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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一手了不得打槍技術的渡邊徹,每天依舊喝著他的波子汽水,挨神社老太婆和清野凜的白眼,日常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比賽當天早上,學校大巴、貨車停在社團大樓前。
渡邊徹上上下下,作為吹奏部少有的幾個男生,搬樂器這種活是逃不了的。
等他搬完后,已經累得不想動彈。
尤其是打擊樂器,對于體力目前只有6點的他來說,還顯得過于沉重。
花田朝子第一次展現她的怪力,100斤的木琴雙手抱著,哼著歌就從三樓下去了,然后又立馬踩著歡快的腳步上樓繼續搬。
大夏天一滴汗都不出——為了比賽顯得正式,他們穿的還是長袖校服。
實在太可怕了。
真為她未來的男朋友擔憂,如果是一個渣男,腦袋會被擰掉吧?
衷心希望是一個像他一樣專一的男人,阿門。
搬完樂器,再次檢查是否有遺忘的東西后,鎖上貨車后門,所有部員乘上巴士。
去賽場的路上,車里安靜得嚇人。
有些女生的臉色,因為緊張,白到看起來隨時要送醫院的地步。
清野凜單獨坐在最前排,閉目養神。
明日麻衣脫掉鞋子,蜷縮在椅子上,戴著耳機玩音游。坐在她身邊的花田朝子,怔怔盯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色。
后排,渡邊徹和一個長號部的男生坐在一起,也在玩音游。
“好美醬,緊張了?”男生小聲對隔道對面的玉藻好美搭話。
“現在別跟我說話!”玉藻好美沒好氣地說道。
她漂亮的雪白臉蛋上沒有一絲血絲,嘴唇念念有詞,正一遍又一遍地背著長號的旋律。
男生討了個沒趣,又因為緊張到安靜不下來,于是把目光放在渡邊徹身上。
渡邊徹雖然外表上是男人的敵人,但做的事情——不管是當眾告白,不和其他女生打情罵俏,還是“老中二病”——都是男生的好哥們。
“渡邊,你女朋友來給你加油了嗎?”
“又不是全國大賽。她不會去這種都大會。”
“這樣啊。”男生沉默一會兒,又問:“你緊張嗎?”
“還好。”
“真羨慕你,我現在緊張到手發麻發冷,你要不要摸一下?”
“干什么!”渡邊徹拍開他摸過來的手。
沒有得逞,男生也不在意:“怎么才能像你一樣做到不緊張呢?”
“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玉藻好美低聲警告,兩人的聲音吵到她不能專心背譜。
男生身體縮了一下。
渡邊徹手指在手機界面上點著:“緊張,說明水平不行。厲害的人,巴不得快點上場炫耀自己。”
玉藻好美認為渡邊徹就是在說她!
瞬間被惹毛了,兩只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邊。
中間的男生恨不得立馬逃走——要不是沒有多余的座位,再加上這里靠近玉藻好美,他本來也不想和渡邊徹這個全校最帥的家伙坐在一起。
“比如說我,”渡邊徹頭也不抬地繼續說,“因為我水平很高,只要表演,就會被人稱贊,有什么好緊張的?只有水平不夠的人,才會有受檢閱的心理。”
“渡邊徹!”
“什么事?”渡邊徹抬起頭,迎上玉藻好美氣到咬唇的臉。
“你干嘛一直和我做對啊!”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我并不想與你為敵,我是要與世界為敵。”
“你,你......嗚嗯!!!”
渡邊徹說這么中二的臺詞,其實是奔著活躍氣氛去的,誰知道玉藻好美根本不懂梗,直接把臉埋在裙子上哭了起來。
“這......”渡邊徹啞口無言,手機上不斷‘miss。
周圍女生立馬對他進行聲討,一時間沉寂的巴士竟然熱火朝天。
“怎么回事”清野凜抱著手臂走過來,冷淡的聲音像大雪封山,所有聲音立馬消失了。
“渡邊把好美惹哭了!”
“沒錯!”
清野凜把目光放在渡邊徹身上。
“我沒有。”
“謊言。”清野凜法官立馬給出判決。
“不是,我是把她弄哭了,但我的本意不是想惹哭她,是想活躍氣氛,讓她不緊張。”
清野凜嘆了口氣,無力道:“用欺負人的方法安慰女孩子,你還是小孩子嗎?”
她拿出手帕,遞給玉藻好美:“玉藻同學,我替他向你道歉。渡邊同學雖然說話難聽,但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怎么感覺在罵人,雖然他的確是一個好人。
玉藻好美在眾人的安慰下,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但還是小聲在抽泣。
“大家保持安靜,在比賽之前養足精神。”清野凜用警告的眼神瞥了眼渡邊徹,轉身回了座位。
渡邊徹看玉藻好美的肩膀還在抖,心里過意不去。
弄哭女孩子什么的,實在不是男人該做的事。
車抵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渡邊徹和眼睛紅著的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玉藻好美什么話也沒說,徑直朝去卡車走去,去取自己的長號。
對女人沒辦法的渡邊徹跟上去,幫忙卸樂器。
眾人拿上各自的樂器,跟著工作人員來到準備室,用調音器調音。
“調好音了嗎?”不知什么時候,換上筆挺黑色西裝、化身美少年的清野凜,推門走進來。
她雪白晶瑩的皮膚,在黑色西裝的襯托下,越加顯得圣潔,明明夏天,盛裝打扮的她卻不會讓人感到任何燥熱感。
一頭像0.5毫米鉛粉般黑亮的長發綁成馬尾,隨著身體晃動,修長瘦弱的身材,帥氣的臉蛋,對女生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平時看她不順眼的吹奏部女生,個個臉頰紅潤,低聲說著‘好帥!‘讓我死了吧!或‘以前怎么沒發現啊!等竊竊私語。
甚至還有‘比渡邊渣滓還要帥!這種莫名其妙、一聽就是謊言的臺詞。
眾人的注視,讓清野凜下意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隨后又不在意地再次問道:“音都調好了嗎?”
“好了!”
“抱歉,我還沒有!”
“快一點。”清野凜說,“在上臺之前,我們必須再練習幾次開頭。”
“是!”
銅管樂器第一個音跑掉,幾乎很難再重新振作起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沒有人對清野凜提出異議。
渡邊徹用雙簧管吹了一個調戲的長音,對看過來的清野凜說:“帥啊,清野同學。”
清野凜用‘你無不無聊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把目光轉向別處,嘴角卻揚起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這份帥氣,在和我見過面的男生里,除了我以外,無人能及你左右,我渡邊愿稱你為最帥!”
清野凜受不了他,沒好氣地訓道:“有時間在那里胡說八道,不如好好準備。”
“真無情啊,你知道得到我承認有多難嗎?”
清野凜手指在手臂上不耐煩地敲了敲,正要說什么,卻看到渡邊徹已經把雙簧管的哨片含在嘴里,擺出一副別打擾我練習的姿態。
她捏了捏眉心,拿他沒辦法。
“神川高中的參賽者,時間到了。”
工作人員通知完后,希望永遠不要結束的短暫練習時間結束了。
在即將上場時,清野凜看著眾人:“大家不要緊張,只要發揮出練習的水平,我向你們保證:絕對能進關東大賽。”
“是!”眾人緊張又不安的大聲應道。
“渡邊同學,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清野凜突然說。
渡邊徹指著自己:“我?”
“嗯。”清野凜點頭,“你是最關鍵的獨奏,和大家說幾句。”
“那......”渡邊徹正要群嘲,激發大家仇恨的力量,卻被清野凜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嗯......沒什么想說的。”渡邊徹猶豫一番,“給大家唱首歌吧。”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渡邊徹已經用他被清野凜斷定沒救的嗓子唱起來。
“四谷丘陵,烏鴉略過的校舍,我們的母校,神川。”
不管討厭他,喜歡他,還是無視他的吹奏部部員,全部跟著他,齊聲高唱神川高中的校歌。
“神川!”
“加油!”
眾人走上舞臺,各自在屬于自己戰壕就位。
“接下來的演奏者是編號第三十三號,東京都立神川高中。”
“演奏曲目是由川秀明一作曲的《繁華四季》,指揮:清野凜。”
主持人聲音一落,亮如白晝的燈光灑滿整個舞臺。
清野凜面朝觀眾低頭致意,會場響起掌聲的同時,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議論聲——這么年輕的指揮,還是第一次見。
清野凜抬起頭,走上指揮臺。
與此同時,觀眾安靜下來,一切雜音瞬間消失,視線全都集中在舞臺上。
在這寂靜中,音樂廳卻彌漫著一股狂熱,實在不可思議。
清野凜舉起指揮棒,所有人同時拿起樂器。她環視A組成員的每一張臉,每一張也都看著她。
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渡邊徹身上。
兩人視線交融,就在這一刻,她揮下了指揮棒。
長笛及獨奏的旋律層層疊疊,樂譜上,這里寫著「音節漸強!」
隨后,低音號渾厚飽滿的音色震動空氣,這里寫著「聽旋律!聽旋律!聽旋律!」
上低音號追上曲子的步伐,寫著「音程容易變低!」
「要看指揮!」「要讓渡邊渣滓好看!」「被嘲笑的第三天」......
用筆寫在樂譜上的文字,早已密密麻麻,看不清曲譜本身,旋律不知不覺記在了心里。
經過六月、七月、進入夏季,一開始的筆記,甚至已經開始褪色。
清野凜手一收,音樂廳瞬間寂靜。
清野凜緩緩舞動指揮棒,雙簧管獨奏!
悠揚通透、令人麻痹的音色,破空而起!
所有人不由自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坐直身體,心臟顫抖,雞皮疙瘩豎起。
這時,吹奏部再沒有一個人詛咒渡邊徹出錯。
火辣辣的緊張感燒穿喉嚨。
玉藻好美,花田朝子、明日麻衣,小松美D,薩克斯的宮圓、長笛的石谷......所有人,只有一個想法:
去全國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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