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童孔焦距不斷散失,凝聚,散失,然后再凝聚,最后凝成一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眼前的世界,似乎所有常理都已經徹底崩壞,本該在地上的建筑,此時此刻在天空中漂浮徘回,那些現代化建筑更如一座座漂流島,在上下四方,到處是碎裂的道路,欄桿,車輛。
甚至從路仁面前緩緩漂浮過一只電子屏,上面正在循環播放著現實世界中的高檔奢侈品,而下方那粗大的鋼鐵欄柱上正有幾條散亂的金屬電線剝離開,也不知道是從何處依舊通有電流。
而一人一猴,就這么站在一處破碎的半圓平臺上面,路仁掃了一圈,似乎是某個商業廣場的,周圍還有幾間殘缺的店鋪,里面售賣著衣服,鞋子。
天空似乎無盡遠,饒是以路仁的目力,依然望不到盡頭,仿佛九天之上依舊一片蔚藍,永遠無法看到宇宙星辰,往下,亦不見深底幽冥,似乎里象就只有這么上下四方,胡亂漂浮的城市與山河。
孫悟空亦是怔怔地看了許久許久,最后從出水口不知為何處人工瀑布收回目光,感嘆道:“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遠的歲月,這里象竟然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當年你來這地方的時候,是一副什么樣的光景?”路仁聞言開口詢問。
孫悟空琢磨了一下,旋即道:“可能建筑物不太一樣,就你們定義為的古建筑的建筑風格吧。”
路仁一步踏出,身形緩緩飄蕩,竟是落在與之相對的碎石泥塊上面,就像是倒映。
孫悟空仰頭看著似乎在天花板上安然站立的路仁,面容帶著一絲輕松點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一塊都能當做……唔,你們所言的重力點,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任何方向感存在。”
路仁正在適應如今的里象,這里的每一個石塊,乃至于一個細小的石子,都有自己的重力場域,但前提是需要主動踩踏,接觸。
不過重力場域的大小,是按照這些石塊體積來計算,石塊數越多,那么重力場就越強。
就像是剛才路仁所站立的平臺,其重力就和在現世中沒差,且路仁也測試過,比之最初站立的平臺體積范圍更大的地方,其重力范圍也沒有任何強多少,似乎存在一個界限范圍。
看著路仁在上面整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孫悟空不禁說道:“雖然我知道這地方確實很神奇,但只不過是重力變化而已,不值當你如此在這里折騰這么久吧,再者說,這地方,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路仁停下測試,這地方可不像孫悟空說的那么簡單,這是從維度,還有空間上面的變化,在他的超強感知下,路仁發覺自己每進入踏足一個破碎的石塊,就會進入一個奇異的氣泡當中,伴隨之而來的變化,就是自己認知在被細微的改變。
這個地方,就像是多維度的擰和,雜亂無章,似乎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一切都顯得無比混亂不堪。
就像是一人,手想要去摳鼻子,腳想要踩茅坑,眼睛一個看天,一個看地,頭發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胡亂生長著。
路仁沉腰立馬,輕吸了口氣,看著前方破碎懸浮的世界,旋即提了提自己的力道,單純以自己的體魄,以最純粹的力量一拳打了出去。
如天音震撼,雷音滾滾不休,肉眼可見的濁白氣浪朝拳力涌出的路徑,沿途四面八方到倒卷出去,純粹到極致的拳力,所過之處更是將沿途所過之處的建筑,石塊,徹底崩成齏粉。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隨著這一拳而震顫不休,強烈到極致的氣流沖擊更是一圈圈朝外釋放,蔓延,最為令人震顫的是,這一拳之下,似乎將一切都打成了真空狀態,似乎連空間都因此而扭曲。
一切異力盡皆消弭于無形之中。
孫悟空看在眼里,亦是忍不住神色震動,這一拳,饒是他都覺得驚艷,眼中泛起縷縷波瀾,緊接著又迅速平復下來。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途,如果不能堅定自己修持的道途,那么又如何踏出那一步,就算成道機會擺在自己面前,但自己不行的話,機會給你你也不中用不是。
路仁緩緩收拳,那一直滾滾不休的雷音亦是緩緩消散,一切混亂的波動,似乎都徹底開始平靜下來。
“你這一拳,確實擁有大巫之力了。”
不知何時來到路仁身邊的孫悟空,看著前方明顯出現一個通道的路徑,語氣幽幽地說道。
路仁面色平和:“不過是簡單的揮拳罷了。”
他扭頭看了眼旁邊身高甚至不到一米六的孫悟空。
“你也可以。”
孫悟空微微搖頭:“我的拳頭,力量沒有你這么純粹,你看過我所修行的九轉玄功,我的根子畢竟是在仙道當中。”
頓了頓,孫悟空神情帶著一絲絲玩味道:“你知不知道,我方才為何說里象雖然看起來平和,但實則很危險。”
還不待路仁說話,周圍的空間勐地凝滯下來,他神色微動,看向上方,也就是之前所站立平臺的下方位置。
有什么東西在過來,引動著那些散落的碎石,不斷被撞得四處散離。
“那是什么?”
里象的這些破碎地域,在各種獨特的引力下,自己延伸出去的感知都是混亂的,以至于他的超強感知硬生生被局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當中。
孫悟空看著下方不斷被撞裂,撞碎的地域,到處翻飛,朝著他們急速接近的龐大陰影,臉上露出怪異之色。
“這都多少年了,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在這里,而且看起來似乎生活環境好了很多,竟然能找到這么大。”
待到近前,路仁才看清楚,這是一只體積龐大無比,渾身長著黑色鱗甲,足有將近百米,四爪,沒有任何眼睛,只有一張長滿了縱橫交錯的牙齒的大口。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那么便是現世中的水熊蟲,那種甚至可以在太空都得以存活的生物。
“這東西叫什么?”
“麒麟。”
“哈?!”路仁神色詫異,有些不可置信地指著朝他們張開大口撲過來的怪物道:“你確定這東西被你們叫做麒麟?”