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富貴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這家伙的應變能力,就像被針扎了屁股的貍貓,反應快得很!當他聽見羅旋這樣一說。
劉富貴只是意味深長地瞥了羅旋一眼,隨即趕緊換上一副笑臉,滿臉真誠的對劉平副廠長道:“哦,領導是這樣的,我這些想法還在不斷完善,還不是特別成熟。
所以,我就沒敢提前跟您說。
這樣吧,我這兩天將它整理一下,然后我會把所有的細節,都完善之后,再向您完完整整的匯報上去。”
劉富貴說的很謙虛,態度很誠懇。
劉平副廠長對他這種做事嚴謹、絲不茍的工作作風非常的滿意“好。劉富貴同志,希望你能稍微抓緊一點時間,趕緊將它整理出來吧!’
劉平點點頭,叮囑劉富貴道,“要知道,我們身上的擔子不輕啊!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可不能辜負了領導對我們的殷殷期望。
全廠職工,不能沒有人給他們指引方向吶!
這樣吧,我給你3天時間!最多3天之后,我希望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你的報告。
“是!’
劉富貴回答的堅決異常,“我保證完成任務!”
安頓完劉富貴的事情,劉平又扭頭對姬續遠、羅旋道,“姬同志,羅旋同志,你們二位,以后也要多為我們紅星農機廠出謀劃策,可不能甩手不管啊。
嗯,我會通知保衛科的負責同志,給你們辦理一張出入廠牌。
你們有什么技術上的創意、或者是一改進意見,隨時都可以來廠里面找我。
“啊,當然了。’
劉平話鋒一轉,“我們單位上是不會讓群眾們,白白的付出勞動成果的。
嗯,以后二位同志在我們廠里財務上是可以領取一筆津貼的。
這件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會向上級打報告、安排好這一切的 姬續遠聽說自己可以在農機廠里面,領到一點津貼。
臉上倒是絲毫沒有一點表示。
說實話,就那三瓜倆棗的收入,還不知道多少年,才夠頂的上姬續遠捐出去那輛拖拉機的錢。
但羅旋聽見這個消息,心里面卻暗自一喜!
這一筆相當于“特聘顧問補貼費”的錢,肯定不會太多。
但自己財產的來源,需要越復雜越好!
水得越渾濁,越有利于隱蔽自己。
這樣一來的話大隊部、生產隊里的人,會以為自己又是倒騰黃鱔、甲魚,偶爾還會去山里面搞點山貨、獵物來換錢。
又是得到了縣里面的獎金。
采沙場里面,還給自己發有一份工資。
然后,現如今又得到了農機廠的津貼 以至于以后生產隊里的干部、社員們,他們永遠搞不清自己的真實收入是多少。
像霧像雨又像風,咱的世界,就得讓別人永遠搞不懂!
羅旋謝過了劉廠長。
沒一會兒,在鄉公所里面談工作的各位領導,便陸陸續續的就來到了餐飲服務社。
等到大家落座,只聽見縣計劃委副主任鐘華書一見姬續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姬續遠在紅星鄉籍籍無名。
主要還是他解放前,基本上是不會到鄉場上來跑的。
圈子不同。
像以前的偽鄉長、偽保安團長之類的家伙,在紅星鄉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以耀武揚威、欺男霸女。
但他們在姬續遠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 即便是想拜見姬續遠一回,恐怕都還不夠資格!
整個紅星鄉里,聽說過他的人很多,但真正認識能夠認識姬續遠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姬續遠在農村里沒什么名氣,大家一聽說姬續遠三個字,那多半也就代表一個人名。
但是在整個縣城,甚至是整個地區、連同臨近的幾個地區。
他以前可算得上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身為縣計劃委副主任的鐘華書,又豈能不認識這位捐贈了“東異染坊”、“東異綢緞鋪子”,現在又將他臨近縣府的大宅子,統統都捐獻了出去的姬續遠呢 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
鐘副主任晃了姬續遠,微不可查的向他點點頭,算是禮節性的打了一個招呼。
為了掩飾難堪,鐘副主任旋即朝著羅旋驚呼道,“哈哈哈,羅旋小同志咱又見面了!好好,你很不錯!
這一次,紅星農機廠,能夠被地區順利立項、能夠得到縣里面的大力支持,你也是有功勞在里面的嘛!
哈哈哈,來來來,握個手,咱這位優秀小社員,可是我們紅星鄉里、甚至是縣里的寶貝啊!’
紅星鄉廣播站的通訊員、兼廣播員張維,前一陣子寫了一篇廣播稿 名字叫做《老中青,傳幫帶;齊心協力促生產。
記紅星鄉劉富貴、羅旋等三代人,苦研打谷機改良技術的先進 事跡》
「成茂老道身份特殊,有點不符合曲調。所以,他自然被歸類為“等”那個字里面去了。]
這一次,鐘副主任的話里面,那是真心的把羅旋給記在心上了。可不像上次那樣,只是禮節性的敷衍而已。
只因為紅星鄉,籌建農機長這件事情意義重大,它對拉動整個紅星鄉的經濟發展,那是具有風向標性質的大事記。
所以張維寫的這篇廣播稿,鐘副主任不僅僅在廣播里聽過。
甚至還在廣播稿沒有發出去之前,鐘華書還親自拿到過稿子的原件,來仔細看過。
“領導客氣了,都是各級領導的功勞,領導們辛苦!
尤其是我們這位老支書,還有廖大隊長。
要不是有這兩位領導,替我解決生活中的各種實際困難,我哪有今天’
老支書聞言,頓時覺得比六月天喝了冰蜜糖水,還要甜!
廖大隊長看看羅旋,滿臉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羅旋把后世商業公司,里面的那一套半真半假的調侃話,給說了一串,“我只是一個學生,有些時候不過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小點子罷了。
真正將它設計、改良出來的,還是咱劉富貴領導。
而能夠將夢想變成現實的,得多虧了在座的、各級領導們的大力支持和指導。還是領導們更辛苦、功勞更大。
在這里,我僅代表我個人,向各位領導說一聲‘感謝’。
老支書,廖大隊長,謝謝您們對我的幫扶!’
劉福貴和這位鐘副主任,他們倆是表兄弟。
自己把劉福貴的位置,給抬高一點,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拍沙發坐墊。
“哎呀,羅旋這位小同志,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謙虛謹慎的優良作風嘛!’
鐘副主任笑的燦爛,“上一次,咱還是這個地方,我就覺得羅旋小同志很不錯、很樸實無華。
現在見你依舊還是這么樸實,嗯,不錯不錯,來來來,過來坐我旁邊。
我也好看看你在學習上、在生活中,有沒有什么困難可不能讓咱紅星農機廠的功臣、咱紅星鄉的優秀小社員受委屈了嘛!’
接下來,眾人就是一陣的例行性的閑談。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他們該說的事情,人家在辦公室里就已經說好了,用不著在這飯桌上的繼續掰扯那些東西。
鐘副主任夸贊了一會兒羅旋,順便把劉富貴也給表揚了一回。然后鐘副主任,順帶又夸了一番紅星鄉的這種蘑菇。
他還專門提到:上次餐飲服務社的顧胖子、顧德定同志“轉讓”給他的那些蘑菇,鐘副主任拿到縣里去分發給同事、老戰友們。
他們吃過之后,個個都夸贊紅星鄉產的這種蘑菇,實在是太鮮美了 于是,鐘副主任便順口提了一句:現在紅星鄉的工業發展,先以農機廠為領頭羊。
那在農業方面,紅星鄉公所的領導同志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農業建設事業,可否考慮發展一下人工種植蘑菇 將這種紅星鄉的特產,做大做強。也好給生產隊的社員們,增產增收。
鐘副主任,他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計劃委主任已經提拔到市里面去了。
所以他說話的分量,現在更重。
在座的紅星鄉各位領導,一聽鐘副主任這個提議,紛紛點頭附和。只是他們這一陣子,都忙于在籌建農機廠的事情,大家還沒顧得上想到這個點子。
如今聽到鐘副主任這么一說,鄉長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對呀!要不說旁觀者清,當事者迷哩。我一天到晚就想到那個打谷機、脫粒機去了。十 晚上睡覺,夢里面都是打谷機的唱歌聲。
腦子里都是無數的稻谷,在那里漫天飛舞的場景。我咋就沒想到,咱們的農業生產建設,也應該加速了呢 主任這個提議好!
糧食增產增收,等到永興水庫完工、隨著農田水利設施建設完事之后,我們的坡地、水田旱澇保收,那是貼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同時加大力氣發展農牧林漁,這些副業生產,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坐在一旁的羅旋,聽到這里,心里面不由一咯噔!
在這個時期,哪有什么人工培育蘑菇的技術 比如想要在野外培植一點香菇,那可真是費了老勁了!
尤其是像自己空間里面種出來的這種蘑菇,要想在外面完美地復制出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物以稀為貴。
羅旋的小算盤,當即就在心里敲的噼里啪啦:我還指望隔三差五地賣點兒蘑菇,換點零花錢呢!
現在居然想讓我拿出來分享 門兒都沒有!
而且誰知道哪天,風向一變,自己就成了什么的尾巴,活生生的被人割了,
想想都覺得蛋疼!
現在,既然鐘副主任發話了,鄉長也動了這個心思。
那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去著手去實施這件事情。
按照羅旋的猜想:很有可能鄉長會派人去到處收購蘑菇、挖菌種。然后拿回來,讓蔬菜生產隊的社員們開始嘗試、人工培育這種野生蘑菇的可能性。
羅旋相信:只要他們養種植的規模夠大、付出的精力足夠多。最終成功的培育出來一小部分蘑菇,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幾率的問題。
只不過,
很有可能,到時候鄉長他們品嘗過那種蘑菇之后,會覺得口味和在餐飲服務社吃到的這種蘑菇,大相逕庭。
至于其中的原因,羅旋敢打賭:他們絕對搞不明白。
那就讓他們弄去好了。
要是成功了,咱暗自流著淚恭喜他們一聲。
要是失敗了...關我屁事!
反正,咱堅決不摻和。
見羅旋進屋晃蕩了一圈,就準備出去。
姬續遠趕緊叫住羅旋,開口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他身上的傷,依我看來,是有一位外家高手以一種類似于‘大力開碑手’、或是南洋‘泰拳’那種狠辣功夫。
在短時間內將他反復擊倒而造成。
以至于如今他身上有多處皮外傷、因倒地而引發的擦傷,但卻未曾傷及他的經脈內腹...
羅旋笑道,“也有可能是龔貞剛他腦子卡住了,用自己的臉去測試地皮的硬度。
或是用他的肚子,去撞樹造成的。
現在這么晚了,老爺子你咋不關心今天晚上吃點什么,卻去操心他身上那點小磕碰老爺子,走吧,說不定一會兒就有人,給我們送鹵蹄膀來了。’
中午在紅星鄉的慶功宴上。
羅旋給劉平副廠提了一點建議,但話說到一半,卻把后面的設想一股腦的推給了劉富貴。
按照羅旋的估計:這個劉富貴,今天肯定會抽時間來自己家一趟,好搞明白那個設想的具體內容 現在天氣炎熱,自己家距離紅星鄉還有好幾里路程呢!
那個劉富貴來登門求教,是不可能會空著手來的。
這個時期,他劉富貴除了給自己送吃的喝的,還能送啥 而且路途不近,所以劉富貴提溜來一點鹵菜的可能性,無疑是最大的..
姬續遠對吃的沒什么興趣。
他再度凝視滿身傷痕累累的龔貞剛幾眼,心中不禁更加的疑惑起來:這龔貞剛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成布條條、渾身上下滿是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