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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忽然狂風(7)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女友是惡劣大小姐

  “秋季有馬拉松,從今天開始,以后每周三節體育課,前兩節全部練習長跑。”

  “啊——”

  “不要啊——”

  眾人哀嚎一片。

  體育老師使勁吹了一聲哨子,隨后大吼道:“繞操場計時十五分鐘跑,立刻準備!”

  “別的學校都是第三學期馬拉松大賽,為什么我們學校是第二學期啊!”

  “就是,現在天氣還這么熱,跑十五分鐘絕對會暈倒!”

  “如果知道今天要長跑,我一定提前請假!”

  “哪怕提前一節課知道,我逃課去醫務室,反正馬拉松就算走完也關系!”

  在抱怨聲中,體育老師又吹了一聲哨子,大家總算站上跑道。

  “全體男生!注意!”體育老師站在起跑線,舉起一只手。

  渡邊徹隨便占了一個位置,和國井修、齋藤惠介、眼睛班長聚在一起。

  “聽說這次文化祭,人類觀察部要表演話劇?”眼睛班長問。

  “對啊。”渡邊徹回答。

  “跑!”

  男生沖了出去。

  “跑慢一點!”齋藤惠介說,“兩千米,勻速才是王道!誰也不準跑快!跟著大部隊就行!”

  四人慢悠悠泡在大部隊中間。

  “有吻戲嗎?”國井修問。

  “沒有。”

  “加進去啊!”國井修著急地說,“反正你和九條同學、清野同學是那種關系,而且只要宣傳的時候說到有吻戲,全校,不,其他學校的人都會跑來看!”

  “我們的話劇不追求那些。”

  說完,渡邊徹扭頭問齋藤惠介:“你的游戲做好了?”

  “快了!”齋藤惠介微微喘氣說,“對了,千千子給我原畫的時候,說美術部部長晚上做夢夢到你了。”

  “夢到我?夢到什么了?”

  “說是夢到被你壓著改圖,你讓她畫化學實驗用具,畫完之后又說和你要做的化學實驗對不上,氣得美術部部部長在夢里和你據理力爭。”

  “你到底怎么摧殘別人了?”國井修好奇地問。

  “怎么能叫摧殘呢?我那是鍛煉她的抗壓能力。”

  “慢點!慢點!別快了!”齋藤惠介連忙喊。

  四人慢慢落到男生人群最后面,跑得快的女生,已經在他們身后十米遠的位置。

  渡邊徹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九條美姬跑在最前面,便放慢速度。

  九條美姬身邊的女生自覺讓開位置,偷笑著打量兩人。

  “好巧啊。”九條美姬笑著說。

  “不巧,我在等你。”渡邊徹回答。

  “那邊!”體育老師尖銳的哨子聲,“渡邊徹!給我跑起來!還有那邊幾個男生!誰被女生超過,給我繞著學校跑三圈!”

  “老師,女生被男生超過呢?”渡邊徹扭頭對體育老師大喊。

  女子團隊最后面的清野凜,惹人喜歡的臉上,那雙清澈動人的雙眸,直勾勾地射向渡邊徹。

  “繞操場跑兩圈!”

  “啊!渡邊君好討厭!”

  “為什么要問啊!”

  女生們發出哀嚎。

  幾名田徑部的女生,邁開健碩的雙腿,加快腳步。

  于此同時,男生也提高速度。

  國井修、齋藤惠介、眼睛班長,也不再說什么勻速,紛紛提速,國井修更是一下子沖到了第一梯隊。

  “你猜清野要不要罰跑?”渡邊徹語氣里帶著笑意。

  “肯定。”九條美姬笑道。

  “英雄所見略同。”渡邊徹完全贊成。

  “渡邊徹!”體育老師的咆哮聲。

  上完體育課,清野凜伏在桌上。

  “真可憐。”九條美姬手托著精致迷人的小臉,笑吟吟地欣賞她慘白的臉色。

  清野凜保持姿勢不懂,眼神看向她,小到恰到好處的嘴唇無力地說:

  “男人有時就是孩子,和年齡地位無關。他們經常冒出幼稚的想法,并且樂此不疲,甚至癡迷不悟——欺負喜歡的人,就是其中表現之一。”

  “做敗犬久了,自我安慰的能力變得好強!”九條美姬一臉欽佩,鼓著掌說。

  “你也不差。”清野凜沒什么興致地回了一句。

  兩人簡單地交鋒過后,被清野凜命令去買飲料的渡邊徹,捧著一大堆飲料走進來。

  “清野同學,我想看你怎么把這些全部喝完。”他說。

  清野凜抽走一瓶檸檬汁,喝了一口之后,手指指著班級前方:“剩下的,分給班級里的女生。”

  稍作停頓,她補充一句:“九條同學除外。”

  上課、社團活動,被班級和社團的文化祭節目追著跑,他們反反復復、優哉游哉地度過這些平凡的時間。

  距離文化祭的倒數第二個周六,渡邊徹和清野凜出門采購器材。

  約好十點,渡邊徹九點四十抵達「板橋站」。

  在出站口的報亭前等了五分鐘,清野凜從檢票口走出來。

  天氣依然炎熱,她穿了一件條紋襯衫,下身是束腰的綠色半身裙。

  襯衫下擺塞進裙子里,她腰肢有多纖細,一覽無余。

  出站口人不算少,但一聲簡介打扮的清野凜,看起來簡直像剛從某個高端時裝展走出來的模特。

  出了站口,她只是簡單地看了一圈,便走向報亭前同樣惹人矚目的渡邊徹。

  “久等了。”她說。

  “剛來。”渡邊徹回了一句。

  “九條同學沒來?”清野凜嘲笑道。

  “嫌棄板橋區太偏遠。”

  “不要在板橋站說板橋區偏遠。”說教一句后,她淺笑著說,“不過我也沒來過。”

  “一丘之貉,快跑吧,要被打了。”渡邊徹朝身邊的斑馬線走去。

  清野凜同樣邁開腳步:“一丘之貉是貶義詞,我建議你換一個詞。”

  “一路貨色?狐群狗黨?沆瀣一氣?”

  “沆瀣一氣原本沒有褒義和貶義,你不知道吧?”

  “知道。”

  “啊啦,”清野凜手抵下巴,好看地笑著說,“你不是一直以自己對漢文化了解而自得嗎?居然沒有我清楚呢。”

  “都說我知道了。”

  “釘嘴鐵舌。”

  “這個我知道!出自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第三十回,沒錯吧?”渡邊徹得意地說。

  “《金瓶梅》好看嗎?”清野凜好像閑聊似的笑著問。

  “說起來,板橋真的和鄉下一樣。”渡邊徹說。

  兩人正經過電車鐵軌。

  夏季的鐵軌,中間和兩側青草亂生,有一種荒野感。

  對面突然有人趕著一群綿羊走過來,綿羊一邊走,一邊吃草——就算突然看見這樣的景象也不稀奇,這就是板橋區夏季的車站。

  鐵軌上空,是交織綿延的電線。

  渡邊徹正盯著電線看,這時卷來一陣風。

  “啊!”他眨眨眼。

  清野凜側過臉,用視線問他‘怎么了’。

  “進灰塵了。”渡邊徹揉著眼睛,“就算是超人,眼睛依舊是弱點呀。”

  “不,超人的眼睛能放出超級熱射線。科普一下,那不是激光,而是一種溫度可高達6100度的沖擊波射線,速度比光快上百倍。而且主要是以沖擊波作撞擊為攻擊,熱度為輔助,超人可以自由調節其沖擊強度與溫度。”

  清野凜邊科普,邊遞上秀了海豚的水藍色手帕。

  “我說的不是那個超人,是我。”渡邊徹用手帕擦著眼睛,“但你會看那種電影,讓我有些意外。”

  “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只會看書的無趣少女?”清野凜無奈道。

  “反正不會看超人。”

  “讓你失望了。”看不見她的臉,只能聽見她清冷悅耳的聲音,“我不僅看超人,還看哆啦A夢,甚至在某人的逼迫下,看過《涼宮春日的憂郁》。

  “你把《涼宮春日的憂郁》放在最后面,是打算和我吵架?”

  “涼宮春日任性、不講理,看來你喜歡我是注定的事情。”

  “你居然知道自己任性、不講理?”

  “在必須誠實這點上,我很有自覺。”

  “謝謝。”渡邊徹將手帕還給她。

  “不客氣。”

  離開能擊敗渡邊徹的板橋區車站鐵軌,兩人走進商店街。

  “我們為什么大老遠跑來板橋區?”渡邊徹問。

  “睜開你被灰塵迷住的眼睛,看看眼前的街道。”清野凜說。

  渡邊徹看了眼:“是板橋區,怎么了?”

  清野凜嘆了口氣,解釋:“這里雖然屬于東京二十三區之一,但物價比新宿區便宜。”

  “物價?”渡邊徹重復這個詞,“怎么?清野家破產了?我可以資助你。”

  “多少?”

  “我想想,”渡邊徹沒查過自己迄今為止有多少錢,只好把系統提示的金額累計一番,“一千億円,差不多,可能多點,可能少點,夠了嗎?”

  “至少萬億。”

  “那不是資助,是買下清野家吧?”

  “你以后接管清野家,做出任何決策,必須經過我的允許——九十億美元就打算賣掉,如果讓我母親聽到,她可能會改變主意。”

  “那您還來板橋區?”

  “進這家店看看。”清野凜領著渡邊徹走進一家攝影器材店,“如果用家里的錢籌備文化祭,拿到了第一又有什么意義?”

  “部費不夠了?”

  “相機支架買能用的就可以,而且板橋區只是物價低,不代表質量差。”

  “明明家里那么有錢,卻想著怎么節省用部費,公平和其他人競爭,清野同學......”

  “在那里浪費空氣,說一些無意義的話,不如過來幫忙一起選。”清野凜檢查一個支架的材料、結實程度。

  “我太討厭你了。”渡邊徹走上前去。

  千挑萬選買了支架,兩人走在樸素到仿佛掉了色的板橋區商店街。

  放假的小孩圍在鋪滿冰淇淋的冰柜前,秋田犬為了躲避陽光,在屋檐的陰影里睡覺。

  兩人吃了一個40円,三個115円的黃豆粉面包。

  “果然很便宜。”清野凜滿足地點點頭,一副自己選對了地方的表情。

  “我不知這算不算約會,”渡邊徹看著手里原本裝黃豆粉的塑料袋,“但請女生吃40円一個的面包,你不感覺有失我千億富豪的身份?”

  “有話直說。”

  “我餓了。”渡邊徹把塑料袋揉成一團,塞進褲兜,“兩個小面包不夠吃。”

  一家蛋糕店,小小的店面,只有三張桌子。

  一張做了兩名全職太太,一張被一只不怕人的暹羅貓霸占,兩人坐在靠窗的那張。

  點了方形的小蛋糕,一層蛋糕、一層鮮奶,一層水果、又一層蛋糕,層層疊疊的最上方,是草莓、桑葚、藍莓。

  三顆草莓,中間那顆的蒂上,還有新鮮的綠葉。

  一人一塊蛋糕,外加一杯咖啡。

  渡邊徹用刀叉切下一口蛋糕加一口草莓,全部吃進嘴里。

  等嘴里甜味從無到有,直到極致時,端起馬克杯,喝一口略帶苦味的咖啡。

  渡邊徹望著窗外,享受美味與悠閑。

  “有三位女朋友,和我單獨出來吃甜點,沒關系嗎?”清野凜抬眼笑著問他。

  她的身后、渡邊徹的對面、正在聊八卦的兩位全職太太,原本欣賞渡邊徹的眼神,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

  就像路邊看見一只拋垃圾堆的烏鴉。

  “沒關系。”渡邊徹又好吃一口蛋糕,“美姬知道,而且允許。”

  “允許?”

  “她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渡邊徹說。

  別說兩位太太,就連柜臺那邊的女服務員,都扭頭看向他們。

  只有那只暹羅貓,依然愜意的在睡覺。

  清野凜放下刀叉,端起咖啡杯,雙眼露出思索的神色。

  “讓你欠她,將來和她結婚?”她放下咖啡杯,變得清澈的雙眸靜靜看著渡邊徹。

  “是。”渡邊徹拿起唯一有葉子的那顆草莓。

  “你怎么想?”

  “我當然想和你在一起,想肆無忌憚地擁抱你,但是,”渡邊徹把草莓放進嘴里,“你不愿意吧?”

  “我說過,會把她們全部打敗。”

  “嗯。”渡邊徹也不知道自己在附和什么。

  草莓吃了一半,手捏住的葉子斷了,嘴里原本想一口吃掉的、甘甜的草莓,現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清野凜伸出纖細的手,替他摘掉斷掉的葉子。

  “謝謝。”渡邊徹把草莓吞進嘴里。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清野凜將翠綠的葉子放在桌上,“我承認小瞧了九條美姬。”

  “是我的原因。”渡邊徹說。

  “怪不了任何人。”清野凜忽然露出輕松的微笑,“非要怪的話,只能怪我們愛上對方太晚。”

  “愛你愛得早了,我早就被趕出社團了。”

  “所以誰也怪不了,除非我們不愛對方。”

  “那種事絕對不可能。”渡邊徹喝了一杯略帶苦味的咖啡,“說句卑鄙的話,越是不能在一起,我越是要讓你愛我。”

  “我也這么打算。”清野凜同樣喝了一口略帶苦味的咖啡。

  “一丘之貉。”渡邊徹笑道。

  這次,清野凜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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