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君生產隊。
原本自己蓋在水潭邊的那一處房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支“特別守衛部隊”的臨時指揮部。
以小水潭為中心,方圓1000米之內,都已經被劃為軍事禁區。
原本,
在自己房屋所在的、那個半坡底下,有一條小路。
而這條路,正是通往小老君山,和陳曉端的母親隱居的,那處森林唯一的道路。
這一下子。
被劃為軍事禁區之后,所有人想要進入小老君山,那就只能望著遠處隱隱約約的小老君山頂,干著急了。
現在,
什么事情,都不如讓糧食增產來得當緊,如何增加糧食產量,這是各級領導們,最為重視的首要任務!
在小老君山、一處不知名的小水潭里,蘊含著神奇的力量。
在水潭中浸泡過的糧食種子,植株粗壯、生長迅速,抗病性極高。
這件事情,首先驚動了榮威縣府。
在縣府的協調下,派出以白宇為首的調查組,緊急趕赴小老君山來。
前參觀、考證,小老君生產隊今年春耕,所播種下的那些秧苗、和玉米植株。
最后,
經過核查,調查組發現今年小老君生產隊,所播種下的稻谷秧苗和玉米植株。
它們的增長速度,確實遠遠超過,其他生產隊在同一時間、播種下去的莊稼。
然后,調查組仔細分析了一下,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
結果,
調查組發現:今年小老君生產隊,今年的糧食種子,全部放到一口未知的小水潭中,浸泡過...
為此,
白宇還專門派人,拿著密封在取樣瓶里的泉水,拿到省地質局去化驗。
最終的化驗結果是:這口泉水之中,除了常見的微量元素,比較偏高以外。
泉水中,另外蘊含著還有幾種未知的元素。
實驗室想盡了各種辦法,但終究還是無法分析出來,這些未知元素的組成結構。
就猶如米帝的、那個可口可樂之中,總有一種神秘的成分,讓人無法破解一般。
最終實驗室的結論是:
這口泉水,可以讓糧食種子產生變異,使得培育出來的秧苗、玉米苗生長更加的迅速,抗病力也會大幅提高...
或許是因為其中,包含了有幾種未知的神秘元素。
而且這口泉水的溫度,很穩定,基本上相當于是恒溫。
實驗室的專家,和省里的農業專家們推斷:或許這對于糧食種子催芽,也是大有幫助的。
這一驚人的發現。
最終驚動了巴蜀省府,以至于最終派出專門的守衛部隊,來保護這一口神秘的泉水。
以防有人搞破壞。
部隊做事情,向來都是雷厲風行。
一接到命令之后,省軍區便迅速派出精兵強將,火速趕往小老區生產隊,一把就將這口小水潭周圍,給戒嚴起來。
上級只是命令這支負責看守神秘水潭的連隊:不要讓任何人隨意靠近這口泉水。
務必要嚴防有人,往里面拋灑雜物,以至于毀掉了這口水潭之中神奇的分子結構...
而部隊的首長,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到了現場之后,手指頭一指,嗖嗖嗖...很快啊。
就把方圓一公里之內,都通通列為了禁區。
軍令如山。
既然首長都說了:方圓一公里之內,都是禁區。戰士們,自然不會在990米處駐足。
因此,
在這方圓一公里之內,無論是懸崖、還是峭壁,不管是荒草叢生之處,還是巖亂坑,都裝上了鐵絲網。
并且周圍還立上了無數塊:“軍事禁區,禁止入內”的牌子。
這就使得,羅旋如今想回自己的屋子里一趟,都成了一種奢望。
“站住。”
“這位小同志,請你不要再向前靠近。”
執勤的哨兵看見羅旋的身影,遠遠的便開口高聲禁止對方繼續往前走,“這里嚴禁通行!請你現在就退回去。”
羅旋揚起手中的一張白紙,也高聲回道:“哨兵同志,我有通行證!
我這是接到了由公社、轉交給我的通知。說是這里的首長,讓我來領取賠償款。”
哨兵一聽,這才放下手中的槍。
隨即從自己的院子里,走出一名班長模樣的戰士,前來查看羅旋手中的通行證。
羅旋在紅星公社,把陳曉端的工作上的事情,給處理好了之后。
私下里又和張維,滴滴咕咕的商量了一下:讓他趕緊寫上幾篇廣播稿,為將來設立小老君自然保護區,大造聲勢...
然后羅旋便騎著自行車,獨自先趕往小老君生產隊。
至于陳曉端,她以后就要來小老君大隊的村辦學堂里,當支教老師了。
所以,
陳曉端需要回家,收拾一些隨身衣物。
至于拓石展和拓海麗爺孫倆,他們到時候會跟著陳曉端一起,趕往小老君山。
羅旋先走一步,是打算來處理一下,關于自家房屋的賠償問題。
為生產隊捐軀?這個是可以的,毫無問題。
但要是讓自己捐座房子?
這就未免讓人有點兒為難了...
雖說羅旋估計,自己最終能夠得到的賠償款,可能極其有限,但它好歹也是自己的血汗錢吶!
這座房子,它一磚一瓦...
哦,這茅屋沒有磚、也沒有瓦。
——可惜了,這會嚴重影響賠償金額。
這個房子的每一根木料,每一束稻草,每一面籬笆墻,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
如今那口小水潭,能夠整個社會,帶來巨大的收益。
那自己這座房子,緊挨著小水潭,好歹也能沾點光不是?
進了自己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院,一位連隊干部出面,前來院子里接待了羅旋。
如今,
自己的4間屋子里面,或許是擺滿了各種實驗儀器。
又或者是,被當做了駐扎部隊的指揮所,由于涉及到軍事機密。
因此,
如今羅旋連想進一趟自己的臥室,都已經變得不可能了。
不進去就不進去唄!
反正自己屋子里,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這幾間屋子里面,也就是一些很尋常的日常用品。就連以前存放在這里的糧食,都被自己轉移到空間里去了。
“你就是羅旋同志、同時也是這里的屋主吧?”
這位干部很客氣。
在他確定了羅旋的身份之后,便從軍用挎包里面,掏出一疊鈔票。
然后放在羅旋面前的小桌子上,開口道,“這是上級撥付下來的房屋賠償款,請你清點一下。
至于你房里面的桌椅板凳、被褥鋪蓋,等生活用品。我們已經派人給你打包好,放到小老君大隊部了,你隨時可以過去查看。”
羅旋拿起錢數了數。
現金一共是73塊6毛2,然后還有384斤糧票,和10斤7兩6錢肉票、3斤3兩9錢6的菜籽油票。
“這個現金,是根據上面制定出來的征收標準。然后按照你的房屋結構,給予你的賠償款。”
干部解釋道:“原本,我們以為你是生產隊的社員。所以你一年的口糧定額,粗糧細糧加起來,每年應該是380斤。”
“但后來通過調查,我們了解到你的糧食關系,是在江內市,屬于城鎮居民。”
干部解釋道:“因此,上級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決定維持你的原來的、糧食供應數額不變。
然后再額外給予你,1年的糧食定額補償。
當然了,相應的油票、布票、肉票這些配額,也是按照這個標準來的。”
干部繼續說道,“請羅旋同志你清點一下。核對無誤之后,請在移交清單上面簽個字。
這樣我才好向領導們,匯報一下這項工作的進度情況。”
羅旋點點頭。
然后開始仔細的核對,桌子上的這些現金和票據。
自己每個月的糧食定額,是32斤。因此一年下來,就是384斤。
而自己每個月的肉票,供應定額是7兩3。
所以一年下來,自己所能獲得的肉票,是8斤7兩6錢。
再加上過年的時候,額外有2斤肉票。
所以這一堆補償里面,自己這一次,就得到了10斤7兩6錢的肉票。
每個月菜籽油的定額,每個人是2兩8錢3...
清點完畢。
羅旋在移交清單上簽好字,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包“大刀牌”香煙放在桌子上。
以示自己,對這位干部的感謝之意。
忙完這些,
再戀戀不舍地看看自己這個窩一眼,羅旋便轉身離去。
剛才,
自己之所以,要清點的那么認真,那是因為在這個時期,很多人辦起事情來,態度是非常嚴謹的。
甚至可以說的上,都有點鉆牛角尖的味道了。
古板的很!
一旦涉及到公家的事情,可不像私人之間,可以大大咧咧的、揣起這些現金和票據,往兜里一塞就行了。
不把其中的一分一厘、一錢一毫,給當面弄得清清楚楚、爽爽利利的。
那位部隊上的干部,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隨隨便便就在移交清單上簽字的。
就是這么過硬!
就是這么嚴謹!
至于說從小老君生產隊,通往小老君山方向的道路,現在已經被徹底阻斷。
這件事情,其實有利有弊。
好處就是:從此以后,山外的人,要想去小老君山里面挖藥材、打獵,甚至是逃荒覓食。
那就變的更加的困難了。
壞處就是:如今,自己也沒法往小老君山方向行進了。
看來,最終還得把狩獵隊召集起來,重新繞道,開辟出一條全新的山路才行。
反正現在自己,也去不了小老君山了,羅旋便扭身去了小老君大隊部。
陳曉端想要來小老君,村辦學校里支教。
這個事情,需要給大隊部的干部們,先打個招呼。
有在編的優秀教師,自愿來山區支教,小老君大隊部的干部們,反對,他們是肯定不會反對的。
歡迎還來不及呢!
但不管怎么說,也得跟人家先打個招呼才好。
這是態度的問題。
此時,天色已晚。
不過,大隊部的那些干部,他們在家也是在農村。
所以有些時候,大隊干部們,不存在什么上班下班之說。
社員們有事兒了,半夜三更都可以去找他們。
羅旋路過生產隊的食堂之時,就順道進去看了一眼:只見大食堂的煙筒,一如既往地、準時冒起來鳥鳥炊煙。
只是大食堂門口,已經沒有了拿著鍋碗瓢盆兒,排隊前來打飯的社員們了。
走到食堂里面,
羅旋開口問,正在食堂里抽煙卜耀明,“卜叔,這大食堂還辦不辦了?”
“辦...肯定是要辦的。”
卜耀明回道,“按照規定,大食堂怎么都得繼續開辦下去。只不過,社員們愿不愿意來這里打飯吃,那就得看他們的意愿了。”
羅旋揭開冒著藹藹蒸汽的大鐵鍋,只見這口直徑高達1.2米的大鐵鍋中,裝著滿滿的一鍋水。
而在開水咕嚕嚕的翻滾之中,羅旋估計里面放的米,應該不會超過半斤。
因此,
這口鐵鍋里熬著的粥,其實可以把它叫“弓弓”。意思就是:把粥字中間那個“米”字去掉。
如今,社員們其實已經很少來大食堂里露臉了。
或許也就是中午,和傍晚的時候,社員們從地里收工回來之時。
其中有一部分人,會跑到大食堂里來,舀上一碗粥喝。
雖說這種稀粥里面沒多少糧食,可那好歹,也比喝白開水強啊!
羅旋和卜耀明,正在大食堂的廚房里面聊天兒。
灶房外面的院子里,響起了一陣稀奇古怪的哼唧聲,“老子今天就是高興!娶個新媳婦兒,回家隨便整...”
隨著大食堂門檻上一響。
羅旋扭頭一看:走進來的那個人,不是吊兒郎當的田大棒,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