種愛不虛榮、攀比物質的歪風邪氣!”
“朱建設同學,你得了吧。要是有人送你這么一輛自行車,你就說你要、還是不要?摸著你的良心說實話,別給我鬼扯...”
“我...我不要!我會通過我勤勞的雙手,去獲取我該得的勞動報酬!”
“滾一邊去!虛偽...”
羅旋對于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而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的張曉麗,卻很是隱晦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猶如偷雞得逞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